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微微低头看着垂着脑袋的人,白皙的耳朵被掩盖在散乱的头发之下,看着宁小可这副样子,萧昊更重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宁小可不敢抬头看来人的脸色,本来就严肃的人现在估计应该脸更黑吧。她抱着我不看就不怕你的鸵鸟心态,死死盯着自己鞋面,运动鞋原本的颜色已经分辨不出来,两只鞋的鞋带都松松的散开。
当萧昊的手伸过来时,宁小可明显惊吓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让萧昊真是哭笑不得。“我看起来是打老婆的人?”
“不是。”宁小可抱紧自己的背包,垂着脑袋嘟囔着声音模糊不清地说道。
“那你躲什么啊?”
宁小可没有说话但还是不敢抬头看萧昊,怯懦的样子让萧昊不由暗叹一声。萧昊伸手接过她的背包看着她白皙的脸上布满了长途跋涉的疲倦和狼狈。
“能待会再训我吗?”宁小可总算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色微赧:“我饿了。”
萧昊听完真是又好气又心疼,他凉凉地瞥了旁边邵井然一眼。随后萧昊看着宁小可脸上的一丝紧张,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旁边一直站着的警卫小毛立即凑了过来:“团长,你看?”
萧昊回过神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简单弄几个热菜吧,炊事班可以做米饭吗?”
小毛偷偷地瞥了宁小可一眼,心里不停地偷笑,团长可是一直和战士们一起吃馒头的。不过萧昊自然不知道小毛此刻的小心思,:“可以吗?”
宁小可立即摆摆手,口气显得更加没底气:“不用特别为我准备的。”
萧昊看了一眼她的鞋带,沉声道:“我不会打老婆,更没虐待老婆的癖好。”
当宁小可跟在萧昊的后面向营房走去时,原本在吃饭的战士都不由停住了动作。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女人,更别说在这荒无人烟地大西北。
在这满眼的绿色中看见一抹清淡之色,战士们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宁小可。原本就觉得羞愧地宁小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不过走在前面的萧昊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种眼光的困扰。
宁小可搅着自己的手指小心地跟在,就在她出神时就直接撞上了前面人的背。一片轰然大笑立即发出,萧昊转过身看着她,这次连摇头都省却。
萧昊掀起帐篷的门帘,拉着宁小可的手进去,又是引起一阵起哄声。
宁小可坐在行军床的床沿上,看着萧昊提着水瓶出去打水,又是给自己找毛巾又是试水温。“过来,把脸擦擦。”萧昊穿着一身作训服站在水盆边静静地看着她。
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把脸上的风尘和疲倦擦去后,宁小可一双眼睛更显得闪亮。“你不骂我吗?”
“干嘛骂你?”萧昊的口气不平不淡,可是听在宁小可的耳朵里更显得害怕。她缩了缩了自己的肩膀:“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出了事情还要你...”
“就这些吗?”
宁小可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眼前的人,两个月不见,他廋了也晒的黑了点。可是英挺地眉眼依旧散发着硬朗的魅力,这也是宁小可第一次见他穿作训服。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萧昊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颤抖,刹那即使让宁小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对不起,我已经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了。”
一时间,萧昊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复杂,他不知道他是应该对宁小可大吼大叫,但是为她的毫发无损而感恩。
“你知道我看见你的短信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以为你出事了。”一向坚韧地萧昊第一次在宁小可面前泄露了他的脆弱。
而宁小可在他的提醒下,突然想起自己发的那条短信。她向来容易脸红,以前总是被卞乔乔嘲笑,此刻就算不用手摸她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的那段话呢,对于自己倾心的人她冲动失去理智了。可是现在面对活生生的萧昊时,她的勇气似乎消失殆尽了。宁小可抓着自己手中的毛巾,她的心脏似乎都被紧紧握住,连呼吸都失去了原先的平稳。
“可可,你的短信让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做到一直应该做的事情。”萧昊脸色不太好看,可宁小可的脸色却因为他的话不断地由红变白。
当萧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宁小可的脸已经白的如同一张透明的纸,双唇更是抿成一条倔强的弧度。
宁小可的肩膀微微晃动,萧昊立即过去扶住她。“小可,你怎么了?”
