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的时候,福玉娘只能赌,她在赌敖鄂的心思会送走罐儿之后再给自己来一个致命的打击,随后,天未黑之前,她得到了结果,她赌赢了,因为杜子美醒了过来
虽然他看上去比前一段时间加的惨白羸弱,这个样子的杜子美早已经与斯文俊秀贴不上边了,再多的补品养身,可经过这反反复复的折磨,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恢复了,杜子美本不丰润的脸庞颧骨都凸显了出来,不过福玉娘看着杜子美却感觉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他,整颗心都在激烈的跳动着,若没有钱管家在场,福玉娘相信自己能在杜子美醒来的那刻给他个最为欢喜的拥抱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眼中的波光流转,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子美真没用,又害福掌柜当心了”
福玉娘拿起一边阴湿的暖帕轻轻为杜子美拭去额头上渗出的虚汗,淡笑着说道:“杜解元没事就好,你此种模样也与我脱不了干系的,若不是我一味的只想着给你进补,却忽视了药理的相克之性,杜解元也受不得这些罪去”
听了福玉娘的话,杜子美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抓住给自己拭汗的福玉娘的手腕,轻声说道:“子美知道福掌柜所做之事都是为子美好,又死了一回,子美当真懂得了什么人才是最心疼了子美的,因此子美有个不情之请,望以后福掌柜不要与我如此的生疏,叫我子美就好,若福掌柜不介意,子美希望能称福掌柜为为玉娘可好?”
杜子美初醒转,眼中只有离他最近的福玉娘在,却忽视了一边的钱管家,当钱管家听见了杜子美的话,有一瞬间地呆愣,他一直都叫杜子美为子恒的,甚至他来杜子美地姓都不知道,如今却突然听见杜子美自称为‘子美’,有些摸不着头脑,再者他一直以为杜子美是才认识福玉娘的,不过几天就要彼此这般的称呼,似乎于理不合的,但他也只是在心中这样的合计着,并没有把自己地话说出口去
杜子美身子十分的虚弱,抓着福玉娘手腕的力道只要福玉娘微微一挣扎,杜子美地手就会脱离的,可福玉娘却没有动,她听着杜子美的要求,嘴角微微的掀起,轻柔地说道:“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杜子美脸上立刻显出一抹幸福的笑,这笑竟掩去了他的苍白无力,一边的钱管家悄悄的向外面退去,他的脚步很轻,可福玉娘却是听见了,她只是回过头去对钱管家轻轻一笑,那笑中含着你若有不明白之处,稍后我会跟你解释地意味
钱管家也淡淡的笑了,回给福玉娘一副了然地表情,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虽然他希望福玉娘还能是司徒家地人,但是现在司徒罐已经没有了踪迹,偌大的家业受不得任何地风吹草动,只要福玉娘没事,这根基就,若她现在真的会选择那个不知道是子美还是子恒的人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钱管家走出了福玉娘的房子,外面的光线已不再如中午般的明亮,太阳就快没入地平线了,他该去给屋里的两个人备下晚膳,杜子美的身子很虚,又有了万郎中那样的说法,虽然万郎中心术不正,但他的医术还是好的,应该不会骗他们,所以平素给子美用的药膳要撤下去,换上普通的汤水就好
钱管家心中一边合计着一边快地走出院子却在院门边差点惊跳起来敖鄂就在他地前方不远处地杨柳树下他手执玉扇嘴角勾笑柳枝轻摆却没有一根近得了他地身只是笑看着钱管家钱管家却觉得周身仿佛置于寒潭之中明明是炎热地夏天钱管家却慢慢地开始发抖了
敖鄂地表情一直没有变钱管家脸上却是几易春秋努力让自己不至太过难看钱管家慢慢地靠近了敖鄂所在地位置轻笑着打招呼“敖大官人昨夜受了伤怎不回房间好生歇息一下”
敖鄂轻巧地挑了挑眉梢淡淡地说道:“除了与女子交合白天我没有躺在床上地嗜好”
敖鄂地话才一出口钱管家就猛然呛咳了起来片刻整张脸就涨成了猪肝般地颜色敖鄂还是轻摇着玉扇对其微微地笑丝毫不理会钱管家地难过
钱管家慢慢了缓了之后才尴尬地说道:“敖大官人真会说笑”
“我从不说笑”
一句话又让钱管家噎在那里,许久才抬起袖子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轻声说着:“敖大官人属当世风流人物,如
可为人乐道的,不知敖大官人在此所谓何故?”
