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时只听到杨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白大人、王大人!企图劫走我心上人,假冒官差的就是这三人!”
岳云等人抬头一看,只见杨全耀武扬威地带着一大帮衙役浩浩荡荡走了过来。而在他身旁还站着两个身着大红官袍之人,看来就是余杭县令白理和通判王圭了。只是这两位七品县官在杨全面前却是态度恭敬之极,似乎倒是杨全是官老爷,他们是小民似的。
辛政和曹倩看在眼里,皆不禁眉头一蹙,暗忖这杨全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大多了,竟然连县令和通判也对他如此害怕,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这时,一大群衙役已经将他们五人围了起来。老鸨见形势又变成了杨全占上风,而且自己的父母官都来了,立刻怪叫一声,急忙逃到杨全身边,哭天抹泪道:“李公子啊,奴家刚才被逼写下了什么保证条款,说只能把我女儿曹倩赎于这辛政,可非我自愿啊……”
曹倩和辛政均气得脸色苍白,而王圭听后,却是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好了!被逼签下的协议是无效的!来人!给我把一干人犯带回衙门里去!”
辛政和曹倩顿时惊恐万状,他们自然是看出了这两名官员和杨全关系非比寻常,去了衙门里还能指望他们公平审案吗?
“姚军爷!我们可不能跟他们去啊!他们官商勾结,说不定要屈打成招的!”曹倩急忙劝道。
她见这姚远武功高强,衙役虽多。却并没有什么高手在内,如果硬冲,说不定还能带他们逃得出去。
“一个青楼女子,竟敢胡言乱语!当本县是什么人了!”白理和王圭满脸怒容道。
黄秀丽这时也轻轻一扯岳云衣袖,柔声道:“我们真的要去这县衙一趟吗?”
“去!说实在的,这法院搞起来后,我还没进去看过审案呢。也不知道底下是怎么搞的!见识一下也好!”岳云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向黄秀丽说道。
随后。他方对辛政和曹倩道:“辛公子,曹姑娘,我们反正没作亏心事。怕什么?我就不信了!这天下就真的没有公道了!走!咱们去县衙!”
说罢,他一拂袖子,便向门外走去。
有两名衙役拿着铁链。想上来锁他,却被他狠狠一瞪眼,吓得倒退两步。
以县令白理的眼光,自然看出岳云身有武功,而且还不低。也生怕激怒了他,来个拒捕行凶,到时自己不免受伤。于是便低声道:“押他们回去便是,不用上锁了!”
而通判王圭则皱着眉头对着杨全问道:“杨公子,你所报告的事是否属实?如果真是假冒兵部官差招摇撞骗的,倒的确是我们份内之事。应该查处!可如果的确是兵部官差在办案,我们地方衙门可是管不着的!”
杨全连忙一拍胸膛道:“王大人放心,此事本公子已经有了线索,一会人证物证定会送上大堂,保证证据确凿!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背景,不管是查这辛政的底细了,还是要查这叫姚远和黄丽的两名所谓兵部官差的底细,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罢,他还得意地望了岳云的背影一眼道:“这小子还硬要充好汉,我就不信他有多大来头。还能大得过我堂妹和堂妹夫不成……一行人到了县衙内,走过两处院落,方到了法院的大厅内。
这新成立的法院审判大厅上方横挂着一牌匾,上书“廉洁奉公、公平正义”八个大字。宣布开审之后,王圭在审判长的主位上肃然而坐,白理则在一边审判员的位置上陪坐着,两名师爷则分坐在书记员的位置作记录。
两侧衙吏见岳云等人上堂,皆手持风火棍,以杖扣地,齐声大喝“威武”二字,这在衙门内俗称是“打板子”,用意一方面是让衙门内外观看审判过程的百姓安静,另外一方面却是警示原被告及犯人,让他们心存畏惧。
“大胆刁民!还不给我跪下?”王圭一拍惊堂木,大声吼道。
辛政和曹倩情不自禁地就要下跪。却被岳云将他们一把拉住,然后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去年五月,朝廷就颁布了新的律法,规定法院审案一律不得再叫原被告和证人下跪。怎么大人却置朝廷的律法于不顾呢?连大人这个判案的都不顾律法了,实在让我有些怀疑您断案的公正性了!”
