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砍柴记

目录:安富尊荣| 作者:一个木头| 类别:玄幻魔法

    从村人三婶那里借到菜种子的来弟先打开手里的纸包,看一看是什么菜种子。或许是三婶知道自己应该知道,就这么包起来给自己。

    此时打开的纸包里,除了丝瓜子是来弟认识的,别的菜种子来弟都不认识,纸包里还有几个小纸包,丝瓜子是和这些小纸包在一起包着,看得出来三婶是怕弄混了,所以包的挺仔细。

    来弟倒不用自己认,而是往屋里喊人:“有弟,你过来一下。”有弟是在屋里准备做饭,向来做饭是有弟的事情,幸好有弟还有灶台高。

    为什么是有弟做饭,说起来是来弟做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吹火。农家是用火灶,平时做过饭是把火焖起来,到用的时候拨开火膛一吹就得,来弟就吹过,吹得一头是草灰,一脸黑柴沫子,所以来弟虽然很想照顾有弟,却不得不把这个活给有弟做。

    有弟很愿意做,家里主要的劳力就是姐姐来弟,所以有弟愿意做些别的事情帮一把。听到来弟喊自己,有弟就走出来答应:“喊俺作啥呢,姐。你饿了是不是,晚上给你贴玉米面饼子吃。”

    来弟听得嘴一咧,玉米面饼子能吃得人不想听。那没有过细箩的玉米面,里面还有没有磨碎的干玉米皮等,来弟赶快一脸是笑:“有弟,不要这么破费,煮糊糊。”棒子面糊糊至少在北京的劳苦大众中是比较有民气,而且糊糊好往肚子里灌。

    为什么来弟今天要特意在街上转一大圈,就是想看一看有没有能挣钱的事情找一件半件,至少吃上不能亏自己才行。转了一大圈子,发现还没有摸到这古代的头脑,下一次再转转去,只是下次想进城卖柴,估计要过那些恶少年那一关。

    “有弟,你看看这菜种子,三婶刚给的,咱们先种什么。”来弟是不认识菜种子,所以用这种方法来问一下家里唯一的“男人”有弟,有弟总是认识的吧。

    果然有弟是认识的,小孩子为了显摆自己的知道,有弟用手点着一一地说过来:“这是丝瓜种子,这是菜籽,这是。。。。。。”一个一个说过来,来弟这就算记住,觉得自己与有弟沟通起来还算是有心得。

    来弟既然是什么菜种子,种什么也就心里有数,同时有些感激三婶,到底农村地方大,不象是城里寸土寸金,虽然这院里只是两间土胚屋,可是院子却是不小,只是以前堆放着零乱的东西,现在收拾几天,院子里倒出来好些地方。

    如果来弟去看看村里别人的院子就会明白,这些其实是事先留好的牛栏等地方,只是没有盖,现在来弟全部清理出来,准备在院子种些菜自己吃,可是三婶的给菜种子象是不少,来弟不能不想一下,或许三婶是想让自己种些菜去卖,当然这也不错,也是一个生发的来钱路。

    开始种菜种子的时候,来弟虽然有一个想法闪过,有条件有能力我要种花,在这古代当个花儿匠,嘻,拉一个大棚,呵,只是没有塑料布。

    五月的晚风从场院中吹过来,来弟和有弟拍拍手上的泥土,都是很满意,基本上院子里能种地方都种上了,里面还有一把葵花子,来弟看的更是嘻嘻笑,至于种的是不是季节,而有弟其实年纪不大,他懂不懂是在这个时令上种,来弟就全然不管了,五月里种上去,有日头有水勤照看,应该会长出来才是。

    吃的比较简陋,好就好在眼前这佃的两亩地上都种着半长的青苗,至少来弟不用太辛苦,只要解锄草的去看看,去施肥的时候去看看,关于施肥也是一件痛苦事情,来弟打算忽略掉,一心只想找出来别的来钱方法。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弟才说出来,是有些不满:“姐,你真的不再给地里追一遍肥了。”姐弟两个人睡在炕上,来弟是听得很皱眉,施农家肥,还是算了吧。翻一个身子正在想心意,有弟不情愿地才说出来:“俺是没有力气,不然俺帮你干你这活,要是你真的觉得太累,可以掏钱请人帮着施肥。”

