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亚夫明显的有些羞恼,他是名将周勃年老时所得的次子,一直被周老将军寄于厚望,自小习得武艺,未得多余光阴与曹窋等贵公子们出入类似场合,此时,毕竟正值年少,年龄尚比曹窋小,被曹窋当面调侃,他顿时有些窘迫,回话显得有些结巴,道:“至少。。。我喜好的是女子他是男子!”
“哈哈哈!适才,你不也说他是‘绝色’了吗?”曹窋对他的羞窘的模样感到大乐,一声大笑过后道:“瞧你那样儿,不懂了吧!玩乐玩乐,自然有男有女,才能玩而生乐!你。。。这模样,还显嫩,到哥哥的境地,还需久待些时日。现下里,可好好看看,跟着学学!省得到时反被人笑话了去。。。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行了!”刘盈的话语响起,不过听声音,应该也是有些醉意了,语气语调显得十分慵懒与随意,还带着高喊过后的沙哑道:“你俩人,明明分别为文臣武将后代,却活像前世有仇似的,一对上就要争执,朝堂上你们的阿父如此,你们比之他们更甚。。。”
“好好好!”曹窋道:“既然陛下开口训诫了,曹某人就不与你计较了!”
“谁要与你计较!”周亚夫不甘示弱回道。
“怎地又吵嚷开了?”一道显得有些陌生的声音幽幽稳稳传来,张嫣仔细回想,终于好似有了一丝线索。
此人,若没有猜错,应该是留候张良次子,张辟疆。这个虽然年少,却是能够将吕后的心思猜透彻的人。
众人正笑闹间,一阵悠扬的琴声自席间传开,众人皆沉默,双眼直盯着籍宏孺,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他抚琴的双手,修长而又白皙,俨然比女子还要风姿独特。
这是古琴,就那个几根弦能够奏出这等音韵,可见音律功底很好。
张嫣已经压下初时的燥意情绪,面无表情的在宦者的引领下,带着身旁宫人自一旁绕进舟舱内,隔着后面的屏风仔细聆听着宴上的一切。
随着音律的悠扬,她渐渐心平气和,若是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宏籍孺,可算得上是这方面的才子。难怪,他能够最终成为刘盈长久的男宠,并且在后期因为刘盈的宠爱经久不衰,权势比她这个皇后还要大,同时,正因为他受宠,也让张嫣受尽大家的嘲讽。
算起来,刘盈最后沉浸酒色而陨落性命,与宏籍孺有着莫大的关联。
一曲终了,众人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余音中反应过来,不知是谁,酒醉的已经开始口齿不清,不过他的兴奋与随意的大嗓门却是响彻整个酒宴:“来来来,今日里纵情一乐,我等也不为难你,在座的每一位,你都要给我们敬酒。”
“是啊是啊!”不知是谁,这么一应和,接下来,几乎所有应宴的儿郎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宏籍孺自然不是单枪匹马的应邀前来,既然帝王隐埋真实身份、与这些平日里一掷千金的众位贵族公子哥前来游湖,无论是太乐丞,还是各朝中权贵,也就借着这个心照不宣的机会,将乐府内或者一些贵族公子家蓄养的头牌与善于交际、逗人愉快的男伶人与歌舞姬子,给使派到舟船上来。
这酒喝到耳热时,酒色交迭,气氛自然热闹到大家几乎忘记了平日里的身份。□迭起时,已经不是一般的敬酒了,从竹雕吉祥缕空屏风望去,张嫣看见有些公子歌已经把持不住,一个个直接用口唇与歌伎互饮酒水。
一旁的宫人见此情景有些脸色臊红,并且不安起来,在欲看不看,左右为难之际,这些宫人却发现,自己侍候的主子张嫣,却是浑然不在意,云淡风清的坐在那儿,除了她的那双剪水秋瞳的双眸,暗含着一触即发的光芒,一直盯着帝王刘盈与一个叫宏籍孺的男伶人身上。
随着那些装扮的婀娜多姿的伶人姬子,满脸羞红且带着敬慕的眼神为刘盈敬酒,一正在舞着欢快的舞姬们,也纷纷围绕在他身旁,摆弄着纤细的腰肢与甩着宽广的大袖。
刘盈身上流着刘氏家族的血液,对于歌舞容姿上有着绝色的女子,几乎算得上是没什么抵抗力,尤其他们还处于权力与财富的巅峰地位,更加是在这方面没什么控制。
瞧着半醉了的刘盈,对于这些歌舞伎们的挑弄,享受的十分惬意自得,偶尔还会很配合拉着舞伎的衣袖,甚至起身跟随两步,然后再依依不舍的将袖子松开,目送那些歌舞伎继续表演,那眼神痴迷的模样,真正让张嫣打从心底里叹息着自古男人皆好色!
琴声停止,宏籍孺不知何时已经举杯行至刘盈身边,张嫣浑身戒备,尤其是看着宏籍孺不知道挨着刘盈说了些什么之后,刘盈突然伸手将他手中酒接过,仰头饮下之后,目光转回与宏籍孺对上,正巧看到宏籍孺满脸关怀之色。
宏籍孺的发色墨黑顺滑,一张瓜子脸配上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脸颊微红,那种关怀之色让他显得特别柔和,特别温柔。
张嫣又瞧见他的双唇开合,言语间又让刘盈觉得十分愉悦,她看见刘盈对着他笑得十分满意与欣赏。然后,像是心情舒畅了许多似的,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酿,而宏籍孺则一杯杯的为他添酒,渐渐地,两人越挨越近,交谈也越来越融洽。这般模样,让张嫣想起前两世刘盈与他之间的亲密,宏籍孺就像是宫中宠姬似的存在,吕妃对他的无奈,审食其受他的压制,还有他对鲁元公主及张嫣的轻视,张嫣在佩服他有那个拴住刘盈之心的本事与魅力之外,更多的还是涌起对刘盈的怒意,这种怒意渐渐涌起,直到压抑不住。
在见到宏籍孺为刘盈擦拭滴落于膝间的酒水,然后在曹窋等人醉意玩闹的撺怂下,顺势紧紧依靠着刘盈,甚至也要效仿那些歌舞伎,用口唇给刘盈喂酒时,张嫣没来得及看已经醉得摇头晃脑的刘盈蹙眉的模样,她终于彻底无法按捺,猛然站起,原本不善的脸,却是瞬间挂着似笑非笑的冷然笑意,大步的跨过了竹屏,快步的接近刘盈的塌座。
在宏籍孺的双唇即将碰到刘盈的双唇时,她双手伸出,搭上宏籍孺的双肩,直接扯着他就往一旁推去,未及喂出的酒水,因为她的大力,而从宏籍孺的唇中流出,直接流到了一旁的楠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