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慕容琳急步跑出侯府时,骏马已经载着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跑远了,慕容琳步行肯定追不上快马,站在路上,急的直跺脚:可恶的慕容雨,居然又抢在自己前面,将世子骗走了……
恰在此时,欧阳寒风坐着马车来到侯府门前,慕容琳眼睛一亮:“世子,雨儿姐姐和少弦世子出门了,你快追啊……”说着,慕容琳来到车前,抬脚准备上马车:欧阳寒风追到世子和慕容雨后,肯定会死缠着慕容雨,到时,自己就可以接近少弦世子了……
远处,慕容雨,欧阳少弦的身影已经融入阳光之中,消失不见,欧阳寒风紧紧皱了皱眉:“他们骑的是汗血宝马,一般的马根本追不上,更何况,我的马还拉着马车,更加追不到他们的。..www...com..”
放下车帘,欧阳寒风对着车夫吩咐:“回府!”看似平静的声音中暗含怒气与不甘。
“是!”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擦着慕容琳的衣服跑过,险些撞到她,马车急驶时带起的急风,吹的慕容琳一阵眼神迷蒙,回过神后,洛阳王府的马车已经跑远。
慕容琳跳着脚,如同泼妇骂街般,对着马车大吼:“欧阳寒风,你这个窝囊废,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争取,胆小如鼠,烂泥扶不上墙头,我都替你无地自容……”
门口的侍卫相互对望一眼,再看慕容琳时,眸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这哪是千金小姐,分明是骂街泼妇……
“二小姐……”桔儿战战兢兢的来到慕容琳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需要备马车吗?”
“人都跑没影了,我连他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备什么马车!”慕容琳剩下的半腔怒气全都对着桔儿发泄了出来:“回府,我要沐浴!”慕容雨和人快活,自己岂能辛苦的满大街找人,自己先沐浴更衣,休息好了,等她回来再和她算账。
欧阳少弦的快马离开忠勇侯府后,越过繁华的街道,踏上人烟稀少的官道,眼前的景物不断向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慕容雨靠在欧阳少弦怀中,好奇的四下观望。
温软馨香的身体被欧阳少弦半抱在怀中,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萦绕鼻端,一缕墨丝飘至面前,带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不断轻扫着他英俊的脸庞,欧阳少弦有些心神荡漾,拥着慕容雨的胳膊,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
“世子,我们要去哪里?”眼看着快马距离城门越来越远,人烟也越来越少,慕容雨有些不解。
欧阳少弦轻轻一笑:“再走一小会儿就到了!”
渐渐的,眼前的景色宽阔起来,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慕容雨急速欣赏着,眸底闪着浓浓的赞叹,眼睛都不知道要向哪望了,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郊外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快马在一片湖泊前停下,欧阳少弦率先下马,再小心的将慕容雨扶了下来,随后,放了马自去吃草。
湖泊很大,水很清,湖边花草鲜美,落英缤纷,蝴蝶翩飞,周围则种植着各色绿树,高高大大,撑起一片片的绿荫,十分凉爽,湖的另一端,赫然是巍峨高山,青松挺拔,怪石嶙峋。
慕容雨快步走到湖边,捧起一捧绿水,清凉舒适的感觉从手上传到身上:“景色真美,环境也比家里凉爽的多,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欧阳少弦缓步走上前来,轻轻笑着:“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前来!”
不远处,侍卫撑着一席青色竹筏,自水面上飘飘而来。
“世子,我们要坐竹筏游湖吗?”慕容雨目光雀跃,隐含期待。
欧阳少弦轻轻点点头:“没错!”
