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焦芳叛变
接下来整个京城都是一片人心慌慌的,在明面上投靠了张升的国子监生们和还忠心于朝廷的国子监生们相互不停的攻讦,都是文人吗,君子动口不动手,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直接群殴的局面不过一直不断的写文章如麻对方倒是不少。
京城里的普通的百姓们也感觉到了现在局势好像有点复杂了,当然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朝廷里面的事情只能从京城里面沸沸扬扬的各种言论里面推断出来局势的不平静。打听不到倒地是什么情况普通百姓们自然有点担心啊,越是未知的,人们就越恐惧并且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总喜欢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在巨大的担忧之中京城的百姓们算是看来一场激烈的舆论战了。
此战的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是朱厚照获胜了。舆论战吗比的就是谁更占理以及谁能够发动的宣传资源更多而已。恰好在这两方面张升都不如朱厚照。朱厚照做的那些受到张升指责的事情要说是个错他也的确是有点错的,毕竟杀的人的确是太多了,这个年代的大量儒生们的确是喜欢时时将仁义挂在嘴边而且也总是对外族比对自己人要好很多。所以在这种儒生的眼里朱厚照的确是有一点残忍的,残暴还算不上。而这也是张升敢去掀起舆论战去抹黑朱厚照的原因了。张升认为只要自己来大肆的宣传这些事情一点会让那些知识分子们对朱厚照不满,而这个年代知识分子却恰好真正的掌握着国家。只要能够拉拢了大批的知识分子张升就认为自己便有与朱厚照进行长期较量的实力了。至于那些普通的大字不识一个的草民,人家张升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张升的想法实在是充满了理想化,所以也就注定了这一场舆论战一开始张升就输了。
先说那些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其实大多都是士绅阶层,因为只有这一阶层的人才供得起家族里的子弟们进学。大明的士绅阶层是十分的庞大的,从他们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所有地方边看的出来,不管是京城还是边关,不管是官吏还是商人,都是在士绅阶层的掌握之中。就像那些商人们一样,这个年代的商人都不是像后世那样的简单独立的商人,这个年代的商人大都是依附于那些官绅阶层的,又或者官绅家族里面有人直接的经商。就像很多人都说的在明朝末年的内阁都是商人的代言人一样,其实这种说法是正确但不准确的。明朝末年商业发达,但那些重要的商业却掌握在各个官绅家族的手中,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其实官绅和一般的大商人是混淆在一起的。商人依附于官绅、内阁依附于官绅。而如果不是士绅阶层人数的众多造成他们十分的分裂的话就是皇室估计也得听命于士绅阶层。皇帝掌控国家靠的什么,就是拉拢一批官绅,打击一批官绅。
明朝的官绅或者士绅阶层是庞大的,张升的威望放眼全国还是有点不够用,他没有向刘健或者马文升那样的在全国都十分巨大的影响力以及带动力。所以虽然张升宣传的朱厚照的残暴不仁得到了一些士绅阶层的认同,但张升却不被这些人瞧在眼里,而且张升也没有说自己掌权了会为他们带来什么利益,相反的朱厚照大肆鼓励商业、坚持扩张却能够为整个大明的士绅阶层带来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
所以两相比较一下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支持张升。在争夺士绅阶层支持上面张升直接就败得很彻底。而在争夺民心向背上面张升更是输的一塌糊涂。
士绅阶层虽然掌握了大明的方方面面,但他们确是依附在广大的普通的百姓身上的,民心的向背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那些普通人,因为他们占了这个国家人口的绝大多数。朱厚照对外战争是杀的人比较多,特别是在西疆的战争之中几乎所有西疆的青壮年全都不是被杀就是被贩卖为奴隶了,而其他的人幸运的留在原地的还好一些,被强制性迁徙的全都被贩卖为了奴隶了,而其他的战争之中杀的无辜的人也不在少数,加起来不再十万人之下。这种行为在读书人眼里的确不符合儒家的仁义,但是那只是在读书人眼里,普通的老百姓有几个读过书的,大多数都是斗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你和这些人讲仁义,他们不打你才怪。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仁义,他们只知道曾经这些游牧民族在入侵大明的时候他们有很多亲人被杀了,而且他们的这些亲人也大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凭什么他们杀我们的普通人的时候你们那些儒生们不说什么仁义了,等到我们去杀他们的时候你们就跳出来了。
