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看!”陈太医端过一碗清水,将慕容雨从洛阳王妃那里偷来的鸢尾花放了进去,鸢尾花在水中浮浮沉沉,蓝色的花瓣,红色的脉络配在一起煞是漂亮。
这鸢尾花,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慕容雨纳闷间,陈太医滴了一滴红色的药汁入碗,如同墨汁一般,药汁在清水中快速飘散开来,缓缓落于鸢尾花蓝色的花瓣上。
突然,那红色脉络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吸收着红色药汁,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膨胀着!
水中的红色药汁被它全部吸完时,红色脉络突然缩了下去,鸢尾花的花瓣,脉络已然恢复了原来的蓝色,
花蕊中心,躺着一只黑点,很细,很小,在清水的映射下,明显在动。
“这个黑点是什么东西?”慕容雨心中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不敢相信。
“蛊!”陈太医揭晓了慕容雨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以血养鸢尾花,再配些其他的药材协助,是苗疆的一种养蛊方式!”
“那陈太医刚才滴进水中的红色药汁,就是其中一味药?”否则,那红色脉络也不会吃了红色药汁就迅速长大,化成小蛊!
“确切一点儿说,那是蛊所需的全部营养,并非单一的某种药材!”陈太医拿过一条丝帕,慕容雨认得,正是她沾了欧阳寒风药汁那条:“刚才的红色药汁,来自这条丝帕上的污迹!”
陈太医手一松,丝帕掉进清水中,被浸湿,淡淡的红色在水中渐渐飘散开来,到达黑点,黑点好像遇到了美味的食物,扭动着身体,贪婪的吸食着,小小的身体,也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增长……
“欧阳寒风吃的药,怎么会是养蛊的药材?”慕容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因为他体内有蛊!”欧阳少弦的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洛阳王妃对欧阳寒风下蛊?”难怪欧阳寒风会莫名其妙的得病,可是虎毒不食子,洛阳王妃为何要这么对欧阳寒风,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此蛊名为蚀心蛊,培育很是麻烦,以卵的形式进入人体,慢慢生长,十年后方才成蛊……”
“陈太医的意思,寒风世子中蛊十年了?”洛阳王妃早就对欧阳寒风下了蛊。
陈太医捋捋花白的胡子:“最少十年,也可能会更长些,因为卵成蛊后,一直潜伏在人体内,没有这种药材提供营养,它就是休眠的蛊,安安静静的在人体沉睡,对人体构不成任何伤害,把脉时,也把不出来,一旦喂食了这些药材,蛊就会苏醒,随着药材的不断喂食,蛊渐渐长大,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蚀人心,中蛊之人痛苦不堪,死于蛊痛非常正常。”
慕容雨眸光微沉,原来前世欧阳寒风不是病死,而是死于蛊痛,他死的那晚,的确是十五月圆!
陈太医低头望向清水中的蓝色鸢尾花:“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小姐拿来的这朵鸢尾花,是用寒风世子的蛊血做底培育,再每日以鲜血喂养,渐渐成蛊,此蛊若植入人体,虽比不上寒风世子体内的祖蛊厉害,对人也有很大的伤害……”
洛阳王妃居然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筹划,把欧阳寒风培育成了祖蛊之体,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欧阳寒风的亲生母亲吗?慕容雨不由得再次怀疑: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蛊怎么不动了?”慕容雨低头望向清水中,却见那只大大的蛊落在碗底,毫无动静。
“死了!”陈太医说的轻描淡写:“刚才我用丝帕上的药汁,只是在向少弦世子和大小姐演示蛊的成长与营养,并非在养蛊,蛊在成形前,是很脆弱的,它吃了不对的东西,身体却在迅速膨胀,当然会死了!”
“那它要吃什么才算正确?”慕容雨有些好奇。
“未成形的蛊,隐于鸢尾花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寒风世子与一对童男童女的心口血,每天一滴即可!”
怪不得欧阳寒风吃药后会昏睡,方便洛阳王妃偷他血喂蛊!
欧阳少弦望了一眼水底的死蛊:“洛阳王妃培育的子蛊,已经快要成功了!”
“她花房里有许多蓝色红脉络的鸢尾花!”慕容雨细细想想,最少也有近百颗,培育这么多,她准备给多少人下蛊啊?想想那美丽的花瓣上隐藏着丑陋蚀心的蛊虫,慕容雨只觉毛骨悚然,后背无端的腾起一股冷气。
“世子!”一名暗卫走上前来,在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目光深邃:“雨儿,侯府出了事情,快些回去吧!”