辛政和曹倩吓得面如土色,心忖都到堂上了,这姚公子还真大胆,敢直指这王通判的过失,这不是大大得罪了他吗?
果然,王圭听他如此一说,面色顿时一沉,刚要发作,却被那白理拉了一下,他转过头去,只见白理低声道:“王大人,这厮到了堂上还如此镇静,又对律法如此精通,莫不也是大有来头之人。咱们可马虎不得啊!而且上面最近对冤假错案查得比较严,好多案子都在复查,连刑部万大人亲手办的案子都要仔细审核,何况我们这里了。”
王圭一想也是,如果是寻常小民,或者是假冒官差之人,眼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哪还敢指出自己不该让人下跪呢?
想到这里,他倒是冷静了下来,语气一缓道:“嗯,是本官刚才失误了。不过,你们总该把斗笠摘下来!”
岳云和黄秀丽对视了一眼,方把斗笠摘了下来。
场中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惊叹于岳云的英俊和黄秀丽的美貌,暗忖这可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众人均发出了赞叹之声。
而那杨全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秀丽,暗忖这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比曹倩竟还要胜上一筹,如果能把此女收入囊中,那就虽死无憾了。
“这个……给他们赐座!”王圭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些班头见自家大人竟然忍下了这口气,也不禁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给岳云、黄秀丽、辛政、曹倩、杨全等人搬来了椅子看座。
王圭这时方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道:“你们在路上皆说要告对方,究竟谁先上来说啊?”
“我先!”
“我先!”
辛政和杨全齐声道。
“这个……让这位辛公子先说!”王圭轻抚颌下三绺长须道。
杨全见状正要发作,却见白理直向他使眼色,方恍然醒悟,顿时安静了下来。
辛政心中大喜,暗忖这王圭看来也不是全然偏向杨全,于是忙上前作了一揖道:“王大人,小生乃是山东历城人氏,三年前携家人来到临安生活,现经营马匹生意。自半年前来到余杭城内的春韵楼,见到了曹倩姑娘后,便一见钟情,而曹倩姑娘也倾心于我,于是我便决定为她赎身。但却不料春韵楼的老鸨,在我支付了两百贯定金之后,又将曹姑娘转于这位杨全公子,一女二嫁。还望王大人为我作主啊!”
说罢,向王圭深深作了一揖。
他说得是情真意切,让一旁的曹倩听得十分感动。禁不住和他挨得更近了。
杨全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妒火中烧,暗忖我如果让你这小子把曹倩带走了,我就不姓杨了。
这时,王圭点了点头,方说道:“你且在一旁坐着。”
然后将头转向杨全,问道:“杨公子,你要告的又是何事呢?”
杨全正要回答,却见自己的师爷急匆匆跑上了堂,然后对着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杨全听得先是一惊,尔后却立刻变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向岳云等一干人扫视了一遍,看得辛政和曹倩心中直发毛。
他这时嘿嘿一笑道:“杨某要告的乃有三人!”
“哦?还请杨公子一一道来!”王圭微微一惊,忙问道。
“第一,我告这辛政,他父亲乃是金国的知府辛赞,却不知为何跑到我大宋来了,杨某怀疑他是金国的间谍,以经商为名义,暗地潜伏下来,给金人通报情报。”杨全一摇折扇道。
“什么?辛公子,你的父亲是金国的知府?”这下连曹倩也惊呆了,她连忙向辛政问道。
金军在一年前才攻破临安,在江南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南的百姓对金军可是恨之入骨的。
“倩儿,我父亲虽然的确是金国的知府,但他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从未与金国的官员和军人有过任何联系,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金国间谍啊!”辛政急忙解释道。
曹倩心中有些将信将疑,但看见辛政一脸急色,又见他目光清澈,毫无慌乱之意,倒也信了几分,于是便幽幽道:“可你为什么当初没和我说清楚呢?”
“唉,江南一带对于从金国逃来之人,都有些不太信任,特别是家父还担任过金国的知府,如果说出去,恐怕辛某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倩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有意要隐瞒这事的!”辛政急切地解释道。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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