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王府的马车到达忠勇侯府,琴儿,瑟儿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雨下了马车,走向府内,。
“走这边!”暗哑低沉的男声响起,慕容雨停下脚步,侧目望去,薛涩涩和一名黑衣男子匆匆忙忙的从拐角转了过来。
看到慕容雨,黑衣男子和薛涩涩明显一愣,这里居然有人。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衣男子沉下眼睑,快步前行,薛涩涩紧随其后,大步走着。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集丝行那次,她见过面前的女子与马车暗格中那位,暗格里的女子是云悠山女首领,想必这名女子也是云悠山的土匪,身后追赶他们的,肯定是欧阳少陵的人,。
这次是无意间闯入,还是欧阳少陵故意设计,将两人逼到这里,再次陷害楚宣王府……
“刷!”沉思的瞬间,薛涩涩手中长剑挥出,直奔慕容雨而来,迅速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反应。
“小姐……”
“小姐……”琴儿,瑟儿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身体扑上前去,想帮慕容雨挡住长剑,可她们速度太慢,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距离慕容雨越来越近。
慕容雨站着没动,淡淡笑着,一言不发。
“当!”剑尖距离慕容雨不足半寸时,被黑衣男子打落,横身挡在慕容雨面前,男子眸底怒火燃烧:“你干什么?”
“杀了她!”薛涩涩咬牙切齿:“她是楚宣王府世子妃,欧阳皇室的人,就是我的仇人。”
“冤有头,债有主,抓你云悠山兄弟的是北郡王世子,你应该找他报仇,不应该将怒气发泄到一名毫无关联的弱女子身上!”黑衣男子眸光凌厉的可怕,他救她,可不是让她来滥杀无辜的。
“她看到了咱们的行踪,肯定会告诉后面的追兵!”薛涩涩目光沉重,一字一顿,毫不相让。
“欧阳少陵的精兵已经将整个京城包围了,就算没人看到咱们,那些精兵也能追咱们几条街!”京城街道众多,就算被慕容雨看到他们走了哪条路,也没关系,他们可以见弯就拐,追兵们循着路,根本找不到他们。
“快快快,人向那边跑了,快追!”追兵们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雨扬扬眉毛:“快走吧,否则,等欧阳少陵来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薛涩涩望了慕容雨一眼,快步向前奔着,拐进一条小巷,慕容雨扬扬嘴角:“她对京城的道路不熟悉嘛,居然走进了死巷,!”死巷无路可逃,如果被欧阳少陵的追兵追到,堵在巷子里一通拼杀,不死也重伤。
黑衣男子站着没动,他被薛涩涩的坚强,倔强感动,才会出手相救,哪曾想薛涩涩为了报仇,蒙蔽了心智,居然想滥杀无辜,他不知道他救她是对是错了。
慕容雨抬头望向无动于衷的黑衣男子:“你不去叫她出来吗?”
