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第二日才知道这件事,还是她想要來看宁洛歌,结果姜华不让,最后就被苏瑾给套出來了.当即苏瑾就从宁宅跑到了王府,和常香一起,沒日沒夜地照顾宁洛歌.
赫连子谦白天要上朝处理公务,还要照顾宁洛歌,很快就瘦了一大圈,断玉看在眼里心疼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可是再看看宁洛歌,却什么怨恨责怪都说不出口,他们两个,都是苦命人啊.
看着赫连子谦温柔地在宁洛歌耳畔温柔地说着家常话的时候,断玉都忍不住想要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让他们遭受这一切!
姜华也因为宁洛歌每天都要往王府跑上两趟,而赫连子逸自从身体好了些之后,更是住在了谦王府上,每日赫连子谦不在的时候,他都陪着宁洛歌.
谦王府的每个人都在这一个月里瘦了几圈,而王府的气压更是因为每个人沉郁的心情而齐低,然而这一切在看着宁洛歌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的时候都变成了欣慰.
尤其是在宁洛歌昏迷二十天的时候,赫连子谦给她诊脉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以來第一抹舒缓的笑意的时候,他轻声宣布,"你们公子,快醒了."
那一刻,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欣喜,常香和苏瑾更是哭成一团,慎行和姜华两个铁打的汉子也红了眼眶.
最淡定的还要说是赫连子谦,他握着宁洛歌的手,轻声对她说,"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
又过了十天之后,当众人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湮灭的时候,宁洛歌醒了!
那一刻,全体欢呼,笑声,哭声,安慰声乱成一团,宁洛歌只觉得耳边哄哄的,甚为聒噪.本想要睁眼呵斥,然而看着一个个她几乎都瘦脱了形的人的时候,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哽咽.
"公子你终于醒了!"
"洛姐姐,你醒了,醒了!!!"
"洛歌."
常香,苏瑾,赫连子逸,除了上朝的赫连子谦和姜华不在,其余人都见证了宁洛歌的情醒.
"洛姐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苏瑾哭得最厉害,整个人扑到宁洛歌的被子上个,紧紧地握着宁洛歌的手,泣不成声.
"谢谢你们."万语千言,吐出口,都只剩下这四个字,宁洛歌也湿了眼眶.
赫连子谦是晚上回來知道宁洛歌醒來的,看见正和苏瑾说笑的宁洛歌,赫连子谦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适应不过來.
姜华适时地拉走了苏瑾,不然她当大灯泡,把空间给宁洛歌和赫连子谦.
苏瑾离开后,屋子里忽然只剩下赫连子谦和宁洛歌,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气氛空气尴尬.而宁洛歌,竟然像是初识赫连子谦一样,紧张不安.
连手脚都不知道何处安放.
受不了赫连子谦灼热的目光,宁洛歌咽了咽口水,看着被面轻声说,"我醒了."
"嗯.我知道."赫连子谦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让宁洛歌猜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宁洛歌词穷.
"吃过饭了?"赫连子谦问.语气平静无波.
"嗯,有点饿,先吃了点.给你留了饭,但你要是饿了,我再陪你吃点也可以."宁洛歌连忙回答,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现在困么?"赫连子谦又问.
"还好,下午睡了会."宁洛歌狐疑地看着她.
"很好."赫连子谦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十分渗人.
"你要做什么?"宁洛歌警惕地看着他.
"我们來算算账."
"呜呜呜……"人家是病人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凶残啊!
"你私自救了猫,却沒告诉我,是不是?"赫连子谦冷声问.
宁洛歌楚楚可怜地低头,委委屈屈地点头.
"但是你却沒告诉我,一点也沒有想告诉我的想法,是不是?"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公事,告诉你做什么."宁洛歌弱弱地解释,然而瞧着赫连子谦的脸色沉了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宁洛歌吐了吐舌头,"我错了."
"猫并非是被我派遣到子逸那儿的,如今,估计是知道了你的事情,已经躲出去了,你知道她回來的话,我会做什么吧?"赫连子谦突然问.
"做什么?"宁洛歌傻傻地问,话说她还真不知道.
"废掉."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尤其是在轻轻笑着的时候说出來,轻飘飘的,却让宁洛歌汗毛倒竖.
她恐惧地盯着赫连子谦,眨眨眼,又眨眨眼.