“什么事?严重吗?”太阳自小说网缓缓升起,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在大街上急步前行,真是多事之秋,在这节骨眼上,忠勇侯府怎么又出事了。
“放心,事情威胁不到侯府人的安全!”欧阳少弦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热度透过肌肤,暖进心田,慕容雨莫名的感觉安心:“洛阳王妃那边……”
“我会想办法应付,绝不让她诡计得逞!”欧阳少弦目光凌厉,语气坚定,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他的话。
忠勇侯府后门,欧阳少弦俯身在慕容雨额头印下轻轻一吻,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侯府发生的这件事情,是我送你的礼物!”两人还未成亲,欧阳少弦又在孝期,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随意进出侯府。
“什么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慕容雨疑惑不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欧阳少弦笑的诡异神秘:“时候不早了,快进去吧,以免被人发现端倪!”欧阳少弦非常不想和慕容雨分开,但是,他们两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过多的耽搁时间。
欧阳少弦走后,慕容雨回了烟雨阁,梳洗,梳妆,重新换了身衣服,扶着琴儿的手去往松寿堂向老夫人问安。
慕容琳早早的便到了松寿堂,侍奉老夫人用早膳,见慕容雨进来,亲亲热热的招呼一声:“姐姐来了!”
慕容雨轻轻笑笑:“琳妹妹服侍祖母用膳啊,真是孝顺!”
慕容琳谦虚的笑着,暗中送给慕容雨一个挑衅的眼神:“孙女服侍祖母是应该的嘛!”
老夫人吃到一块油腻的食物,微微皱了皱眉头,绿燕适时的递上一杯清茶:“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接过,轻抿一口,目光露出一丝赞赏:“绿燕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绿燕盈盈行礼,挑衅的目光望向慕容琳:“服侍老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慕容琳暗暗气愤,自己忙碌大半天,也未能及得上绿燕轻轻松松一杯茶,哼,老夫人偏心,气死了,气死了!
“刚才站在屋外,就闻到茶香,看来,绿燕的茶技是越来越高了!”慕容雨夸奖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冷光闪烁。
“多谢大小姐夸奖,大小姐要喝杯茶吗?”绿燕笑的异常妖娆,妩媚,看在慕容雨夸奖了自己的情份上,自己可以请她喝杯茶。
慕容雨微微笑着:“陈太医说膳后两刻钟,不亦用茶,祖母在用膳,可以饮茶,我刚用过早膳,还是等会再喝吧!”
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雨儿刚来,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吃饱了,绿燕茶技高,肯定知道喝茶禁忌,她一直站在身边,肯定也知道自己将饱,却仍然让自己喝茶,她绝对没安好心!
陈太医是医术高超的医者,对养生之道深有研究,他说膳后不能饮浓茶,就是一定不能饮,老夫人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不对。
绿燕猛然变了脸色,慌忙解释着:“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膳后不能立刻用茶的!”仇恨的目光转向慕容雨,眸底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焚烧怠尽。
慕容雨勾唇冷笑,出嫁前,自己一定要将侯府的这些刁奴清理干净了!
“老夫人,侯爷请您去大厅,说是有要事处理!”门外小丫鬟禀报。
老夫人凝凝眉:“侯爷可说是何事?”若是后院有人犯了错,慕容修根本不插手,直接将有错之人带到老夫人的松寿堂处置,如果是外面的事情,慕容修会在书房处理,,不会打扰到老夫人。
可是现在,慕容修请她去大厅,明显是商量如何解释事情的,难道事情很特殊,一个人不能解决。
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老夫人扶着柴嬷嬷的手去了大厅,慕容雨,慕容琳等人也纳闷的跟了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爹爹居然要和祖母商量着处理……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看来欧阳少弦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非常特殊!
大厅,慕容修站在最前端,背对着门口,老夫人抬步走了进去:“侯爷,出什么事了?”
慕容修转过身,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找娘来,是共同审问这个人!”
众人这才发现,屋内角落中,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乱蓬蓬的,又低垂着头,众人看不到他的模样。
“他是谁,做了什么坏事?”老夫人皱皱眉,最近的侯府很太平,没出过什么事,难道是以前做的坏事,被揭穿了?
“刚才我下朝回来,他正被一群人在街上追着打,看到咱们侯府的马车后,他惊呼……”慕容修声音沉重的居然说不出下面的话了,眸底闪着痛苦之色。
眨了眨眼睛,慕容修将满眼的泪水吞了回去:“来人!”