黑衣人狐疑的望着慕容雨:“她想杀你,你还为她着想?”他记忆中的慕容雨,聪明,心狠,有仇必报,绝对不会袒护自己的敌人。
“刚才你没看清她剑刺的方向吗?不是为杀我,只是想在我身上留个伤口!”穷凶极恶的云悠山土匪经过,慕容雨居然毫发无伤,欧阳少陵肯定会借机找慕容雨的麻烦,如果慕容雨身上有伤,欧阳少陵就不能多说什么。
另外,她故意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为刺激宇文振,逼他离开,她的处境很危险,不想让别人陪她一起冒险!真是用心良苦。
黑衣人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见到慕容雨后,他有些心神不定,没注意薛涩涩的剑尖是刺向哪里:“那个,要不要我帮你弄条伤口,保证比薛涩涩划的漂亮,只出点血,做做样子,不会很疼的……”
慕容雨美丽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去追你的薛涩涩吧,这里的事情,我能应付!”好端端的,干嘛要在身上留道伤,刚才薛涩涩那一剑,就算宇文振不阻拦,慕容雨也打算避开的。
没错,黑衣人就是宇文振,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时,慕容雨就认出来了,勾魂摄魄,魅惑人心的眼眸,整个京城除了宇文振,找不到第二个人。
薛涩涩走的是死巷,没走出去,又跑回来了,刚刚从巷子里冒出头,宇文振快速闪了过去,将她拉进巷子,瞬间,大批追兵赶到,。
“嫂子!”欧阳少陵那令人讨厌的呼唤声响起,慕容雨转过身,轻轻笑笑:“堂弟!”这才一上午的时间,她是第二次见到这张虚伪的笑脸了。
“嫂子怎么来了忠勇侯府!”老夫人,慕容修,慕容岸都在丞相府做客,慕容雨从宴上出来,没回楚宣王府,而是来了侯府,怎么听都有些不太对劲。
“祖母叮嘱我来侯府做件事情!”慕容雨回答的简单明了,没有和欧阳少陵废话的意思。
忠勇侯府的家事,欧阳少陵自然不能再打破砂窝问到底,快速转移话题:“嫂子刚才可有看到两名云悠山土匪经过,一男一女,男的身着黑衣,身形高大,女的一袭红衣,头戴银环……”
“原来这两人是土匪!”慕容雨故做惊讶,手指着薛涩涩和宇文振的藏身处:“他们向那边去了!”
欧阳少陵和慕容雨一样,不相信对方,慕容雨指东,欧阳少陵就会向西,慕容雨指西,他就会向东,所以,慕容雨指出宇文振和薛涩涩真正的藏身地,欧阳少陵绝不会追过去。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那是条死巷,土匪走进那里,无异于自投罗风,嫂子可记清楚了,他们真的进了那里?”
“当然!”慕容雨语气凝重:“这种事情,我可不会拿来开玩笑!”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别有深意:“土匪经过这里,嫂子就没想着上前抓住他们吗?”薛涩涩一袭女子长裙,普通打扮,慕容雨说看不出她是土匪还说得过去,但那名男子,一身黑衣,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不正常。
慕容雨身为楚宣王府世子妃,皇室儿媳,遇到土匪,理应抓捕,为皇室排忧解难。
“我是想过抓他们两人,可是你看看我四周,除了丫鬟,就是嬷嬷,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对付那两名穷凶极恶的土匪,!”慕容雨目光凝重:“就算全扑上去,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只有被杀的份!”
欧阳少陵轻轻笑笑:“我明白嫂子的意思,不做无谓的牺牲,尤其是嫂子有了四个多月身孕,若是出事,就是一尸两命,堂兄会很伤心的!”
换句话说,就是贪生怕死,为了生下儿子,荣华富贵,眼睁睁看着土匪经过,不敢上前阻拦。
慕容雨淡笑依旧:“我之所以下命不许丫鬟,嬷嬷们动手,也是为堂弟着想,堂弟武功高强,只要追上他们,就能一举擒获,丫鬟,嬷嬷们体力弱,抓人不成,肯定会反被人抓,到时,她们成了土匪手中的人质,堂弟是牺牲丫鬟,嬷嬷呢,还是放土匪们离开呢?”
丫鬟,嬷嬷的身份低微,却也是人命一条,皇命再大,也要顾及老百姓的性命,如果欧阳少陵为抓土匪立功,牺牲丫鬟,嬷嬷们,与滥杀无辜没什么区别,被人一线奏折弹劾到皇上面前,他就要带罪了!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多谢嫂子提醒,受教了!”
“堂弟能力非凡,若是没有累赘,一定能抓到土匪,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转过身,慕容雨大步走向府内。
欧阳少陵与慕容雨暗中是敌对,明面上,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慕容雨在这里,欧阳少陵可能会让精兵进死巷搜查,可若是慕容雨走了,他肯定让精兵们走另一条路追人。
“嫂子!”欧阳少陵上前一步,紧紧捏住慕容雨的手腕,淡笑的眸底隐有厉光闪烁。
“你干什么?”欧阳少陵捏的紧,慕容雨抽了好几次也没能将手抽回,冷声质问着,清冷的眸底,冰冷流转。
欧阳少陵凌厉的双眸望进慕容雨清冷的眼眸中,瞬间,凌厉淡去,只剩点点微笑,大手松开,慕容雨抽回手腕:“嫂子小心,前面有块凸出的石头,!”