慕容雨没有说话,眸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此处景色怡人,环境清新,坐画舫游览,遮挡视线,不尽兴,还会暴殄天物,坐着青青的竹筏,远近处的美景,可一览无余,欧阳少弦安排的真是周到。
青色的竹筏不大不小,放上一张小桌,两把小椅,还有空余,小桌上摆满了酒菜,慕容雨大致望了几眼,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正值午膳时间,饭菜都安排好了,欧阳少弦真是细心,边吃饭边欣赏美景,肯定另有一番风味。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到小椅上,竹筏顺着清清的湖水,自动向前飘去,丝丝竹香溢出,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十分好闻:“这竹筏,不用任何外力,自己居然会飘动?”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为他和慕容雨的酒杯倒满酒:“湖里的水是活水,向着前面的河中流,竹筏只是在顺水而流……”
淡淡酒香飘入鼻中,慕容雨深吸几口:“这是,琼浆玉液?”慕容雨只饮过两种酒,一是琼花酿,再就是琼浆玉液,所以,对这两种酒,有些敏感。
欧阳少弦放下酒杯:“没错,想不到你只喝了一次,就记下了它的味道……”
慕容雨微微笑着,端起酒杯:“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会用心记下,不喜欢的,我可是理都不会理的。”
酒杯像元宵节赏灯宴上一样,很小,也很浅,慕容雨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淡淡酒香入口即化,不够尽兴:“有没有大点的杯子?”
欧阳少弦望了慕容雨一眼,从小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两只大酒杯:“琼浆玉液酒味虽浓,后劲却不如琼花酿,你可以多喝一些。”
“世子,你是怎么发现这么这里的?”慕容雨的生活很有规律,午膳时,自然是饿了,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琼浆玉液,心情舒畅,惬意,反观欧阳少弦,酒喝的不少,饭菜却是没吃几口。
“在城内呆久了,闷的无聊,出来走动时发现的……”这么美的地方,他只愿意与心爱之人分享……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美景无限,一叶小小的竹筏行走于碧绿的湖水中,如梦似幻,慕容雨和欧阳少弦面对面而坐,举杯同饮,如同隐世的神仙眷侣,肆意洒脱。
“当!”饮下不知第几杯琼浆玉液后,慕容雨手扶着额头,眉头微皱,酒杯掉到了竹筏上。
“怎么了?”欧阳少弦目光微沉,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慕容雨面前,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可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雨直起身体:“有些头昏。”美丽的小脸上红霞满布,眼神有些迷离,淡淡酒香扑面而来,欧阳少弦瞬间明白:“你喝多了!”
轻扶着慕容雨站了起来,欧阳少弦侧身,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吩咐着:“将东西全部撤了!”
瞬间,几只小船出现在四周,侍卫们飞身上前,竹筏上的东西瞬间被撤走,只留下一只正方形的,半米长宽,二十厘米厚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
少了那些桌椅板凳,竹筏宽敞许多,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直接坐在青青的竹筏上,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喝杯茶,解解酒吧。”
刚才欧阳少弦只顾着想事情,都没注意到,两人已经喝了快两壶酒了,欧阳少弦酒量不错,到现在还是神智清醒,脸也不红,慕容雨的酒量不能与他比,喝了这么多,有些醉了。
接过欧阳少弦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慕容雨长舒了一口气,轻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头还在隐隐做痛。
欧阳少弦将小桌子,茶杯、茶壶放到一边,望着慕容雨嫣红,迷人的小脸,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在美景的映衬下亮的灼人,他有些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轻抚着她白嫩细滑的小脸。..www...com..
