乱的伸手去扶春归,声音竟也哽咽,却还是说不出话)|没有被我扶起,我伸出去的双手竟然穿越了春归的身体,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呆呆的看着一如平日的手心,明白春归大限将至泡书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幽池里的怨魂,虽然名为魂,但为了历劫,魂也有一具可以触摸到的身体,现在春归的那个可以触摸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她又变成了最初那偻飘渺的魂,并且颜色越来越淡,就连她的笑容,我也瞧不清楚了
“不……”
这声音凄婉哀绝,却不是从我口中出去的,因为我还是不出任何一下声音,是谁,我猛然回头,看着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诸葛裕竟出奇的站了起来,眼中含着莫名,口中绽出的声音毫不掩饰他的悲伤,待到他能站稳了,急急对着春归模糊的影子便冲了过去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春归摇了摇头,却没说话,诸葛裕加的急切,“若不是你,现在这又是怎样一种状况,塔娜为我备下了一道灵符,能驱邪避鬼的,那灵符我在进门之前丢开了,因为它阻止我进入这里,我在寻觅,李天师说你并未被收进地府,如今却当真被我寻到了,你跟我走,跟我回去好么?”
春归的眼泪落得凶,终于还是出了声,“进入幽池之中,你我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既然我已做下决定,那么你也不必难过,回去,我知你已娶亲,淡忘了我,好生跟她过日子,我此生唯一亏欠的便是天赐那孩子,带回了他,却未给他该享的母爱,希望你的夫人能给他快乐”
“蓉,我的夫人从来只有你,我是又娶妻了,可那人是塔娜,你该不会忘记了她才是,她没死,乞颜把她派来和亲,使其脱离开她家族的控制,我已经差人去寻樊瑞,待樊瑞一到,我会借故休离了她,令其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单着,若此生没有了你,我独活又有什么乐趣,你给的续下的寿命将会成为对我漫长的惩罚,让我看着日出日路,带着你给的命,思念着你给我的爱和我对你的伤,这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你当真这么忍心”
诸葛裕刚刚说的这些是我所不知道的,令我震撼的诸葛裕的夫人居然是塔娜,那个生死不明的苦命女子
幽池之中的魂卷只记录了相关的人和物,塔娜只是蓉生命中的过客,也只有在有蓉的地方才有她,我以为她失血过多已经去了,却没想天不绝她,悲苦几年,也算修成正果了
那诸葛裕的婚之夜错过了来此遁入命运之轮,想来也是因为现了夫人是塔娜,所以诸葛裕没有抛下她离去,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怕塔娜难堪
“只要你真心喜欢过我蓉足矣”
诸葛裕还是不死心地伸着自己地手对蓉柔和说道:“跟我回去你地身体有灵簪护着并未损坏宫叔已经去寻了高人这人是比当初给王美莲借尸还魂地李天师还要厉害地只要你跟我回去他便能保你重生
春归竟是璀然一笑怯生生地递出了自己地手看似搭上了诸葛裕地手心可我站在一边却能清晰地看见诸葛裕手心地纹路春归地影子淡了
诸葛裕瞪大了自己地眼睛反手要覆上春归地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春归看见了诸葛裕愈加紧张地表情摇着头脸上显出一丝苦笑声音也空洞了“裕你瞧见了我当真回不去了”
春归边说边笑眼角又滑出了一滴泪那泪沿着春归通透地脸缓缓下滑随即掉入了诸葛裕外翻着地手心诸葛裕身子一颤握紧手心声音突然地狂躁了起来“蓉你不能再次丢开我你看看我现在地样子你样貌恢复如初且三年之后一如从前可我老了我这一头白还有我愈加消瘦地身子这些让我不敢来见你却又害怕当真不再见面便要悔恨一生我错了当真错了我不该因为他们随随便便地几个小儿科般地诡计便对你存疑可是你该明白关心则乱因为你太重要所以我乱了心所有地人都知道你待我地好唯独我自己看不见我只当你还爱着张春生那日地破庙内张春生伏在你地身上我以为你们……我错了那样伤害了你当真不应该原本我只是知道阿玛雅是王家地人可相处后我才知道阿玛雅是王美莲借苏兰地身体重生地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伤害你只是想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看见你和张春生在一起地痛楚还有我无法忍受在我垂死之际你却和张春生走了这样地打击我被自己想象中地伤害蒙蔽了眼睛不过还好我替你报仇了我弄掉了王美莲肚子里地孩子休离了她还有便是你地身子里有了我地骨肉三个月了你跟我回去”
