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被安如风气走,回头一瞧,却看到采萱又跟在身后。当下便是心中不耐,“你跟够了没有?”
采萱低头轻语,依旧:“公子,请不要赶我走!”
欧阳克冷笑几声:“这些时日,你看戏也看得够了吧?说吧,此刻我心情甚好,也不会与你计较。你到底想要什么?”
采萱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脸柔弱:“我只是想跟着公子。”
欧阳克左手突伸,一抬擒住采萱的颈脖,神情中尽是冰冷,“很好!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等心机。”
不提防之下,采萱痛楚的眼中都含了泪花。“公子,你误会了!”脖子被迫扬了起来,头发扯得头皮都痛了起来。可她明明快要落泪了,眼中居然没有一丝怕意。
“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想干什么?”欧阳克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之前安如风已经够让他难堪的,实在没有跟她闲逗下去的意思。此时,眼中的杀机也已经升了起来,右手握扇,五指俱紧。
采萱静静地瞧着欧阳克淡漠却杀气盎然的帅气,轻笑一声:“公子,你一直都是这么提防我的。”
“我不喜欢有人对我另怀心思。采萱,你听话就乖乖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否则,杀掉你,也费不了我多少力气。”欧阳克瞧到她如雨后初开的花儿般,娇妍的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不在乎,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公子,你还记得你当初掳我过来时的情景吗?”采萱素来温婉,模糊得仿佛戴了张面具的脸,此时竟然变得醒目了起来,眸中的神采弈弈,居然让欧阳克怔了怔。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来都没瞧清过她的相貌。那时候,真的不记得她是怎么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只是后来觉得她比较听话,便也习惯了她在身边。
“不记得了吧!”采萱冷冷一笑,“你当然不会记得。你身边的女子数不胜数,向来呼之即来,喝之即去,你哪里会记得像我这种姿色的女子是如何臣服于你。”
欧阳克无所谓地笑了笑:“确实不记得了。当初,我应该未强迫于你,是你自己同意的吧!”
采萱本来平静的神情,在听到欧阳克的话后,突然悲怆地大笑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纷纷滑落,神情空洞,脸色苍白如纸。“是啊!当日是我贱,是我受不了勾引,所以这才委身于你。所以,我没了脸面回家,不敢再去见爹娘,就拜了你这个公子师傅。结果又如何?前一刻的柔情蜜意,你转头即忘,那么多的莺莺燕燕,你哪里还记得曾有这么一个女人在你转头即忘的温柔中,只是死心踏地跟着。”
欧阳克见她脸憋得通红,微微松开捏住她后脖的五指。“很好,继续说下去。”
“欧阳克,你也没想到自己有今天吧?我不相信你死了,所以一直在欧阳锋那里等着,就为了看到你遭到报应的那一天。看到那个女人拒绝你的那一刻,我真的开心!哈哈,开心!”采萱边哭边笑,神情疯狂,眼神迷蒙。
“哼!”欧阳克嗤之以鼻,“你这是在嫉妒她吗?”安如风自然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若是个个都像她,那他也不会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最后都觉得索然无味。
“嫉妒?”采萱哭得涨红的俏脸有些茫然,“我为什么要嫉妒她?”
“你做不到,所以,你就希望别人可以替你报仇?”欧阳克眼中的鄙视,又多了一丝同情。原来,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采萱愣愣地抬头看到欧阳克,突然大怒了起来:“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欧阳克啧啧地打量着她,“你倒是长骨气了?”
“是啊!我就是想看看,什么叫做报应。长年捕雁,迟早会被啄瞎眼!”采萱尖刻地说:“欧阳克,你瞧,你也有被人不屑一顾的时候。无论你付出多少真心,无论你为她做了什么,就是得不到一丝回报。哈哈,被安如风奚落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欧阳克嘴角略带苦意,转眼瞧到采萱时,又露出一股狠意,“你如此激怒我,就是想让我杀掉你吗?”