国子监两万多人,张升能够指挥的人也就是两三百人呢,在巨大的人数优势下张升一党人的言论很快便被淹没在了巨大的反击的浪潮中了。在这个报纸没有、记者没有、电视新闻更没有的年代,掌控舆论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谁能够调动起来更多的书生为自己写文章造声势吗。所以在这种几乎压倒性的舆论战之中,张升一党输的很彻底,简直一塌糊涂。士绅阶层不为所动甚至有很多人都是反对张升的这种行为的,而普通的民众更是受到朱厚照发出的舆论的影响大骂张升一党奸诈不仁、为非作歹、卖国卖祖。
张府,出去购买粮食和肉、菜的家丁再一次空手而回了,委屈的两个家丁直接找到了管家那里,十分委屈的说道:“大管家你得想想办法了,这都连这三天了,外面的人什么都不卖给我们。”
管家是张升从老家带来的人,算是张升的本家,所以在张府也是权势很重,平常张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的,管家人不老,才四十多岁,但是却已经跟了张升二十多年了,算得上老人了。听了两个家丁的话管家也着急了,现在北京的天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了,但天气还是比较热的,饭菜什么的放不长久所以得经常去买,不过自从前几天京城的舆论变了之后管家就发现他们张府买不来菜和粮食了,这几天下来张府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你们不会出的银子多一点?”
“不行啊。”家丁显然已经用过这个方法了“那些卖菜的说什么都不卖给我们,说什么宁愿扔了也不卖给我们。”
一计不成,管家又想了个办法:“这样,你们去化化妆别仍外面的人认出来是张府的不就行了。”
方法倒是一个好方法,但是却不一定管的用了,一等管家说完这个方法两个家丁立马泄气,“这个方法也不行,外面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府上,我们两个不管穿什么衣服出去还没到菜市场就已经满大街的都是到我们了。而且好像其他几个大人的府上也是这样的。”
想来想去管家也没辙,这明显是有人和他们张府耗上了,不但迫使外面所有的菜贩子和米贩子们不敢卖东西给张府的人,而且还专门派人一直盯着呢。张升是典型的文人,管家和家丁什么的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像武夫和泥腿子。这些人你让他们去强买也不行,而且说不定外面还有人专门等着张府的人犯事呢。
碰到了这种事情,管家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他自己也解决不了,所以还是直接告诉老爷的好,打发了两个家丁管家径直的找上了张升并向张升禀明了情况。
听得管家的禀报,张升自然是面沉如水了,想他堂堂礼部尚书、一品大员,竟然买不来吃的,这不是让他威严扫地吗,张升怎能不生气,不过生气了又如何,这回咱张尚书看的很明白,这就是朱厚照在打压他呢,而且他还真的没有破解的方法,谁让他是文官呢,他的盟友也都是文官的,主要是张升这个礼部尚书太看不起武夫了,所以主要是有点兵权的都不喜欢张升,自然也不会和他弄到一块去了,碰到这种情况你让一个书生怎么办,要是锦衣卫或者五城兵马指挥司什么的你敢不卖给我东西直接就给你押大牢了,张升指挥不动那些锦衣卫、顺天府衙或者五城兵马指挥司什么的,所以只能暂时忍了,这就是文人最大的弊端,在武力方面不占优势,一旦碰到这种情况就容易吃亏。
“这件事我知道了,先忍一忍,过几天就过去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升选择了暂时的忍让,不忍让也不行了,不过从这上面也看得出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张升竟然还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看来果真是没有经过基层锻炼的人很容易忽略到斗争的残酷性啊。
“是,老爷。”管家听说点头到。
“还有什么事?”张升看管家还没有走,便知道管家还有事情没说完,于是问道。
想了想管家还是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老爷,这几天一直有府上的家丁和婢女要离开,老爷您看怎么办?”
