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刚则折,舌柔则存。柔必胜刚,弱必胜强。好斗必伤,好勇必亡。百行之本,忍之为上。”皇甫熙一脸闲逸道,皇甫承却是火了,“忍到何时。”叛军都快到潼关了。
“废物!”皇甫承嘴里骂着,又将奏折扔了出来,“如何呈上去给父皇看,短短十天失了五座重镇。”
“不碍,说是重镇,其实朝廷近些年也没太管理那些镇,多半都是些老镇,没有什么占领的重要性。”皇甫熙分析着,将纸扇往手中一握,又一指,指向地图上那处红色标记,“这是他们的重要的粮食储备地,不如…”
“你的意思是…。”
两人配合的笑着,一个笑得是邪气俊美,一个也丝毫不逊色。
“王妃吃点东西吧。”老管家泣声劝说着,单依缘只是摇头,“不想吃。”
“王妃,只是些粥,您喝点吧,不然王爷一会儿来又要责罚这些小的。”面前跪着一地奴才。
单依缘还是摇头,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除非你们把澈儿还给她,她都觉得自己现在生病了,不是身体,而是心,时时刻刻的都想着那个孩子。
“管家,告诉我吧,澈儿是怎么没的,求你了。”眼中泪水更甚,平时是王爷捧在手心里的人啊,今天却放下一切尊严求他这个奴才。
“主子,别问了,老奴什么都不知道。”眼中闪躲,单依缘便是明了。
“澈儿没得好冤,你说是吗?”单依缘突然将手中粥碗摔到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如果不是你们的小主子,你们这些狗奴才早死十回有余了!今个儿竟然对他的死都闭上了嘴!你们果然是奴才!”想着就心酸,骂着都觉得不值得,一眼看去,跪着一地奴才哪个没得过澈儿的恩惠,做错事,要罚要杀了,就知道去求小主子了,现在呢,都成聋子,成瞎子了。
她是疯了,将屋内的一切都摔了粉碎,好象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体里已经无法承受的痛,可是还是很痛,澈儿,娘亲很痛。
“滚!你们都给我滚!”她披头散发,吼着跑向了门外,长裙席地,一身落魄,手扶着窗沿,嘴里念着:“澈儿,娘亲来陪你,好不好?”
前方,那个小身影,是她的澈儿吗?
正在朝着她招手,一身浸染在阳光下,“娘亲,娘亲。”
一声声叫着她,引着她向前。
“澈儿。”
“澈儿。”
“娘亲我害怕,好多血,是澈儿的血。”明亮的身影一晃一晃,她上前,“不要怕,娘亲在这里。”
她以为抱住了她的孩子,可是却是沉重的一声坠地声,她残喘着气息看着阳光下,什么都没有,只有血慢慢浸染了她的双眼。
“将他们全给我拖下去砍了!”皇甫少恒从屋内出来,一手鲜血,那是单依缘的血,还有他未出世孩子的血,孩子没了,从那么高的阁楼摔下来,万幸的是大人保住了,而孩子夭折了,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这夜,恒王府内,血腥弥漫,皇甫少恒一夜之间斩杀丫鬟家丁三十余人。
“依儿,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他坐在床边握着那只冰冷透白的手问,“不闹了好不好。”孩子已经没了,他不想在失去她。
她使劲力气挥开那只手,嘴角擒笑,笑得得意,“那封信是钟离珏写的吧,他从小写字就是师傅教的,能临摹得那么逼真的,只有他。”单依缘顿了顿,继续说:“将我骗走,就是为了澈儿…皇甫少恒,你不是信鬼神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要说话,我帮你说。”她制止他欲开口的话,“因为澈儿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他玷污了你尊贵的身份。”她的语气近乎刻薄,恶毒,可是还不够,真的不够,“只有你们皇甫家的人才是人,其他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只是蚂蚁,任你们踩践草芥。”
“祭奠了澈儿,不仅稳定了你在军中的地位,也消了你心头多年的沉郁,对吗?”一巴掌毫无预警的打在他把张脸上,干脆响亮。
她说的,全对,皇甫澈是他的污点,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与青楼女子的事,连至亲都能拿来取笑一番,他受不了,他忍了太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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