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拿着一面绣有忠勇侯府标记的锦旗,猛然向那乞丐面前一放,那乞丐猛然抬起了头,眸光惊恐着连连后退:“我是受人指使……才杀了侯夫人和岸少爷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夫人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岸儿是被有心人暗害的,不是死于叛军……
慕容雨也明白过来,欧阳少弦送自己的礼物,就是揭露六年前母亲与哥哥的冤死案,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还真是体贴,让自己将侯府事情全部处理完,安安心心的嫁入楚宣王府。
“是谁指使你暗害我母亲和哥哥的?”想不到那些杀手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还留了个活口下来,这一次,足以让御史府彻底坍塌。
“张姨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侍卫拿着锦旗步步紧逼,乞丐惊恐着,连连后退。
“你胡说,张姨娘怎么可能派人杀……嫡母!”慕容琳怒吼着,搬起旁边的椅子砸向乞丐!
“住手!”老夫人话出口时,慕容修已来到慕容琳面前,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眶通红:“你想杀人灭口吗?”
慕容琳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做响,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鲜血溢出,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爹,你打我!”
“像你这般不知轻重之人,打死也活该!”慕容修气不打一处来,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最信任的,觉得最亏欠的张玉兰,居然是害死他最心爱女子与儿子的凶手。
“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们也信,万一他是别人故意收买陷害张姨娘的呢?”慕容琳不服输的大喊着。
“正因为他是疯子,说的话才更加可信!”慕容修语气坚定:“我已经命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是非对错很快就可见分晓。”当时,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梓馨和岸儿那般的惨死,自己都没有怀疑!
“祖母,娘和哥哥是被人买凶杀死的,不是被叛军害死的!”慕容雨泪如雨下,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有人证做证,真相被揭晓这天,她还是忍不住泪流。
老夫人拿着丝帕,轻轻为慕容雨擦拭泪水:“雨儿别哭,你还有祖母和爹爹,不是孤身的一人!”
慕容雨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两世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哭了出来:娘,哥哥,间接害死你们的凶手很快就会得到惩罚,那名挑拨张玉兰买凶的人,肯定也会被揪出来的……
等等,慕容修是在大街上抓来的这人,挑拨张玉兰的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此事了:“爹,我们带着他去大牢里找张姨娘对峙!”慕容修一定要答应,速速带人前去,否则,张姨娘可能会被杀人灭口的!
“没错,叛重罪,一定要让张玉兰心服口服!”老夫人非常赞同慕容的作法:张玉兰这个贱人,居然害死了她最疼爱的孙子,她绝不会让张玉兰好过!
慕容修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来人,带他去大牢!”
洛阳王府,小丫鬟在熬药,按照药方上所写的药品,药量等配好后,放上水,开火熬制,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小心倒了。
“谁在外面?”小丫鬟走到门口,向外望望,院落里空无一人:“咚咚咚!”接二连三的响声不断响起,小丫鬟顿时怒气冲天,大白天,谁没事乱推东西,快步走出药房,向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院门外,咚咚声停止,几个石墩放在门口,四下望望无人,小丫鬟又走了回去,奇怪,刚才是怎么回事?
突然,小丫鬟反应了过来,大惊着快速向药房内跑,王妃特意嘱咐,一定要亲眼看着药熬好,不得离开的,自己居然好奇的丢下药出去了。
气喘吁吁的进了屋门,药好好的炉子上熬着呢,小丫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药没出事!事情就不向王妃禀报了,否则,她指不定如何惩罚自己呢。
如往常一样,欧阳寒风喝过药后,睡了过去,洛阳王妃禀退海棠苑的所有丫鬟,嬷嬷,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凝望欧阳寒风片刻,快速将他侧过身,伸手,解开了欧阳寒风的睡袍。
寒光闪闪的匕首现于手中,轻轻一划,欧阳寒风心口的肌肤现出一条血痕,洛阳王妃拿来一只小瓶,接下他不断下流的鲜血,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血的颜色有些暗。
两盏茶后,洛阳王妃接够了血,拿出一些药粉洒到了欧阳寒风的伤口上,顿时,伤口停止流血,并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愈合,欧阳寒风已是祖蛊之体,体质与常人不同,配以这种特殊的药粉,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伤口。
取完血,洛阳王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离开,而是站在床前,继续凝望欧阳寒风,眸底,闪着复杂的光芒。
这是她最后一次取血,用过这次血后,那些子蛊就培育成功了,子蛊也可自行培育子蛊,不再需要欧阳寒风的血,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在她这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欧阳寒风做了她十几年的儿子,即将死去,她是不舍的,但是,为了她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凡中了蚀心蛊的人,没人能忍得过月圆夜蛊发时的蚀心痛,而今晚,就是十六,欧阳寒风已经‘病’了一段时间,!
