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你便去礼部报道,至于你的国仇家恨从今天开始便是朕的国仇家恨,不报此仇朕枉为天子。飞快的拿出笔墨纸砚,和奂此时此刻只想把自己心中的喜悦写给母亲。
但是当拿起笔的时候,和奂却一时之间不知道写啥了。心里激动的他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自己的母亲说,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一句话也写不出来。呆呆的坐在那里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之后和奂终于开始下笔了,虽然和奂比不上那些年年参加科考的学子们学问身后,但是作为一个官办学府全力滚来的学生,和奂的才能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要比这什么后世的大学生之流强多了,如果按照学问划分的,和奂怎么得也得算是一个研究生吧。
没有用什么华美的词藻,因为即便是他写了他的母亲也并不一定能够看得懂,完全是家乡的大白话。和奂将自己从遇上子沙古卜洛,跟随他来到厩,更是见到了大明皇上以及被皇上任命为礼部侍郎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下来。
早上为了参加早朝,和奂连早饭都没有吃,中午回来的时候又立马埋头开始写家信。一直等待下午都过了一半的时候礼部主客清史司的主事找上了和奂之后和奂才猛然发觉肚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呱呱叫了。
小心翼翼的将三页书信吹干然后用信封包起来,不知道到厩那里送信的和奂看到自己将来的手下来了之后立马便把送信的这一重任交给了对方。
“大人,下官是主客清史司主事,前来拜见大人。”任应山看着一脸激动的和奂,颇为委屈的说道,我是礼部的主事好不好。不是一个跑腿的,当然任应山只是在心里说的这邪,虽然不情愿,但是面对自己将来的上司,任应山也不得不去帮和奂将信给送了出去。
好在厩当中驿站的地方较多,没过多久任应山便回来了,今天虽然已经是主客清史司的侍郎了,不过和奂可以明天才去上任,今天算是给他一个准备的时间。而任应山则是受众多同僚所托前来踩点看一下这个和奂是一个怎样的人。
任应山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和和奂闲聊了一会,扯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之后任应山对和奂的为人也大致了解了,完成任务的任应山连忙向和奂告别。
“怎么样?怎么样?”一回到主客清史司衙门,任应山便被同僚给围上了,今天的主客清史司算是突发地震了,昨天还干的好好的侍郎今天突然被革职了,而一个以前从未听说过的人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主客清史司的侍郎,这让一干大小官员们有点反应不过来。
所以这个任应山最后便被众多同僚推出来前去看一下这个和奂是一个怎样的人,也好让大家对于未来的上司有点准备。
好在任应山带回来的消息还算不错,“大家都放内心吧,咱们新来的侍郎大人虽然很年轻,但是为人却十分的随和,今天和侍郎大人闲谈的十分顺利,以后只要大家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相比大家应该和大人不难相处了。”
任应山的话让不少人都放了心,同时在话里任应山也不忘提醒一下某些打算给和奂一个下马威的人。
任应山走后,和奂却仍旧高兴、激动的坐不下来,在这一刻和奂最想做的便是找上一位朋友两人坐下来喝点小酒然后向对方分享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和奂这还是第一次前来厩。当然不可能认识太多的人了,所谓的朋友也只有一位而已,那边是一个多月前占城出使的那位使臣。
当时的和奂和那位使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相处的十分的融洽,在最后走的时候那位使臣还对和奂不愿意跟随自己一同前往厩感到十分的遗憾,虽然两人没有像刘关张那么桃园结义,不过在心里两人却已经将彼此当做了朋友、兄弟。
这是和奂此刻在厩里唯一的朋友,既然要找人喝酒畅谈。那当然得找这一个朋友了。
和奂知道对方也是朝廷礼部的官员,只不过当时他是以使臣的身份去的,倒地在礼部担任的什么官职和奂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之前和任应山交谈的时候和奂已经知道了主客清史司的所在地。没有让人帮助和奂自己很快便找到了刚才还和自己畅谈的任应山。
“大人。”正在吩咐几个手下搬东西的任应山看到和奂突然到来十分的意外,刚才和和奂闲谈的时候和奂才告诉任应山他明天才会来任职,怎么现在就突然来了。
“哦。任大人,在下正找你呢。”和奂看到任应山之后很是高兴,拉着任应山的说道。
“大人,您叫下官应山就成了。”任应山可不是和奂这样的官场新兵了,官场之上应该注意的事项任应山还是明白的。
任应山这么一说,和奂适应了之后说道:“我还是叫你任主事吧。”
见任应山没有反对,和奂继续问道:“不知任主事可否知道知晓一个叫何东柳的官员?”
