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甩开司马椱的手,蹲下来,脸上映着灶子里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固执地说:“椱,这里很危险,你不要为了我留下来,你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瑜哥哥就行了。”
司马椱气得负手于身后,来回踱着步,沉吟片刻,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走了。我就与他们拼了!”
丹华幽幽的眼瞳看着他,说:“你为了我,丢掉了江山,难道现在,还要将命也丢了吗?你这样,叫我如何还你这份情?”
“你要我离开也可以,除非,你跟我走。”他上前一步,抓着她双肩,眼中是深切期盼。
她的眼睛却湿了,掉过了头,喃喃道:“过去,我也这样劝过瑜哥哥,我劝瑜哥哥与我私奔,可是,他一直没有同意,如今,却有一个男子,说了当初我说过的话,怀着我当时的心情,只是不想,却不是瑜哥哥。”
他心里一痛,眉毛一锁,苦笑着说:“难道在你心里,永远只有谢瑜?”
“我说过,我会一直等着他的,他一定会回复记忆的。”她坚定而执着。
他只好叹了口气,说:“既然你可以选择一直等着他,我也可以选择一直等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说完,他便提剑到院子里,察看动静去了。
她见了,听到灶子里火舌烧柴的滋滋声,心痛不已。
忽然,窗户里飞进来无数只箭,司马椱早就冲了进来,挥剑打开那些箭,对丹华说:“丹华,快趴下。他们来了!”
可是丹华还没有来得及趴下,一行人就从四面的窗户飞进来,个个手执利剑。
司马椱便与他们厮杀起来。
院子里外都围满了人。司马椱拉着丹华说:“丹华,再不走,我们两个都得死!跟我走吧!”
丹华看着人越来越多。而司马椱身上已流了血,便咬了咬牙。说:“好,带我离开这里吧!”
她终归不忍心他这样地流血。
他大喜,连忙抓着她的手,打开人群,飞了起来,带着她逃出厮杀。
二人跑出很远,她才问:“椱。这伙人,会不会对瑜哥哥不利?”
“不会的,我估计,他们会趁着谢瑜失忆,给他灌输他们的意识,他们会利用谢瑜,为他们打天下。所以,谢瑜不会有事的。”
“利用瑜哥哥?”她眉毛紧锁,“那瑜哥哥不是更加想不起我来了?”
他带着她来到一山林破房子里,四下看了看。说:“眼下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我们自身也难保了,不过谢瑜有木素容保护,是不会有事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他走进破房子。看到一个生锈了的锅,一个土灶子,笑道:“想不到这个房子,有厨房,有睡觉的地方,什么都有。对了,丹华,你一定饿了吧?我看看,柜子里可有什么东西存着。”
他翻看了下,说:“看来是没有,只能去外面打些野兔肉来吃了。”
丹华说:“椱,你去吧,我在这里先将锅给洗了,将炉子给生起来。”
他点点头,见她脸上挂着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生怜惜,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她的泪。
她低下了头,他的手便伸了回去,笑道:“我去去就来。”
她生好炉子,才一会儿,他就挑着野兔回来,他背对着她杀起了兔子,将兔子皮扔到外面去,用土埋了不让她看见,然后便将兔子肉切好扔到锅里去。
她看着他,上前一步,拿出帕子擦了擦他的衣服,说:“呀,你衣服上都是血。”
“是兔子血。”他说,边脱下外衣,她接过,顺手放在脸盆里,往里面放了些皂角。
看来,她是要为他洗衣服呢,他心里一阵温暖。
兔子肉烧好了,二人吃着,她问:“香吗?”
他点点头:“很香,很好吃。”
她笑了:“这就好,这里没什么调料,我只放了点盐,你觉得好吃就好。”
只是她不知道,不管她做什么给他吃,他都会觉得好吃的。
这时,他衣服上的血迹越来越湿了,她说:“呀,你这个不可能是兔子血,要是兔子血早干了,是从你身上流下来的。”
他想,看来什么都是瞒不过她的,的确是与那伙有厮杀时,受的伤,他本想等晚上睡觉时,自己包扎一下,没想到血越流越多,让她发现了。
她连忙找来绢布与草药,撩起他的衣袖,眼中透着关切:“好深的伤口,你怎么瞒着我呢?”