转身,洛阳王妃如轻烟一般,飘出了内室,空气中,隐隐传来她小声的祝福:“寒风,一路走好!”
大牢,张姨娘如往常一般,躺在肮脏的干草上翻来覆去,不知道琳儿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按照自己教她的做?
慕容雨聪明伶俐,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张姨娘让慕容琳暂时避开慕容雨,讨好老夫人,并给侯府上下的人,留下好印象,然后,在府中慢慢站稳脚跟,顺便笼络人心,等根基稳了,再对付慕容雨不迟。
若琳儿扳倒慕容雨,夺取到老夫人手中的侯府大权,自己就有出去的希望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张姨娘心中一惊,快速坐了起来,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眼前寒风一闪,一柄锋利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你……是你……”张姨娘嘴角,鲜血流下,眉头紧紧皱着,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蛊惑她杀谢梓馨的主谋,与往常一样,那人身着黑衣,黑裤,戴着黑面巾,张姨娘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你是谁……威胁不到你的……为何还要杀我?”鲜血顺着闪光的剑柄流下,张姨娘紧抓着剑柄,声音虚弱而尖锐。
“因为是我蛊惑你杀谢梓馨的,即便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会在大刑之下,将事情讲给慕容修,老夫人!”黑衣人目光声音皆冰冷:“既然你已经替我背了黑锅,就继续背下去吧,清明之时,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
“事情不是张姨娘做的,一定不关张姨娘的事……”慕容琳的高声解释在不远处响起,黑衣人一惊,猛然拔出了张姨娘身上的长剑,顿时,鲜血飞溅,黑衣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塞进张姨娘手中,挥手,打昏了张姨娘,黑暗来临的刹那间,张姨娘暗自庆幸:
慕容雨知道所有的事情,即便自己死了,她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幕后主谋,若她真的杀了那人,为谢梓馨,慕容岸报仇的同时,也为自己解了恨,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她……
转过弯,众人看到了满地的鲜血,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姨娘,瞬间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琳最先反应了过来,高呼着跑上前:“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紧紧皱起了眉头,畏罪自杀么?想的美,若真是她杀了岸儿,断不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来人,快请大夫!”害死自己两名孙子的恶毒女人,罪孽深重,怎能让她这么舒服的死去……
慕容雨望望牢门口的鲜血,以及张姨娘身上的伤口和手中的匕首,眼眸沉了沉,那伤口很大,不像是匕首所为,还有这牢前的血,匕首造成的伤,可飞溅不了这么远,是那名真正的幕后主谋来过,准备杀人灭口吗?
夜慕降临,洛阳太妃独自一人在房间用膳,山珍海味的美味佳肴吃到她口中,却失了味道,轻轻叹了口气:王爷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寒风得病,王妃负责照顾,一家人何时才能聚到一起,用顿团圆饭……
“太妃,太妃,不好了!”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房间,面色焦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妃身边的嬷嬷,狠狠瞪了小丫鬟一眼:“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也不怕冲撞了太妃!”
小丫鬟累的小脸通红,急声道:“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太妃……是世子……世子出事了……”
“什么?”洛阳太妃猛然站了起来,面色焦急的快步向外走去:“去海棠苑看看,寒风究竟出什么事了。”
海棠苑,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欧阳太妃来到内室时,欧阳寒风正捂着胸口,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清亮的眼底,闪关浓浓的痛苦之色,嘴唇被他咬的鲜血淋漓,额头满布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虚汗。
丫鬟、嬷嬷们站在一米外,不敢上前,欧阳太妃挤开人群,高呼着:“寒风……你怎么了……寒风……”
“疼……我的心……好疼……”欧阳寒风费尽力气,终于说完了这句话,额头,青筋暴出。
洛阳太妃转过身,对着丫鬟,嬷嬷们高声命令着:“快去请王爷和陈太医!”
洛阳王忙碌一天,将所有事情处理完,出了书房,无事一身轻,洛阳王的心情很是愉悦,正欲命人摆膳,小厮来报:“王爷不好了,世子得了怪病,疼的在地上打滚……”
“什么?”洛阳王惊呼一声,快速向海棠苑飞奔,海棠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群人,见洛阳王来了,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欧阳寒风疼的厉害,几名侍卫上前也制不住他,洛阳太妃无能为力,急的在一旁哭泣,洛阳王怒吼:“世子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了?太医,请陈太医了没有?”