“大人问的是前段时间出使占城的那个使臣吧?”任应山一听便有了印象,连忙向和奂确认到。
“不错,正式前段时间出使占城的那位使臣,不满任主事。在下和在云南的时候和何使臣一见如故,彼此交谈甚欢,何使臣也算是在下在厩唯一的朋友了。”看到有点眉目了,和奂高兴的说道。
“呵呵,想不到何使臣竟然有幸和大人相识。大人这边请。”一边说着,一边任应山便带着和奂往里面走去。
终于在主客清史司内部最右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和奂见到了何东柳,在进来之前和奂就已经看过了何东柳所在的这件屋子是整个主客清史司最为冷清的一间,外面的杂草都已经丛生了却没人过来收拾,这也让和奂对何东柳在礼部的地位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任应山明显看到了和奂脸上的一丝不悦。“大人莫怪,何使臣脾气倔强得罪了咱们主客清史司的上上任侍郎,所以就被打发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上任侍郎来了三年之后看在何使臣任劳任怨之下便许诺何使臣只要出使占城归来便将何使臣调到前院去,但是现在随着老侍郎被革职了,何使臣想要离开这里便困难了,”不过马上任应山便想到了和奂,连忙讪笑两下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有了大人吗,相比何使臣终于可以拨开乌云见天日了。”
通过任应山的一番交谈,和奂也知道了何东柳此时在礼部所处的地位,说不好听一点,此时和何东柳就是礼部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本来在这之前何东柳也是礼部较为出名的人,在三十岁不到便成了和任应山平起平坐的正七品官员,不过后来随着他得罪了上上任的侍郎大人便被对方设法革去了官职然后便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品阶的小吏。
何东柳性格倔强,丝毫不向对方低头,所以这一压便被压在了这件小屋子里五年的时间,三年前上任主客清史司侍郎到任之后看在何东柳几年间任劳任怨的份上便给了对方一个机会。当时朝廷要求出使占城的时候礼部没人愿意去,所以上一任的侍郎便将这个苦差事交给了何东柳了,为了不被何东柳拒绝还以之后的重用为诱饵。
本来回来之后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目前颓势的何东柳还好生的激动了一番,这年代能够在科考当中脱颖而出的没人不认为自己身怀才能,何东柳是和和奂一样的人,都自命不凡,不过却都空有一身才能而不能施展,这也是在云南的时候两人能够成为好朋友的一个重要原因。何东柳就因为得罪了上司结果被压在这里五年无法动弹,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了。同为失意之人,何东柳遇上和奂的时候自然是惺惺相惜了。
不过现在随着上任侍郎已经被朱厚照革职了,何东柳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成了无用功了。得知这一切的何东柳如遭遇了晴天霹雳,“难道自己要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吗?”从今天早上得知了这一消息到现在,何东柳一直在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就连和奂以及任应山的突然走入,何东柳都没有丝毫的察觉,不过和奂却对于何东柳此时的样子大为震惊,满脸憔悴、双眼空洞,披头散发的何东柳躺在那里就像个将死之人一般。
已经得知了何东柳的遭遇的和奂完全能够理解何东柳此时的心情,他知道这个时候朋友最需要的是鼓励以及支持。
在和奂的示意之下任应山轻轻的走了出去,出去之后任应山往回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哎,早知道当初大人让我去的时候我就去了,可惜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和奂站在门口处,“咳咳”,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谁?”突然的声响立马将何东柳已经神游方外的思维拉了回来,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朋友之后,何东柳满脸的震惊,“和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何东柳已经极度的失意了,但是猛然见到老朋友的喜悦还是让他暂时的恢复了一点正常,满脸不可思议与喜悦的何东柳指着和奂不知道说啥。
“我要再不来估计你这位老朋友就要泯灭与凡人之间了。”看着何东柳,和奂极为严肃的说道。
何东柳自然之道和奂说的是什么,只是自己人知道自家事,他不认为别人能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不过再一次见到老朋友的喜悦还是让和奂将之前的颓势隐藏了起来,立马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装的何东柳笑着说道:“老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埋没在荒僻之地,这一回好不容易来到厩了,咱们哥辽得好好的去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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