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地又持续了几天,天才渐渐放晴,西边现出的一抹红霞告诉人们,以后就该是晴好的天气了。
村子里的人走了一大半,显得空落落地。我们围在大厨房里吃着晚饭,和木唐,唐姐姐他们商量着怎么样劝回山洞里的族人们。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唐姐姐放下陶碗说到。
“放心,我们还留了些粮食和柴禾在山洞里,他们不会挨饿。”元唐淡淡地说,这些天,离开了那么多的族人之后,最淡定的人反倒是元唐这个族长了。
“元唐,我看明天你还是回山洞去把他们接回来吧!柏唐早就嚷着不想和我们一起种田,他该不会趁着这个时机就自己另立一个部落吧。”
“我看很有可能,这家伙最不老实了。”燕子应和道。
“元唐,这次跟着柏唐回洞穴的多是族中的壮劳力。”唐姐姐忧心忡忡地说道。
“要怎样就怎样了,强扭的瓜不甜,随他们去吧,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是。”元唐说道。
“族长,什么是强扭的瓜不甜?”青青问道。
看着她那憨憨的模样,我不由得轻轻一笑,也难怪,这里的人还没有种过瓜果,当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元唐见她如此问,也不好将话儿说开去,只是支支吾吾地哼了一声。
按照元唐的意见,我们这些留在新村的人,趁着大好的春日,赶紧着从事着各种生产。元唐自然是要带着几个族人,尽心尽力地侍弄着他的黍子地和其它准备试种的庄稼。
我虽然有孕在身,但是在这样新家还没有完全建设好的时刻,也不能闲着,我的任务是带着女人们在村子里开辟了一个正式的制陶作坊。
除了在山洞中带出来的陶罐陶碗,我们现在需要大量的陶罐陶碗。现在有唐族的女人们已经会烧制陶瓷了,男人们将她们的制陶转轮又改进了一些。有唐族现在烧出的陶瓷已经今非昔比,无论色泽、形状还是细腻度都不是当日我烧出的第一个黑罐子那样了。
我挺着肚子。在一个个不同的制陶工序中穿行,不时地指点着她们的操作,这是有唐部落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手工作坊。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作坊,这只是开始,开始而已。
我的弟弟盐成尽管才刚刚十二岁。但是他很聪明,跟在元唐身后认真地学习着耕种,这些天被哥哥熊豝当做农技专家接回了清风部落,去指导清风部落的耕种。当然,元唐也在万忙之中抽空去指导他们了两三日。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娉婷袅娜的盐女妹妹。
“姐姐。是我要跟着元唐哥来的。我要到你们这里来看你们的房子。”盐女一见到我就亲热得不得了。
我便拉着她参观我们的新村,盐女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说道:“姐姐,我这次来,就暂时不想回去了。哥哥可是答应了我的,让我在这里跟着你们多学些东西。”
“丫头,你哪里是想东西,就是想呆在这里玩吧。”我怜爱地笑着,点破了她的谎话。
“唔!就当是吧。姐。我来陪陪不好吗?”
“好,赶快给我多干点活。”我笑着说。
“织布。”
“织布。怎么织法?”她不解地问道。
我将她带到了一个摆着织布机的房间,拉着她在一张野藤席上坐了下来,一面开始引线,示范着给她看,一面对她说:“这些本领可是将来要找个好婆家的本钱,无论你到了那个部落,有了这门手艺,保管你地位稳固。”
“什么地位稳固不稳固,我盐女怕谁啦?”
“你要是嫁给一个有三四个老婆的族长,自然要有立足的本领才行。”我微笑着对她说。
“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对于这丫头的心机,我这个做姐姐的再了解不过,这丫头在我的身边越久,可能越会成为我的麻烦,除非我答应让让她也嫁过来,成为元唐的二夫人,姐妹两共服侍一夫,才会遂了她的心愿。
我望着她那柔美可爱的侧脸,心中叹息,好妹妹,你可知道,姐姐的衣服可以给你穿,姐姐可以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只有老公是不能同你一起分享的。我这颗现代人的心就是这样的认定,在感情方面,我需要一份专一忠诚的爱情,我不能容忍一份和人共享的爱情。
至于元唐会怎么想,我并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试探我的老公心,夫妻之间,恋人之间,少一些试探要好得多。
我只是坦然地和元唐谈到了盐女的问题,说道:“元唐,盐女好像对你有意思,一直都嚷着想到有唐族来。”
“这个,我其实也察觉到了,所以我就开始在给她物色婆家了。”
“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还没有太好的人选,只是去年冬天我们一起到神农顶的时候,那姜氏部落的首领倒是象我们提亲,我当时想到了燕子,燕子立时就回绝了,我就更没有去想盐女了。”
“听说那首领已经有三四个老婆了,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我问道。
“嗯,是的。”元唐回答到。
我低头沉思良久,这才说道:“元唐,我心中倒是有个好人选。”
“谁?”
