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感觉到来人的影子慢慢靠近自己,耳际响起低沉声音。“先吃点,我一会儿就来。”是水璧,黛玉辨识出他的声音,正欲问其话,已然听到关门声。手握南糖酥,起身欲追,被丫鬟拦住,恭敬的请黛玉坐下。领头的嬷嬷笑呵呵的对黛玉说道:“世子妃,大婚之夜新娘子是不可以出门的,有什么事儿只管叫老奴代劳。”
“刚刚是谁来?”
“瞧您说的,这屋子当然只有新郎官世子爷能来的。世子爷真关心您,羡煞了旁人。老奴祝世子妃和世子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你们知道他的腿是好的”黛玉懒得听这位嬷嬷说废话,直接说重点问。刚才她没有听到轮椅轱辘滚动的声音,且行走者脚步轻快,轻到不易让人察觉的地步。之前瞧见的,屋子里站着两排丫鬟,显然她们不可能是瞎子。
一句问题,换来的是无尽沉默,屋子里安静的黛玉几乎能辨识出嬷嬷的每一次呼吸。很急促,似乎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不知该如何解决。
“为什么不回答?”黛玉蒙着盖头,看不见什么,努力地侧耳倾听,怕漏掉嬷嬷的回答。老嬷嬷似乎慌张了,那么这时候乘胜追击是最好的。
“主子们的事儿,老奴从不多问。”
嬷嬷话儿会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与刚才圆滑世故的谄媚下人完全不同,似乎是两个人。黛玉嗤笑点头,不再言语。都说王府里头水深,如此瞧,真不一般的深。这里的丫鬟嬷嬷们,与贾府那样的人家又有不同。规矩,恭谨,甚至有些压抑。说白了,倒像是听从主人摆弄的行尸走肉。对于新任管家人来说,如此倒是更好,只要让这些人明白谁是主子,他们定然会乖乖听话,奉命行事。
不觉间,黛玉把手中的南糖酥捏碎。黛玉握住碎掉的点心,不知是弃是留。身边的丫鬟一个不在,她一人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黛玉真有些害怕。加之刚才嬷嬷突然变脸的回答,黛玉甚至有些后悔和王府结亲。如果当时不那么谨慎,如果早些考虑婚姻大事定夺下来,再如果……都是没用的。她一个朝廷命官之女,若非怪异难搞之徒,按道理嫁进的人家都是大族。俗语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点的官家,小点的家族,事情未必简单得了。而像王府这样的大家,又未必有多复杂。越是大族,多是有条例先例可循的,且各处惩奖条例细致具体,奴仆们知礼受教,管理起来反倒更为容易。
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世子爷大喜’,方知水璧回来了。屋内嬷嬷丫鬟们闻声,齐聚门口等着世子爷到来。黛玉透着红盖头,见人影攒动至门口,连忙将手中的点心碎末塞进被底。手掌上残余的渣末往喜服的裙角擦几下变干净了,反正这衣服只穿一夜。
轮椅被推进房,身后似乎跟着许多人。黛玉听众人道喜,说完吉利话后散去。屋内留着原有的那些人,老嬷嬷请示世子为其推轮椅至黛玉面前。喜帕被掀开,嫣红的光刺入眼睛,黛玉本能地闭眼,缓和一会儿后方睁开眼睛。水璧正坐在她面前凝视着她,墨色的眸子似发出琉璃般的光,闪动人心。红色长袍致以他如白玉般的脸颊映起淡淡地红,容貌入画,风仪天下。
与此同时,水璧正打量今日的黛玉。一身新娘红妆很适合她,衬得她越加娇楚动人,眸子流转间带着淡淡的清贵之气,令人心生仰慕却自觉卑微而不敢靠近。这样秀美清丽的女子,不是谁都配的上的。换句话说,她林黛玉只有他水璧配娶。
“请世子妃、世子爷移步,共享合卺宴!”老嬷嬷突然喊道。
黛玉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自己出了神儿,忘记周围人的存在。水璧发觉黛玉的异样,笑着起身牵着她的手引领至桌前,扶其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按例来说,此时水璧应坐在黛玉的对面,随后听嬷嬷喊话,二人起身共饮交杯酒。因顾虑到水璧‘腿瘸’,太后便免了宫中大婚嬷嬷进喜房,随着水璧的心思来。选了个王府中顺眼的嬷嬷,大致例行洞房之礼便罢。饮完交杯酒后,黛玉听到屋外丫鬟们唱《合祝词》,歌词的内容无非是祝福新婚夫妇白头偕老,子孙多多的意思。听歌的时候,黛玉趁此时机观察屋内光景。先是那个不卑不亢的老嬷嬷。五十上下,圆脸,瞧着挺慈祥的,与平日里那些嬷嬷无二。屋内正对正门处设一大香案,香案上放一对硕大的红烛,红烛上分别雕刻着龙凤,连着烛台亦是成套的。两边‘金墙’上贴‘天地君亲师位’六个大字,其它的便是些装饰的字画,到处贴满的大红双喜,屋顶正中悬挂着悬彩灯……
歌唱完了,黛玉停止了观察。随后两个丫鬟端一碗长寿面,碗中的面只有一根,黛玉和水璧各食一头,吃的时候嬷嬷带着众丫鬟跪地说吉利话儿。面吃完后,丫鬟们伺候黛玉和水璧脱衣。
