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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是一座三层小楼,占地不小,临街而建,至少有七道门面冲大街,可见实力非凡。今日只开了三道门,不时有羽扇纶巾的士子以及大腹便便的财主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文渊阁以寄卖名人字画而闻名,据说此处经常有孤本和世面少见的真迹出现,真心喜爱者,附庸风雅者,鉴赏者,想要据为己有者,各色人等,纷踏至来,几乎要踏破文渊阁的门槛。
文渊阁的主人名凌静安,原先以卖画为生,后来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笔飞财,就盘下袁江路上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改为文渊阁。
初开之时,无人看好名不见经传的凌静安,因为要买卖名人字画,不但要有雄厚的财力,还要有过人的眼光和鉴别水平,并非一朝之功,需要年深日久的积累和熏陶,凌静安是谁?不过是一名二十多岁的书生,业内无人知晓,都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无知后生,贸然进入一本万利却又是步步危机的字画业,稍有不慎一件赝品就能让人倾家荡产,所以大家都等着看凌静安的笑话。
谁知开业仅三天,文渊阁就推出王羲之的真迹孤本,至于是哪一幅名帖,并未说明,众人虽不相信,不过都抱着一试的心理前去一看,当天就被一名自京城而来的收藏名家以三千贯的价格买走,众人大多不过远远扫了一眼,虽然还没有分辨出真假,不过在得知京城来的收藏家名字乃是程宇弈之时,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心中认定真迹孤本肯定是真品无疑。
程宇弈财力之大,眼光之高,天下皆知,据传他手中的真品孤本,比起当今圣上还要多上几份,就连皇上想要看前朝的名人字画,一时找不到之时,只要唤来程宇弈,他绝对不出一时三刻就能拿出,所以程宇弈大名,凡是喜爱名人字画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文渊阁因此一举成名。
随后不久,文渊阁又陆续抛出不少在业内之人看来早已绝迹的真品,只要消息一经放出,便会被以高价卖出,也有闻风而动的袁州业内之人,早早前往文渊阁一观真伪,回来之后,被众人问起,黯然点头说:“依我眼光来看,十有确是真品!”
众皆叹服。
能寻到众人所不能得的真品,又能转手高价卖出,凌静安究竟何许人也,怎会如此手眼通天?尽管袁州城中诸多同行对凌静安颇不服气,又深不以为然,奈何与其相比,绝迹孤本没有,少见的名人字画也没有,他们手中只是一些二三流的名人字画,用来装扮门面还成,若是想让真正懂行的收藏名士动心,还差之千里。
此次一有欧阳询真迹的消息放出,文渊阁就再次成为袁州城中所有文人墨客的中心,就连已经数次从文洲阁买过几件真品的崔安,也再次被吸引而来。
“听你所说,好象对凌静安颇不以为然,不是袁州城都认可了文渊阁之名么?九郎怎么还说崔安会被凌静安所骗?”崔向听出崔居话里话外的意思,对凌静安颇有不满。
崔居挠挠头,一脸憨笑:“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喜凌静安此人,觉得他总是藏着一丝古怪。”
一楼宽大而空旷,四周墙壁之上悬挂一些字画,随意扫了几眼,全是无名之人的习作,应该是袁州本地的文人在文渊阁寄卖,怪不得大堂之内空空荡荡,没人欣赏。
听崔居说,真品孤本全在二楼,而三楼更是举世仅有的千古名品,自文渊阁开张以来,还没有人有机会上去过。
二人说话间,忽听楼上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傲气而又森然的声音嚷道:“我不管你是何人,这欧阳询的《千字文》真迹,我是要定了!你钱多又能如何,力气大又敢怎样?我先到一步,而且与安静兄早已谈妥,难道你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用强不成?”
崔向与崔居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透露出惊讶:正是崔安!
三步两步来到楼上,只见七八人将一老一少两个人团团围在中间,众人面色各异,有人袖手旁观,面露嘲弄之色,有人笑容满面,存心要看一出好戏,还有人紧皱眉头,一脸忧虑,也不知是担心场中的老者还是少年。
少年人不消说,正是一脸傲气下巴微扬的崔安,而老者白白胖胖,脸上一笑就是一堆褶子,富富态态的,像个富家翁,在颐指气使的崔安的指责下,笑眯眯地只重复一句话:“我家阿郎对《千字文》志在必得,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
语气缓慢而坚定,看似客气,实际上心中笃定,浑然没有将崔安放在眼中。与崔安故作嚣张的气势凌人不同,老者笑归笑,但笑容中却是一副饱经世事的胸有成竹。
崔安见他油盐不进,不管他话里话外暗示他是崔刺史之子,拿父亲官威压人,还是讲事实摆道理,老者就是一口咬定,他愿意出比崔安多出十倍的价钱买《千字文》,而且还掷地有声地说,不管崔安出多少,他都在他的价钱上加上十倍!
十倍,崔安才不到十五岁,手中闲钱有限,就算有上几百贯,恐怕也是他母亲的私房钱。崔刺史再是家资丰厚,也断不会给崔安太多银两,也不会给他支配家中财产的权力。
本来崔安喜好名人字画一事,崔贺尧也心知肚明,并未加以阻拦,不过也暗示过崔安多次,要适可而止,重中之重是写出一笔好字,而不是收藏一堆名人字画。崔安虽迷书法,却更沉醉于鉴赏名人字画的真伪,可以说更重乐趣而不是学问。此事若是让崔贺尧知道,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说不得还要禁足三月。
所以崔安虽然暗示对方自己是刺史之子,不过倒也没有做得太过,毕竟是再正常不过的买卖,就算高如一州刺史,也不能仗势欺人。老者却是对崔安话里话外的暗示置之不理,只是一再地强调他有钱,他很有钱,愿意拿很多很多钱来压人一头!
崔安没钱,又没法,又极爱欧阳询的《千字文》,又不想当众丢了面子,所以就和老者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最可气的是,凌静安刚刚明明还在,一见风头不对,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也不知躲到了何处,反正就是死不露面。
对峙半天,周围之人有帮腔的,也有阴阳怪气说上几句难听的,反正就是无人说和。老者也颇为耐心,抄着手,身子站得直直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却就是寸步不让,摆明就是要和崔安对抗到底。
崔安心思浅,心胸窄,被老者逼得左右为难,恼恨之际,不免对凌静安恨之入骨。正骑虎难下之时,忽然眼光一闪,看到人群之中的崔向和崔居,顿时心里一松。他也不清楚何故,一见崔向,就莫名其妙感到他是可以依靠之人。
崔安本来已经有些气馁的气焰又猛地燃烧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绝处逢生的光彩,冲老者冷冷一笑,然后朝人群外的崔向和崔居喊道:“二郎、九郎,来帮我和他讲讲道理,让他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什么叫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