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唐笑着说:“等到秋天,元唐会请异人族长来我们有唐部落来吃烤肉。”
“唔,好好好,异人一定携带厚礼来。”
“礼物就不必了。只是元唐想问问,前些天我派人送给你们的黍种,你们栽种没有?长势怎样?”
“唔,种,种了。”他支支吾吾。
“元唐族长,什么黍种?那不就是黍子吗?你送来的黍子真好吃,我们扶风部落两天就全吃了。”身边一个扶风部落的人说道。
那异人制止不住,不好意思地望着元唐,元唐朝着我无奈地看了一眼,种子?耕种?要推广真的还要做大量的工作才是。
我在人群中搜寻着盐女的身影,按道理,她今天也应该来到这里才对。我在人群中穿梭寻找,没有见到那丫头的身影,便问我哥哥熊豝:“哥,你见到盐女没有?”
“她今早是和我一起来的,怎么这会就不见着了呢?”我那兄长有些疑惑起来,随即就露出黑黄的牙齿呵呵一笑,对我说:“妹土,我看我们的盐女一定是被那个男的看中,拉到树林里去了。你就不要多管她了,你们这两个妹妹,可都是我清风部落的大美女,我这做哥哥的只要坐收丰厚的聘礼就是了。”
“呸!一个堂堂的族长,就知道想着嫁妹妹得些聘礼,没出息。”我啐了他一口,不理他了,继续去寻找盐女。
“喂,妹土,好妹妹,不要走嘛。你说元唐帮助我们种的那些黍子真的就能长出好多黍子来?”
“那是当然了,只要你带着族人勤快些,多种些黍子。到时候咱们清风部落的人就根本不愁吃的了。”
“唔,真有那么好?”他将信将疑地说。
“当然是了,自己种出来的黍子比到山野里采集的黍子要多好多。不然元唐怎么会有那么多黍子送给我们清风部落?”我说道。
“也是啊。听元唐说你们还要不住洞穴,要住什么房子,那么好的洞穴怎么就不住了呢?”
“哥。房子比洞穴住起来要舒服多了。”我笑着说。
离开了哥哥熊豝,我继续寻找妹妹盐女。在南山一片开满白色鸽子花寂静的珙桐树林中,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野麻衣衫的娉婷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舞。
“盐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连忙走了过去。
她不吭声,我转过她的身子,却见到满脸泪水,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怎么哭了,盐女?”
“姐姐。要是阿爸在的话,他也一定会给我找一个好婆家,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道:“当然。盐女,你想阿爸了?”我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问道:“有没有看上哪个?姐姐可以为你做主。”
她望着我,摇了摇头。说:“姐姐,我只想和你象以前那样在一起。”
“傻瓜,姐姐是嫁了的人,怎么能和你还象以前那样在一起?”我微笑着说。
正说间。元唐来寻我了,“妹土,我到处找你,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到处乱跑。”他爱怜地责备我。
“我只是在找盐女。”
“盐女,你怎么哭了?”元唐笑着问我的妹妹。
盐女只是含泪望着他,却不言语。这倒让我那族长老公有点尴尬起来,连忙将我拉过来,对我说:“妹土,你好好陪陪盐女,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你们了。”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
我陪着盐女在珙桐树林呆了很久,盐女追问着我和元唐的故事,我只有拣一些不涉及我们身份的场景简单地讲给她听。
这丫头倒听得如痴如醉,靠在我的肩膀上自言自语,说:“姐,元唐哥是个好男人,我要是你该多好啊。”
这丫头的心思啊,在这一刻显现无疑,我含笑盯着她,委婉地说:“妹土,这世上的好男人有很多,你以后会遇到比元唐更好的男人。”
做姐姐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丫头是否真的能够放开,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有唐部落在这一年的春天,发生了一件值得记载到本族历史上的大事。在春耕结束之后,有唐部落的人开始在桃花溪空旷开阔的土地上建造房子。
