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
话说,当时,看到那小兵居然反手抓住了胡子的手腕,我心里不觉就为胡子捏了一把汗,心说胡子这家伙不会栽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太丢人了。自诩什么高人,结果让人家一个小兵给撂倒了,没见过这么丢份的。
就在我心里正打嘀咕的时候,却看到胡子另外一只手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小兵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而那小兵也另外一只手跟上,把胡子这只手也抓住了。
这么一来,他们四只手抓到一起,可就是开始较起劲来了。
“嘿,你给我趴下吧,跟老子较劲,你再活几辈子吧!”胡子咬牙瞠目,双臂发力,想要把那小兵甩出去。
那小兵也不说话,瘪黑了脸,额头冒汗,沉腰扎马,两臂死抓着不放,任凭胡子甩来甩去,也就是这边跳那边跳,愣是没被甩出去。
“他娘的,老子还不信了!”胡子见到那小兵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动了真怒,大吼一声,身体倾斜着向后仰,接着拼命地转圈,把那小兵螺旋桨一样旋转起来。
到了这时,那小兵撑不住了,手一滑,倒飞出去,趴到了地上,胡子也因为用力过猛,向后猛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人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咬牙又往一块冲,你一拳我一掌,噼里啪啦干起来,打得地上尘土乱飞。
“好!”
“好好!”
这时候,旁边那些小兵可都看得呆了,一个个扯着脖子叫唤,比他们自己打架还来劲。
我见到这个情况,心里一阵无奈,也不去管他们了,走到姥爷旁边,扶着姥爷,问他身体能坚持住不,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在外面歇着,我们三个孩子进去好了。
姥爷听了我的话,知道我是担心他,就摇摇头道:“不碍事,这一趟还能坚持的。这里面有的是门道,我不跟你们一起去,不放心。”
我见姥爷这么说,也不再争论,抬头继续看胡子和那个小兵,发现两人都已经是打得脸上开花了,胡子脸皮好像被擦破了一块,那小兵的更惨,嘴唇都肿起来了。
两人都是争强好胜心性,这下愈发来气了,手脚一下比一下重,恨不得一下子把对方按在地上胖揍。
不过,就在他们正在兴头上的时候,那卢老头子很煞风景地一声断喝:“时间到,停!”
两人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有时间限制,不觉就各自有些恨恨地甩了甩袖子,吐了口唾沫,来到了卢老头子面前。
“老爷子,来个加时赛,我马上就把这家伙放倒了。”胡子走过来,首先吸着鼻子,很大声地说道。
“报告首长,比试结束,请您下命令吧!”这时候那个小兵肿着嘴皮,也是满脸不服气的神情。
“行吧,你俩都过来,”卢老头子说着话,把他俩带到了姥爷面前,对姥爷说道:“老人家,你看我这兵还能用不?”
“能用,留下吧,我带着他,你放心好了,”姥爷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得清晰,早就知晓那个小兵的实力了。
“好,”卢老头子说着话,转身对那个小兵道:“赵山听令!”
“是!”那小兵连忙立正听命。
“现在我命令你即刻加入侦查连外编一班,与老人家以及两位小伙子,一起进入山洞执行侦查任务。你在行动中,要一切听从指挥,服从安排,明白吗?”卢老头子对那个叫做赵山的小兵说道。
“是,保证服从命令!”赵山接了命令,接着却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卢老头子问道:“首长,到底谁是班长啊?”
“班你个头,这位老人家就是你的班长,不对,是你的首长,你进去之后,要是敢不听他的话,出来之后,我直接枪毙你!”卢老头子说着话,拿眼瞪着那小兵道:“知道不知道?!”
“是,保证服从命令!”那小兵听到他这么说,竟然也欣然接受了,想必,只要胡子不是班长,他都是愿意的。
吩咐停当,大家重新收拾好装备,又检查了一番,接着就出发了。
姥爷被卢老头指定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胡子、赵山,都是姥爷的手下。
出发的时候,我扶着姥爷在后面走,他们两个在前面开路。
赵山和胡子一人一把手电筒照亮,我和姥爷跟在后面就没打手电。就这样一路走进去,倒是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那山洞最初的一段,是炸开的,四壁都是尖角突出的石头,地上也都是碎石,充斥着火药味,没走出多远,就察觉里面一阵阴风吹过来,吹得身上凉飕飕的,接着就开始走进一段高约五米,宽度也有四五米,四壁都是齐整的石壁的长条石洞里面了。
进了那石洞,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那石洞没头没尾,不知道有多深,心里就泛起了嘀咕,不自觉就说道:“这防空洞怎么这么大?”
