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想起元唐曾经给我讲过他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情形,就是被族人抛弃在荒野之中。我问燕子:“在我们这一带,是不是经常有老人和病人被族人抛弃的事情?”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每个部落都有,那个部落的族长愿意养着只知道吃饭,不能干活的人?”
我心中不寒而栗起来,回想起我来到这里的几个月的情形,心中愈发地后怕起来,如果我不是来到了有唐部落,如果我不是因为遇到了元唐,象我刚来时那样,一个成天眼泪兮兮的无用懦弱女子,恐怕早就被这些原始部落的人们抛弃在荒野之中了。
这样想着,等到傍晚时分元唐回来的时候,我痴痴地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酸一阵,甜一阵,只是感叹命运的奇妙。
夜悄悄地降临了,有唐族的男女老少们,辛劳了一天,各自缩回自己的角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只有扶伯安静地坐在篝火边,缓缓地添加着柴禾,还不时地加入一些我们晒得半干的橄菊草,橄菊草燃起淡淡的烟雾,整个山洞中便弥散着浓郁的橄菊草的药香,蚊虫也在这个山洞之中销声匿迹了。
我轻轻的揉着伤脚,脚上已经开始结痂了,有些微痒,我知道这是伤口正在复原的信号。但我不敢用力去挠,只能这样轻轻的揉搓结痂处的皮肤,以减轻这种微痒。
“伤口好得还很快。”元唐出现在我的身边,看了看我脚上的伤疤。
我抓住他的胳膊,痴痴地望着他的脸,柔情荡漾。
“今天又是怎么了?又开始这样傻傻地看我。”元唐笑着轻声对我说,他站了起来,将我带到了洞穴之外。
月光如水。静静地照着山峦,给这寂静的山川披上了一层灰白的柔纱。几颗疏星在半圆的月亮旁微微闪亮。
夏日的夜晚,清凉地夜风拂动着我们厚重的衣衫。
树荫的阴影下。我依偎在元唐的怀抱里,这是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时光。月光柔柔地映照着他的脸,这使他看上去很迷人。
“傻丫头。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这样看我吗?”
“看看你又能怎样?让你很难受吗?”我问他。
“嗯!不仅很难受,还很……”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感觉到他的手有些烫人起来。
“很什么嘛?”
“还很……”他不再言语,而是紧紧的将我搂在怀中,热烈地吻着我,他的双手微微烫人,他的气息急促,我不能呼吸,不能转动。这样的热吻让我有些窒息。
他的热烈似乎有些难以自持,他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游移起来……这一刻,在月夜的阴影中,我们热烈拥吻,有些不能自禁。
“嗷!”一声,从寂静地山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我们猝然分开,月光下看不太清彼此尴尬的面容。
他的额头轻轻地抵着我的额头,几乎是喃喃自语了:“妹土,我想……”
我有些迷醉,有些渴望。有些害怕。
山洞里传来一阵入雷的鼾声,这鼾声将我完全惊醒。如果……如果……,我们的洞房,其实就是在这样有五六十个原始人睡在一旁的山洞。
我已经完全惊醒。完全从爱情的狂热痴迷中惊醒。我放开环在元唐腰间的双臂,低头无语地站立在他的面前。
元唐见我如此,也放开了他的手,只说了一句:“天不早了,明早还要干活,你进洞睡觉去吧。”
“嗯。”我低头答应,默默地走进了洞穴。
月光下,元唐一个人坐在树荫之下,让那夏夜清凉的夜风吹凉他如火的热情。就在我离开他的那一刻,我有些后悔,真的。
我只是一个原始社会的女人,为什么不能象其他女人那样,接受我的洞房?
来到这个蛮荒的时代已经几个月了,我终于穿上了第一双鞋子,并且还是软皮鞋。
这是一双用野猪皮做成的简陋的鞋子,没有鞋底,只用骨针简单地将野猪皮缝合了起来,严格意义来说,这只能算得上一双短筒野猪皮袜子。
这双鞋的设计者和制作者当然是元唐了,因为这里的人们还没有鞋子这个概念,不论严冬酷暑,一年四季都是赤着脚,因此有唐部落的很多人年纪轻轻就有腿疼的毛病,都是由于常年赤脚引起的风湿疼痛。
元唐看着我穿着他的作品,在地上试着行走,问道:“怎么样?穿上它好不好走路?”
我勉强点点头,说:“还凑合吧,总比赤脚踩在地上要舒服。要是有鞋底能硬一些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快步跑了。”
“嗯,你说得不错,只是我真的想不出怎样做个硬鞋底的法子,你先穿着,等我想出办法来,再给你加上个鞋底吧。”元唐用手托住下巴,盯着我脚上的软底鞋子,说道。
“好吧,那我就先凑合着穿吧。”
“妹土,你的脚受过很重的伤,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脚。不能再和大家一样长年打赤脚了。”元唐对我说。
我的感激放在心里,嘴巴却说:“你要能让有唐部落的人都穿上这样的鞋子才是。”
“我以前也试过的,不过他们试穿之后,都不肯再穿了,说是穿上这样的东西之后根本就跑不动。”元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没有鞋底的鞋子,当然穿起来不舒服了。这个问题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你?行吗?”