慕容雨低头一望,半步外还真有块石头,不过,她可不认为,欧阳少陵抓她手腕,只为提醒她有石头,夏天衣服薄,慕容雨的手腕被欧阳少陵捏的通红,火辣辣的疼。
“多谢!”慕容雨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欧阳少陵笑容加深,修长的身影一闪,瞬间来到死巷边,对着巷子就是一掌。
“砰!”两掌相对,欧阳少陵微微笑着,站着未动,一道红色身影窜出,手中长剑刺向他的脖颈。
欧阳少陵侧身躲过,精兵们涌上前,将薛涩涩重重包围,欧阳少陵则和身着黑衣的宇文振过招,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多谢嫂子指路,他们两人,真的来了死巷!”
慕容雨扬唇笑笑,欧阳少陵是在变相告诉宇文振和薛涩涩,是自己出卖了他们,刚才他们两人就站在死巷边,肯定是薛涩涩急燥的性子露了马脚,才会被欧阳少陵发现端倪。
“恭喜堂弟找到土匪,抓到他们,堂弟就可以立功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搅二弟抓人了!”转过身,慕容雨头也不回的走向侯府。
宇文振武功不错,与欧阳少陵交手,短时间内,分不出输赢,但薛涩涩的武功不是特别高,一人应付这么多精兵,肯定力不从心,很快就会被抓。
欧阳少陵带着皇室精兵,慕容雨站着观看,帮不上任何忙,进了侯府,可以另想办法救人。
“嫂子不必急着离开,有我在,土匪伤不到你!”欧阳少陵淡淡笑着,目光幽深。
“我不是怕受伤,是累了,想进府休息!”慕容雨冷声回答着,走进侯府。
欧阳少弦不在慕容雨身边时,总会派暗卫在暗中保护她,进了侯府,来到相对隐蔽的角落,慕容雨唤出暗卫,留下三分之一的人继续保护,三分之二的暗卫去营救宇文振和薛涩涩,说营救,其实就是帮着挡挡精兵,让他们两人找机会逃走,。
欧阳少陵负责云悠山土匪之事,如果成功抓到薛涩涩,就是立了功,足以证明能力不错,可能会得皇上重用,近而对欧阳少弦的封王产生威胁,可若是他抓不到薛涩涩,就是办事不利,休想再抢夺少弦的王位。
吩咐完所有事情,慕容雨去了慕容莉所在的梨园,梨园原是马姨娘的居所,马姨娘死后一年,慕容莉主动要求住到了这里。
老夫人,慕容修没回来,下人们不敢自作主张,慕容莉的尸体放在了稍远的柴房中,没有抬进梨园。
梨园的房间非常整洁干净,里面的摆设古朴典雅,昭示着主人的品味与喜好,慕容雨径直走进内室,来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摆着木梳,胭脂,水粉,首饰盒等女子用品,慕容雨轻轻打开首饰盒,在琳琅满目的首饰里拨了拨,拿出一只白玉簪。
白玉簪通体透高,顶端雕刻着美丽的祥云图案,浅浅的流苏垂下,十分漂亮。
慕容雨放下首饰盒,细细观看白玉簪,这只发簪的成色是玉中极品,老夫人嫡庶分明,不可能将这极品发簪赏给身为庶女的慕容莉,慕容莉临死前曾说,她要带着它,去见马姨娘,这发簪和马姨娘有关……
轻轻抚摸着白玉簪,慕容雨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纤手轻触流苏和祥云,这发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嗖!”慕容雨不知碰到了哪里,祥云上的图形突然散开,一只纸筒冒了出来,慕容雨目光深沉,拿出纸条,打开来看,雪眸瞬间眯了起来,怎么会是这样?
“世子妃!”派去解救宇文振和薛涩涩的暗卫大步走了过来:“男的逃了,女的被欧阳少陵抓了!”