“是啊,这么大的洞,挖着费劲不?不就藏个人吗,需要这么费事吗?”胡子听到我的话,也附和着说了一声。
“马陵山以前是军事重地,很多重型装备都藏在这里的,这坑道是按照能走坦克,能过卡车的大小设计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大?”这时候,那赵山插了一句,很有鄙视我们的意思。
我和胡子对望了一眼,都是笑了一下,没理他。
“往右走,”这时候,姥爷侧耳倾听了一番,对我们说道。
于是我们就往右走,一路向前,大约走了七八十米的远,发现那山洞开始拐弯了,然后地势就一路向下倾斜,地面也变得有些潮湿,四壁上,偶尔还在滴水,有的地方,甚至生了好大的一片苔藓。
再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的样子,地形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
首先,我们走着的那条主干道,宽度和高度一直都没怎么变,就是通道两边,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黑乎乎的洞门。那些洞门大约也就大半米宽,一人高,估计后面都是战时用来存放东西,或者是休息的石室。
姥爷一路走着,一直微微侧耳听着什么,也没让我们停下,也没说去那些石室里面看看,就这么着一路绕行,又向前走了大约五六十米远。
这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岔道口,那主干道一分为二,一个向上通,一个向前继续延伸出去了。
“这儿再往前,就是先前出事的地方了。你们都小心点。”这时候,那赵山停下来说了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自顾自往前走了。
姥爷沉吟了一下,让我们继续前进,同时让我注意看着四周,有什么异常状况,记得及时告诉他。
我听了姥爷的话,点了点头。胡子这时因为不想输给那个小兵,早就快步抢到他前面,往里面赶了。
我抬头看着这两个混蛋走得有些远了,手电筒的灯光都有些看不明显了,心里不觉暗骂了一阵,接着自己拿了手电出来,打开照亮,然后扶着姥爷继续往前走。
“姥爷,这通道旁边有很多洞口,我们要不要进去查看一下的?”我一边走着,一边问姥爷。
“不用,”姥爷听了我的话,摇摇头道:“这段路上的每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估计他们当天撤离的时候,早就搜查过了。肯定没什么异常的,那三个失踪的人也不可能在里面,不然的话,赵山早就找到他们了。”
我一听姥爷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就扶着他继续往前走,心里就有些放松了下来,没太去注意两边的那些黑乎乎的洞口。
可是,就在我心情刚放松下来没一会的时候,我走着走着,猛然间,就觉得突然右手边的一个洞口里面突然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眼角捕捉到那个影迹,我连忙扶着姥爷停了下来。
“咋了?”姥爷问我。
“右手那洞口,刚才有东西晃了一下就没影了。”我低声对姥爷说道。
“你过去拿灯照着看看,小心点。”姥爷对我说道。
我听了姥爷的话,就掏出打鬼棒握在手里,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那洞口,拿手电筒往里面照,发现洞口后面是一间大约有二十平方米的石室,石室的墙角堆放了一堆朽木头,依稀还能看出来是坏掉的桌椅,除此之外,整个石室就完全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眯着眼睛,把石室里面扫视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觉心里就有些疑惑,心说,莫非我看错了?
但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心里一沉,猛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于是抬起手电就往头上照去。
这么一照之下,我不觉一愣,赫然发现头顶石壁上,正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被唬得一愣,再次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石壁中央有一个老旧的破灯罩,那灯罩后面藏着一只猫头鹰。
那猫头鹰此刻正伸着头斜眼向下看我,那眼睛就是它的。
那猫头鹰被我这么一照,也躲不住了,扑啦啦扇着翅膀,先是在屋子里飞了一圈,搅得烟尘漫天,接着就向我直冲了过来,想从我的头上飞出去逃走。
“小心了,鬼爪!”
这时候,突然姥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觉得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疼,那勾日的猫头鹰逃走的时候,居然用尖利的爪子在我头上顺道抓了一把,活生生把我头皮上抓出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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