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伯格少将是一个笨拙而勤奋的军事间谍,在鞍山附近驻军地四处游荡、东瞅西瞧的待了两天之后,由荫昌陪同着去了旅顺。//**//
荫昌留下一个长条木箱子,打开一看,乃是五条崭新的步枪和一些混装在木箱子里的子弹。步枪基本符合杨格的预期,以德造88年式步枪为基础,去掉了多余的套筒,改口径为m,枪膛和弹匣也相应缩短到38mm,正好容纳采用无烟火药的中等威力子弹。
旋转后拉枪机要改造成为直动直拉枪机,在目前看来还有困难,还需要时间来进行技术沉淀和人才培养。
不急,杨格一点都不急。
手里这条步枪足够使用到二十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结束了,北洋机器局总办张士珩和枪械设计师王朴兰敢明工厂试验已经结束,可以小规模的装备军队,进行广泛的适应用试验了。
那,就试一试!反正这鬼病已经装不下去了!
“文白!”外间没反应。
“文白!”杨格提高了音量,副官郑邦彦匆匆赶来,立正道:“李皓请假半天,参总有事请吩咐。”
杨格颇觉奇怪,跟屁虫一般的李皓会请假,而且是似乎故意避开自己而向副官请的,有鬼哦。
“请假?他请个什么假?莫是看上哪家女子了吧?”
“不是,是宋大帅的卫士张作霖从教导总队第三期结业回来分配进警卫团,在家里请军中交好的弟兄们吃饭。”
杨格一算时间,妈的,这装病都装了快三个月了,人家第三期都结训了,老子还装个屁啊!嗯,部队准备向北调动,该当让延山回来担任旅级主官了。两兄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连结婚都没能让延山喝口喜酒受秀若一拜,再不趁机拉回来就说不过去喽!
“电报芦台聂帅、刘参谋官,关外军团克日演练开拔,请调延山回归关外军团任职教导总队长一职建议由刘参谋官兼任。快去办,办完回来拿枪出去打猎,娘的,在这院子里待了近三个月,胳膊腿儿都要腐烂了。”
郑邦彦前脚离开不久,梅香后脚就窜到书房里,双臂吊着杨格的脖子一边摇晃一边凑上来耳厮鬓摩,一边嗲声嗲气的撒娇道:“爷,奴家也要跟爷去打猎。**”
带个丫头片子,错了,带个狐狸精出去打猎过枪瘾?得,这种傻事儿千万别干!杨格扭头避开纠缠,斜眼看着梅香,问:“你会开枪吗?”
“会,郑副官教会奴家打枪了,说防坏人有用。”
哼哼如意会用剪刀,你就去学打枪,哎哟,这后院一.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吧?“那,你会骑马?”
“奴家不会,爷带奴家骑马就行了。”
“光天化日之下,本将军和一位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女子合骑一马,明天关外军民就有话题凑拢一块儿说叨了。不行!”
“爷¨”梅香的声调又变了,不是嗲声嗲气,而是那种腻死人不偿命的似乎搀和了浓稠的蜜糖一般,央求的同时还扭腰摆臀,用越来越饱满的胸脯磨蹭某人:“就带奴家去吧,奴家坐马车总行了吧?”
杨格是铁了心不带累赘,只顾摇头道:“打猎是要进山的,坐马车怎么打猎?”
哼!闷哼一声狐狸精露出原形,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花里胡哨的甩动着,气哼哼的走了。这小妖精远比性格文静、又要维持在五女中公正形象的玉秀会腻人,面相娇憨的如意其实最老实,纯属一根筋,玩儿缠人这一套,决计斗不过小狐狸精。其实,时不时的与梅香腻歪这么一下子也挺有趣的,杨格暗自摇头,从衣帽架上抽了皮带扎好,又找了绑腿紧束小腿,三个月没有钻山越林了,冬末春来,正好做足准备出去透透气,兜一圈回来再正式宣布病假结束,主持调兵北上的事儿。如此心思,哪能容那小妖精在身后拖累着?
准备停当,郑邦彦和两名警卫军士来到,各自拿了一条新枪,“哗啦啦”拉开枪栓检查一番,连声赞好。对如今的中**人来说,德造88式步枪都略显沉重了一些,枪支长度也不便于骑马携行,这种口径改小,发射药威力增大,膛线缠度加大,枪管缩短的马枪式的步枪正好称手。
杨格存心要过枪瘾,连装子弹的油纸都不拆,一封封的子弹径直往背包里塞。
郑邦彦看出端倪,轻声问:“参总,这次打算出门几天?”