慕容雨眉毛微皱:“欧阳少陵亲自抓的?”
“是的,原本欧阳少陵在和那名实力相当的男子教量,属下们一出现,他居然甩开男子,改攻女子……”女子的武功远不如欧阳少陵,只有被抓的份,!
慕容雨扬唇淡笑,暗卫们出现时,欧阳少陵就猜到他们是帮宇文振和薛涩涩逃离的,他和宇文振的武功旗鼓相当,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再有暗卫帮忙,逃走不是问题,薛涩涩那边也一样,暗卫阻开精兵,她也可逃离。
所以,欧阳少陵反其道而行,改攻薛涩涩,抓到一个,总比两个都跑掉强。
慕容雨淡淡吩咐着:“先下去吧!”薛涩涩只是云悠山的大小姐,不是薛寨主,抓到她,事情还不算完全了结,楚宣王府马车里还藏着名丫鬟,好像在云悠山的地位尚可,只要云悠山上的重要首领没有全部抓住,欧阳少陵就不算立大功。
慕容雨拿着发簪和纸条回了楚宣王府,交给了欧阳少弦。
“这些是……人名!”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人名,有些欧阳少弦听过,有些没听过,有些是官员,有些是商人,还有些,是平民百姓。
“没错,全是人名!”慕容雨凝深了目光,因为她二舅舅谢云庭,三舅舅谢云浮的名字赫然在列。
“假慕容岸准备整垮侯府时,曾暗中将侯府铺子的客人引到其他铺子中,据我爹说,冒牌货承认那几家铺子是叛军开的,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却没发现什么端倪,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几个铺子着手,查出他们的幕后老板,揪出那名叛军!”
事关重大,慕容修也不知道冒牌货说的是真是假,没有冒然上报,决定暗中查查,如果发现端倪,再行上报不迟。
清冷的目光在诸多人名称来回扫视,慕容莉提供的这份名单,慕容雨半信半疑,决定先查查看,如果是真名单,最好不过,如果是假的,也避免铸成大错,。
并且,慕容莉接触的这些人,在京城或朝中的身份,地位只能算一般,没有特别大的价值。
“我立刻派人去查!”吩咐完事情,欧阳少弦将慕容雨揽进怀中:“马车里那位,你准备如何处置?”
慕容雨回到王府直奔书房,还没来得及安排荷花:“送她去个安全的地方,让欧阳少陵找不到就好!”荷花的画像被绘出,并安上云悠山首领之名,一天找不到她,欧阳少陵剿灭云悠山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少弦,你觉得,云悠山真的会派刺客刺杀皇上吗?”一个小小的土匪窝,不堪一击,敢和清颂皇室作对,也太不自量力了。
欧阳少弦淡淡笑笑:“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实情!”云悠山那个小地方,断不敢明目张胆与皇室做对,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
“皇上应该也知道吧!”欧阳少弦慕容雨都能看出事情不对,皇上没理由看不出来。
“就算看出来,皇上也不会管!”小地方,历练官员的能力而已,皇上根本没放在眼中。
欧阳少弦抱紧慕容雨,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声道:“雨儿,其实,我们两人一起生活,会很美满幸福的,孩子只是锦上添花……”
慕容雨猛然直起身体,全身戒备,目光凌厉:“你是什么意思?”保她,放弃孩子吗?
“如果在你没有身孕时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不要孩子!”看慕容雨的态度,欧阳少弦就知道,劝她放弃孩子不可能。
孩子四个多月了,欧阳少弦也很舍不得,绝后,不起列祖列宗,可是,他真的很不想失去慕容雨,。
欧阳少弦也希望大人小孩都平安,可是,去苗疆的人始终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眼看着小孩越长越大,他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欧阳少弦越来越忧心……
“雨儿,对付叛军,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出手?”不想再继续那件沉重的事情,欧阳少弦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哥哥曾说过,叛军首领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他绝不会轻易现身,不过,我爹说,冒牌货在侯府时,每月定时将一些银两拿去给叛军,难道这些铺子每月上次一次银两?”
