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读书?”
“是。”
“听清歌说,你今年只有十八岁。”
“这个……其实我和清歌是开玩笑的,其实我上已经二十多岁了。”
“二十多岁读高中?”
“这个……我的家是农村的,上学比较晚……”
“农村的?呵呵,农村的……你这套西装,至少值一万吧?看起来你们家很有钱啊!”
“也行吧……”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爷爷!”
“你爷爷干什么的?”
“种点地的,顺便放几只羊、养几只鸡鸭。”
“呵呵,农村的……只有一个爷爷在家里种地……价值不菲的西装,薛天衣啊薛天衣,你很好……很好……”
夏青山不说话则已,一说起来就没完,他不停的询问薛天衣的情况,越问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
夏清歌对父亲还是很了解的,听出他语气不善,又看到他的表情不对,知道他快要发脾气了,急忙道:“爸,天衣买了很多东西来看您二老,他……”
夏青山知道女儿想打圆场,摆摆手,铁青着脸道:“咱们家里不缺东西,一会儿他走的时候,让他把东西都带走……什么都不许留下!”
他这话说的已经够重了,换成另外一个人,要么尴尬无比的红着脸离开,要么气愤的争辩几句然后甩手走人。可薛天衣居然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没有听到夏青山的话一般。
夏清歌知道他这么能忍,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又是感激,又是难过,不顾母亲的拉扯,豁然站起道:“爸,天衣是我的朋友不说,他也没招你惹你,你对他是什么态度?这就是咱们夏家的待客之道么?如果换成你的朋友过来,我也冷着脸对他。你心里会怎么样?身为父亲,你觉得这样做的对么?你……你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清歌……快别说了……天衣在这里坐着呢!你们父女两个在外人面前斗嘴吵架,成体体统!”看到女儿和丈夫四目相视,脸上都带着怒气。林挽歌也慌了起来。
“不!天衣不是外人!”夏清歌深吸了口气,昂首挺胸的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的……”
她最后本想说出“我的男人”这四个字,但考虑到父亲正在气头上、母亲的身体也不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否则父亲肯定要拍桌子大发怒火的,那样的话,对于自己、对于薛天衣来说,都不是个好的结果,恐怕以后他们再要见面,就只能偷偷摸摸了。
夏青山冷笑道:“你们做普通朋友我没意见。但是想要在一起……没门!”
“你……”
“清歌……”薛天衣见他们父女又要争吵,忙给夏清歌使了个眼sè,示意她坐下来,然后正面直对着夏青山,目光毫不回避的和他交撞在一起,笑道:“夏叔叔,我觉得你对我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要我说真话吗?”夏青山军人出身,又久居上位,身上自有一股威严迫人的气势,平时他和人对视。对方很快就会在他的凌厉眼光注视中败下阵来,没想到眼前这个薛天衣和他对视良久,居然居然毫不示弱,他不但不恼,反正起了一丝欣赏之心。
“夏叔叔有话不妨直说。我心理素质还不错,应该承受得起!”薛天衣始终保持着刚来时的一副微笑。*
夏青山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想追求清歌,你不配!”
夏清歌花容微变,正要说话,薛天衣已经抢着问道:“哪里不配?”
夏青山沉声道:“很多。我只说最主要的两点:一是身份,你和清歌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们身份上的差距……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世家,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二是能力,你表面形象还过得去,但我实在看不出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什么能力……”
夏清歌插口道:“我说过他很厉害的,小张都不是他对手……”
夏青山瞪了他一眼,道:“我们男人间的对话,你女孩子家最好少插嘴!”
夏清歌道:“凭什么……”
薛天衣给了夏清歌一个宽慰的笑容,温声道:“清歌,别激动,静下心来听我们说话。”
夏清歌“哦”了一声,虽然不再出声,但眼睛里的泪水却在打着转儿。林挽歌没想到女儿不听丈夫的话,却对薛天衣言听计从,不心大为惊诧,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夏青山的脸sè更难看了几分,续道:“你没能力,我要把清歌嫁给你了,你凭什么保证让她生活的幸福美满?不要和我说你将会多么多么的爱他,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爱情也要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上,你总不能和清歌生活在一起了,就靠着她挣钱来养你吧?那是小白脸……我最恨的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薛天衣哑然失笑道:“夏叔叔,我想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可没想着吃软饭、做小白脸啊!”