“五、六天,或许十来天吧,往千山方向跑到甜水站南边,再绕过摩天岭去草河岭北面看看。前年初冬,我从赛马集到摩天岭时,走得就是这条路,看到不少野物,只是担心惊了倭鬼子的侦骑,又一′路¨一哼,这次要过足瘾了。哦,带上地图和指北针。”
某人憋不住要撒野了,幸好本副官有经验,有准备!郑邦彦心中嘀咕了一句,回道:“已经带了地图和指北针,只是,警卫少了一点,出门十天,怎么也要带一个班走。谢国治,召集你的人,五分钟准备出发!”
“是!”
杨格并不介意多带警卫,反正走得多是山间小路,人烟罕至,不存在摆谱耍威风的嫌疑。倒是小日本儿的手伸得太长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清日亲善到底”的决心,或者收到杨某人放出去信息,万一狗急跳墙玩儿打黑枪的把戏,老子犯不着冒此风险。
郑邦彦又道:“高司操演怎么办?”
“他们自己搞自己的,哎,你怎么回事儿?不想跟我出去透气啊?”
郑邦彦急忙摆手道:“不是,职部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就问了。参总,要不要给依帅打个招呼?”
“过甜水站的时候,让六师的人转告依帅就是。否则,咱们这趟说不一定走不成了。快,抓子弹,准备出发。”
“李皓回来,得憋屈死了。”
“让人转告他后面跟上,能在甜水站追上咱们是他本事。”杨格说了,不想听郑邦彦继续嗦,提着步枪出了门,走到白色的战马边解开缰绳,仲手拍打了几下马臀,大白马在去年年底那一个多月,跟着杨某人受了不少罪,掉了不少膘。好在安安逸逸吃了两个月的料豆子后,如今又是毛色光滑,肌肉壮实,恢复如初了。
养骑兵,不容易。平时,一匹战马的开销相当于三名步兵的开销,战时,还得加多豆料的饲喂比例,才能保证战马能够坚持更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所需。关外军团和第一军,骑兵总数是一个旅级集群,基本达到可以承受的上限。更多的骑兵,只能寄望于漠南蒙古各部和京营八旗出关后锤炼一番,再行挑选精锐了。
不到五分钟,一个班1警卫骑兵就全副武装的集合等待了。
杨格正要翻身上马,却听背后有人跑近,大声道:“报告总参谋官,这下,总可以吧!?”
女人嗓门扯得再高,那种尖细的声线终究变不了。不用回头,杨格就知道拖累又来了,不理她,上马!把住马鞍前桥,左脚认蹬,右脚点地借力,腰背一拧却被人从背后死命的抱住,差一点失去平衡栽下地来。
没规矩!老子怒了!
楚楚可怜的,穿一身显得太空旷宽大军服,幸有皮带扎住腰身的梅香低头道:“爷,奴家这样总可以了吧?”
杨格回头看看郑邦彦和弟兄们,这些人一个个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心里指不定在想啥呢,多半是在笑总参谋官家教不严,被小狐狸精缠得没办法!
“胡闹!”
厉声喝过,杨格却见梅香如同变戏法一把从背后拿出一顶军帽扣在头上,军帽是杨格的,显然太大了一些,顿时松垮垮的遮住了满头秀发和眉眼。那样子让人颇有哭笑不得之感,又哪里还骂得下去啊?
此时,玉秀来了,如意也来了,两人没有拉奇装异服瞎胡闹的梅香,反倒柔声央求杨格带上梅香。想想也是,这一次杨某人是把她们吓怕了,折腾够了。三个月的调养期还没过,谁不担心呐?派一个人跟着去,也可稍微放心一些。
玉秀求了几句,见杨格不动声色,又道:“爷,梅香想早早的替爷生个儿子,然后当女兵呢。”
他娘的邪了门了,梅香咋就一门心思要当女兵呢?算了算了,带上,就当女兵一样对待一.那是,不可能滴!
“上马。”杨格转身伸臂搂了梅香的腰肢,岂料梅香一个高兴,顺势凑上红唇亲了杨某人一下子,杨格暗恨她捣蛋,干脆在她翘臀上“啪”的打了一记,双臂使劲送她上马。再看,玉秀,如意在吃吃偷笑,那班子弟兄也不等命令就转了身,作出准备上马的姿态来,从背后能看出他们的肩背频频颤动,都他娘的在笑话老子!
二十二匹马呼啸出门,其中两匹没有坐人,一匹驮了两顶裹好的营帐,一匹驮了一顶营帐和一些杂物。唯有杨某人可怜的大白马背上驮了两个人,偏生两人人都没意识到问题——既然有载物的马,那小兵为何不骑啊?非要两个人合骑一匹马?所以说嘛,女扮男装、欲盖弥彰之举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