“什么?人数多吗?”张升急忙问道,看来这个实在是出乎张升的意料,在平常外面的人都是睁着到张府来打工什么的,以前张升为了给自己在外面留下个宽厚仁慈的好印象一直都带府里的家丁下人们很好,工作少而且给的报酬也多,所以一直以来张府里的工缺都是十分的吸引人的。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又要主动的离开,而且看管家的表情张升估计恐怕要离开的人还不在少数,什么时候他张府到了这种快要散伙的地步了,在外面买不到东西张升还可以忍一忍,但是这种府里有大批人离开这就会造成人心涣散的,不但张府要人心涣散,就是那些投到他门下的人也会对他产生怀疑,自己府里都快散伙了,还让别人怎么相信你能够成功,这种凝聚力一旦散尽了就不好再次凝聚了。这样的话就损失大了。所以张升有点着急了。
管家有点忐忑的说道:“前天的时候只有三个人来请辞,但是昨天的人就多了,足足有十二个人来请辞,今天到现在也有六个人了,而且、而且我听说现在下面人都是心惶惶的,很多没有说要走的人现在也犹豫了起来,照这样下去再用不了几天府里的下人就走完了。”
张府算是比较的大了,下人也有五十多人,现在二十多人直接就走将近一半了,这要是照这样下去两天后张府都得停止运转了。
所以张升急了,“不行,不能让他们走,对了他们不是签的有契约吗,他们要是走了就把他们送官府里去。”
管家最终也没敢真的将那些人送官府里去,因为那样的话张府的名声就全毁了,不过回去之后管家也是软硬兼施,一番手段下来,总算是扭转了局面,没有人再提出来要走了,而那些已经说出来要走的人有一些也反悔了,而剩下的则说在考虑考虑。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张升感到了危机感,考虑再三张升再一次将自己的同党给召集了起来,这一次没有全来,只有那些核心成员被请来了。
张升一党聚集在一起一交谈,张升才知道现在其他人和自己府里遇到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在外面举步维艰而府里也是很多下人都吵着要走。到了现在情况好一点的像张升这样的还能够坚持几天,但是有几个平时没什么储备的就哭了,现在已经开始断粮、断菜了,所以这些人来这里也有几分想让其他人接济一下的意思。
大家再一一起相互交流了一下信息,都感到现在大家伙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所有都吵着让张升赶快想办法,没办法,谁让张升是老大呢。但是找张升又如何,毕竟张升最擅长的就是写文章了,这种权谋之术真的不是他的所长,现在能够到了这一步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所以张升想来想去就是一句话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咱们就快要获得胜利了,到时候大家都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哎,碰上了张升这么个不靠谱的领头人,也该着这伙人运气不好。
“张尚书,不知现在兵部尚书大人怎么样了?”