夏青山哼道:“你一个农村到城市读书的孩子,自己都养不了,凭什么养她?”
薛天衣道:“我不缺钱……”
夏青山冷笑道:“不缺钱?你很有钱么?你比清歌还能挣钱么?没有的话,就别提钱的事!那还是个小白脸!”
夏清歌听父亲和薛天衣提钱,忍不“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薛天衣也在笑,只是没有夏清歌笑的那样夸张而已。他现在拥有“冰肌玉骨”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绝对是一笔可观的财富,现在虽然只有二十亿左右,但却在迅速增加积累当中,过百亿也只是时间问题。
夏家虽然富可敌国,但这钱却不是属于个人所有,而是整个家族的,论起个人财富,夏家没有人能比得过薛天衣,因此夏清歌觉得父亲说这话时很滑稽很可笑,等于是班门弄斧了。
夏青山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见女儿忽然发笑,薛天衣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肃声道:“这很好笑么?我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
薛天衣笑道:“夏叔叔,我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钱并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有些时候,有钱人的爱情……或许不能叫爱情,那只是用一种金钱和利益堆积起来的情感而已,很容易崩溃倒塌的。相比来说,反倒是我们那个小山村的夫妇,虽然rì子过的很贫穷,但是他们夫唱妇和的很恩爱。”
夏青山道:“我就没见过几个贫贱夫妇能过好rì子的……少说这些没用的,你没有比清歌更能挣钱的能力,就没资格追求她!”
薛天衣叹道:“爱情沾上钱,那就俗气了……好吧,夏叔叔希望我有多少钱才配追清歌?”
夏青山哼道:“你什么时候一个能挣一个亿左右,或许我们夫妇会考虑考虑。”
一个亿,这真不多,天衣现在就能做到!夏清歌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眉飞sè舞起来。
薛天衣看了一眼夏清歌,见她点头,苦笑道:“夏叔叔,你说真的?”
夏青山眼一瞪,没好气的道:“废话,我堂堂金陵军区副司令,会和你一个小屁孩儿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薛天衣双手晃动,眨眼间就从身上几个兜里摸出了一堆银行卡来放到沙发环绕间的茶几上,挠头道:“这十八张卡里,每张都有一个亿左右,是我近半年来挣的……您要不信,可以查查……”
夏青山扫了那十八张银行卡一眼,“嘿嘿”冷笑道:“年轻人,跟我玩yù擒故纵是吧?你还嫩了点!我要是不去查,就上了你的当了!我一查,你就露馅了!说,这些卡的密码是什么?”
“全都一样,666888。”
“好。”夏青山慢条理斯的把那些银行卡收成一叠,然后交到妻子林挽歌手里,道:“你去查一下,我要当众揭露他的伎俩,让清歌认清他的真面目!”
林挽歌拿着那些银行卡,看了薛天衣一眼,有些犹豫不决,皱眉道:“青山……”
夏青山不耐烦的道:“去吧挽歌,你难道不想知道清歌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卡里没什么钱,他就是个善于欺骗的人,咱们女儿以后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夏清歌道:“如果卡时的钱如你所愿呢?”
夏青山含含糊糊的道:“那就……就另当别论了!”
夏清歌哼的一声,不满的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夏青山也不理她,只是催促妻子林挽歌去查薛天衣的银行卡,林挽歌既感无奈,同时心里也抱着几许期望,如果这个薛天衣真不缺钱,那女儿以后跟着他,也不怕他吃软饭了,于是拿着那些卡去了电脑房。
林挽歌一走,客厅里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不说话了,夏青山闷声抽烟喝茶,脸上古波不兴;薛天衣嘴角始终噙着淡淡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夏清歌脸上也没有了焦急之sè,眼睛不时看向母亲的房门,似乎在盼着她快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