“你还记得上次在蛤蟆岭山谷中遇到的年轻人姜契吗?”
“嗯,记得。真的呢,我怎么就没有想上去呢,如果盐女能够嫁给他,二人倒是绝好的一对。”元唐拍着脑袋,恍然大悟。
“就是嘛!你要是有机会再去神农顶时,就象他们部落帮盐女提亲好了。”
“女方主动去提亲,好像……”他有些犹豫。
“好像什么,当初我阿爸还不是主动找你,要把我嫁给你?”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只要能给盐女找个好男人,主动一些怕什么。”
“那好吧!过些日子,我到神农顶去换药材的时候,就去打听这个叫姜契的人。”元唐点头答应。
我们夫妻二人这样商议之后,盐女就一直住在有唐部落了,哥哥熊豝倒也乐得将这个调皮的丫头交给我们管。
再说那些回到有唐部落居住的族人,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晴好,渐渐地开始有人三三两两地搬回了桃花溪的村寨。
首先回来的是土唐带着他的老婆梅子,当他们抱着哭闹不停的孩子,脸上带着求助的目光走进高大的栅栏门时。我赶紧迎上前去接过那孩子,用手一探,孩子在发烧,我忙到厨房中,找出元唐从姜氏部落换回来的草药,用一只瓦罐慢慢的煎熬着。
“梅子,孩子病了几天了。”
“两天了,也不肯吃东西,就是不听地哭。”梅子无奈的说道。
“他是着凉了。待会喝些药就会好的。”
药煎好后,待得那药汤温热了,梅子忙灌给孩子喝,那小小的孩子哪里喝得下这么苦的药汤。土唐也过来帮忙,按着孩子只是一个劲地灌。
孩子哭闹得更凶了。
“不要这样灌他。”我走了过去,抱着一只蜂蜜罐子,这是一罐子野刺槐花蜂蜜,香甜可口。
我将蜂蜜搅在药汤中,那孩子用小舌头舔了一下黑陶碗,这才咧开小嘴儿笑了,将那药汤当做蜂蜜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孩子香甜地入睡了,到了中午时分,额头上已经不再滚烫了。梅子开始数落她的老公来:“我说要早点回来,你还不肯,怎么样?还是跟着元唐和妹土他们好吧?”
土唐只是瞟了一眼刚刚带着族人从田间回来的元唐,不好意思的笑了。
紧跟着回来的是细长脖子,眯着细眼微笑,蹑手蹑脚溜进村中的月唐。
一脸松树皮的布荆也带着讨好的笑容回来了。元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中吩咐唐姐姐这些天每天都多做几个人的饭。
等到三五天过去,原先执意要回到洞穴的族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寨,桃花溪边的这个新村落这才喧闹起来。
只有柏唐和几个人还死扛着呆在山洞里不肯回来,据回来的人说,他们果然是想自己独立成为一个新的部落。
问问大家回来的理由,都说跟着柏唐再过那种没有着落的渔猎采集生活太苦了,还是跟着元唐学会种田更好。
就这样,我们有唐部落才正式告别了原始的渔猎采集生活,开始了在桃花溪边的农耕生活。
最后柏唐也回来了,不过是被我们用简易的担架抬回村寨的。当一个族人从洞穴中哭哭啼啼地跑到村里来,告诉我们说柏唐打猎时被野猪咬伤了,元唐便带着丹草粉和几个族人,朝着有唐部落的洞穴赶去。
元唐救活了柏唐,只不过那柏唐被野猪咬掉了几个手指,从此再也不能射箭了,只有老老实实的干农活了。
这次搬迁经历了小小的波折,随着族人们将柏唐抬出洞穴,有唐部落的族人们才算是真正地告别了洞穴时代。
我静静地环视着这个熟悉的洞穴,眼前浮现起我穿越到这里的一幕一幕,我曾拼命抗拒的洞穴生活从此就真的离我远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