诸葛裕眼角也流出了泪水却现春归地笑容愈加地飘渺伸出手去抚摸却如刚刚想抓着她地手一般就那么穿透了她春归地泪滴越来越多地滚落下来尽数穿透了春归地手背与诸葛裕地泪一起低落在他翻向上地手心中“裕我爱过你很爱很爱虽然爱得很痛但我不曾后悔爱过你世间男女生死之间或许会许下来世地情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待到他日去到孟婆尊神前喝下忘川水地时候你多要喝些当做另外一份是给我要地我们缘尽约不到来世了多喝一些把我彻底地遗忘只今生知道我爱过你便好初见地小溪边随后地桃花林都有我地记忆那个时候已然心动只是我不知罢了若无心动又怎能让你轻易占了我地身子去那个时候好美”
春归仰起了头,她的话令我的心揪在一处,却哭不出来,我不如春归,即便要灰飞烟灭了,也能落下泪水来
春归的样貌几不可见了,她的夹泪笑脸却还是那么鲜明,然后那笑容终于化成无数日萤火虫一般的亮点,伴着春归床头的豆亮灯光
散向空中,我扬起了头,看着那绚烂的画面,轻声的)t归,不是春天归来么,又怎会是这样的结束呢?”
“不,蓉,你回来,我终于找见了你,你怎可在我已经说明白之后,却还要弃我而去,难道你当真恨我至极?”
诸葛裕的声音在春归的房间里飘荡,终究没能挽回什么,他双膝跪地,直立起上身,仰头看着那些怎么也抓不住的星星点点,喃喃自语,“蓉,我可曾告诉了你,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我不说,但我知道,蓉听得见诸葛裕的爱,就是因为她听见了诸葛裕的爱,所以才没有下手,放弃了自己转世的机会,保全了诸葛裕的性命,当真爱的炽烈,才会一次又一次保全了他,牺牲了自我
我想冷眼旁观,但我的修为还是不到,我做不到一如幽池之内别的怨魂的心硬如铁,所以心如刀割的痛楚使我坐立难安
“她为了你再一次牺牲了自己,你若懂她,便好好生活下去,这里的一切你将淡忘,回去之后,你记得的只是从前,寻寻觅觅也倒还有个希望,你不会想起蓉已无来世,或许这样对你反倒是好的”
诸葛裕木然的听着我的话,然后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在我面前摊开,上面是一片湿润,“她当真是魂么,那为何我的手中会有这么多的泪痕,还是温热的,她怎么会离开,就那样离开了我”
现在的诸葛裕像是个迷茫的孩子,只是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心,那一掌的湿热,却冰冻了他的心,我的心也跟着抽搐着
“既然春归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
阎君那冰冷刻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这一刻才觉察,他是阎君,是这里高高在上的主子,即便春归曾经多么鲜活的站在他面前,可是面对着从此不复存在的局面,他的声音还是从前的淡定冷漠,仿佛能把我冻伤,怎么可以因为他能像寻常人一样贴着我的耳边说话,我便忘记了幽池内的阎君是没有情的呢
诸葛裕听见了阎君的话,却把身子俯得低,轻轻柔柔的哀求道:“我知道你不是人,也不是寻常的魂,我求你让我随蓉一起去,她若能轮回,我便与她来世青梅竹马,她若是在地狱中受苦,那么我便跟着她抗去所有的罪孽,若当真魂飞湮灭了,那么我也不求再存与世上了”
“你这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他日定然后悔,本君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遗忘这里的一切,就像春归说的那样回去好好的生活,自然也会忘记春归再一次用自己换得了你,当然,也可以喝下这真正的送魂酒,然后回去三日后等着本君取你性命,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你可想清楚了?”