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游离,慕容雨皱皱眉,睁开眼睛,抬头望去,眸光迷离,眸底带深深的疑惑与不解,樱红的唇瓣张了张,什么音符都未吐出。
殊不知,她这一无心之举,让欧阳少弦的心神猛然一震,幽深似潭的眼睛突然变的亮亮的,里面似有两簇火焰燃烧,利眸微弯,少了平时的深邃与冰冷,多了几分笑意。
轻扶着慕容雨小腰的手臂稍稍用力,香软的身体已被他禁固在怀中,欧阳少弦迎着她迷蒙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双唇温柔的覆在了她香软的菱唇上。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慕容雨迷离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睁大了眼睛,望着欧阳少弦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欧阳少弦温软的唇在慕容雨香唇上辗转吮吻,缓缓加深力道,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不断开疆扩土,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的味道,更紧紧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慕容雨全身一震,猛然回神,伸手想推开欧阳少弦,哪曾想,欧阳少弦抱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一手紧揽着她的小腰,禁止她乱动,另只手则固定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逃避,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这个吻。
慕容雨的体力本就不如欧阳少弦,再加上她喝多了酒,更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小会儿,就缴械投降,潜意识中,轻轻回应着欧阳少弦热烈,缠绵的吻……
远远望去,青山旁,绿水中,一叶竹筏静静浮动,相恋的男女紧紧相拥,美妙无限,甜蜜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肺中的空气即将被抽干,慕容雨快要不能呼吸了,欧阳少弦终于依依不舍的结束了两人的初吻。
将慕容雨轻拥在怀中,望着她嫣红的小脸,红肿的嘴唇,欧阳少弦眸中闪过一丝自责,嗅着慕容雨发上的清香,轻声道:“雨儿,做我的妻子可好?”
慕容雨的身体微微僵了僵,虽然她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可当欧阳少弦亲口说出时,她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直起身体,慕容雨抬头望向欧阳少弦:“世间这么多女子,你为何会选中我呢?”
“因为你是我一见之后,再难忘的人!”欧阳少弦目光凝重,手中垂下一只墨玉:“这记得这只玉佩吗,你曾说过,我可以拿着这块玉佩,让你做任何事情。”
温暖的玉佩放进慕容雨手中,欧阳少弦轻轻合上了慕容雨的小手,玉佩被握在手掌中:“我只有一件事情让你做,嫁我为妻,我会用我的生命,护你一生一世!”
两年的相处,欧阳少弦早已不知不觉间融入她的生活,今日的表白,订情,不过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一点儿都不觉得突兀。
望着手中玉佩,慕容雨心中浮起一丝甜蜜和羞涩,面上却是怒视欧阳少弦:“今日我及笄,应该是别人送东西给我,你送我的及笄礼却让我以身相许,那我不是很吃亏?”
两年来,欧阳少弦做的点点滴滴,慕容雨都看在眼中,他和李向东不同,是真的爱自己,若是嫁给她,自己一定可以幸福,不过,他居然聪明的一早就将自己算计了进去,自己不能答应的太快了,先挫挫他的威风,成亲后,他才不敢随便欺负自己。
“成亲后,你就是楚宣王世子妃,整个楚宣王府都是你的,你哪有吃亏!”欧阳少弦聪明透顶,慕容雨的话外之意他岂会听不出,心中雀跃着,横抱起慕容雨,在竹筏上不停旋转,飞扬的心情,璀璨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等孝期满了,我们立刻成亲!”
“别转了,我头晕!”慕容雨不满的报怨,欧阳少弦立刻停了下来,抱着慕容雨坐在竹筏上,轻抚着她柔软顺滑的青丝:“你喝多了酒,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景美的地方,我再叫醒你!”
慕容雨长大了,身体比两年前更加馨香,迷人,欧阳少弦抱着,舍不得放开。
慕容雨望望天空,也差不多到了她午休的时间,窝在欧阳少弦怀中,闭上了眼睛:“好!”
慕容雨醉酒,睡的快,片刻之后,欧阳少弦怀中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欧阳少弦微微低头,望着慕容雨安然恬静的睡颜,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她对自己很信任。
太阳在人们不注意时,悄悄移动,慕容雨已经睡熟,欧阳少弦目光突然一变,冷声道:“跟了我们大半天,你还不准备现身么?”
“世子果然厉害!”一道身影自树林中飞出,足尖在清澈的湖面上点出一圈圈淡淡涟漪,修身的身形飘落于欧阳少弦对面的小船上,望着躺在欧阳少弦怀中,睡的香甜,安然的慕容雨,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气愤:这次,居然又被欧阳少弦抢了先。
慕容雨红肿的嘴唇,被宇文振自动忽略,他整日流连烟花,岂会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装不知道,也是不知道……
欧阳少弦侧目,目光深邃,冰冷:“雨儿已经答应嫁我为妻,宇文振,你不会还对她报有幻想吧?”
