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珧转移了话题,他就知道这家伙一醒来就要找那个女人!
“我说年年呢?”花容墨笙又问,“她哪儿去了?”
“苏流年?”画珧露出疑惑,“不曾来过连云岛!”
“画珧不信不信我揍你?”
他开了口,虽然虚弱,声音却是冷冽了几分汊。
见画珧没有开口的打算,花容墨笙又道,“这簪子在我手中,她能没有来连云岛吗?”
画珧也知隐瞒不住,更何况他编出来的花容墨笙也不会相信。
但这这一支簪子他当时想将簪子拿掉,又因花容墨笙握得太紧,用力了怕伤了他,便只有放弃朕。
“她离开连云岛了,不管怎么样,你先躺下来休息吧,你刚醒来,不宜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刚还摔了下去!”
画珧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按倒让他躺好,被子一拉,神色几分担忧。
“你这条命若敢给我出了什么差错,花容墨笙我告诉你,我必定杀了苏流年!”
此回,画珧下了威胁。
“你以为你动得了她?”他轻哼了一声。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画珧看着他的模样,抬手给他号了脉象,见并无大碍,才道,“你这边为了图个清净并没有下人,此回你好好躺着,我去把爹喊来,他为了救你,可是把一半的内力都渡给了你,别让他担心了!一会儿,我再去煎一碗药过来。”
“年年在哪儿?”
花容墨笙又问,见画珧要走,他急急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他的袖子。
“她不在岛上,墨笙,你刚醒来,好好躺着别出声!”
画珧见他如此,放轻了音量,当初赶苏流年离开,到底是对是错呢?
他相信苏流年不在岛上,如果她在,必定是守在他的身边,等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
于是轻轻地松开了袖子,疲惫地闭上双眼。
画珧见他如此,在床边坐下,替他盖好了被子,低头在他的额间处印下一吻,随即花容墨笙睁开了双眼。
“画珧,以后别这样了,她看到会不开心!”
他昏迷的时间里也不知被这个男人给占了多少的便宜。
不会让苏流年给瞧见了什么吧,若是瞧见了只怕又要胡思乱想。
画珧轻笑了声,“你就只管她不开心,可管过我开不开心?罢了,你好好躺着,我去把爹喊来。”
起身见着一地上的碎片与药汁,画珧出了阁楼找了下人过来清理一地的狼籍。
花容墨笙也没再折腾,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又想到刚才画珧所说的话,师父将一半的内力传给了他!
此回,也算是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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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公西子瑚便赶了过来,瞧见花容墨笙已经醒来,狠狠地骂了一句:“逆徒!”
花容墨笙却是笑了开来,轻轻地喊了声,“师父”
“下回再受伤记得别吊一口气回来!为师瞧着你那死样子,只觉得恼怒,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费了他多少的心思才把他救醒的!
“师父这里疼。”
花容墨笙笑着伸手一指胸口的位置,立即又招来公西子瑚的一顿骂,“活该!”
公西子瑚却还是上前给他把了脉象,才道,“刚醒来,好好再躺个几日,把伤口养好了,为师再给你配上几副药,定然不会有碍,若再不听话,别怪为师打断了你双腿!”
“从小到大,师父上百次想要打断徒儿这一双腿,如今却还是没舍得打断吧!”
花容墨笙笑着,眼里的疲惫不能遮掩而去。
“你逆徒!”公西子瑚又骂了一声。
花容墨笙只是笑着,“师父,一半的内力都渡给了我,可把画珧嫉妒得紧!”
这一半的内力,可谓浑厚,倒是让他支撑过了续心脉。
“那就别再受伤了,可要将为师榨干了你们才甘心?”
公西子瑚轻叹了声,一半修为换得他一条性命倒也值得了。
花容墨笙敛了些笑意,全化为唇畔处一弯浅浅的笑,这样的笑靥却看得公西子瑚眉头一蹙。
数年不见,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徒儿还是改变了不少。
那时候情绪展露于脸上,此时的他明明疼得连呼吸都疼,却依旧留有一抹笑意。
复仇一事,单凭他一人前往,当真不易,虽然后来画珧也去了,但两人之力,颠覆一个朝廷,这几年来,怕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师父,我躺了多久?”
这一身的疼与酸,筋骨几乎伸展不开,只怕是躺了数月的结果。
公西子瑚道:“近五个月,都已经入秋了。一会儿珧儿把药煎好,你趁热喝了药会舒坦些,为师再让厨子做一些你喜欢吃的流食,你刚醒来,也别吃太多了。这些时日,药儿日夜照看着你,可把他吓了一跳,幸好为师可是从鬼门关把你拽了回来。”
近五个月
这些时日,苏流年该是怎么度过的?
花容墨笙听着公西子瑚的话,突然就沉默了下去,目光几分幽深,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簪子,这一躺竟然是这么长的一段时日,那么她是否肝肠寸断?
“师父可见着了年年?她在哪儿?她名为苏流年,是我在花容王朝娶来的妻子,与我受了许多的苦。”
想着还未为她正式介绍一番,此回回连云岛,想也能知道她必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屋子内有一股药香,还有索魄香燃烧的独特的味道,几分淡淡的芬芳,此时的索魄香静静地燃烧,几缕烟雾萦绕着。
“为师没有见过。”公西子瑚淡然地开了口。
花容墨笙摇头,“没有人可骗过徒儿这一双眼,师父说谎了。”
花容墨笙语气平淡,目光不离公西子瑚的清澈的双眼。
公西子瑚只是一笑,这徒儿的目光向来锐利,他人的心思鲜少能够隐瞒得住他,也就因为这一点,他放他前去复仇。
“为师是见过了她,只不过”
花容墨笙接过了他的话,“只不过怕师父是听了画珧的话,对年年产生了误会吧!于年年来说,却是我亏欠了她许多,在我身边,总是让她受苦受痛,此时我为她受这一剑,纵然是心甘情愿,但我若不为她受这一剑,便是十一为她,年年心软,师父,我怎忍心让她愧疚于别人?”