“是啊!”采萱突然猛力地推了欧阳克一把,“我早便不想活了!从我知道,你把我当成玩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想活了。”她长笑似哭,神情疯狂了起来:“总算是让我看到了这一天。欧阳克,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本来只是想着等你戒心松懈,没料到这么多年来,你居然还是如此提防着我。或许,你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包括那个安如风。”
“你装得再像,眼底的杀气是掩饰不了的。采萱,从小我的母亲便是这般恨我,你让我怎么能对女子放心?”欧阳克的声音反而轻缓了起来,犹如情人间的低语一般,柔情四溢,“想死吗?我偏偏不让你死。采萱,你是喜欢我的。”
“你胡说!”采萱打了个哆嗦,“我没有喜欢过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可说的话却是无力至极,如果她是真的恨他,为什么从来都下不了手。只是跟着,看着,甚至还会心疼。连她都有些瞧不起自己,难怪欧阳克会如此对待她。难道她真的是天生?就喜欢这般作贱自己?
“你不快活吧?其实,我也不开心。”欧阳克微笑地伸手轻触她湿湿的脸颊,凑在自己的唇边轻尝了尝,桃花眼里竟然流露出一股极诱人的璀璨。“那我为什么要如你所愿,让你死掉呢?”
“我为何要听你的?”采萱被欧阳克刻意的亲近激得一抖,反手一把推开他,抽出一直藏在怀中的匕首,抖手向欧阳克刺去,一拖一带,角度刁钻古怪。欧阳克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这个徒弟学武极勤,虽然天分不高,一招一式却有模有样。
欧阳克的声音越来温柔了起来,“那你是想离开吗?”
“你别想再把我当玩物一样戏耍!”采萱此刻也没掩饰心中的怨毒,不屑地笑道:“我让你觉得有趣了吗?所以,你准备不杀我?”连连刺去,欧阳克只闪身躲开。动作轻松,举手投足间尽是闲逸,瞧了个空闲,他伸出扇骨重重地敲下,只听“咣当”一声,采萱手中的匕首便脱手而出。她咬着下唇站在原地,眼中的泪水不断:“我就知道,自己打你不过。否则,为何一直隐忍至今。”
收起脸上轻浮的笑意,欧阳克突然叹了一口气:“采萱,你知道的,我很久没碰过你了。”什么叫玩物?他只是看不得女人伤心而已。望而不得。所以,期望那个让自己失望的人,可以得到报应。采萱是看到了,而自己呢?父亲仿佛没有一点痛心,可他还是放不下。明知道安如风是借口支开自己,他还是想看看父亲好不好。
“少主?”采萱轻颤地看着欧阳克,眼中带了一丝疑惑。可嘴上依旧没留情面。
无趣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知道她的用意后,欧阳克兴味索然,原来不过如此。
采萱被欧阳克的表情刺激到,咬咬牙:“欧阳克,你会后悔留我一条命的。”连死都不惧,为何还要怕他?
斜挑着那双勾人的眼睛,欧阳克嗤笑一声:“凭你,我还不放在眼里。”
采萱抹去脸上的泪水,又变得之前沉默的模样。良久,突然哑着嗓子轻语:“公子,我们走吧!”