欧阳少弦微微敛眸:“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倒好办!”打探清楚这些铺子的幕后主子,在他们拿钱给叛军时,暗中跟踪,找到叛军巢穴。
“事不宜迟,咱们各自行动!”慕容雨起身欲走,被欧阳少弦拉了回来:“你要去哪里?”四个多月身孕的人,还到处乱跑。
“让人通知外祖母和舅舅,小心二舅舅,三舅舅啊!”如果谢云庭和谢云浮都是叛军的人,谢丞相一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欧阳少弦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与其跟踪铺子幕后主子找叛军,浪费时间,不如主动出击,让叛军来找咱们!”
慕容雨眼睛一亮:“你想到好办法了?”
欧阳少弦诡异一笑:“当然!”隐藏了七八年的叛军首领,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翌日,慕容莉不慎从阁楼摔下,撞到瓷器,碎片扎进颈脉,当场死亡之事传遍了忠勇侯府的各个亲戚家。
小孩子死亡,没那么多规距,收拾妥当,就出丧,关系远些的亲戚们根本不必前来吊唁,很亲近的,派个嫡子或庶子的晚辈来,哀悼一下便可,。
慕容雨是楚宣王府世子妃,也是慕容莉的姐姐,前来侯府是必须的,镇国侯府慕容琳还在坐月子,不能前来,镇国侯就派了宇文振代替,慕容琳在镇国侯府再不受宠,忠勇侯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丞相府是谢轻扬,谢轻翔刚刚大婚,事情多,走不开,出乎意料的是,谢云浮随后跟来了。
“小辈慕容莉的丧事而已,三舅舅不必亲自前来!”慕容雨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暗带凌厉,在这一时刻,她有些相信,发簪里的纸条,写的都是真的。
谢云浮轻轻笑笑:“今日无事,听闻莉儿出了事,前来看看,唉,这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说丫鬟们也真是的,怎么不看紧她……”隐隐,有套话的意思,慕容莉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人命,天定,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莉儿的不小心丧命,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对吧三舅舅!”慕容雨似笑非笑,话中带话,回答的没棱两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莉儿也太小了些……”谢云浮敷衍着,心中的疑惑更浓,慕容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雨儿,莉儿已经梳洗完毕,你来给她戴发簪吧!”老夫人坐在不远处的滕椅上,轻声命令着:“莉儿临死前说过,要你亲自为她戴发簪!”老夫人特意加重了‘亲自’两字,似乎别有用意。
谢云浮听的又是一惊,今天,侯府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慕容莉躺在鲜花围绕的灵堂中央,身着寿衣,神情安详,面色红润,仿佛睡着了,慕容雨缓步上前,拿起托盘中的白玉发簪,轻轻戴进慕容莉发髻上。
“砰!”松开手时,慕容雨不知碰到了哪里,祥云图案散开,一张纸条蹦了出来,慕容雨高声疑惑道:“这是什么?”
“别动,!”慕容修快步来到慕容莉身旁,伸手拿过纸张,打开来大致扫了两眼,眸光越来越凝重:“来人,备马,本侯要进宫面圣!”
谢云浮缓步走来,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侯爷,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慕容修目光严厉:“事关重大,不宜外传,本侯现在进宫,将事情禀报皇上,谢学士明天就可知道!”谢云浮是从四品内阁学士,闲职。
不知是不是谢云浮的错觉,说这番话时,慕容修望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好像知道了他埋藏多年的秘密。
慕容修转身离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回过头:“岸儿,你随我进宫一趟!”慕容修虽懂武,却远不如慕容岸厉害。
“爹,你等会,我马上就来!”慕容岸目光沉重,快步向院外走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去哪里?”慕容修暗带怒气。
“我去拿……”慕容岸比划了一个兵器的样子,习武之人,都有特定的兵器,别人的,他用不称手。
“快点,我在门外等你!”慕容修大步走向院外。
谢云浮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慕容修如此小心谨慎,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宇文振来到慕容雨身边:“世子妃,你有没有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没看太清,隐隐看到一个军字!”慕容雨故做不知的微皱着眉头:“奇怪,莉妹妹是女子,不能投军,白玉簪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慕容雨说的轻描淡写,谢云浮却听的满头大汗,慕容莉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去投军,应该是叛军……
“在清颂,女子投军的例子的确没有,不过,三小姐侠肝义胆,巾帼不让须眉的风格,值得敬佩……”知道慕容雨在演戏给人看,宇文振就陪她将戏演的更深入些,。
慕容雨望望宇文振,神情悠闲,面色红润,不过,目光有些憔悴,他是安全从欧阳少陵手中逃脱了,不过,以欧阳少陵的聪明,会不会猜到,那名黑衣人就是他?