黛玉熟读大阳朝地方习俗,自以为无事不通。但唯独洞房花烛这件事儿没有人写出来,更可恨的是婚前礼仪教养嬷嬷什么的,也没有和她说。这衣服要脱/光啊,脱/光!而且是她先脱/光,黛玉终于明白,所谓‘女士优先’的真正含义。丫鬟们‘服侍’黛玉上/床后,放下为纬纱,快速地钻进被里狠狠地裹住自己。隔着纱幔偷瞧丫鬟们‘服侍’水璧,一件一件地脱。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水璧的一件衣服被脱掉,黛玉的心跟着加快跳。脱到‘竹子’亵衣时,丫鬟们止住,嬷嬷带着众丫鬟告退了。
黛玉攥紧拳头,恶狠狠地目送嬷嬷丫鬟离开。这世道,永远是男女不平等。凭什么她要脱光,水璧却穿着一套‘白睡衣’随便溜达啊。黛玉嫉妒地白一眼水璧,哼,没想到她绣的那套竹子衣服挺适合他的。
“你在看我?”水璧突然问道。
黛玉窘迫的移开目光,转而盯着红绸被上绣的鸳鸯,否认道:“没有,世子爷多虑了。”
帘外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惊得黛玉一愣。水璧踱步至窗前撩起纬纱,笑弯了眼,对黛玉道:“你害怕我?”
“嗯哼——”黛玉裹着自己的身体,退至床榻最里头,扭头不看水璧。在啥都不挂的女人面前,男人都是怪兽,黛玉坚信这一点。所以,此刻的水璧已然被她妖魔化了,他就是个怪兽,可惜她不是奥特曼。
“来,到我这里。”水璧笑着向黛玉伸出手,用及其温柔的口吻对其说道。
黛玉本能地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惹怒了人家不好,稍稍的向前移动一点点。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怕我。”水璧失望的收回后,自嘲地感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初见你的时候,在德洲渡口,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很可爱呢。”
黛玉亦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她偷跑出来的,没人是认识她,又觉得很刺激,做出大胆的事儿不难理解。此刻,要她大胆?真当她是傻子呢,哼,不理他!黛玉低头默默地想着,忽然,身子后倾,黛玉猛地落入水璧怀里。意识到情况危急,黛玉挣扎的想要逃离,反被水璧抱得更紧。
“乖乖的,好么?”极其温柔的声音灌入黛玉的耳朵,软绵绵,痒痒的,若有似无的挠着黛玉的心。“我喜欢你,玉儿!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德洲渡口,泼辣美丽的你;在皇后花园,清静脱俗的你;还有王府,悉心温柔的你……”
一通情话后,水璧感觉怀里的娇人儿不再有反抗情绪了,任由自己抱着。得意地扬起嘴角,轻轻地抱起怀中人,让其全部没入自己的怀抱。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沁入心扉,令人着迷。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是属于他的,只有他的爱能包裹着她。
“世子爷,我——”
“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起生活,直呼姓名方便些,你说是么,玉儿?”水璧浅吻黛玉的额头,笑道。
“呃——对。”
黛玉对水璧突如其来的‘非礼’行为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按理说是夫妻了该那啥的,他长得又不丑。再说这个男人搞不定,她以后如何在王府里混。其实大婚之前,黛玉早就想好了应对洞房之夜办法,那就是——顺其自然。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吧,反正她在这儿嫁了人以后,今后的男人恐怕只有水璧一个,夫妻之礼早晚要行的。既然事实是既定的,何苦扭扭捏捏拖上几日,惹得大家不高兴。更何况她一个现代女,思想应该开放的,现成的美男在此,此时不扑到更待何时?
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和一顿阿Q精神的抚慰,黛玉下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黛玉从被里伸出双臂反搂住水璧予以‘回应’,此动作带来的副效果就是香肩外露,因裹着丝被及其顺滑,顺势滑至黛玉胸前,一对雪白的‘玉兔’暴露于水璧眼前。黛玉向前靠,慌张的想挡住春/光怕水璧瞧见,‘玉兔’直接贴到水璧胸膛。
水璧只觉得胸口被两只炙热的柔软堵住,热感从上之下一路蔓延。怀中人儿慌乱地回应,可爱极了。不知为何一股股突然燥热席卷全身,水璧情难自禁地将怀中人覆在身下,佳人美如花,馨香柔软,蚀人心扉。炙热与冰凉交融,时而飞升,时而坠落。一地kuai感冲击着他敏感神经,使得水璧难以抑制的加快速度,直至身下人娇喘的喊着‘疼’,方意识到冲动忘我了,没有顾及新婚妻子的感受。
“很疼么?怪我冲动了!”水璧从黛玉的身体里抽出来,愧疚的道歉,顺势举起黛玉的手打自己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咕(╯﹏╰)b,此章卡了很久,才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