"从理论上讲,你比她更严重.你知情不报,你隐瞒实情,你让我对你的估计不足,因此差点酿成大祸,惊吓了所有人.你说,你自己的罪行是不是比私自行动的猫更严重?"
"……我不是你下属!赫连子谦,你不要弄错了啊.我告诉你,我…我不怕你."宁洛歌底气十分不足.
"呵呵,小洛洛害怕了?嗯?放心,我只罚你.[,!]一件事.当然这件事情你要是不听,就不要怪我下回对你不客气了."赫连子谦抚摸着宁洛歌终于红润些的脸蛋,久久不舍得放开.
宁洛歌眨眨眼,示意他说.
"以后,不许隐瞒我,不许欺骗我,不许为了任何人伤害自己,更加不许,抛下我一个人.如果你做不到,我就让你的朋友们都去地下陪你,我料理好上面的事情,也去陪你.我不会惩罚你,我会惩罚你身边的人."赫连子谦淡淡地道.
听了这句话,宁洛歌从最初的心惊,心颤,后怕,到最后满满的感动,只是须臾之间,宁洛歌就红了眼眶.看着比之前更加消瘦的赫连子谦,宁洛歌隐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來,毫无预兆.
"洛……"赫连子谦也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想要出声安慰.
宁洛歌已经上來抱住了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薄唇.
一如记忆中甜蜜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缠绵的味道,就像是罂粟花一样,热烈而让人上瘾,永远沒有厌倦的时候.
小别胜新婚,碍于宁洛歌的身体,赫连子谦甚至沒敢动她,只是一晚上抱着她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望梅止渴,让宁洛歌不要乱动,他却又忍不住要抱抱她,于是一晚上,赫连子谦就在自我折磨中度过,虽然苦不堪言,但却是这些日子以來最幸福的一夜,快到天亮才睡着.
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宁洛歌醒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赫连子谦,那一瞬,宁洛歌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能够有最多的时间陪伴他.
人生太孤单了,若是沒有一个人陪在身边,那该是何等的孤单呢.她不要她的子谦承受那种孤单,永远都不要.
紧紧地搂着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他自动地环抱住她,一切都那么地默契自然.
宁洛歌醒來之后的几日,谦王府一直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每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止一点,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前几日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常香和苏瑾更是胖了一些,脸色红润了不少,看着她们的转变,宁洛歌打从心眼里高兴.
而赫连子谦这几日也每天都会在家陪她吃一日三餐,两个人的日子就像是小夫妻一样.
"公子,知道你爱吃红豆糕,瑾儿刚刚亲手做的,你快趁热吃."常香端着盘子笑盈盈地走进來,糕点的香味霎时间飘满屋子.
"我尝尝."宁洛歌乐于配合她们,自从宁洛歌醒过來,每天都要吃各种各样的补品,有赫连子谦弄得,也有姜华苏瑾弄的,都是一片心意,宁洛歌全都欣然接受,比如现在,宁洛歌并不大饿,但还是吃了四块,品了品,点了点头,"瑾儿的厨艺真是越來越好了啊,看这情形,过不了多久就能变成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了,到时候,估计咱们就留不住了哦."
"哎呀,洛姐姐!吃东西还堵不住你嘴,讨厌你,胡说."从外面进來的苏瑾听见了宁洛歌的打趣,想到那个木头说要娶自己的话,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娇羞无限.
"常香,你看看,丫头脸红了."宁洛歌一脸的坏笑,这话一说,苏瑾的脖子恨不得都要缩到地下了.
有婢女在此时进來,在常香耳边低声禀报,随后常香和宁洛歌说道,"四殿下來了,公子要见么?"
赫连子逸自从宁洛歌醒了之后就走了,这些日子也只是派遣管家送來无数补品,自己却沒有现身,他也知道赫连子谦不欢迎他,若是他不是宁洛歌差点牺牲性命才救回來的,他毫不怀疑,赫连子谦会一掌拍死他.
而现在,他却來了.
"请进來.我也好久沒见他了,怪想的呢."宁洛歌道.
赫连子逸今日穿了一声黑袍,还是那么瘦,但脸色要比前些日子好了些,常香和苏瑾只是在赫连子逸來的时候和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人.
宁洛歌看见清隽的他,毫无隔阂地笑了笑,"你來了?快进來坐."
然而赫连子逸进來之后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目视前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