“宇文振,慕容琳的孩子生了半个多月了吧?”名门贵族得了长孙,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巴,嚷嚷的人尽皆知不说,还会积极准备满月宴。
镇国侯府倒好,一直押着消息,没有对外松开,如果不是慕容琳生产那天,镇国侯府去过几名大臣,将这件事情宣扬出来,外界还不知道慕容琳早产生下儿子了。
镇国侯是个谨慎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慕容雨只是随口问问,声音很低,除了她和宇文振,没人能听到。
但这番情景看到谢云浮眼中,又换了一种意思,慕容雨和宇文振在商量什么?是纸条上的事情吗?
谢云浮心虚的抬起头,却见慕容雨漫不经心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和慕容修如出一辄,很是意味深长……
院外,响起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是慕容岸拿了兵器,正准备出府。
谢云浮笑着告辞:“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做,告辞!”
谢云浮急急忙忙,行走的速度很快,宇文振不解:“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谢云浮做了什么坏事,东窗事发慕容雨扫了扫谢云浮即将消失的身影:“等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慕容雨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接下来,就交给欧阳少弦了。
“镇国侯府,是不是不准备摆满月宴了?”不然,不会久久拖着,没有动静,。
宇文振笑笑:“孩子早产,身体弱,大夫嘱咐一定要好好养着……”那个怪胎,如果摆满月酒时抱出来,肯定会吓坏人的,镇国侯府颜面何存……
“你的意思,孩子存活的可能性不大?”早产的孩子,身体都弱,如果不好好养着,很容易夭折。
宇文振没有说话,那个怪胎,虽说是二弟的后代,但他的样子,太怪了,无颜见人,全家人是想他死,又不想他死,左右为难。
“薛涩涩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薛涩涩被欧阳少陵所抓,又有那么多精兵在此,宇文振根本救不了她,离开是最好的方法,否则,宇文振也被抓了,连累的可是整个镇国侯府。
“再说吧!”大牢戒备森严,没有十层的把握,不能乱闯。
“你家主人,最近没派任务给你?”据欧阳少弦所说,宇文振的主人,应该是皇帝。
“暂时还没有!”宇文振目光诡异:“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了!”
话说谢云浮离开忠勇侯府,快速前奔,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四下观望无人,燃放了一只蓝色信号,焦急等待回应。
两刻钟后,一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在谢云浮面前,冷声道:“你疯了,大白天的放信号……”京城人来人往,难保哪里走出一人就是皇室的暗卫,若是他被发现,抓回去,下场凄惨。
“事情紧迫,不能耽搁!”谢云浮的面容,是少有的凝重。
“出什么事了?”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如果他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定要让他好看。
“是慕容莉死了,她在白玉簪中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与叛军有关的事情……”
黑衣人猛然凝深了目光:“上面写了些什么?”
谢云浮摇摇头,目光沉重:“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正因为不清楚上面的内容,才更加担心。
“纸条现在在哪里?”黑衣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慕容莉很聪明,与他们合作时,通过不同的渠道,见过他们中,不同层次的许多人,肯定打听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慕容修拿着它进宫面圣了……”不等黑衣人怒吼,谢云浮急声解释:“他是见不到皇上的,皇上不在宫里!”
黑衣人扬扬眉毛:“皇帝不在宫里,会去哪里?”
“皇上今天一早,去了百里外的清泉寺,要明天才能回来……”
“慕容修不知道皇上去清泉寺?”黑衣人凌厉的眼眸慢慢眯了起来,皇帝出宫,出的真是时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纸条是真有内容,还是故弄玄虚?
