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来路不明

目录:窈窕家丁| 作者:央央| 类别:都市言情

    “爷爷别打,我这就做去!”

    易倾南听得呼呼风声,眼看那烧火棍朝自己肩上狠狠劈下来,赶紧缩回头,往旁边一闪,险险避开这一顿打。

    别说,在城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身子板看起来娇小瘦弱,却十分灵活,体力也很充沛,钻了那么多街巷,走了那么多路,连口气都没喘一下,比她生前那三天两头打针吃药的身体可是好太多了。

    瞎老头面上闪过些许满意之色,收回棍子,任她一溜小跑冲进厨房。

    穿越过来已经一天多,地盘也大致踩熟了,易倾南将早上的剩饭在锅子里热了,福贵给的那馒头也在火上烤了下,加上带回来的一小坛酒,凑到一起端了出去。

    “爷爷吃饭。”易倾南唤了一声,又悄悄挥手招来那小土狗,将馒头掰下一小块扔给它。

    “唔。”瞎老头答应着,刚捧起碗来,忽嗅得那一缕酒香,动作顿住,“怎么有酒?”

    “我见这酒挺好的,福贵给他爹打了二斤,我便也打了点,爷爷你尝尝好喝不?”易倾南拿只小碗倒了点酒,推到他面前。

    瞎老头吸了吸鼻子,哼道:“呵,今日赚钱了,居然还学别人打酒?”

    易倾南见他脸色还好,也没太在意,随口应道:“还好,收入还不错,不过回来得晚,只打了点酒,明日再去集市上买点米割点肉,咱家也改善下伙食……”

    话音未落,就听得啪嗒一声,瞎老头将那酒碗拂在地上,摔个粉碎!

    “能耐啊!你个死小子,赚了几个小钱就这样招摇了,要是给你点金啊银的,你还不尾巴翘上天,忘了自己是谁!”瞎老头气得不轻,变魔术样的变出那根烧火棍,噼里啪啦,狠狠打来,“不晓得老子从来不喝酒吗?喝酒误事,喝酒惹祸,喝酒丧命!况且,有这打酒的钱,就不知道给家里存着点,到了冬天买件厚实的袄子,你还想像去年那样在路上冻僵过去?老子打死你,你个不知好歹的死小子!”

    “呜呜,爷爷我错了,别打,别打!”易倾南跳起来,满屋子躲闪,眼泪禁不住哗哗往下淌。

    她这日子过得容易吗?

    受苦受累不说,还遇上这么个怪脾气的老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给他煮饭也错,给他打酒也错,到底要她怎么做?

    瞎老头虽然眼睛看不见,又是年老体衰,身形动作却比她个正常人还要灵敏迅捷,易倾南左躲右闪,上蹿下跳,觉得自己已经厉害得不可思议了,可偏偏还是逃不过他的追逐,肩上手上捱了好几下!

    那小土狗在旁见得小主人被打,急得汪汪直叫,突然扑过来,一口咬在瞎老头的小腿上。

    “你这没用的狗崽子!”瞎老头口中骂着,一脚将它踹飞,摔出门外!

    “爷爷!”易倾南一声低叫,一时也顾不得自己,冲小土狗着地的方向奔出去。

    没听到意想中的轰然坠地声,只见那狗儿轻飘飘落在地上,愣了一下,即是摇摇尾巴,无比欢快朝她跑来。

    易倾南赶紧抱起它,心底有丝了然,这瞎老头没打算真的伤它,那一脚应当是用了个巧劲,看着凶悍无比,实则轻微至极。

    “好啦,爷爷跟我们开玩笑呢。”

    她摸着小狗的头,轻声安慰着,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厉喝:“明天哪儿也不许去!老实在家待着,好好反省,听到了没有?!”

    易倾南低道:“听到了。”

    奇怪,心里除了委屈,连半点愤慨的感觉都没有,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对这瞎老头很是敬畏,毫无反抗之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意志。

    “现在背诵老子教你的口诀,背不出来今晚就不准吃饭!”

    “啊?”易倾南听得傻了眼,口诀?她怎知道是什么!

    “还磨蹭什么?快背啊!”瞎老头端了饭碗,边吃边瞪眼过来,尽管那眼眶里没有眼珠,却带着丝莫名的凌厉感。

    易倾南咬牙,是祸躲不过,看来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心一横,脱口而出:“我记不得了。”

    瞎老头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吟道:“闭目冥心坐……”

    “闭目冥心坐——”易倾南跟着喃喃念了句,不知怎么的,豁然开朗,有如神助,字字句句像是印在脑子里一般,不假思索,竹筒倒豆子似的从嘴里蹦出来,“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

    瞎老头面无表情听着,等她一口气将口诀背完,这才点头哼道:“吃了饭别闲着,给老子打坐练功去,这才是头等大事!”

    易倾南懵懂答应着,抱了小狗进屋,端起碗喂自己一口,又喂狗一口,一边嚼着饭粒,一边暗地寻思,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回来的路上她旁敲侧击,向二虎他们了解了不少事情,再经过瞎老头方才的言辞举止,心底的疑惑不断增大。

    据说,她所在的这个村叫做清河村,是距离青州城最近的一个村子,因为村口那条河而得名,爷孙俩并不是这村子里的原住民,而是十多年前从外地逃难来的。

    村民们见老头双眼尽瞎,孤苦伶仃,还拖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倒也动了恻隐之心,帮忙扯起个院子,搭了座茅草屋,让两人有了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

    瞎老头性子孤僻,没半点谋生手段,平日也不与人来往,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全靠左邻右舍时不时接济,帮忙拉扯孩子,这才能熬到今天。

    早在数年前,村长那住在城里的有钱亲戚来村里走动,见当时的她长得粉嫩可爱,动了心思想要收养,被瞎老头一根烧火棍堵在门外,张牙舞爪唾沫横飞骂了个够,遂断了上述念头。

    从那以后,村民们也不予来往了,门前愈发冷清,而她则是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掉小命,病好后脸上脱了层皮,变得黄黑不均,彻底毁了容。

    毁容,还是隐容……

    易倾南抚着面颊,想起铜镜里那张五官异常标致的小脸,不难得出答案。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拍大腿,满脸憧憬,无限YY——

    嘿,难不成自己还是个遗落民间的王孙皇嗣之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