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淡淡嗯了一声,风似的从小红身边匆匆走了过去,紫袍下摆翻飞,一阵淡淡的鸢尾花香飘过。
许久,小红才怔怔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个楚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帝王气质,简直压倒了慕容泓。
紫色的衣袂消失在去长乐宫的方向,小红哎哟一声,拍了下脑袋瓜子兔子似的向安泰殿跑去。
长乐宫里,艳艳红烛,烛泪滴满了精美的银质烛台,安静的大殿里,听得见白苏和冷雅的呼吸声。
“你叫白苏?”冷雅用长指甲轻轻挑起白苏尖尖的下巴,细长的黛眉挑了一下。
白苏倪冷雅一眼,慕容泓调戏她也就罢了,连慕容泓他老婆也一起调戏她,简直欺人太甚!
“你爱皇上吗?”见白苏不理会她,冷雅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
“噗!爱他?开什么玩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
白苏嗤笑一声,眯了眯杏眼挑衅似的看着冷雅,又道:“倒是皇后娘娘要好好管管皇上,别有事没事就往我屋里跑,我可消受不起!”
“你、你别仗着皇上宠你,本宫就不敢那你怎么样!”
冷雅玉臂扣住白苏的肩,长指甲隔着薄薄的红纱狠狠掐入她肩上的肉。
绝美精致的妆容看着冷艳冰人,冷雅的红唇一弯,笑得让白苏心里发憷。
“随便!你爱怎样怎样!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要回去好好享受一刻了。”
白苏继续忽视冷雅,转过身,朝冷雅挥了挥红袖,打算开溜。
美人虽美,但是冷若冰霜不对白苏的味儿,她喜欢火辣赛过玛丽莲。梦露的。
“慢着!”
慕容皓快步踏入长乐宫,一手撑着门框便将白苏堵在了门口。他的眼眸瞥一眼冷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再一伸手将白苏揽入怀里。
“非——”
礼字还没出口,慕容皓修长的手指附在白苏的朱唇上,眯起他勾人的桃花眼,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嘘!”
“嘘你妈的头啊嘘!”
白苏为慕容皓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而懊恼,抬起小手狠狠推了下他。
可惜,她力气太小,推不动慕容皓那座泰山。
“皇后娘娘,本王先告退了!”
慕容皓朝冷雅使了个眼色,拱手做了个揖,小跑着跟上了出了门的白苏。
“慕容皓、慕容泓、沉香、白苏…真是有趣的呢!一群男人围着个丑女团团转,本宫怎么就没见她有什么特别!”
冷雅愤愤地将手边的杯盏朝门口摔了过去,她心里不服气,从小被父皇和皇兄宠若掌上明珠的她甚至还不如一个丑女受宠。
这南国皇室的人,她一个个都记在了心里,种上了仇恨的罂粟花,日后一并还给他们!
“你跟着我干嘛!本姑娘这么大了,还不至于在宫里迷路!”
白苏气喘吁吁地跑回未央宫,在宫门口戛然而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慕容皓的鼻尖。
“本王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
慕容皓也不避讳白苏今日大婚,在紫袍的宽袖中掏了一阵,掏出一样物品置于手中。
白苏凑近一看,一双杏眼睁得浑圆,“怎么会在你手里?……莫非你从南宫澈那里偷来的?”
慕容皓快速收起掌中的链子,抿唇笑了笑,“本王自有办法。”
“楚王殿下,您有何吩咐?”
白苏伸手去抓他手中的链子,扑了个空,狗腿似的笑盈盈看着慕容皓。
如果不是链子在他手里,白苏一定会狠狠踩烂他一脸淡然地笑脸。
“不想对本王笑,不用勉强。本王的条件很简单,明日午时,本王在皇宫门口等你。”
慕容皓犀利的眼眸扫一眼白苏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十分不自在。
他微微蹙眉,果然他还是习惯她那彪悍的性子呢。
“你…不会是想光天化日之下带我私奔吧?”
白苏挑了挑黛眉,杏眼眯成两弯,胳膊肘杵了杵慕容皓,一副样子摆明存心是在拿他找乐子。
“就你?恐怕给本王提鞋都轮不上!”
慕容皓一脸戏谑地打量了一番白苏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一切照旧,只是她那双眸子却比以前多了分灵气。
白苏撇了撇嘴,转身进屋,不想再和慕容皓争辩。反正那个楚王从没给她过好脸色,干脆不看,省得她生气。
“长得丑又不是我的错,爹娘生的,又不能回炉重造!”
白苏往龙榻上一趟,又嘟囔了一句,对她的长相她十分有自知之明,不用旁人指指点点。
慕容皓睨了眼白苏,唇角微微一笑,快步走回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安泰殿。
两个大臣一左一右迎上了慕容皓,端了个满满的酒杯就往他手里塞。
“楚王这是去了哪儿?”
一大臣端着酒杯和慕容皓叮的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如厕、如厕。”
慕容皓彬彬有礼地以袍袖半掩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给足了那个不过从三品官衔大臣的薄面。
“去了这么久呐?莫不是…去看皇上新纳的皇妃娘娘了吧?”
另一个一品官衔的大臣玩笑道。
“见笑见笑!来,干,一醉方休。”
慕容皓端起酒杯,饮了个一滴不剩,从容自得地与众大臣又寒暄开来了。
安泰殿里的酒宴一直到了夜深才散去,大臣们许多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坐进了马车或是轿子里。半个时辰后,安泰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南宫,你也回去歇息吧,边疆战况还得从长计议。”
慕容泓接过南宫澈递给他的八百里加急信函,瞥了眼落款处的璟字,一脸淡然的挥退了南宫澈。
“是,臣告退。”
“李公公,掌灯未央宫。”
慕容泓瞥了眼亮着灯火的未央宫,不急不缓地漫步在宫里的长廊上,两旁的紫藤萝爬满了蓝玉柱子,在忽明忽暗的宫灯下,十分好看。
她这会儿该是睡了吧?慕容泓暗自思忖着,推开了未央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