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婉也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了,埋头吃面,不屑的说了句,“你打住得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大文学”
谢长乐看着妻子,手还搭在桌沿上。正打算喝面汤的陈鸥端着碗也停在半空,看着婆婆一时没了动作。
温婉看看丈夫,扯高了嗓门说,“你盯我干嘛,盯我我也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小北那龟孙子要再跟我提这事儿,一辈子别回来了——人好好儿一姑娘不能就这么给他糟蹋了呀。真是家门不幸,怎么生出这么混蛋来!”
气死我了。
她想说这句,但是大清早的,忍了。
“妈。”陈鸥放下碗,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安抚她。
谢长乐见她一提这事儿就激动,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我这都还一个字没说你激动什么呀?我也没说我应下了这门亲事啊?再说,人曾庆良也没那么直接的催促这件事,他就只是问问我的意见。”
“你还能有什么意见?你的意见表决权在我——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凉快去。去去去,赶紧走,你的工作就是回你们部操兵演练保家卫国,婆婆妈妈的事情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温婉烦躁的推开了他的手,心里想着曾庆良那老东西就跟猫身上的跳蚤似的黏上了就甩不掉——这小北跟他家曾嘉敏才胡来多久啊,就要说婚事了。
结得成婚才怪,她就只认简心一个媳妇儿了,要是谢小北真铁了心跟曾嘉敏成了事她就立马死在他面前,让他婚事变丧事。
简心太可怜了是不是?小西说她跟了个有钱贵公子,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比跟谢小北在一起的时候还开心。简直就是狗屁。
小西是说来刺激谢小北的,他那脑子那么灵光就真的听不出来?听不出来就怪了,那说明他脑子不好使了,大脑零配件失灵了,智商退化成非正常人的范畴了——
前些天跟简心妈妈逛街,一问起她女儿,秦香颂就唉声叹气,说好好儿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散了呢,看着小北也不是薄幸的人啊。温婉问简心跟那男孩子在一起过得怎么样,她说,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过且过。大文学可是心里装得究竟是谁,她当妈的能看不出来?
想到简心温婉就心疼,筷子啪的摔在桌上,在凳子上转了个身扯着谢长乐的衣服在他身上撒气,“都怪你都怪你,我说就生小南一个就好了,你非得生个女儿,结果就多生了两个混蛋出来——我讨厌死你了!”
她生气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在丈夫身上挠了好几下,一张脸通红,谢长乐倒是笑了,笑得爽朗极了。他双手按住她那有些发福的身子,道,“这俩混蛋你可是比疼小南疼得多哦。”
“那是因为小南懂事!”她瞪了丈夫一眼。发了一阵脾气,心里的火倒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她喘了喘气,对陈鸥说,“小鸥你不是要赶火车吗,走吧,一会儿我来收碗。”
陈鸥的手还抱着她的胳膊,“那您别生气了,看看,爸多疼你,逆来顺受的,哪还像个司令?”说着她笑了,放开她理了下刘海。
闻言,温婉看了眼丈夫,咕哝了一句,“不稀罕。”
陈鸥将挎包挽在手上,笑着说,“是是是,您一点不稀罕,是爸爸在乎您——妈,其实也不是小北不懂事,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也都看在眼里,只是这次,很奇怪。”她在报社工作了这么多年,接触的人事多了去了,稍稍动了点心就会发觉这事不对劲。
夫妻两个跟着她走到门口,看着她换鞋。陈鸥穿好第二只高跟鞋之后,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着公公婆婆,“反正,这件事情得好好儿研究一下。小北心里有个什么事也不爱跟家里人说自个儿藏着掖着,那没办法,可也不能让他一时糊涂犯了傻,误了终身可就不好了。总之上周末嘉敏跟他回家来吃饭我没看出他对她有什么情意来,装得再和谐看着也假。就这么着吧,爸妈我得走了,回头再跟你们继续分析——爸您得稳住,有时候学学小西那招插科打诨也是可以的,哈哈。”
陈鸥说了一堆话之后开门走了,夫妻两个皱眉深思,半晌,相互对视。谢长乐说,“小鸥说的这事儿我不是没想过,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温婉咬着嘴唇,良久,对丈夫说,“要不明天他回来了我去一趟,旁敲侧击试试他?”
“哈哈哈,以小北那个脑袋,要是被你拿下了那就真说明他出问题了。大文学”
“那你说怎么办吧。”
“这样,等这小半个月过了部里不那么忙了,我去找他。”
“变相的说你比我聪明。”
……
6月29日,天津航空公司GS7554航班机组执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田到乌鲁木齐飞行任务时,遭遇6名歹徒暴力劫机,所幸,机组人员与乘客联手制服了歹徒。
谢小北双腿叠在一起看着报纸,轻轻的摇了下头。曾嘉敏从外面进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热好的便当端到他面前。
他放下报纸,结果便当盒跟她说谢谢。曾嘉敏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那份报纸,一边打开自己那份便当一边笑着
说,“这分明就是一起以劫机为手段的暴力恐怖事件。”
谢小北笑笑,吃了一口饭,说,“瞧着吧,航一定重金奖励这个机组。”
曾嘉敏也笑,“怎么说?”