要为这一族老小建造房子,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有唐部落现在一共有六十多人,加上今年秋季就要嫁到有唐族的女人,还有五六个同我一样怀孕的女人,估计到了今年秋天,有唐族的人口要达到80多人。这几天听见青青和其他几个有唐的女孩说,她们可不想嫁到别的连饭都吃不饱的部落去,她们想让她们看中的男子到有唐部落来,如果族长元唐点头答应的话,那么到了秋天有唐族的人口一定会突破100人的。
后来的事实是,到了秋天,一共有200多人来到了桃花溪有唐部落,许多只有十几人的小部落索性将全部落的老小都搬到了桃花溪来,这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人口增多对于已经开始转向农耕生产的有唐部落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从事垦荒耕种,一个人丁兴旺,生机勃勃的农耕部落就要出现在桃花溪畔了。
当然,现在还是春天,我们还处在为告别洞穴生活的准备阶段。
伐木之后,女人们收集着成片的树皮和去年秋天储藏起来的干草,男人们则开始日夜不停地用粗大的木棒,抬着大石头,打着赤膊在选择好的台基地上夯土。
夜晚,桃花溪边燃起一堆堆篝火,到处都是夯土的男人们,他们雄壮的吆喝声响彻夜晚的天空。
按照元唐的设计,我们有唐族的房屋整齐地围成一个大圆圈,形成一个天然的壁垒,这样可以防止野兽的袭击,有点类似围屋的建筑,不过没有土楼而已,中间是公共的开阔平整的打谷场,一条宽阔的大路一直通向我们的田地,一个高大的木栅栏守护着全族的老小。
从桃花溪边远远望去,好一个简朴温馨的山野村寨。由于我们的房子全都是木制的房子,容易发生火灾,所以我们将桃花溪的水引到了村口的一个大洼地上,形成一个清澈的水塘,从此桃花溪的水每日就从我们有唐族的村寨门口流过了。
不仅如此,这一方水塘,也成了我们日用饮水的好水源,女人们可以在水塘边洗衣,淘米,孩子们能够在水里嬉戏玩耍。
当桃花开始凋谢的时节,我随着元唐穿过绿油油的黍子地,沿着平整开阔的大路,走过清清的水塘,走进高大的木栅栏,进入了有唐部落的新家园。
我环视着这散发着草木清香的房子,树木搭建的框架,屋顶是清一色的树皮和干草,房子都不太高大,有点类似于低矮的茅草屋。每个房子都是门和窗子,但现在却都只是用野麻织成的粗布做遮挡的门板。
我走进一间空荡荡的小木屋,地面已经夯得结实平整,朝阳明晃晃地从门窗中照射进来,满屋子的金黄耀眼,这真的是让我欣喜。一直都是在那长年燃烧着篝火的阴冷潮湿的洞穴中居住的我,此时看见眼前的房子,真的是恍如隔世。
我们现在使用的还只是石制的工具,还无法大量地制作各种木制的家具,所以我们还没有床,也没有桌椅板凳,更不用说什么柜子箱子了。
要搬进这样家,没有床铺和基本的桌椅板凳还是不行的。在这样的方面,有唐族的女人们显露出了比男人要会过日子的天赋来。
女人们的办法总是很多,她们用野藤编成大小不一的席子,在大一些的野藤席上铺上去年冬天储藏起来的干草,再在上面铺上野麻布,或者兽皮毯,就成了一个柔软舒适的地铺了。
至于桌子,凳子,也是有办法的,或者在山间去寻找适合的石头,搬了进来,就可以当桌子,凳子。不过更招人羡慕的办法,就是象元唐那样,用木头做成一个简陋的低矮的小桌,下面一张野藤席子,席地而坐。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古时期的人们多用矮榻,我想应该也是因为材料和制作上的问题吧。我们现在还没有铁钉,木制结构的衔接靠的都类似榫头之类的连接。
其实,除了木头,竹子是自然界赐给人类的宝贝。后来待搬了新家之后,我便和元唐一起凭着对竹制用品的记忆,在清风部落的竹林中拖回好多竹子,制成了各种各样轻便耐用的竹制品。
当每个房子都安排了适合这个时代的桌椅板凳,有了铺着厚厚干草的地铺之后,桃花溪边,一个家园的雏形就初具规模了。
当原野的野花芳菲落尽,整个山林成为了一片葱茏的深绿时,有唐部落开始了划时代的搬迁——告别洞穴。
伴随着希冀,憧憬和盼望,首先来到的却并不是喜悦和祝福,而是整个部落的大骚乱!
“这是我的罐子!”
“狗日的,你抢了我爷爷的兽皮毯,还给我。”
“这屋子是我先住进来了,你们给我滚!”
“他奶奶的,你们不给我,我也不让你们有。”随着一声吼叫,“啪!”的一声,一个黑陶罐摔破在地上。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