“那时候那一剑我受得心甘情愿!师父,年年很好的。”
他还是庆幸自己替他们受了这一剑。
公西子瑚道:“为师已经将她赶走了!为师自有眼可看,这个女人虽不如画珧所说的如此不堪,但她身边优秀的男人太多,笙儿不觉得憋屈吗?再者,你往师父这边一站,若你的徒儿因一个女人伤成这般,为师可不欣你能坦然接受,你便当为师铁石心肠吧!”
“可我受伤昏迷不醒,若不是有燕瑾等人,师父觉得我还能活得回来连云岛吗?我信年年待我真心,再者师父应该信我,那些人再优秀,对我来说不成威胁,我要的女人,还怕会被抢走吗?”
因为苏流年爱的是他,只要她的心在他身上,旁人再好,她也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就是太过于自信!罢了,你先躺着别再说话,这几日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期间难受你便忍忍,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公西子瑚轻叹了一声。
花容墨笙也知只有暂时这样,只不过心里记挂着苏流年的安危,被赶走的时候不知该有多无助与不舍,本想带她回连云岛,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人算不如天算,此回,花容墨笙也感到无奈。
“师父见她的时候,她可还好?我若是不能醒来,怕她就要陪我去了。”
他轻笑了声,深知苏流年的脾气,当年万念悬崖上她二话不说陪他跳下,此时两人的感情比以往还深。
他本担心自己一去,苏流年就会跟上,便想让她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却不想她说的回答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自是很好,不想为师揍你一拳,便安生养伤吧!”
见他刚醒来会撑不住,公西子瑚脸色微变。
花容墨笙也有些撑不住,双眼一闭陷入一片昏暗。
“逆徒,让你强撑着!”公西子瑚难免又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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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花容墨笙伤势有所好转,醒来后至今一直都躺着,此时公西子瑚依旧不让他下床行走。
花容墨笙心中虽然急着去找苏流年,但也知道自己这身子绝对不会让他支撑到出岛,便只有忍了。
再者,他师父与画珧也绝对不可能让他这副样子离开,只怕到时候惹怒了两位,连出岛也不让他出。
只盼自己这一身的伤赶紧好了,好出去找她,不晓得这些时日她是怎么捱过来的。
画珧捧着药碗走来,见花容墨笙已经醒来,这些时日喝了不少的灵药,脸色倒并不似之前苍白,也精神也比刚醒来好了许多。
他将花容墨笙扶起,这才又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子吹了吹就要喂他喝下,花容墨笙见此轻笑了声。
“你说我又不是缺了胳膊,哪儿你需要你如此喂?”
画珧脸色一沉,“只怕苏流年这么对你,你欢喜都来不及!”
“那是自然!”
花容墨笙接过了他手里的碗,浅酌了一口,明明苦涩,他喝起来却是眉头不皱上一下,只是浅笑淡淡。
“你”
见他这么直接回答,画珧当真有几分恼怒,轻哼了一声,他道,“我把你放在那边,你瞧你,小命都去了一大半,这女人压根就是祸水!”
“若她是祸水,我也喜欢,画珧,别针对她了,年年心底也不好受,我不晓得昏睡那些时候发生过什么,但她被你与师父逐出连云岛,心底却是极为苦涩的!等她回来,便是一家人,也喊你爹一声师父,你又何苦如此呢?”
否则也不会将这一支簪子留下来给他了。
这个小女人,待他伤势好些必定亲自寻她,将这一支簪子重新戴于她的发间。
这信物,可是能随意拿下的?
一家人
他怎就听得如此刺耳?
“谁跟她一家人了!”画珧轻叹。
花容墨笙自知要让画珧与公西子瑚这么快认定苏流年并不大可能,轻笑了下,他道:“待我伤好些,就去把她找来,你待她客气些,还有师父那边,我会与他说上一声,如果你们都不喜欢她,我便带她带外头去走走,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遇见我的时日被我禁于王府内,到了临云国也没痛快几日,都在皇宫之内,如今一切已了,是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这本是他给她的承诺,差一点他就食言。
“你”
竟然用离开来威胁,他倒是想到他爹曾给他说过苏流年还曾用死来威胁呢!
画珧也并不想再继续关于苏流年的话题,于是将话题一转,他道:“对了,得告诉你一事,我爹此回收了个徒弟,你若见到可别太过吃惊。”
一想到天枢,画珧的语气便不是那么风轻云淡,此人,可是害他跳过一次悬崖。
“谁?”花容墨笙询问,目光微眯,倒有几分兴致。
从他有记忆以来,公西子瑚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徒弟,这么多年,才又收了个徒弟,倒是有几分吃惊。
画珧神秘一笑,“一瞧见他,只怕你想拿剑扎他一个跟你一样的窟窿。”
“本少爷可没你如此凶残!”
花容墨笙淡淡地笑着,心里却已经盘算起对方是谁,能让画珧如此的人,只怕曾经与他们还是敌对,心思一转,心中已经想出了个大概。
画珧瞪了他一眼,见他碗里还有大半碗,便催促道,“赶紧把药喝了,我再去给你煎药!”
花容墨笙笑着,就着碗沿,将大半碗的药一口一口地喝下,只觉得满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