“911之后国际法不是规定了嘛,遇见劫机实行完全无条件不抵抗政策。你看这次这件事,不仅是在民航,在国际上也是一件大事了。没人受伤更没人死亡,飞机也没多大的损伤,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那这件事之后,看来国际法针对劫机这一项得有变动哦。”
曾嘉敏看着谢小北,谢小北挑了下眉,没再继续说。
他刚落地一会儿,她昨天掐准了他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临近中午,便在外面买了食材给他做了饭菜。这人不怎么挑剔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吃什么他也都能将就,尽管她的厨艺不怎么样,问起他来,他也都说还好。
看着他埋着头细嚼慢咽很优雅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吃在他嘴巴里是个什么味道。刚说完了那两句之后,便再没了交流。曾嘉敏心里有些堵,也就食不知味了——她和谢小北,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坐在一起,似乎总是容易冷场。
其实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回心转意的,是因为对她心有亏欠还是真的觉悟过来认定她才是他想要的女人,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没问过他,他也没有任何解释。她不是没想过要找他好好的谈一次,可是她知道这人讨厌啰嗦的人,要是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你老在他面前磨磨唧唧,他会烦。她可不愿意让他烦。
从她出院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谢小北就回到了她身边。这段日子虽说他常和她在一起,陪她吃饭约会压马路,外人看来和谐正常,只有她知道其实他们两在一起,毫无默契,貌合神离。
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思量很多很多,想过了万种谢小北和简心分开的理由,到后来都被她推倒了。先前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结局,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也就懒得去想。
他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不是吗?其他的任何任何,都不再跟她有关系,在她不知道谢小北与父亲达成了那项协议之前,她什么都不计较了,只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至少,他有说过,你适合做我的妻子。
等到有一天,她发现这段关系不过是笑话一场,那时候,她该是怎么样一种悲哀!她该如何面对谢小北以及身边所有的人?当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同把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她该如何翻身!
等到那时候,想必她是不能原谅自己父亲的,连带着谢小北,他怎能将这事藏得那么紧,他是不信任她吗,还是,他也觉得她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是她要求父亲这么做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吃过饭谢小北在她办公室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他说他有些累,先回去补觉。曾嘉敏说,那晚上我过来给你做饭。他说不用了,在外面吃就好,到时候给她打电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曾嘉敏心里难受得紧——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只去过他那里两次,而且这两次都是在他累得不想动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留她过夜。
谢小北开车从机场出来直接往家里开,可是车子开到市中心,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调了个头开去了杨勖公司楼下。
那幢大厦屹立在CBD商务中心,很显眼的位子,谢小北将车子停在对面,摇下车窗,拿出烟来。
他望着那幢楼,吞云吐雾,就跟魔怔了似的,一点不想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是在等什么。这会儿是午休时间,不知道简心会不会下楼来吃饭……正想着,就看见大厦底楼那一群人中,有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在两个女同事中间,说说笑笑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道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她一脸夸张的表情,嘴里说这话,太远了他听不清,可看那样子那唇形,找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在说“去去去谁信你”。
他又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了烟圈,待简心和那两个女孩子从大厦里走出来往他车子相同的方向走的时候,他灭了烟,启动了引擎。
厦门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宽阔的街道,可这条街却该死的比任何一条街都宽,所以他极慢的蠕动着车子,只能隔着七条车道远远的望着那个穿着黄色连身裙将头发弄成了一个花蕾状盘在脑后的女孩子——他视力一向很好,所以都能看见小混蛋今天脸色不错,眉开眼笑就跟捡了金子一样。
在高兴什么呢,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笑过?
谢小北不自觉的撇了下唇,继续跟着。
包里电话在响,他伸手拿出来,眼睛一直盯着简心,接了电话听到显渝在那头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他不解的皱了下眉,“你有病啊?”
“二哥你那车速可真够让你这辆车子憋屈的,至于么,要不就下车来跟人吃顿午饭吧,你这样跟在人身后像中年猥琐大叔啊……”
“滚。”
他不理他,挂掉了电话,再去看简心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他看那附近像是一座美食城,估计简心是进里面去了。车子停了一会儿,他再一次踩了油门,疾驰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简心那张灿烂的笑脸,心里亢奋极了。
他打开了收音机,最近单曲循环的是那首,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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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今天要要陪老人家,早起码字更新完毕。
关于加更嘛我争取明天。这次要信我了呀,我不是每次都忽悠人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