其实张升能够拉拢的最大外援就是兵部尚书刘大夏了,而且在这之前张升也一直认为刘大夏是想要和自己合作的,也就是刘大夏和自己是一伙的了。但是当张升去刘大夏那里寻找帮助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张升去刘大夏那里了好几次,但是就没有一次见到刘大夏本人的,每一次不是外出了就是在兵部没回来,张升直接去兵部找刘大夏,就会被告知刘大夏刚刚离开,而张升再次回到刘大夏的府邸也还是见不到刘大夏本人,人家一句还没回来呢就给你顶回去了。
吃闭门羹的次数多了,张升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刘大夏是不打算和自己合作了,而且之后张升也打听到前段时间自己刚刚去拉拢过刘大夏而第二天刘大夏就去了皇宫面圣去了,就是用脚趾头想一想张升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了,刘大夏铁钉去告密去了。
但是这些张升不敢对自己那些手下说,这些人里面除了自己的门生故吏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临时投靠过来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没一点希望了他们为了自保准立马反咬自己一口。
现在张升对刘大夏的怨言可是不少,在张升看来要是刘大夏能够和自己联手,不但现在自己一伙人面临的困境立马迎刃而解,就是自己的赢面也会更大一些。但是现在刘大夏不但不和自己合作,还直接告了自己的密了,张升可是气的五孔冒烟的。
不过嘛该忽悠的时候张升也一点都不含糊,“老夫已经和刘尚书商量好了,在最后逼宫之前刘尚书不能露面他要作为一个秘密力量使用到时候一定会打得皇上措手不及的。”说完张升还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指长的胡子在配上那看起来和煦的笑容确实忽悠住了不少人,一瞬间刚才还十分沮丧的众人再次充满了希望。
张升打算尽快发动最后一击,因为他觉得现在时间在拖下去拖得越久就对自己越加的不利,到了现在他已经过了最初的头脑发热的阶段了,脑子已经开始清醒了过来了,而且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和朱厚照之间的差距,“众位,”张升站起来发话道:“明天便是我们倾尽全力尽最后一击的时候,过了明天这个朝廷就是我们大家说的算的了,人生在世,不外乎流芳百世,既然皇上一心被妖姬迷惑,那就只能靠我等重振朝纲了。”
“对,还得靠张尚书,现在只有张尚书才能拯救朝廷与危难之际。”
“张尚书真乃大义之人。”…………
接下来围在张升的身边的众人又是一阵夸赞,直把朱厚照比喻成了昏君,把国家说成了危难之际,还只有张升才能行于谦、霍光之事。简直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一个比一个无耻。
或许被拍马屁拍得多了,张升竟然也有点飘飘然了,刚才的危机感一下子便消失了。
张升和众人商量好明日一起弹劾朱厚照,逼迫朱厚照废掉冬雪之后便打发了众人回去。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张升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保密的一说,晚上发生在张府里的事情还没到天亮整个京城里面的各大势力便都知道了。极其一致的除了张升一伙之外没有一伙势力对张升表现出来看好之情,很多人在得知张升的打算之后直接就说了:“还想行于谦、霍光之事,你难道不知道于谦和霍光这两个人最后都死的很惨吗。”
﹋﹋
从张升府里,焦芳确实一脸忧愁的走了出来,刚刚在张升面前表现的乐观的表情迅速消失不见,张升的那些手段忽悠的了其他的人,却忽悠不了焦芳。焦芳这个人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他虽然少年得志,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但是他的名声去着实不好,因为他经常和三教九流的人来往,而且也和阉党关系甚密,所以在官场之上普遍名声不好经常被人指责不学无术。
但是所谓一失必有一得,虽然因为和阉党和三教九流的人来往甚密让焦芳名声不好,但同样的也让焦芳接触到了大量的来自底层的阴暗地方的斗争方式,而且从三教九流那里焦芳可以市场得知发生在天下的事情包裹一些不会被公开的隐秘的事情。而交好阉党也让焦芳总是能够得到皇上的最新消息。以前的孝宗和现在的朱厚照的兴趣爱好什么的焦芳从宦官那里打听的一清二楚的,他一个不起眼的排名靠后的小进士凭什么一路平步青云啊,不就是靠着阉党吗。焦芳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就是年轻的时候来自彭华、万安等人的迫害了,但是人家焦芳也是浑人,直接方言彭华要是敢害他,他就到长安道上截杀彭华。所以焦芳就是靠着自己无赖的性格再加上后面有阉党支撑才得以晋升的这么快的。