欧阳克端详了她一会儿,突然笑开来,“你竟然还想跟着我。”
采萱默默不语,恢复了之前的沉静模样。
欧阳克哈哈大笑,算了,随便她好了。谅她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本事。不再管她,欧阳克大步前行。跟在他身后的采萱却抬头看了看他,眼光莫测。
他们来得稍微早了些,第二次的华山论剑还没有开始。
……
那日,黄药师出了岛,便一路找寻,既未找到女儿,也是没遇到安如风。心中也确实烦闷,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可八月十五的约定日期也快到了,这便来到嘉兴的城中。瞧到醉仙楼的招牌醒目至极,楼头苏东坡所题的三个字金光只擦得闪闪生光。他不是个喜欢虐待自己的人,便上去歇歇脚。哪知郭靖这个混小子一见面便是一通乱打,更兼着丘处机也不明是非,只是怔了怔,但心下着实不愿意跟这群小辈一般见识,只是将众人的掌劲卸在一旁,直打得醉仙楼碗儿、碟儿、盘儿、杯儿,也不知道碎了几千几百只。
郭靖跟一堆碎瓷倒在一块儿,还未来得起身,便瞧到丘处机与黄药师先后从窗口跃了下去,便也跟过去,只想着为死去的师傅们报仇,想在黄药师身上刺两个透明窟窿解恨。
黄药师只是微笑着在前面跃行,瞧到一叶扁舟在湖边,烟雨楼便在湖的那一边。想都未想,便直接上去了。淡淡地瞧着丘处机,一副你敢不敢来的模样。丘处机性子向来急躁,哪里禁得住黄药师如此挑衅,当下也跟了过去。
黄药师也不急,任他坐在船尾荡桨,自己则坐在船舱悠然自得。既然他们愿意帮自己散心,陪他们玩玩又如何。眼角瞧到郭靖也跟了上来,因为不熟船性,只在湖中团团转时,心头却起了一丝厌烦感。这个蠢货,也不知道蓉儿是如何喜欢上的。
丘处机才上得岸,却不急着下船。“黄药师,你敢不敢随我一同来!”之前面上的焦急,此时居然一扫而空。
黄药师略有奇怪,这个老道似乎安排了什么后招。转瞬间,眼角露出一丝傲气,那又如何,任他如何奸猾,自己来者不拒便是。懒得多说,看到他神情紧张地瞧向楼后,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竟然有八个人在那里等候。原来是全真五道,外加一个尹志平和柯镇恶。柯镇恶死了兄弟,自然恨黄药师入骨;全真教的那些道人以为是黄药师杀了谭处端,也是一门心思寻仇。两厢相遇之下,竟然让柯镇恶与尹志平加入天罡北斗阵,顶了谭处端的缺位,就等着与黄药师一番恶斗。
黄药师瞧得众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退反进,直直地冲入了阵中:“当日未能破阵,现在竟然还敢再次现丑。便让众人看看,到底是桃花岛厉害,还是全真教天下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情痴
眼角瞧到洪七公竟然高坐烟雨楼,凭栏而观。黄药师微微一笑,原来他也来了。虽然全真六子加上那两个硬凑的人各舞手中兵杖,进退散合,看起来打得极是激烈。可黄药师却仍是空手,在剑光杖影中飘忽来去。数十招中只是避让敌刃,竟未还过一拳一脚。旁人看得凶险万分,他自己却知道,当初被困阵中,只是因为托大。这时,已经大概知道阵法运行原理,早有防范,怎么还会落入下风。
看到郭靖也赶了过来,黄药师抽空向二人扬了扬手。这个臭小子一个人来了,怎不见蓉儿也跟着来。本想问个清楚,却被这群道人死活缠着。这些人围攻,他明知是误会也不愿意多言解释,满拟先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弃剑服输,再行说明真相,重重教训他们一顿,是以动武之际手底处处留情。可郭靖却又不分是非地加入战局,怎么问也不答。一时心急,也动了真气。虽然郭靖帮自己向全真六子解释,周伯通没死,谭处端也是欧阳锋杀的,可仍是心中不快。再听得下去,郭靖又指责自己杀了朱聪他们,更是大奇。自己走时,他们明明在桃花岛做客,什么时候又是自己杀的。
问郭靖,他只说自己亲手在桃花岛葬了五人,非指证是自己杀的。一直未能问出黄蓉的下落,黄药师也怒了:“冤了又怎样?黄老邪一生独来独往,杀了几个人难道还会赖帐?不错,你那些师父通统是我杀的!”话音刚落,却听到黄蓉出现了。见女儿无恙,大喜之下,痛恨郭靖之心全消。虽然心疼女儿憔悴哭泣,甩了郭靖一个耳光,却是没下杀手。
倒是郭靖与柯镇恶没瞧到黄药师如此忍让其中可能另有隐情,又冲了上去,跟黄药师缠斗了起来。丘处机怕二人吃亏,吆喝着众人又围了起来。气得黄药师杀气大盛。之前误会,攻他尚有可说。现在已明真相,仍然恃众胡来,当真以为自己不会杀人吗?