宇文振淡淡一笑:“只是答应了而已,她不是还没有嫁给你吗?成亲前,我一直有机会。”暗藏在衣袖中的大手里,紧捏着一块冰凉的物件,那是他准备送慕容雨的及笄礼,寻了好久才找到。
欧阳少弦语气微冷:“放眼整个京城,谁都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唯独你宇文振没有,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十四、五岁就进出青楼妓院,整日迷恋烟花,坐卧美人怀,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是你生活的写照……”
宇文振目光凝重:“这些事情不需要世子操心,我会向雨儿解释明白的……”
“解释什么?是说你身份特殊,进出烟花之地为打探消息,还是说你在青楼妓院未碰过任何一名女子,人们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凭空捏造……”
“你……你怎么知道?”宇文振眯起了眼睛,眸底危险的光芒闪动。
欧阳少弦淡淡笑笑,胜券在握:“放心,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之前没有拆穿,以后也不会,我敬重你的为人,才对你直言不讳,你所做的一切,的确是有苦衷,可这件事情机密,不能说出去,侯府老夫人和侯爷自然也不能知道,雨儿是望族嫡出千金,她的父母长辈,绝不会允许她嫁给一名整日流连烟花的花心风流鬼……”
“更何况,你父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在将军府,警告雨儿不要妄想嫁入镇国侯府的是你吧。”
宇文振沉下眼睑,没有说话,袖中的大手却是紧了又紧:当时,他以为慕容雨也和诸多名门千金一样,爱慕虚荣,才会警告她不许靠近镇国侯府,那时,她也是不愿嫁入镇国侯府的,并且,她说到做到了,真的没与他们一家扯上任何关系,可他一向潇洒自如的心,却在无意中,遗失在了她身上……
“京城有许多纨绔子弟,整日骑马遛鸟,无所事事,你比他们强了百倍,也厉害百倍,但若是让老夫人和侯爷选婿,他们宁愿选择那些没有的纨绔子弟,也绝不会选择你……”欧阳少弦说的都是事实,丝毫都没有夸大其词。
宇文振猛然抬头:“我的任务,快结束了,很快就可以将实情告诉老夫人和侯爷……”
欧阳少弦嗤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你的任务是机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你父亲亲自去侯府解释,老夫人和侯爷也会以为他是爱子心切,定不会相信他的话,更不会将雨儿嫁给你……”
更何况,慕容雨和宇文明之间已经积怨,慕容雨计划的事情,可是要让宇文明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事情成功后,宇文振与慕容雨,再无结合的可能。
当然,这件事情,欧阳少弦答应过慕容雨保守秘密,自然不会为了刺激宇文振而违背承诺。
宇文振望了欧阳少弦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为我做证,你说的话,他们一定会信!”
“你觉得我会蠢到,为别人做证,帮他抢走自己的心上人么?”欧阳少弦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宇文振目光一寒:“今日阳光不错,环境也很好,不如,你我教量一番,若是我赢了,你便为我做证,若是你赢了,我便离开这里,如何?”
欧阳少弦扬唇一笑:“很好!”