焦芳这人接触的人多且杂,这种人不是好骗的。今天晚上在张升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焦芳便在心里起疑了,而之后他根据自己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直觉的判断出了张升基本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他今天晚上说的也不过是忽悠人的而已。
焦芳这人没什么信义可言,算是一个实打实的利己主义者,对自己有利的他都会去做,没利的就得好好想想的,而有害的那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焦芳是礼部侍郎算是礼部的人,所以张升直接将他算成了自己的人,焦芳也就这样有点糊涂的被搅合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前段时间焦芳绝得这件事情还是有利可图的所以就没有干出什么告密或者退出的事情,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张升的这件事情不会成功了,焦芳是万万不会在跟着走到黑的。
所以焦芳便开始寻思着怎么自己要不要去告密什么的,要不然等到明天张升彻底的失败了那自己弄不好也的被当成逆党了,那自己可就一辈子完了,而现在正是双方较量最关键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去告密然后在到时候反咬一口,那不但可以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出去,等以后清算的时候不但不用被牵连而且弄不好自己还可以趁机再进一步的。
在焦芳想来张升失败了,到时候朱厚照肯定要得朝廷进行一番清洗的,并且这个动作还不会小了,到时候一定会有大批的官位被空出来了,而他不就可以趁机上位了吗。
越想焦芳越觉得自己应该去告密,在经过无数次的自我催眠之后焦芳心里一横,直接下定决心了,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至于张升这个叛党只能被抛弃了,叛党,是的,在这一刻张升在焦芳的眼里直接从上级变成了叛党了。
打定了主意,焦芳便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去向谁告密呢,这向谁告密自然是有讲究的,最好当然是直接向朱厚照这个新君告密了,这样也可以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印象,但是焦芳却有顾虑,一方面现在大晚上的自己不一定进得去皇宫里,而且直接向皇上告密的话古人有可能留下好印象,但是也绝对有可能留下一个奸诈小人的印象。毕竟自己这是出卖上级与同党啊,谁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
焦芳不敢去直接找朱厚照告密,那剩下的可以考虑的范围便不多了,焦芳好歹是礼部侍郎不是,也算朝廷大员了。就是告密也得找个比自己级别高的对象不是,总不能让他跑到顺天府那里去告密吧,虽然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告密到顺天府那里,但是焦芳嫌弃顺天府尹级别太低了到时候有损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话焦芳可以考虑的人就只有吏部尚书马文升、内阁大臣李东阳和谢迁、初次之外级别够高而且实权较重的就剩下司礼监王岳和东厂都督刘瑾了。
这几个人每个人都适合自己去告密,但考虑到自己以往的形象以及以后的道路焦芳决定了去向刘瑾告密去。
焦芳想着自己以往就是一副和阉党较好的形象,这已经深入人心了,估计自己去找马文升和李东阳他们,虽说不会被他们拒绝,但是也不会被引为心腹。但是找刘瑾就不一样了,刘瑾是阉党,找他符合自己以往的形象定位,到时候刘瑾不会出现像其他文官那样的鄙夷以及排斥,而且焦芳可是知道现在朱厚照是将调查张升一伙人的重任交到了刘瑾的手里的,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他那不就是直接帮了他一个大忙吗,有了此次的交情那以后两人还不可以展开更加深层次的合作吗。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司礼监的王岳,焦芳还是有点投资的头脑的,他知道王岳现在虽然是司礼监掌印,但他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刘瑾却是正在上升期,今天的王岳那就可是明天的刘瑾啊,自己在刘瑾还没有彻底发达之前投过去那不是显得自己的重要吗。