即使不用去看宁小可都能感觉萧昊脸上的焦虑,可是担心并不代表着爱情,关心并不意味着刻骨地思念。原来他没有办法爱上我,宁小可在此刻觉得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
“你没有办法做到什么?”宁小可不想逃避现实,她想知道究竟横隔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宁小可觉得自己快连一分钟都不能继续忍受,她怕她会尖叫着质问萧昊既然对她毫无感情就不应该和她结婚。
可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她在无理取闹,当初他们结婚就是各取所需,相爱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前提。现在她爱上了萧昊,再要求萧昊爱自己似乎真的是强人所难。
“小可,我们结婚虽然仓促,可并不代表我应该对你疏于照顾。”萧昊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困顿,他似乎已经走进了一个胡同,怎么都转不出来了。
宁小可此刻也大约明白了过来,她顿了一会还是问了下去:“那你明白我发的短信的意思吗?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对于宁小可的谆谆善诱,萧昊似乎没有领会,:“我当时以为你出事才会给我发这么一条短信?”
宁小可一直揪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明,看来她还是说得太含蓄。“我在路上看见别人遭遇了车祸,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没了气息,我什么都做不了。”
萧昊想安慰宁小可,可语言贫乏地他找不到合适地词汇,他能做的也许只有安静地聆听。
“他手里拿着手机我不知道他最后想到是谁,但我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刻,我最想见的人是你。”宁小可说得很慢很轻,甚至在最后她不得不停顿:“我想知道的是,你呢?”
面对宁小可突然地询问,萧昊也愣住了。
显然这样的假设并不适合萧昊,他从来都是面对如果这个词的人,在他的生活中只有两种选择,是或者不是。萧昊的前三十四年中,有很多次面临过死亡,并不像宁小可那样是看着别人走向死亡,而是他自己亲身面临。
可他一次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似乎这样矫情地问题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军人的脑海里。最后萧昊的声音有点沙哑:“小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宁小可怔了怔,还是回答道:“当然,在布达拉宫。”
“在我当兵的这些年遇到过很多次的危险,可最接近死亡的那次就是在西藏,运送物资的车就翻在我的眼前,而我自己坐的车也陷在了雪坑里。”萧昊的声音淡淡地,听不出真实地情绪:“那时候我想着的只是如何去救我的战友,我是他们的团长我必须得保证他们活着回到亲人的身边。”
“那后来呢?”宁小可忍不住脱口问道,她似乎被他带回了那个有高高地蓝天,有大朵大朵白云的地方。
“我还是救不了,他们两都牺牲了。也是因为这样,我被我父亲从西藏重新被调回。你瞧,我也是胆小鬼是个逃兵。小可,面对死亡的时候,其实我们比想象中渺小的太多。”萧昊最后苦涩地笑了笑。
宁小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萧昊越拐越远,此刻她已经忘记她想知道的答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昊接过宁小可手里的毛巾,重新在热水里淘了淘,拧干后拉着宁小可的手小心地擦拭着她手上的擦伤。“小可,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我不要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起我。我要的是你真真切切地生活在我的身边。”
原本这只是宁小可的一个比喻,她只是想让萧昊知道,他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宁小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时候我才三十二岁,我几乎把人生的生离死别都经历了一次。”萧昊想起西藏的那段岁月,当他在机场和季璇告别踏上飞机时,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么寂寞地度过。
宁小可反手握紧萧昊的手,几乎是在哀求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懂我都懂。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宁小可的双手穿过萧昊的腰,紧紧地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着最刚强的心,可他也有最脆弱地记忆,她心疼他。
“小可,我也想过到底什么是爱情,是在一瞬间的心动还是细水长流地积累。可是我一直都找不到答案,我需要的是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在萧昊的心里,有着那样一个人,曾经占据着他的心填满了他的情,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宁小可知道只要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即使他没有说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要程度。
“我在,我会一直在的。”
本来这章写的很激烈,可是删删改改了好多次
我不想把曙光写成另一部面具,曙光的爱情完全不同于面具
大少需要在不断地认识中,才能找到自己的心
很多时候,我们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我们要走很远很远才能找准自己的方向,步向自己正确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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