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扑到河边,掬一把冷水洗了脸。敖嘉看着河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打了一个哆嗦,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地面目可憎!冷风吹得他身上更冷,但是越冷,他的头脑反而越冷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能终生成为不死神明的男侍,你应当为此感到荣耀。”蛇祖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当这句话第一次在他耳边炸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不是因为蛇祖想当然地将自己留在他身边的行为而愤怒,也不是因蛇祖认为他要“觉得荣耀”的傲慢态度而愤怒,让他愤恨的恰恰是他自己的态度。
没有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同于最初的挣扎,他现在完全是为反抗而反抗。而且与当初一定要逃离的决心不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发现自己动摇了。他居然动摇了?哈……真可笑。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又粗暴,又凶残,脾气又不好,还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从他进蛇窟开始,他的最终目的就是逃离这里,离这个怪物越远
那个怪物这几天一直在说一些类似的话,什么喜欢自己,什么要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一辈子,所有忽明忽暗的表示,还有蛇祖怪异的行为,终于在今天的这句话里对上号。而他的态度也格外地明晰……在这种话对自己来说不就是一个类似于永世无法轮回的诅咒么?为什么……敖嘉捂着脸的手颤抖起来,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伤心?如果说,之前的痛苦是蛇祖带给他的,那么现在,真正折磨他的人已经换成了他自己。他恨他自己。
“真是贱。”像是要把自己的脸抓花,敖嘉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在挠自己的脸,“你就这样留念那个怪物么?你就这么贱,这么喜欢被人□,这么喜欢被人折磨么?真是……贱到家了。是不是只要有人肯上你,你就会对他死心踏地的?嗯?”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小美人儿,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你就好了。”就在敖嘉为无法认清自己苦恼的时候,随着一声猥琐的笑声,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唔!”一开始敖嘉以为是蛇祖跟他开的玩笑,因为那只手的温度与蛇祖的体温真的太像了。直到那个人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才发觉不对劲。
“小美人儿,‘是不是只要有人肯上你,你就会对他死心踏地?’”背后的人捏着嗓子学起他说的话来,“不要怕,让大爷我上完了你,你就知道了嘛。”
体温的确很像,但是这个声音……完全不一样!
“唔……”双手都被牢牢地反拧在背后,动弹不得,伸进他衣服的手更加放肆,还龌龊地向下滑去。敖嘉摇摇头,努力把头转向两边,像是在找什么人。该死,那个怪物去了哪里?平时不是像根尾巴一样想甩都甩不掉的吗?这种要紧关头怎么连个影子也没有?
背后的人见他东张西望,突然放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识破了他的意图:“哟,你还想着别人来救你呢?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去一个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理你的地方。”
受制于人,敖嘉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失落,在最需要他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
想是敖嘉久久不吱声,背后的人放松了一点,捂在敖嘉嘴上的手松了松。敖嘉抓住机会,一把抓住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呃!”那人愣了一两秒,这才一声痛呼,完全松开了敖嘉。
敖嘉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回身补了一脚。都是男人,自然知道哪里是最脆弱的。他受过那样的折磨,最恨的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点事,所以他下手非常狠,对着那人的□就阴狠一踹,那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疼到脸色发青,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敖嘉这才看清那男人的脸,真的不是蛇祖,那人一脸的络腮胡,左眼上有一道可怕的刀疤,长相凶恶至极,这是正用狼一样的眼光狠狠地盯着他,要将生吞活剥一般。
“你!你居然敢!小心别让我抓到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敖嘉的那一脚已经完全让这个男人狂暴起来,他的独眼发出阴冷的光,若是他现在能抓到敖嘉,敖嘉相信自己一定会被碎尸万段。
但这副狂怒的样子并没有吓退敖嘉,他毫不犹豫地又在男人的小腹上补了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贱人!给我抓住这个贱人!!”男人哀号一声,捂着腹部在地上蜷成一团,迸发出一连串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到都能刺破人的耳膜。敖嘉听了心中一凉,他还有帮手?!
心念电转,敖嘉只能硬着头皮在人群里乱窜。该死!那个怪物到底去了哪里?!不是说他在自己身体里种下了标记么?不是说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么?这种时候,那怪物到底去了哪里?!