听见了阎君的话,我猛然回过头来,眼睛从阎君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转到放于一边矮几的酒壶上,怎么可能,送魂酒只喝一次便好,既然阎君让诸葛裕选择喝送魂酒,那刚刚诸葛裕喝下的是什么,我明明瞧见他昏迷了,难不成他刚刚在春归唇边呢喃的爱并非酒醉之后的真言,而是刻意说与她听见的?
诸葛裕仰头呆呆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阎君,喃喃说道:“何必要留那三日,此刻便取了去,无望的等待,痛苦甚于即刻的死亡
”
“何谓情,当真要人这么生死相随?”
耳边是阎君略微低沉的迷茫,这话听得我心中一动,阎君果真不懂爱,看惯了生生死死之后,竟也有如此的疑问,是否他当真想学着懂情了,不得不说,我的心底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仿佛漂浮在水面的气泡,随波轻荡,温温婉婉,又好似天空中漂泊的白云,微风拂过,会不由自己的跟随而去
我沉默的思考,耳边刚刚还迷茫的低喃随即转变成凛冽的呵斥,“既然你的选择已然做下,那么现在你便去你该去到的地方”
猛然惊醒,阎君或许会有迷茫,但他毕竟是阎君,是喜怒无常的,刚刚只是偶然的一瞬,也只能是一瞬,倘若他有了情,他也便不成阎君了
“住手……”
我的声音还在这里回荡,阎君的手掌却已经拍上了诸葛裕的天灵盖
颓然倒地,嗓子里尽是呜呜咽咽,“春归对不起,我未能存住你最后的心愿,诸葛裕已然做了他的选择,我无能为力”
消失,我眼睁睁的看着诸葛裕在阎君的手掌下一点点的消失,直至再也寻他不见
抬起头是阎君如我初见时的冰冷眼神,心又是一抽,旋即恢复了平静,什么水中的气泡,什么天空中的浮云,也不过是我一时之间的恍惚而已,就好像他喃喃的问何谓情,都只是一瞬,他和我,道不同
转身,迅走出这让我窒息的房间,脚下绝不迟疑,天空中星星点点,就好像是刚刚春归灰飞之前的余光,可是她已不在
春归啊春归,你可知你的牺牲并无益处,反倒断了两个人的来世缘
在歌舞升平的甬道中奔走,耳边有女子的温柔软语,有男子的浪荡调戏,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我甚至觉得他们比从前还要让我难以忍受了,捂住耳朵,狂奔而去,“不要叫了,不要叫了,都不要叫了……”
一路狂奔,找不到方向,寻不到目的地,就是那么狂奔着,直到撞进一具温暖馨香的身体上,我才停了下来,那人的手抚过我的后背,不管这是谁,我只想有一个不再冰冷的身体驱散我心中无底的寒意
“媚索幽,你的心太软”
许久之后,我听见头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软软的安慰和些微的不屑,猛然脱离开她的怀抱,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装扮得宜、雍容华贵、嘴角含笑的女子,“玉迎幽,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抚了抚头上的簪,随即笑得像现了十足的趣事,“我一直在此”
我不解的皱起眉头,这才四处打量了一下,现
奔上了通往阎君寝宫的小径上
玉迎幽瞧见了我的了然,随即又轻轻的拉了拉胸口薄如蝉翼的罩衣,还是那样的媚笑让我有种我不是女子感觉的笑脸
有的时候我会好奇,人前她可以这样笑的虚假,为何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却也要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把我当成了练习对象,亦或许,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笑,即便我站在她眼前,她也只是习惯使然,脸上的表情未必是有意义的
“你在此作甚?”