小心翼翼的将慕容雨侧卧着放在竹筏上,欧阳少弦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盖到慕容雨身上,虽然是夏天,但这里是湖面,水气寒,再加上头顶大片绿荫遮着,非常阴凉,睡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感到冷的。
站起身,欧阳少弦立于竹筏上,宇文振立于小舟中,凝望,敌视,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砰!”不知谁先出的手,又或者,两人是同时出了招,两道修长的身影瞬间腾空,挥出的强势掌力落到对方身后的湖水中,溅起大片透明的水花。
有几滴落到了慕容雨小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自脸上漫延,慕容雨的神智稍稍有些清醒,耳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出了什么事,可眼皮仿佛有十万斤,沉重的根本睁不开,头部的昏眩也是一阵接着一阵来,顾不得理会这些琐事,她再次进入梦乡。
欧阳少弦与宇文振足尖轻点着水面,淡出圈圈涟漪,手掌手臂飞速相撞,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远处的侍卫们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他们已过了几十招。
“欧阳少弦,这样打太不过瘾了,咱们用兵器!”话落,宇文振的折扇已挥到欧阳少弦面前,看似普通的折扇瞬间变的气势逼人,每一寸地方都暗带着杀机。
欧阳少弦冷冷一笑,扬手,腰间一柄软剑抽出,映着树叶缝隙中透出的阳光,熠熠生辉,折射出的点点金光,险些闪到宇文振的眼睛。
“想不到世子的软剑暗藏在腰间!”宇文振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想表达的情绪。
欧阳少弦轻哼一声:“我可是早就猜到,你手中的折扇就是兵器,相比之下,你又输了我一筹,所以,雨儿绝不可能嫁给你……”
宇文振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废话少说,看招!”
一柄看似普通的折扇,在宇文振手中暗藏着重重杀机,他的招式,快,狠,准自不必说,每出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古怪至极,让人摸不着门路。
不过,欧阳少弦手中的软剑也不弱,刚柔并济,可硬可软,与宇文振的折扇过招,丝毫不落下风,嘴角,微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宇文振的确比宇文明聪明,厉害的多……
打斗中的两人没注意到,他们强势的内力让湖面起了变化,平静的湖水四下翻腾,飞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慕容雨睡的小竹筏顺着水流,徐徐向远处飘去……
“雨儿!”欧阳少弦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了小竹筏,惊呼一声,顾不得理会宇文振,快速向竹筏飞去。
宇文振不解的收回招式,顺着欧阳少弦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居然腾起一片巨大的漩涡,小竹筏飘飘荡荡,向着漩涡驶去。
“雨儿!”宇文振快速跟了上去,他也没想到,两人的内力居然搅乱了湖水的平静,肯定是强势内力不断打进湖水中,才会致使水下水力失衡,引发了漩涡。
欧阳少弦的速度很快,小竹筏飘荡的速度居然也不慢,眼看着就要被漩涡吞食,躺在上面睡觉的慕容雨还毫无察觉,兀自睡的香甜。
竹筏的一角陷进了漩涡中,慕容雨的身体失衡,顺着竹筏,滚向漩涡。
“雨儿!”欧阳少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来到慕容雨面前,抱着她刚刚飞离竹筏,竹筏已被漩涡吞食,旋转着进入水中心……
落于侍卫新撑来的竹筏上,望着慕容雨美丽的小脸,感受着她温软馨香的身体,欧阳少弦暗暗定了定心神,正欲松口气,宇文振的折扇带着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欧阳少弦目光一寒,抱着慕容雨,侧身躲过折扇袭击的同时,手腕轻翻,软剑挥出,剑尖刺到了宇文振衣服上,手腕旋转着猛然用力,剑尖刺进肌肤中,鲜血瞬间流出,将胳膊上的衣袖染红大片,更有一两滴,滴到了青色的竹筏上,瞬间消失不见……
宇文振后退几步,将胳膊自软剑中抽出,笑容苦涩:“刚才,你一直在让我吗?否则,你不可能只这一招就赢了我。”
“我没有让你!”欧阳少弦目光凝重:“你的招式凌厉,杀气很重,我不想让雨儿受伤,所以改变了角度,可从这个角度出招,避过你狠招的同时,还可伤你,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
如果欧阳少弦是个只为自己着想的人,他不会选择最先让慕容雨避开杀招,自然不会站到这个角度,想赢宇文振,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慕容雨小脸嫣红着,睡的很熟,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险事,毫不知情。
宇文振嘴角轻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天意为何不向着自己呢?
