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嘉,”见敖嘉的脸都疼得发白了,蛇祖怜惜地揉了揉敖嘉的头发,犹豫了一下,他咬咬牙,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你先忍一下。我解决点事就回来。”胆敢明目张胆地挖自己墙角,对敖嘉说出这种话,不管如何,这只狐狸决对不能就这样放过。
那边黎清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见蛇祖一回头,那眼神中的怨毒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身体一抖,化为一只九尾灵狐腾空而去。
“想跑?看我不剥了你的狐狸皮做狐裘!”蛇祖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点小聪明,如此修为还敢背着自己勾搭自己的人,还有胆子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要是这样自己都不出手抹杀他,岂不是让世人耻笑?他倒要看看是他的手腕硬还是他的嘴硬?
点点的幽绿色的光芒在他身旁闪现,有如在荒野上游荡的孤魂一般将蛇祖团团围住。绿光之中,蛇祖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一直以来,无论是多么荒唐多么愚蠢的行为,蛇祖都是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在看众生的笑话,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生气过,这次黎清是真真正正地犯了他的大忌。他要让他死得很惨!
眼见蛇祖就要追黎清而去,敖嘉心里“格噔”一下,忍不住出手抓住了他的腿,“好痛……”
敖嘉的这一举动让蛇祖的心抽搐了一下,惊怒之余光,蛇祖还不忘低头安慰似的抱抱敖嘉:“没事的,我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过一只狐狸而已,弄死他不过是动动手指,费不了多大的工夫。敖嘉有小宝宝了,这种血腥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然而敖嘉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依旧紧紧地扯住他,抬起头,一脸的痛苦,“真的只是胃病么?为什么我觉得我疼得快要死了。不要离开我。”
敖嘉这样的表情让蛇祖的脸抽搐了一下,刚刚事出突然,他的行为都是出于本能,根本没有机会让他多想。然而黎清一走,蛇祖本性多疑,再加上敖嘉发作的时机太过巧合,他顿时疑心大起。特别是那句放在平时会让他万分欣喜的“不要离开我”,想想敖嘉何时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刻?
他看看黎清逃走的方向,又看看敖嘉,心里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喜悦,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让他近乎发狂。蛇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阴着脸咬牙问道:“你是在制造机会让他逃走么?”
蛇祖这么一问,真的把敖嘉问愣了。他定定地看着蛇祖良久,咬着牙低下头。
好啊,果然如此。敖嘉这一行为看在蛇祖眼里完全就是默认了。蛇祖顿时气得一阵发昏,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连心都微微地颤抖起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奈,什么叫无能为力。他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千方百计地宠爱他,处心积虑地讨好他,甚至都不要求他喜欢自己,只求两人平平静静和和气气地好好相处。可是他的一切努力到底换来了什么?!这个祭品可以不问对错,对任何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笑脸相迎,却唯独对他冷面相向!他可以对任何素昧平生的人热情如火,却唯独对他冷若冰霜!
如果说之前蛇祖还对敖嘉存有万分之一的幻想,那么现在,这份幻想已经彻底将他的仅有一丝的温存激化成了冲动与破坏。
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剧变,敖嘉也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了。他胆战心惊地扯扯蛇祖的衣角,用细细的声音道:“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
敖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蛇祖生冷地截断:“好,你好……”
已经被嫉妒蒙蔽的蛇祖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一句话,他突然硬生生地笑了出来,这笑声来得如此突兀,直让敖嘉打了一个寒战。不祥的阴云突然布满了他的世界。他从来没有听过蛇祖这样笑过,这笑声如一千把刀在铁器上划过时发出的声响,让敖嘉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敖嘉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飞快地冲巷子口跑去,试图逃开这个让他感到可怕的男人。但是他忘记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再多的挣扎都只会是徒劳,他还没有跑上几步,一只冰冷的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不是很紧,却足以让他连灵魂也僵硬住。
“坏孩子。”蛇祖微微笑起来,像一只已经抓住了心爱猎物的蛇一样将敖嘉一点点拖向自己的怀里。
他的口气明明那么温和,但是敖嘉依旧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从来没有见过蛇祖这样笑,从来没有。
“真是瘦小。”让人心悸的冰冷一点点将敖嘉团团裹住,那是蛇祖的体温。敖嘉恐惧地深呼吸起来,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崩溃掉。
“好了,别怕了。”蛇祖用手指轻轻地摸着敖嘉瘦小的肩,“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么?让我回去配点药给你吃。”
看似温柔的举动却让敖嘉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好了,在害怕什么呢?我们走吧。”蛇祖眯着眼笑起来,但无论他如何掩饰,敖嘉都能从这笑容里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蛇祖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被这样拥着,敖嘉无力反抗,只能用脚尖艰难地点着地向前走,重心放不稳的他有好几次差点滑倒,每当这个时候,蛇祖就会狠狠地一搂他的肩,不但脚步毫不放慢,反而恶狠狠地拖着他向前走。被蛇祖这样“温柔”地拥抱着前进,敖嘉痛苦异常。
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多久,一回到下榻的客栈,敖嘉就被蛇祖狠狠地掼在床上。气压很低,敖嘉一开始还有些踌躇,但很快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尾,像只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蛇祖。小腹还在有一阵没一阵地痛,他却不敢吱声,只能默默地咬牙忍住。现在他能祈求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个男人只是有点生气,只要这个男人不乱来,这点痛苦他还是可以一个人默默地忍过去。
但是蛇祖并没有这样想。敖嘉刚一上床,他便如鬼魅一般贴了过来。
“真可怜……”蛇祖眯起眼,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敖嘉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与他温柔的动作相反,他的语气却十分的伤人——假惺惺的讥嘲。
“还痛吗?”蛇祖重重地扯开敖嘉紧紧缩成一团的身体,手毫不留情地按在他小腹上。这里有他的宝宝,可是他却不得不再次考虑它们的重要性。他曾经偷偷地想让敖嘉生下他的宝宝,以为有了这样一条纽带,这样就可以把敖嘉一辈子栓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他能栓住他的人,可又如何栓住他的心呢?
见蛇祖久久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出神,敖嘉痛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吱一声。今天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反常。
“哼……”蛇祖突然莫名其妙地轻笑一声,“还在疼吧?我去配点药给你吃……我去配点药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