“慕容莉死了,慕容修早晨没去上朝,自是不知道皇帝不在宫里!”像宇文振之类的小辈,也没有进殿的资格,更加不知道。
“前往清泉寺之事,早在半个月前就定好,日子就是昨天,今天,明天三天,皇上选择了在今天出行!”一切的一切昭示,这不是阴谋,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事情,连天都在帮他们。
“事关重大,慕容修一定会好好保护那张纸,等皇帝来了,上呈皇上,咱们必须抢在皇帝回来前,将纸张夺下。”谢云浮微眯的小眼睛内,厉光闪闪。
“一个慕容修,不足为惧,只有他看过上面的内容吧!”重大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慕容修的小心谨慎,也不会让太多人看纸上内容,。
“慕容修会寻求其他帮助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拿走了重要之物,肯定会走露风声,引来坏人抢夺,以慕容修一已之力,是守不住那纸张的,所以,进宫时他让慕容岸护送,谢云浮曾想过暗中夺取纸条,却碍于慕容岸高深莫测的武功,没敢有所动作。
黑衣人敛眸思索片刻:“你觉得,慕容修会找谁帮忙?”
谢云浮慎重的吐出个人名:“欧阳少弦!”他是亲王世子,很快就要封王,又是慕容修的女婿,能力非凡,深得皇上信任,遇此难事,慕容修第一个想到找他帮忙。
黑衣人沉下眼睑,思索片刻:“你暗中盯着慕容修和欧阳少弦,我回去禀报主人!”事关重大,黑衣人做不了主,必须上报给主人知道。
一张薄薄的纸,不能做为证据,定任何人的罪,但是,那是叛军的机密,无论上写了什么,都不能让皇帝看到,否则,后患无穷,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抢回纸张。
眼前黑影一闪,黑衣人如同来时那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谢云浮小心翼翼的走出角落,四下观望无人,大步向前走去,走出二十多米后,转过弯,走上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快速融入到人群中。
拐角处,现出两名暗卫,相互对望一眼,很有默契般各自离开,一人回府,一人继续跟踪,风吹起衣服,显现出木牌,上标着一个清析的楚字!
夜幕降临,黑衣人来到叛军首领的居住地,恭声禀报着谢云浮告诉他的事情,斗篷男子背对着黑衣男子,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你确定慕容莉留下的纸条,有抢的价值?”
“是的,主人!”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语气恭敬:“慕容莉很聪明,通过冒牌慕容岸了解,认识我们内部不少人员,官员,商人,百姓,各行各业都有!”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绝对和他们这些叛军之人有关,如果落到皇帝手中,官员会被全家抄斩,商人会被连根拔起,百姓会家破人亡,到时,他们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哪还有能力与清颂皇帝一较高下……
斗篷男子面对墙壁,轻抬着头,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着浓烈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想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接下来,是斗篷男子思考问题的时间,黑衣人不敢打搅,跪在地上,信若隐形人,静等斗篷男子的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黑衣人感觉地面的寒气,透过双腿,渗入肌肤,快将他整个人冻住时,斗篷男子蓦然开口:“先试探试探纸张内容的真假,如果是假的,立刻撤退,若是真的……动手抢夺……”
叛军内部人员隐于各处,随时提供自己需要的各种东西,无限金银,重要信息,若是被皇帝揪了出来,可是很大的损失。
黑衣人心中一喜:“是,主人!”站起身,身形一转,瞬间消失无踪。
斗篷男子转过身,轻轻坐下,站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斗篷帽子里传来凌厉的森冷视线,放眼整个内部,武功能与欧阳少弦媲美的,几乎没有,若纸条上的内容真是讲叛军的,想要赢,自己必须亲自出马!
想到欧阳少弦高深莫测的武功,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上次时间紧迫,两人没有分出胜负,这次有机会,能领教欧阳少弦的绝技,定要与他一较高下!
若是能送欧阳少弦尸体这份大礼给皇帝,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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