“已经差人去请了!”洛阳王妃走出人群,快步向门外走去:“我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出了海棠苑,欧阳寒风的哀嚎声小了许多,洛阳王妃冷冷一笑,自己命人在路上给陈太医使了绊子,他是绝对来不到这里的,并且,欧阳寒风的蛊毒已经在蚀心,就算陈太医避过那些绊子,来到洛阳王府也没用,太妃,王爷,买一具上好的棺材,准备给欧阳寒风收尸吧!
王府大门近在咫尺,洛阳王妃换回以前的单纯模样,焦急的询问着:“陈太医来了没有?”
两名守卫相互对望一眼:“回王妃,陈太医尚未来到!”洛阳王府世子得了怪病,非同小可,片刻已传遍整个洛阳王府,侍卫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怎么还没来啊,寒风的病情,等不了太久的!”洛阳王妃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眸底的悲痛与焦急看的人心酸:“难道陈太医有事耽搁了,备车,我亲自去请陈太医!”
张御史的饮食,起居非常有规律,晚膳后,在外坐上一个时辰,就回房休息。
张玉菲每天除了吃,就是发呆和睡,膳后,被张玉玲,张玉棋早早的扶回房间休息了,张玉玲和张玉棋本打算围着陆皓文聊聊天,却被他找理由,打发着回了房间。
在外坐够了时间,小厮也扶着张御史走向屋内,陆皓文望望天空,时候不早了,前来接替他守夜的将军还未来到。
天色刚黑不久,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算有人来行刺,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动手,陆皓文正准备和侍卫们说一声,提前离开一会儿,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奔小厮扶着的张御史而去。
陆皓文心中一惊,眼明手快,挥剑斩向黑衣人的长剑:“当!”两柄利剑在半空中相撞,闪出耀眼的火花,陆皓文和那名黑衣人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道对方不是简单角色。
“有刺客,抓刺客!”侍卫们反应过来,惊声高呼,数十名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整个小院重重包围,手中长剑直指地面上的那名黑衣人。
大批侍卫围攻一名黑衣人,场面堪是壮观,黑衣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陆皓文手持长剑,却没再进战圈,胜负已分,他没必要再进去多插一脚。
侧目,望到了不远处的小厮,以及面色僵硬,苦涩的张御史,陆皓文淡淡吩咐着:“扶御史回房,好好保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随意出来。”
“黑衣人还有同伙!”一名侍卫惊呼出声,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大树上,四、五名黑衣人竞相飞离。
“抓活的,不要让他们跑了!”前来接替陆皓文守夜的将军高呼一声,大批侍卫飞离小院,紧追黑衣人而去,整个小院乱成一团!
陈太医迟迟未到,欧阳寒风痛苦的哀嚎却是越来越震人耳膜,无奈之下,洛阳王让府医先来查看病情,几名侍卫紧压着欧阳寒风的手脚,避免他乱动,府医则站在床边,细细为欧阳寒风把脉,却迟迟不敢确定病因。
“世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洛阳王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怒吼了。
府医战战兢兢:“卑职才疏学浅,尚未诊断出来……”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洛阳王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出。
“王爷,张御史居住的地方出事了……”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海棠苑,面容焦急。
“出事就出事,让陆皓文他们前去增援。”洛阳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世子病成这样,本王哪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人罪臣张御史!”
一道修长的身影越过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王爷,您不是大夫,世子的病,您再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张御史之事,是皇上亲自交待下来的,若是出了事,不仅王爷,守卫的将军与侍卫们都会受罚……”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应该怎么做?”在这人面前,张御史强忍了暴燥与怒气。
“病者,交给大夫和太医,张御史被行刺,非同小可,将士们需要您的指挥!”
养病的小院
小厮们遵从陆皓文的吩咐,扶着张御史回了房间,远离院中的混乱与打斗,将张御史安置到床上,关上房门,将一切的纷扰与危险关在门外,小厮们长长的松了口气,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压惊:“这外面打的真是激烈,幸好咱们回了房间,否则刀剑无眼,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刺在你我身上了……”
“就是,还是这房间安……”全安尚未说出,那小厮突然顿了动作,面容痛苦的扭曲起来,嘴角鲜血溢出,在另一名小厮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倒地,他身后,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