忽然听到身后一人哈哈大笑,叫道:“药兄不用发愁,做兄弟的助你来啦!”语声铿铿然十分刺耳。众人不敢就此回身,将北斗阵转到黄药师身后,这才见到湖边高高矮矮的站着五六人,为首一人长手长腿,正是西毒欧阳锋。
黄药师怎么会不知,欧阳锋此时只是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好坐取渔翁之利。可郭靖这个傻小子一味纠缠不清,也让他动了几分真怒。
众人见他不再留情,更是攻得急,一时间之间,稍有不甚便会有人重伤。黄蓉一见不妙,赶紧喊着让洪七公解围。洪七公早就瞧到情形不妙,苦于武功全失,无力排难解纷,正自焦急。此时听得黄蓉叫唤,干脆装腔作势。好在他听了郭靖口述九阴真经中梵文书写的神功之后,这几日来照法而行,已将八脉打通一脉,轻身功夫已回复了三四成。若论拳劲掌力、搏击厮斗,仍还不如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壮汉,但纵跃起伏,身法轻灵,即以欧阳锋如此眼力,亦瞧不出他徒具虚势,全无实劲。居然把所有人都给唬住了。
说什么今天才八月十四,他们一通乱打,这是为的什么。众人这才发觉比武之约尚在明天,何况彭连虎、沙通天等正主儿未到,眼下动手,确是有点儿于理不合。只好全都住手,等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洪七公有心让郭靖与黄蓉合解,吼着二人给自己捶脚。黄药师瞧到郭靖虽然听话地坐在洪七公身边,却仍是一脸怨恨,懒得理会这个傻小子。可看到女儿眼中含泪,神色凄然,又上前去杀死他。这些时日以来,他诸事不顺,本来按他的性子,杀了郭靖也没什么大不了,却又怕黄蓉从此不快活,硬是忍下了这口气。
再过得一会儿,彭连虎、沙通天等二三十人坐船靠岸,跟着完颜洪烈一同前来。其中,还有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欧阳锋大喜,自己这边势强,可以强行围歼众人。更何况周伯通没来,他们少了强大的助力。当下指着月儿说,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五的子时,堵得洪七公说不出话来,便号令众人打了起来。
好不容易周伯通赶了过来,哪里知道突然起了大雾,打到后来,竟然是一通混战。最后,欧阳锋干脆放出了蛇阵,完颜洪烈派得士兵,裘千仞指挥着铁掌帮围住众人,放箭乱射。众人以为再无生路,可柯镇恶却熟识这里环境,再加上眼不视物竟然占了绝大的优势。除了不见踪影的周伯通,竟然带着众人逃离了蛇阵。突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冲散了雾气。众人这才是彻底解围。
脱困之后,黄药师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瞧得柯镇恶不顾旧仇,本想向他解释自己当日已经出了桃花岛,哪知道老瞎子却是迎而一口浓痰吐在黄药师鼻梁正中,怒骂自己无脸对兄弟。黄药师大怒,举掌欲拍,心念电转,眼角瞧到女儿又痴痴怔怔的,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不屑地笑了笑:“我黄药师是何等样人,岂能跟你一般见识?”举袖抹去脸上痰沫,转身向黄蓉道:“蓉儿,咱们走罢!”
黄蓉见脱难后,父亲与柯镇恶又起争端,居然恍然失神。见得父亲邀洪七公一同去前面喝酒,只是怔怔不语。黄药师瞧了瞧女儿,见她恍若不见,知道她情深难抑。好在自己也没真的杀了江南五怪,此时再解释又实在开不口。叹了口气,也不强求,只是轻挽洪七公的手臂,转瞬间便没入黑暗之中。
“黄老邪,你这个古怪的性子,真是让人吃不消!”洪七公与黄药师多年相识,哪里还看不出其中必有隐情。
黄药师却是洒脱一笑:“黄老邪自行其是,早在数十年前,无知世人便已把天下罪孽都推在我头上,再加几桩,又岂嫌多了?江南五怪是梅超风的大仇人,当真是我亲手杀了又如何。”
洪七公笑着摇头:“你这下是害苦了蓉儿。”
眼眸闪过一丝黯然,黄药师又淡笑了起来:“即使没有我的原因,蓉儿又真的能跟那个傻小子在一起吗?那郭靖在蒙古还有未婚妻!”
