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之后,福玉娘竟然睡在了杜子美的怀中,眼角的干涸,可呼吸已然平稳,杜子美低着头错愕的看着这样的福玉娘,原来睡下的她竟会像个婴孩,全然没有了那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盛气凌人
杜子美想抱起来福玉娘,可他身子还虚着,硬使了两把力道,却还是没把原本瘦削的福玉娘抱起来,钱管家直接从方才站着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杜子美见到钱管家时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可钱管家却刻意忽略了杜子美的表情,状似无意的问着,“子恒在这里赏月?怎的,大当家怎么了?”
这样询问了,倒是让杜子美放下了那抹不自在的尴尬,轻声说道:“大当家方才有些失落,这会睡着了,外面有风,我想送她回房,可是我这力气……”
钱管家了然的点头,不再多话,伸手抱起熟睡的福玉娘,快步走在了前头
杜子美愣了一下,随后跟着钱管家身后回到了福玉娘的房间里
这一晚,福玉娘睡得还是不安稳,也不过几个时辰就起身了,杜子美睡在她的隔壁,因为与福玉娘昨夜的亲近,让他睡得格外的香甜
福玉娘揉着额头慢慢的向屋子外走去,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是该回到福缘客栈去了,剩下的事情钱管家会处理好的,她现在去看看昨夜家仆的伤情,若无大碍,就会尽快上路了,福缘客栈里没有罐儿坐镇了,她离去久了,总会惦念着的,虽然敖鄂不能去捣乱,可不代表着没有别地麻烦不是
才走出院子,就愣在了原地,眼前的人一身玉白的长衫,广袖长襟,只头顶用玳瑁随意笼起一束,身后丝皆披散着,带着一丝颓废,丝随微风轻扬,有些飘渺,好像有御风而去的感觉
此刻他正对着福玉娘微微的笑着,可福玉娘看见了如此真诚的笑却皱紧了眉头,若不是他的颈项间有白布包缠着,她会怀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长得与敖鄂极其相似的路人而已
敖鄂明明受了伤,昨夜看上去那么的虚弱,她以为他还会再躺些日子的,至少能躺到她离开之后,却没想到他竟比她起来地还早,并且脸上地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的碍眼,他怎么可以这么的轻松,难道敖鄂真的不是人
“福掌柜早啊”
福玉娘斜睨着敖鄂不冷不热地说道:“敖大官人果真非比寻常我当你还要躺上个三五天地却没想到不过一晚上就又可以这么生龙活虎了那祸害遗千年地话真真地有理呢”
“多谢福掌柜夸赞若我真地躺了三五天怕福掌柜就要弃我而去了就算为了福掌柜我也躺不下啊”
福玉娘抱胸轻哼了一声绕过敖鄂就向外走了过去敖鄂也没动眼睛却看向了福玉娘出来地门板轻轻地说道:“福缘客栈里福掌柜地卧房我有幸得入这司徒旧宅里地卧房有好些年没进去了还真有些想念着了福掌柜既不愿理会与我那敖某也只有自己寻些趣事了不如就先看看这房间与我当年印象中地可有差异好了”
福玉娘本已经绕过敖鄂听了他这话却猛然回过头来心中激烈地跳动着脸上地冷淡也加地明显寒着声音说道:“敖大官人你当真地无理虽说我不是闺阁千金可这寝房也不是随便就让人观看地你收了你地话回去让你留下已算我做出地礼让没必要还准许你进我地寝房中去”
福玉娘说这话地时候声音是刻意放高了几分地表面上看上去是因为敖鄂地无理要求让她愤怒可私下了福玉娘明白自己地心跳得异常地剧烈这房子里还有没起来地杜子美她方才路过杜子美地房间时不经意间看见了杜子美还未起身
敖鄂若这么走进去,一定会现杜子美的存在,福玉娘不顾名节问题把杜子美留在她的房中就是因为畏惧了敖鄂,敖鄂这样说了,她怎可能会放他进去呢,自己的声音响亮,一方面是逼退了敖鄂想进门的念头,另一方面就是给杜子美传信,她希望万不得已的时候,杜子美知道要怎么把自己隐藏好,
敖鄂看着福玉娘微微涨红了的脸,轻巧的笑着,“既然福当家不愿我进了门去,不如你我同用早膳,我来此这么久了,福掌柜都没有好生招待了我,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福玉娘皱紧了眉头,看着敖鄂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是敖鄂给福玉娘的选择,一来福玉娘可以不同意陪着敖鄂吃早饭,那么她就不
敖鄂参观的兴致,再敖鄂可以不进入福玉娘的房间是福玉娘陪着他吃早餐