虽然已经想到了她的答案,可是我只是无心的客套,见面不得不打个招呼而已
“当然是在此恭候阎君大人”
心一动,我又抬起了头,对上玉迎幽势在必得的眼神,那眼中的自信甚至眩晕了我的眼,这便是我和她的不同,我即便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只因为小小的阻碍,我便会退回到从前
可她不同,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会卯足了劲头去追,甚至会光明正大的来找敌手宣战我自然就是那个她想象中的敌手
幽池之内,没有人不知道我是阎君欲征服的怨魂,自然也就成了玉迎幽眼中的敌人了
突然觉得刚刚温馨的拥抱成了最可悲的笑话,这算什么,是给我甜枣,随即再给我拍个巴掌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招呼也懒得打,我对把我假象成敌人的女子没有好感,这是生活在月素的阴影下十几年照成的性格使然,我本不欲与你争,奈何你却要来招惹了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心情与你客套
身后传来了玉迎幽一如刚刚般甜腻的声音,“你心太软,若是如此又怎能成大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梳头婢子,何必难为了自己的心情,看不开,想不透,你便永远走不出这里,阎君我要定了,但是刚刚的怀抱是真诚的,你无须怀疑”
挺直我的脊背,让自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不管这里是不是幽池,玉迎幽是从皇宫中走出来的女子,勾心斗角自不必说,她语气里的真诚度有多少我也没有兴趣,但是我不会让她看到我的脆弱,她说得对,若想走出这里,绝对不能心软,就像春归,没有学会如平常怨魂的心软,所以她灰飞烟灭了
甩开身上所有的束缚,我把自己抛进了幽池后方专属于我的净身暖池,这池子原本我是不想用的,可时间久了,我却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里
热气薰渲,可是我还是彻骨的寒,慢慢的合上眼睛,眼前都是春归灰飞的情景,还有她的笑,知道从此不在,却还可以笑得那般幸福,我到底该为她难过还是高兴
那一刻的灰飞,她的笑脸再在表现了她的幸福,因为诸葛裕的爱,也因为他们最后的释然,不再有误会,单单纯纯的爱恋着彼此,细细想来,春归比我幸福,若是让我选,我又该怎么办,文廷,他可有像诸葛裕念着蓉那样念着我
春水潺潺,我与他相伴于溪水边,听着他念叨着家国天下,听着他的宏图伟志,只是有他在,心便是暖暖的,可是转瞬却换成了另一个表情,他控诉着我的背叛,对我和姐夫之间的纠缠表示他深深的厌恶
可是我没有背叛,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是怎么生的,一切的一切,不过转眼,爱恨成空,我想随风而去,奈何却遁入幽池
“媚索……”
低沉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赫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阎君放大的面容,意识到我此刻的未着寸缕,忙伸手挡住胸前的春光
可阎君的眼睛并没有斜视,他只是如常平静的注视着我的脸,声音空空冷冷的,“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见他的话,我慢慢的放开了自己的手,他是阎君,或许他想征服我,那也只是我对他的提议没有认同,他对我表现出的异常关心也不过是王对外宣誓着自己的所有物而已,这些皆与风月无关,他看见了我的身体,眼睛里确是纤尘不染的,或许我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是作为一个王,他需要绝对的服从
就那么裸着身子站了起来,我闭着眼睛把他想象成是名女子,因为他的眼中看不见我的女性象征,他看到的只是我隐藏在这具由他的意念聚集成的身体背后的灵魂
平静的穿上衣服,来到了阎君的身边,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伸出了手,为我拿开粘在额头上的,随即微微勾起了嘴角,只两个字便让我震在原处
“很美”
他说完后也不管我的反应,转身走在前面,他知道我会跟着他,我也毫无异议的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可脑中却对他说的‘很美’迷惑不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美?
渐渐现阎君是走向自己的寝宫的,我的手脚竟有些不听使唤了,不知道此刻去他寝宫做什么
渐渐的脚步越来越慢,与阎君的距离也便越来越远,在他寝宫的入口,他回过头来,冷冷的丢下一句,“不进来,你会后悔”
随即没入了那若隐若现的大门,心下一动,那门是一种结界,只在阎君通过的时候才敞开,时间也就半刻,咬了咬唇,拉开裙摆跟了过去
可是进入之后却现眼前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阎君的时候时的场景,这里四面皆红,连窗子上都是大红的喜字,阎君却已经没有影子,似乎还有嘤嘤的哭泣声,我迈开步子,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眼前的情景让我赫然睁大了眼睛
“诸葛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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