“等你家大当家的陪我用晚膳”
钱管家身子又是一颤,就算细微的动作在敖鄂眼中都是那么的明显,何况钱管家这动作并不细微,可他对钱管家的动作视若无睹,只是淡声继续问道:“怎的,你家大当家现在不方便走出她的房间?”
钱管家不自觉的又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扯着僵硬的笑脸说道:“怎么会,我这便去找大当家,想来她现在也饿了,是该用晚膳了”
敖鄂淡然的点了点头,至始至终没有挪动分毫,钱管家的脚步却一直凌乱着,经过了昨晚,他怎么能不明白了敖鄂的疯狂,那样的人,知道福玉娘房间中藏着个与大公子长相肖似的男子,会做出什么举动,钱管家想想就是满身的冷汗
跌跌撞撞的奔回到杜子美的临时居所,福玉娘瞧见钱管家去而复返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了身,紧张的问道:“钱管家如此惊慌,难不成是敖鄂他……”
钱管家看着床上已经呼吸平缓的杜子美,随后小声的附在福玉娘身边说道:“是敖鄂,他一直都在院门外那棵柳树下等着大当家,他说要大当家陪着他用晚膳
”
福玉娘咬了咬唇,回身看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杜子美,即便睡着了,他的手还抓着福玉娘的裙摆,暖暖的一笑,福玉娘把自己的裙摆自杜子美手中慢慢的拉了出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这就去,稍后我和敖鄂离开后,你差人来好生照顾了子美”
钱管家了然的点头,福玉娘才踏着平稳的步子走了出去,该来的总会来的,福玉娘不会以为敖鄂会对杜子美无动于衷
再出门,柳枝下的敖鄂嘴角已经漾起了胜算在握的笑脸,福玉娘快步的走到他身边,微仰起头看着他的脸,眼中带着抹不安,多的确是咬牙切齿的愤恨,“早膳我陪着你吃过了,为何这晚膳也不放过我?”
敖鄂收起手中的玉扇,轻巧的说道:“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说一声,我想若我不说去做了,你会不高兴的”
福玉娘心头一紧,现在能让她直接不高兴的只是两人,一则是罐儿,再则是杜子美,方才自己自他那里毫不费力的得到了解毒丹,想来他此刻要找自己说的必然就是关于用丹之人了
咬着唇,人不能有弱点,这点她很久之前就明白,可她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子,若没有这些所谓的‘弱点’,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既然被敖鄂抓住了,她就要硬着头皮去承受,表现的强硬一点,她或许能争取些有力的结果,轻点着头,昂首阔步的走在了前面,受制于人,也不能失了本来的傲气
敖鄂看着福玉娘抬头挺胸的样子,心头一荡,缓步的跟了上去,他脖子上的伤口上午追赶万郎中的时候撕裂了,尽管他身上备有最上乘的跌打损伤药,可是撕裂后的伤口移动还是会痛着,所以他一直站在这柳树下等着福玉娘,不会轻易移动给自己带来痛楚等了很久
夕阳下,福玉娘与敖鄂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解毒丹已经寻回了,府中派出去的下人也各司其职去了,有人瞧见福玉娘与敖鄂走在一起,都会屈身行礼,等着福玉娘与敖鄂过去后,家仆会张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跟在福玉娘身后的敖鄂,喃喃的说道:“他真的是人么,会死而复生”
晚膳也是事先就备下的,只等着福玉娘来享用,敖鄂的心思自然不能寒,这晚膳不要说只他们两个人,就是二十个人同时上桌也足够了,且菜样也都是些奇巧的,福玉娘多半未曾见过的
敖鄂还是选在福玉娘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因为心中忑着敖鄂寻自己来的目的,福玉娘对桌子上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品未有留心,看着敖鄂坐下,她随即冷冷的开口,“敖鄂,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猜谜游戏,你直接告诉了我,这次找我所为何故?”
敖鄂慢慢的给自己面前两个精致的小玉杯里一一斟满了酒,眼睛并没有看向福玉娘,仿佛他手中的酒是难得一见的仙酿,折损了就可惜了,轻轻淡淡的说道:“这酒是天山上取来的雪水酿就的,又经百年藏存,是难得一尝的上品,福掌柜该试试才好”
说罢端起其中一杯笑着起身探前,把酒递到了福玉娘的眼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ohu8Com,章节多,支持作者,支持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