洪七公大讶,“还有这事?”怎么从没听得郭靖说起?可一想到他木讷的模样便知道,他不是忘记了,便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是真心喜欢黄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下,两个小儿女也真是苦难重重。难怪黄药师不强拉着女儿离去。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黄老邪同样为情所苦,又怎会去强迫。
黄药师摇摇头,“我这女儿,性子与我一般痴。”
洪七公突然看了黄药师一眼,“安丫头回去了没有?”
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没有!”老叫化想看热闹吗?
哈哈大笑起来,洪七公直打跌:“黄老邪,原来也有你没办法解决的事!你们桃花岛出来的女娃娃,倒真是个个精怪!”
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黄药师脸上带了一丝自得。不跟他说这个,反而仔细打量了洪七公一眼,“倒是你,原以为你武功还在,哪知道竟然虚弱到这种程度。”
洪七公毫不在意:“有些事情急不来。靖儿已经将九阴真经的精要告之,我只要依法照练即可。”看了看黄药师,发觉他脸色没有变化,也略有好奇,“你不想知道九阴真经里的功夫了?”
缓缓地摇头,黄药师挽住洪七公快速前行:“为了这部经,我桃花岛的损失还不大吗?蓉儿有缘得知即可,我不看也罢!”
洪七公拍了拍黄药师的肩膀,满脸赞赏:“果然还是你想得开!瞧那老毒物,非要争个天下第一。就让我们瞧瞧他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吧?”
黄药师听到欧阳锋的名字,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桃花岛自己布下阵图天下无双,除了自己人,还没外人可以自由进去。而且,柯镇恶却是说听到自己亲自动手,如果有人可以在这个瞎子面前做手脚,武功高到这种程度的人,屈指可数。
若真是他……黄药师冷笑一声,看来自己有必要回去一番了。自家大门倒成了菜市场,任由人进出。好个欧阳锋,竟然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真的敢临摹一份总阵图。下次,他若再敢上得桃花岛,便让他有进无出!
“怎么了?”洪七公向来是粗中有细之人,瞧到黄药师脸色有些不对劲,问道。
“七兄,不如我请你到桃花岛中去喝一杯吧!我的桃花酿与青竹酿已经可以出窖了,不比得这些俗酒更对胃口?”黄药师笑道。
洪七公晃了晃不离身的大葫芦,“黄老邪,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可别心疼啊!”心下也有些感激,黄药师这是故意照顾自己。
“七兄说笑了!此番你能莅临,自当尽力招待以至客至如归。”黄药师不再多言,加快了脚步。桃花岛也不知道被那些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他必须回去看看才安心。蓉儿知道此事不是自己做的,以她的聪明想必能让那个傻小子服服帖帖。若实在不行,回到桃花岛来也无妨。东邪的女儿,岂能受这等闲气。
只是这样一来,又没得空闲去寻安如风了。虽然不想让她在外流浪,可他心里也清楚。她对自己心结已深。虽然很是思念,可他仍然想再给她一些时间。有些苦笑,这么多年,他除了女儿,哪曾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而且,那个欧阳克大有古怪。既然没死,为何不与欧阳锋在一起?到桃花岛去杀人,他有没有份?为何他不与欧阳锋一同前来?当日在牛家村时,便觉得这个西毒传人说话不尽不实。
只是让黄药师没料到,这一等,竟然等了近两年。直到华山论剑的前夕,仍然没有安如风的一点下落。洪七公的武功已经尽然恢复,早已经告辞多时,可桃花岛昔日的热闹再也没能重现。黄药师再好的耐心也已经耗尽,心下恼怒异常。先且不说安如风,就连女儿都两年不回家。他屡次出岛寻找,就连被完颜康和欧阳锋带走的傻姑也被寻到,仍旧是没有这两人半点消息。心中难免有些酸涩,知道安如风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直被她的绝情气得火冒三丈。眼看着华山论剑要到了,不得已只能赶了过去。暗怒道,当真以为自己永远找不到她吗?要离开自己,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