“我输了!”宇文振将左手伸到欧阳少弦面前,慢慢张开,一只小盒子现于手中:“这是我送她的及笄礼,麻烦你转交给她。”
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不必告诉她这是我送的。”以慕容雨的性子,他死缠烂打硬塞给她的礼物,她可能会留下,若是像现在这般让别人转交,她肯定看也不看,直接扔进水中……
欧阳少弦思索片刻,慢慢接过了礼物,眸底的神色说不出是怒还是平静。
“这次我输给了你,我会信守承诺离开,但是,只要你们没成亲,我就不会放弃!”宇文振深深的望了慕容雨一眼,苦涩,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眸底一一闪现,转过身,宇文振双足轻点着水面,快速飞身离去。
宇文振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的只剩下一个黑点,欧阳少弦拿着他送的礼物,眸光越凝越深,宇文振与他,其实是一类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可惜,宇文振的对手是欧阳少弦,注定要失败,因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绝不会将雨儿让给别人!
日暮西山,慕容雨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少弦英俊出众的脸,眸底,隐隐暗带了一丝笑意:“你醒了。”
慕容雨从欧阳少弦怀中直起身体,四下望去,美丽的景色被西下的夕阳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小竹筏在青青的湖水中徜徉,悠然自得:“我睡了一下午,你怎么不叫醒我,胳膊被我压麻了吧。”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我是习武之人,胳膊可没那么容易麻。”
慕容雨的眼睛还有些迷蒙,拿出一条丝帕,打湿,擦了擦眼睛,神智清醒许多。
“刚才有人送了这个及笄礼给你。”欧阳少弦将宇文振的盒子递到了慕容雨面前。
“谁跑来这里送我及笄礼?”慕容雨疑惑的不解的打开了盒子,顿时,两颗贵重的猫眼现于眼前:“这是……谁送的?”猫眼产于波斯,十分贵重,每一颗都价值连城,那人居然送了她两颗,呃,确切的说是一对。
“那人不让我说出他的名字。”宇文振临走前的确交待,不让欧阳少弦说出送盒子人的名字。
宇文振递给欧阳少弦盒子,交待他转交慕容雨,欧阳少弦也的确转交了,虽然盒子里面放着的,是欧阳少弦送慕容雨的礼物,他也算信守了承诺。
慕容雨扬扬眉毛:“这礼物,是你送我的吧。”
“你说是,就是吧。”外面的盒子是宇文振的,里面那两颗猫眼,的确是欧阳少弦送的。
慕容雨扣上盒盖:“这礼物倒是份心意,比你那块墨玉强多了……”
“那墨玉是你的。”欧阳少弦提醒着,语带戏谑。
“我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慕容雨强词夺理:“现在只是你又转送我而已……”
欧阳少弦无奈的叹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这个你喜不喜欢?”欧阳少弦拿出一对闪着光芒的亮钻耳环,这才是宇文振送慕容雨的礼物。
“雕刻的不错,形状也很唯美,特别!”慕容雨赞叹着:“这对耳环,你也要送我?”一天里,他怎么送自己这么多礼物?真的是送礼物送上瘾了?
“在金铺中无意间发现了这对耳环,感觉很适合你,就买来了!”将耳环塞进慕容雨手中,欧阳少弦暗暗扬唇,这对耳环的确很精致,特别,可有了自己送出的猫眼在前,雨儿对这耳环,提不起太大兴趣了,回府后,绝对是随便一放,束之高阁:“那对猫眼,也可以做成耳环……”
慕容雨额头隐有冷汗冒出,拿猫眼做耳环,戴出去就等着被抢吧。
太阳落山,水温也降了下来,阵阵寒气上浮,渗入肌肤,慕容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竹筏飘至岸边,欧阳少弦握着慕容雨的小手上了岸,骑快马回城,路过村庄时,袅袅炊烟升起,生活温暖,融洽。
进了城,时间尚早,欧阳少弦想和慕容雨多呆一些时间,两人便下了马,慢腾腾的行走着,看街上人来人往,成对的夫妻带着孩子走过,欧阳少弦目露羡慕:“等将来,我们老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
“慕容小姐!”伴随着中年男子的轻唤,马中亭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旁还站着一名二十多岁的美少妇,腹部微微凸出,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
这名女子比雷氏年轻,漂亮许多,家里又是富商,身家背影比雷氏强了几十倍,与马中亭成为夫妻,可谓是天作之合,只是,这女子有了身孕,马重舟的地位就尴尬了……
“慕容小姐,真的是你!”马中亭和美少妇走上前来,笑着向慕容雨打招呼。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为马大人了。”慕容雨语带戏谑,前不久,在马大人的安排下,美少妇的娘家为马中亭捐了个小官,现在也可称为大人了。
“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敢称大人。”马中亭谦虚着,目光望向欧阳少弦:“这位公子是?”