焦芳想的还真没错,而且以后刘瑾也的确是一直将焦芳当做自己最信任的盟友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焦芳是第一个投靠到刘瑾那里的正三品的大员,而且还是实权的。以前投靠到刘瑾那里的人虽然很多,但是那些人却全都是低级的小吏,像焦芳这样的正三品的大员前去投靠的还真没有。所以一开始刘瑾为了向其他的人做出个榜样以便让更多的大员投靠自己所以就对焦芳特别的信任与支持,而之后随着焦芳在刘瑾面前逐渐的展露了才华刘瑾确是真正的将焦芳看做是自己人了。
打定了主意,焦芳便调转回家的方向,直接去了东厂,他知道刘瑾这个时候正在东厂忙着张升的事情呢。
果然等焦芳到了东厂的时候,刘瑾的确正在忙着呢,为了能够让朱厚照满意,刘瑾开始伪造证据,但是有些证据好造,但是有一些证据缺少了张升一伙人里面证词就缺少了说服力,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去抓捕张升一党刘瑾当然就不用再在这里焦急了,只要让他把人抓了他就能让那些人招供。
但是刘瑾知道这不行,他知道为了避免张升一党被吓着偃旗息鼓了,自己现在不能去抓人。一旦自己现在动手把人抓了,证词是有了,但是张升一党到时候却不一定会在跳出来了,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就可能就此再次消失了。所以他得等待啊。
不过很快刘瑾便面带笑容了,因为他听到有人禀报礼部侍郎焦芳来了,刘瑾是什么人,那也是人精了,一听到焦芳来了,他立马便想到了焦芳是来投靠来了。张升一党人的资料,刘瑾那里都有,其中焦芳自然也不例外了,而且刘瑾之前还打算等到自己可以抓人的时候就把焦芳当做突破点,因为通过调查的资料,刘瑾也看得出来焦芳不是什么仁义之人,在刘瑾的眼里对焦芳的评价就是此人粗陋无学,个性阴狠,好记仇、不仁义。这样的人是不会陪着张升送死的,所以以前刘瑾就打算等自己以后把人抓了就重点审查焦芳,但是现在想不到焦芳竟然自己来了。
一想到焦芳的性格,刘瑾便猜出来了焦芳很有可能便是来告密的。“这倒是挺符合你的性格的,不过你的不仁不义还是出乎咱家的意料啊。”刘瑾在心里想着。
“快请。”刘瑾才不管焦芳是什么人呢,只要对自己有用便行,他也知道自己是宦官真正仁义至上的人肯定不会看得上自己,而投靠自己的人百分百不是啥好人。所以刘瑾从来就没有纠结于这一点,而且刘瑾也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本身也不是啥好人,所以要是再去要求其他人像个君子一样的,那自己就马上得完蛋了。身为宦官,刘瑾深知做这一行的艰辛,所有人都看着东厂都督,看着司礼监掌印很威风,但是这其中的危险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先不说一个小太监要想从好几万人里面脱颖而出要多困难,就是成了了东厂都督、司礼监掌印太监了那最后能够善终了的有几个人,大多数的东厂都督和司礼监的人都是死于非命的。
刘瑾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以是好人的,皇上为什么需要东厂,需要太监,不就是怕文官势力太大架空自己吗,所以这才扶持宦官的。但是宦官势力也不小,这个时候如果宦官和大臣联合了,那不是皇上就得玩玩了,所以宦官必须背负恶名,只有宦官背负了恶名了,被天下人唾弃、被百官挤压了,宦官才不会和百官们联合起来,才不会背叛皇上。
而且如果宦官有不臣之心了也可以花费最小的力量消灭他们,因为宦官名声不好投靠他们的人不会多而且他们也没有群众基础,不管什么年代没有群众基础的想要成事那时几乎不可能的。这样宦官就成了一个最忠心的打手了。
刘瑾把这事看的很透彻,所以从一开始刘瑾就是给自己定位的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阉党,因为他知道朱厚照是不会允许他当好人的,自己要是好人了那朱厚照就该不安心了。宦官之所以大都名声不好根本原因不是他们真的人不好,而是他们成立的历史使命便是用来做坏人的。而锦衣卫和他们也是何其相似。他们必须做坏人,必须得和百官不和。
“还有,吩咐下去谁要是把今晚焦侍郎前来的消息说了出去明天就自己来咱家这里受刑吧。”
“是,都督。”,很快,焦芳便被几位番役带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