没命地向前跑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还能听到背后那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他们不只一个人!敖嘉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他的身子很弱,只是这样跑上一小段路就几乎能要了他的命,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这样跑下去,自己一定会支持不住的!敖嘉心一横,灵活地在人群里拐了两拐,钻进一条偏僻的胡同里。他们人多,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追上的,还不如试试能不能躲一躲,现在只能希望他们还在人群里找自己了。
身后的脚步声被淹没在人声里,随着人声一点点远去,慢慢的,背后彻底安静下来,贴着阴冷墙壁,敖嘉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跑掉了。
“他一定在这胡同里,我们分头找!”敖嘉还没有安心多久,这么一句话就在他耳边炸响。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但不是冲他的方向,而是分散着向两边跑去。
该死!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敖嘉狠狠吸了一口气,准备再跑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盯上自己的,但是来者不善就对了。
一边想一边跑,敖嘉一时分心没有注意看前面,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就撞进了一个铁一样的胸膛里,随后,一双铁臂牢牢地扣紧了他的肩。
敖嘉正想说“救救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粉碎了他的一切幻想:“哈哈,小美人儿,你可真能跑啊!”
是刚才那个猥琐的男人!这个猥琐的声音他永远也忘不掉。敖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被架住了。
“放开我!”双手不能动,敖嘉一脚就向那个男人扫过去。但对方已经有了准备,这一脚还没沾着那男人的边儿,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接下。
“哟,还挺狠嘛。”猥琐的男人冷冷笑了笑,抓着敖嘉脚的手上微微用力,在他的脚上捏了捏,“我就喜欢会耍小性子的猫。”
无论男女,脚都是一个敏感至极的地方。被这么一捏,敖嘉的脸都红了,嗓子不由哑了几分:“青天白日的,你们要做么?快放开我!否则……”
听了敖嘉的威胁,那男人不怒反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否则怎么样?”说着,握着敖嘉脚的手更加用力地捏了捏。
“混蛋!”敖嘉大怒,“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男人冷哼一声,贴近敖嘉,捏住他的下巴,“你是外乡人?长得可真好看。爷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正想找个机会发点儿财,那飘香的老板娘说了,只要我们给她找个年轻漂亮,相貌周正的小男人,就给三百银子。碰上我们,算你这个外乡人倒霉。”
飘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这个男人居然要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去?!敖嘉心一寒,气得喘不上气来。
“你的身上可真香啊。”不等敖嘉回答,那个男人就放肆地凑上来在他的身上乱闻,敖嘉正想说滚一边去,忽听那男人一笑,心照不宣地在他耳边道:“你不是什么正经人?”
“什么?”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敖嘉心头一凉。
得意地将敖嘉的表情收入眼底,那男人把手伸进敖嘉的衣服里,贪婪地在他的胸口摩擦,“做都做了,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早就试过了,你的身体不是一般的敏感。早就被男人玩过了?”
敖嘉心头一震。只听那男人继续喃喃地道,“这样更好,有工作经验,卖进去还能省了调教的功夫。冯妈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多给点钱花花。”
“你放开!不然我让你后悔一辈子!!”男人这几句话正好戳中了敖嘉的伤心处。他不觉红了眼,难道……难道自己真的成了那样的人?
“哎哟,难过什么呢?”那男人不顾敖嘉的挣扎,强行将敖嘉的手绑在一起,然后搂住敖嘉的腰,龌龊地将身体往他身上蹭,“来来来,让我试试你的床上功夫怎么样……别这样看我,我一般是不玩男人的,但你长这么漂亮,要是进了飘香,一定是台柱子,以后要再想碰你,不花个几百上千两就难了。”
听了这些话,敖嘉气得连手指都发凉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衫被一点点解开,那双长满厚茧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他有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明明是男人,却比女人还要带感。”那个男人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去,大力地在敖嘉大腿内侧摩蹭,“他娘的,皮肤这么滑,光是抚摸,就让我受不了。”
敖嘉隐忍地闭起眼,握着拳头连指关节也开始发白。
“放肆!”就在敖嘉忍无可忍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威严的怒呵,那男人一声惨叫,敖嘉身上突然一松,他睁开眼,只见刚刚还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斜斜地倒在了一边。
来不及看救了自己的人是谁,忍了多时的敖嘉顿时恶向胆边生,不假思索就恨恨地一脚踹中了那男人的□。与之前那一击不同,这回敖嘉使足了十分力,这男人不死也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