她将草药泥敷在他伤口上,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对他说:“好了。”
却看到他,一直盯着她在看,一点也不知道已被她包扎好,只一味出神地看着她。
灼灼的眼中露着感动的欣喜。
她垂下了头,有些尴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抚下衣袖,坐回案边,抓了只兔子腿吃着,边吃边笑:“这兔子肉真好吃。”
吃完了,他给她将里屋的床给收拾干净了,便要走出去,她说:“你睡哪?”
他说:“我就睡在门口,这里是深山,虽然不会有野兽,可是夜间常有怪叫声,我担心你会害怕,所以就睡门外好了。”
她眼中柔情闪动:“门口怎么会睡得安心呢?”
他轻轻一笑:“没有多的房间里,将就一下就好。”
她说:“外面很冷的,屋子里还可以生火炉,不如你也睡在屋里吧。”
他一怔,看了她一眼,她马上补充道:“你睡地下,我这就给你铺草席去。”
他没有拒绝,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这么开始为他着想了,他嘴角上斜,舒心一笑。
看着她为他铺好的草席。他将火炉搬来生火,让屋内显得温暖一些。
她躺在床上,他没有熄灯。二人静下来,各睡各的,只是他呈现着半睡半醒。耳朵密切注意着窗外动静。
忽然远空传来一声狼嚎,丹华吓得惊起。他连忙飞身来到院子外面,见院子里的篝火还在烧着,便又放了一些柴木,这才回到屋内。
丹华没有下床来,抱膝而坐,看着她害怕的神情,他上前坐在床沿上。说:“没事,听这狼叫就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而且我们也有篝火在烧,不要怕。”
她点了点头,“虽是如此说,可是,我还是吓得睡不着。”
他说:“那就不要睡了,等天亮了再睡。”
她抬眸看着他,全身在发抖,看来是有些冷。
他将草席上的被子抬到床上。盖在她身上,说:“这样还冷吗?”
她反问:“你不冷吗?”
“我不怕冷。”他说,可是深秋的风很明显吹得他嘴唇发干。
她知道这里被子不多,他硬撑着。也不揭穿他,低着头,说:“既然都不睡觉,我们聊聊天吧。”
“好,你喜欢听什么?”他柔声问,离她近一些坐着,将脚伸到床上来。
她说:“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他眼色一暗,苦笑了一下,说:“小时候的事,不见得有多好听。”
“可是我想听。”她认真地说,“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他看着她幽幽的眼睛,抬了抬眉毛,说:“我从小就是孤儿,父母被我祖父皇帝害死,我不被皇家的人待见。小时候,我为了能吃上一品饭,甚至,还与皇家的人打过架。没有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
她看到他眼中闪着仇恨的光,心中升起一阵母爱,温柔地说:“过去的伤痛早就过去了,现在,至少,你还有我这么一个朋友。虽然,我这个朋友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让你丢了江山,可是,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他心里一寒,苦笑:“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见外?为什么要说恩情二字?”
她抬头凝视着窗外紧紧的风,说:“你为我丢了江山,你不后悔吗?江山可是你一直苦心经营想要谋取的。”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我后悔的只是,为何当初我要为了江山,不与谢瑜争夺你?如果当初我不必考虑江山,至少,我还可以与谢瑜,争个高下,争你。”
“如果当初你这样做,你是一定会败给瑜哥哥的。”她说,手却没有从他手中抽离开来。
“至少努力过,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谢瑜,来得好。”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摸到她脸上一滴温热的泪。
她别过头去,“今日这么冷,不知瑜哥哥现在冷不冷?”
她这一句话击碎了他的心,他的手收了回来。
“明日,我会去打听,谢瑜的消息的。”他又回到了冷冷的样子。
二人坐着,东扯西聊了一会儿,她渐渐支撑不住,趴在他肩头上,睡着了。
他不敢惊动她,便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手臂酸麻,心里却在悔恨,悔恨过去,如果当初,他不要江山,她本就是他的世子妃,她也许就是属于他的了。
天亮了,她醒来时,看到他正端然而坐,只是头歪靠在床板上,眼圈黑而浮肿,还没有醒,便知昨夜,他为了不吵醒她,一夜都是这种姿势了。
----------
以下字数不算钱:
亲们,上次说要明天完本时,舒舒心情很不好,现在心情好了,舒舒不想烂尾,亲们看到现在都知道,故事远未结束,舒舒不打算明天完本了。不过舒舒保证,除非本书火了,要不然,七月底保证完本。
还有很曲折的情节没写呢。
新书的话在7月12日会发,不耽误的。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