由始至终,欧阳少弦一句话没说,但他身上萦绕的强势森寒气息,让人无法忽视:“楚宣王世子。”马中亭都已经问了,慕容雨便笑着为他介绍,马中亭不会是看到欧阳少弦与自己走在一起,才跑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吧……
欧阳少弦一袭锦衣,只有京城的名门公子才穿的起,束发的发带上,更镶嵌着大颗的明珠,再加上他高贵冷漠的气质,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的富贵之人。
“世子!”
“世子!”
马中亭和他的夫人恭敬的向欧阳少弦打招呼,欧阳少弦淡淡答应一声,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这两人,一看便知是想攀附权贵,若非因为他们是慕容雨认识的人,他早就命人将他们两人赶到一边去了。
“爹,娘!”一道单薄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娘字喊的非常别扭,慕容雨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是马重舟。
几月不见,马重舟比以前更加瘦弱,面色憔悴,目光黯淡,毫无光泽,手中提的东西,好像比他自己都重:“大……大小姐……”
马重舟刚才只顾着赶路,没看到慕容雨,此时见了她,眸底闪着浓浓的尴尬,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一碰面,就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马重舟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
雷氏因帮凶之罪,被判坐二十年牢,出来后,世间早已物是人非,慕容雨轻轻叹了口气,雷氏自私贪婪,马重舟却是无辜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疼爱的儿子,被信任的夫君与新欢如此对待,肯定会很难过……
“哎呀,相公,重舟是咱们的孩子,不是仆人,你怎么能让他拿这么重的东西呀……”美少妇嗲声嗲气的撒着娇,眉眼散着妩媚风情。
马中亭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知道你心疼他,我马让派下人来拿……”
“马大人,我和世子还有事,先告辞了!”马大人家里,走了个雷氏,又来了这个美少妇,看样子,她比雷氏还能折腾,马家绝不会平静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走在路上,欧阳少弦眉头微皱:一看就知,他们是一群不安份的小人。
“他们是我府上马姨娘的娘家人,就是那年在云南救了洛阳王的马大人一家!”慕容雨本以为让马大人立功回京,可做马姨娘的后盾,哪曾想,却因为他们的到来,害死了马姨娘腹中胎儿。
“以后,少和他们来往,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欧阳少弦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马中亭和那美少妇,只往面前一站,他就觉得烦感!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便欧阳少弦不说,慕容雨也不打算再和马大人一家有过多的来往。
忙碌一天,累半死,还被训了半天的李向东自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走出,心情十分低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想回到那个有泼辣沐雪莲,蛮不讲理父母的家里。
心中苦涩着,重重叹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一名笑意盈盈的女子,正缓步向他走来,李向东心中一惊,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是,慕容雨?
一年多不见,慕容雨变的比以前更美,更迷人,高贵优雅的气质,端庄贤淑的脾气,只是轻轻笑着站在那里,都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向东猛然握紧了拳头,自己为什么没再多等两年呢,现在的慕容雨,比沐雪莲优秀太多了!
“世子,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府吧,这里距离忠勇侯府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及笄日,自己消失了一整天,回去后,老夫人和慕容修少不得会问东问西,慕容雨不想欧阳少弦跟去看她出丑,便打算赶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