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跑,实在是保命的不二法门。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继续打,实在是蠢人行径。
若是以前,段刚或许会干这种蠢到了极点的事情,如今的他,却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以前做蠢事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笑话过他,而现在他变聪明了,反倒有人来嘲笑了。
段刚刚刚跑进一个胡同里,便突听一人说道:“打不过就跑,你可真够窝囊的。”
那人是个光头,肥头大耳,左眉梢处纹着一片黑青色斑纹,腰间别着一根漆黑的短棍,看上去像个和尚,可他偏偏在喝酒。
左手里也还拿着一只香喷喷、烤的金黄的鸡腿。
也许是嘴里塞满了鸡肉的缘故,他说话含含糊糊,很难听懂。
段刚怔了怔,暗道:“今日莫非不宜出行?否则怎么尽遇到些玄阶的高手,刚刚逃出了魔掌,却又窜进了鬼窝。”
他忍不住问道:“前辈也是来杀我的?”
“和尚”一挺脖子,咽下了满嘴的食物,道:“非也非也,和尚我是来拉拢你的。”
他竟然真的叫和尚?
天极大陆上没有寺庙,也没有信佛之人,这人显然是个外来户。
段刚去过地球,那里有少林寺、大觉寺、大慈恩寺等很多寺庙,寺庙里面的和尚更是有很多。
“难道,和尚竟然来自地球?”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段刚的心中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种亲切感。
他忍不住问道:“敢问大师可是来自地球?”
和尚怔了怔,笑道:“地球?那是什么地方。”
段刚略微有些失望,道:“既然不是,就不说了。大师方才说是要拉拢我?”
和尚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和尚我从来不骗人。看你刚才的模样,像是有些希望我来自地球呢。我若是真骗你说我是从地球来的,这拉拢之事只怕会顺利很多呢。该罚,实在该罚。就罚和尚我自饮三大口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真的灌了三大口酒。
段刚笑道:“大师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想喝酒,却偏要找个由头。”
和尚又叹了口气,道:“怪不得我家主子要拉拢你,你果然聪明。”
段刚道:“你家主子为什么要拉拢我?”
和尚眼波流转,道:“一个王阶一级的小子,不仅可以硬撼玄阶一级,还能完好无损的逃走,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拉拢么?若是我们再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更加值得拉拢了。”
段刚笑道:“我们有么?”
突听一人道:“当然有!”
语声很斯文,也很平静,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漠。
话声中,一个人慢慢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苍白的脸,明亮的眼圈,步履很安详,态度很斯文,看起来像个书生。只不过他腰畔却悬着柄剑,长剑!
剑鞘是漆黑的,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发冷的寒光。
段刚凝视他,道:“阁下何人。”和尚笑道:“他就是我的主子。”
那人淡淡一笑,拱手说道:“在下霍培明,与段刚兄弟见礼了。”
“霍培明?霍培军?”
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太像了,仅仅一字之差,段刚没办法不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段刚笑道“霍培军是当朝的太子,想来阁下的身份也必然不凡。”
霍培明笑道:“段刚兄弟真是七窍玲珑,不点自通。”
段刚笑而不语。
霍培明又道:“段兄既然才智过人,想必也知道在下的来意了。”
段刚确实猜出来了。
他虽出身寒微,没当过什么皇帝太子,也没做过官,但在地球上听多了政权更替、兄弟相残,见多了争名夺利、尔虞我诈,又如何会想不到霍培明是想杀太子取而代之?
但皇室的事实在太过肮脏,为了争到皇位而不惜弑兄杀父,甚至夺母为妻,实在是屡见不鲜。
如此肮脏的事情,段刚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可能往上凑?
他冷冷道:“在下才疏学浅,又是一介莽夫,实在不懂官场上的那些事,只怕要让霍兄失望了。”
霍培明不以为怒,仍旧自若的笑道:“你不害人,人便要害你。霍培军对你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甚至不惜重金聘请残天阁的高手来要你性命。以段兄一个人的力量,对付高手如云的残天阁,岂不是有些力不从心?”
段刚淡淡道:“那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霍培明自若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眼角偷偷瞧了一眼和尚。
和尚叹了口气,道:“我和尚亲自出马,若还不能为主子请到美玉良才,岂不是很丢面子?”
说话间,已闪电般扣住段刚的肩膀。
段刚不是没有防备,反而是全神戒备,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只是玄阶一级的和尚,速度竟比刚才的残阳快了太多太多,以至于他连躲闪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动,就落进了人家的掌控之中。
霍培明淡淡一笑,道:“段兄与我结盟,不仅可以名利双收,霍培军也断不敢再来为难,我也可凭借段兄的聪明才智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如此一举多得的大好事情,段兄却如此推辞,本王很是困惑”
段刚笑道:“你就算是不困惑,我也一样走不了,是么?”
霍培明笑的很邪魅,道:“段兄的聪明,本王是越发的喜欢了。”
段刚笑道:“那你还是困惑的好!”
霍培明道:“哦?若段兄真有难言之隐,本王也未必就会强人所难。”
段刚讥笑道:“这句话,你自己肯信么?”
霍培明当然不信,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又任何会不清楚?
但,他信不信是一回事,别人若是拿此事对他冷嘲热讽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重重的扇了段刚一个耳光,恨恨道:“以本王的尊崇,也是你这等贱民可以随意揣测的么?和尚,给他服下化血丹。”
和尚取出丹药,塞进段刚嘴里,阴笑道:“化血丹,是咱们主子精心研制而出的慢性毒药,专破武者丹田金丹。一经沾染,若不能每日得到解药,丹田便如万虫噬咬,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能让你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硬抗三日,体内金丹便会化成一滩血水,从此修为尽失,经脉尽断,还要一步踏进阎王殿。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段刚冷笑道:“左右不过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霍培明用讥笑的眼光注视着段刚,道:“有种!看在你这么有种的份上,本王今天就放你离开。但本王要跟你赌上一赌,你可愿意?”
段刚淡淡道:“如何赌?赌什么?”
霍培明自信的笑了笑,道:“就赌你明天此时会到皇宫中求我。到时候,如果你来了,便要终生效力于本王,并发下血誓;若你不来,那就算本王输了。如何?”
段刚道:“这个赌对我虽然没有多大好处,而且你不下赌注也有失公平,但——我跟你赌!”
霍培明笑的更加自信了,道:“好,痛快!那本王就在南疆王朝的皇宫中恭候大驾。记住,是南疆王朝,你可别跑到其他王朝去了。哈哈——”
看着步履潇洒、渐行渐远的段刚,霍培明眸子里的自信越发强盛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他喃喃道:“原本我只要一棵树,上天却非要送我一片森林,我真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好大哥啊。”
和尚冲着段刚怒努嘴,道:“主子,真就这样放他离开?”
霍培明冷笑道:“如此重要的人物,半点也不能闪失。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若是跟丢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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