“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够做成功。我穿过那么多的鞋子,总可以找到一些创意吧?”我逞强说道。
其实,当时和元唐说这话时,心中还没有什么主意,当我的大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揽了一桩多么难的活儿。
白天我还是照样穿着我的野猪皮短筒袜,走在有唐部落女人们的后面。跟随她们去山林中采野果。
夜晚,我则在篝火边专心地进行着我的鞋底试验。我用朔风留在有唐部落的唯一的一把青铜短刀,企图用一块木头做鞋底。这种木头鞋底虽然硬度符合要求,但是最终因为,没有能找到能将木头鞋底和野猪皮粘合的办法而放弃。
见我天天晚上都在篝火边鼓捣着鞋子。唐姐姐也加入了我的试验,这次我用了野藤密密地织成了一双鞋底。唐姐姐拿出她锋利的骨针,帮着我将那野藤鞋底牢牢的缝合在野猪皮短筒袜上,这样,有唐部落的第一双硬底皮鞋终于顺利出炉了。
我重新穿上这野藤底的皮鞋,果然很舒服,不仅奔跑自如,而且还可以很好的保护双脚不被地上的东西弄伤。
继第一双硬底皮鞋问世之后。有唐部落的野猪皮几天之类就被用完了,几天之后,有唐部落无论男女老少都穿上了皮鞋,呵呵!算是小康水平了吧?
不过问题也很快就来了,一是野猪皮原料供不应求,二是野藤鞋底根本就不经磨,很容易断裂散开。后来有唐部落的人们集合集体的智慧,又找到了其它一些好的材料来做鞋底,比如说野麻织成粗布之后,层层缝合起来做成鞋底。不仅舒适,而且耐磨。
我和元唐的作用,只是为人们开了一个头而已,智慧的火花一旦点燃。势必能蔓延成燎原大火。
这些原始人在实践中磨练出来的生存智慧,真的是不能小窥。
天气太热,为了保护我刚刚痊愈的伤脚,我不得不穿上野猪皮鞋子,而不能象燕子她们一样光着脚丫贪图凉快。
脚底又闷又热,我干脆用青铜短刀将那严严实实的野猪皮鞋子上割破了几个窟窿,将它们变成一双野猪皮凉鞋,为了美观,在割野猪皮时,我尽量使那些窟窿看起来对称一些。我从那窟窿中惬意地转动着脚丫,很得意自己的创作。
穿着野猪皮凉鞋,我在山林间穿梭的速度明显要比以往敏捷多了,因为不用在担心脚下被树枝或石头弄伤了。现在,有唐族的女人们,除了燕子还能和我并驾齐驱之外,其他的人都跟不上我们的步伐。
青青背着野藤背篓,在后面累得气喘嘘嘘,叫着:“妹土,燕子,你们等等我呀!”
我停了下来,燕子一把拽过我的胳膊,笑着说:“妹土,别等她,我们在前面,可以先采完果子。”
也是,速度就是效率,发现一处好果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前往往是等到别的女人上前抢光了,我才能摘几个剩下的果儿,因此常常落在别人的后面才能收工。
现在,我已经今非昔比,一般都是等到我发现一处果子之后,拣着大的好的摘完之后,其他的女人们才跟上来采那些被我挑剩下的果儿。
在别人还在摘果子的时候,我自己就可以满山满坡地逗留玩耍,偷偷懒嘛!
为此,我挨了元唐好几次的训话,有一回,他逮到了正在摘野玫瑰花的我,我嘻嘻一笑,将玫瑰花递给他,讨好地说:“这玫瑰花送给你吧。”
他却绷着个脸,将我的玫瑰花接了过去,插在我的辫梢上,然后对我说:“不要贪玩,趁着天晴要尽量多干活。”
“我已经摘满了一背篓果子了,还干什么活呀?”
“在这里,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这要心中想着干活,就有干不完的活儿。天晴时不多干一些,到了阴雨天,很可能就会缺衣少食。”
“这么严重吗?”
“当然。”
有了这样一个严厉的老公,原本有些懒散的我不得不时时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一个可以偷懒的地方。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是偶尔地偷偷玩耍一下,好像也不算太大的错吧?不然,总是干活,人生还有多少乐趣可言呢?
再说,我也只是喜欢流连一下山中美丽葱茏的夏日景色而已,并且,也只是一小会儿而已,就一小会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