两点对于福玉娘来说都是有难度的,不过权衡一下,福玉娘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咬着唇,不甘不愿的说了出来,“敖大官人请随我来”
福玉娘说罢转身就走,敖鄂这次轻松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没走几步福玉娘突然翘起了嘴角,顿住脚步,猛然回身,淡笑着说道:“敖大官人,还是你周到,若没你的提醒,反倒让我怠慢了客人,我记得昨夜韩大人与你同住的,朝中五品,可是我这等小民急欲巴结的对象,虽然我这府里的早膳是没那么许多的花样,但做主人的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才是,不如就请敖大官人与我一道去请韩大人共用早膳好了”
敖鄂没有因为福玉娘的话而显出不满,脸上露出了一抹你果真这样要求的了然,轻声淡语,不紧不慢的说着:“敖某真当替韩守备谢过福掌柜的有心,不过他是带兵之人,生活又怎能像我这无所事事的闲人一般的轻松,见我醒了他便离开了,军中还有要务等着他回去处理,当然,他托我给福掌柜带句话,还望福掌柜原谅他的不告而别,昨夜的事情,他回去定会好生处理的
”
这话自敖鄂嘴中说出是那般的轻巧,可也只有敖鄂与韩守备二人清楚,敖鄂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让韩守备赶快回去,什么‘不告而别’的,韩守备也是无奈之举,敖鄂的态度太过强硬了,那么咄咄逼人的敖鄂,韩守备不敢有任何的迟,问过敖鄂身子可还有无大碍之后就离去了
福玉娘咬着唇顺着眼睛不去看敖鄂,还真有如此凑巧之事,竟让她脱不开与敖鄂两个人用餐的命运
这次换敖鄂走在前面,福玉娘跟在他身后了,总会有不甘,慢慢的回眸,那扇门还是和平常一样,福玉娘心中却已经有了合计,敖鄂在一日,杜子美便会添一分危险,回京之事绝不能再怠慢了
走进饭厅,福玉娘才现早膳已经备下了,且比平日要精致了许多,敖鄂在福玉娘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愣怔的福玉娘淡笑,“都是你喜欢吃的,昨天就没有好好用膳,最近你身上的肉又少了许多,这样摸上去手感不好,我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敖鄂的话让福玉娘差点抓起她前面那盘点心砸上他笑得淫|荡的脸,想了想终没有动手,只是改抓整个盘子的手为抓起一小块糕点,轻轻的塞进口中,口中顿时充斥着一股说不上的异香来,这东西是她以前不曾吃过的,也就是一口便吸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哪里还会记得敖鄂说过什么,不过敖鄂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说,福玉娘渐渐的有些适应了他偶尔出格的言语
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福玉娘端起那小盘精致的点心,它有着白润的色泽,每一个都是滚圆的,瞧上去像是小儿们喜欢的东西,晶莹剔透的,就算做装饰也不无可能
敖鄂坐在福玉娘的对面,他知道这东西能吸引住福玉娘的视线,相交十载,他对福玉娘可以说比对他自己还要了解,所以他特意选在了福玉娘的对面,就是为了能清楚的看见福玉娘这种痴迷的表情
各种精致的点心都摆在福玉娘的面前,敖鄂那边的桌子倒是空旷得紧,他并不在意,胳膊拄在桌面上,手心向下,大拇指和食指轻触着绕在其颈子上的白布,下巴自然的搭在手背上,眼睛含笑的看着还在研究那点心的福玉娘
他知道他们之间并不是全然找不到可以凝心静气交谈的话题,虽然这些话题很少,但只要有心,还是会慢慢的找出来,一如现在
“你这个是哪里弄来的,里面都包含了哪些原料?”
福玉娘眼睛没有离开那点心,问话的语气有些急切,似是忘记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人是谁“这是我自外疆学来的,贵府的点心厨子手艺还算好,味道与我记忆中的相差无多,若你喜欢这点心,随后我会把它的制作过程和原料一并写下送了你”
“好,方子给我,随后去找钱管家到账房支银子,算是酬金”
敖鄂无奈的点头,福玉娘当真忘记了跟她说话的人是他敖鄂了整个司徒家业都看不上的人,又怎会为了那么点酬金大费周章的弄这异族的糕点回来,要知道,敖鄂对这些小点心并不眷顾,他甚至是讨厌去品尝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