    “真的,”来弟心里也在较劲,这地是佃来的,看着青苗长的是不错,实在是干不了施农家肥这活的来弟,其实心里也担心万一收成的时候不好,别连佃田的钱都交不起。此时听到有人可以帮忙施农家肥,这真的是闻所未闻,所以来弟是没有这样想法出来。

    有弟看看来弟高兴地坐起来,人在月光下笑逐颜开,有弟扁扁嘴:“要花钱的,一亩地要十文钱。肥要自己提供。”看着有弟象是觉得肥要自己提供还觉得亏了一样,来弟捂着嘴笑,农村家家都有农家肥,就这个是不缺。

    “十文钱就十文钱吧,”来弟翻身重新睡下来,觉得这个真不错,还有这个行业在古代?来弟嘻笑一下,听着有弟慢吞吞道:“是村里的刘大爷,他肯帮着干这样的杂活,要是到犁地的时候,地多牛犁不地来,他以前有力气也肯背犁。”

    听起来人当牛使唤,解决来弟的一个种地大难题,来弟觉得可以宽心睡觉。不就是三文钱,等地里草锄完了,肥施完了,多去送担柴。送柴的老主顾只有一个可不行,五、六天送一回,那大婶家里是人口多,要是别人家里,送一次可以烧个二十天左右,有个十家八家的老主顾该有多好,

    这样想着的来弟突然骂自己没出息,眼前无计可施才送柴禾,以后难道当送柴的人,来弟这就把这想法放到一边儿去,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地里干活呢。这庄稼活,还真的不是容易干的。

    一连干了三天的地里活,把草锄干净,施肥的事情也和刘大爷谈好,来弟这一天还是赶早去打柴去,也到往城里送的时候,至少那大婶家里是要送去才成。

    一想到送柴心里先难过一下,就想到那霸占柴市的恶少年,来弟是轻易不愿意与人结恶的个性,说白了很是圆滑。可是眼前有什么办法,躲也躲不了,让也让不开,往山里去的路上来弟心里想想这个都是不舒服的。

    离村子走上二十里,就是一片山脉,郁郁葱葱的一片好山林,如果是想当砍柴人的话,这是一片好地方,不过这里也不是能乱来的。这山林是有主人,也是有人看的,是谁的,也是安家的山林。

    第一次来弟来的时候就遇到看山人不许砍,不过看在来弟还算是客气地份上,来弟不能不客气,人都来了,总有一片野林子是可以砍的吧。

    “大叔,”来弟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看山的人手里一杆旱烟袋坐在一个树桩子上,只是微点点头就不再看来弟。

    继续往前走的来弟再向前走个三、五里,是一条干涸的深沟,这里有一些树木是可以砍的,这就是第一次来看山人在来弟的笑脸之下,随意指的一条路,如果有心的话,从这里进到安家的山里去,必竟只是看山的人在看着。

    一座山里只有少许看山人,因为砍起树来的空洞声音是可以极远的,来弟在这里砍倒的全部是树干,枯枝一概不要,这样的一整段的树干再分成好背负的几段,这就要花上一番功夫了。分树干累的时候,来弟就会很是向往的对着深沟地对面看一看,这样天气,一定有果子什么,只可惜是去不了,肯让自己在这里砍柴已经算是不错。

    这里的树也长的奇形怪状的多,可能是与这斜坡的深沟有关。再往沟底看一看,有些树更是长的有树瘤的,乱里乱样的看着象动物象人脸儿,象什么的都有。

    来弟只是笑一笑,歇够了就继续砍自己的柴禾,一直到都弄好的时候,再用带的粗麻绳把这树干全部系在一起,是在地上拖着走,这里无人是山路能轻松一会儿就轻松一会儿。走过刚才遇到看山人的地方,来弟突然想起来,下一次来给他带点儿烟叶来算作是感谢吧。

    记得以前哪本章回小说里有人颇为豪迈地对别人道:“这马鞭子一指的山林都是我的地方。”来弟只能庆幸自己还能有个砍柴的没主儿地方,安家没有人说扬手一指都是他们家的。对于目前来说,这就是不错的了。

    早上出来到这里是不到中午,只是砍柴要花上的功夫多,这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可以做的事情,来弟只能说自己身体不错,力气稍有,总算是坚持下来。拖着树干往回走的时候,到村口就已经是天黑。这天黑恰好也不错。

    身上负着树干往家里去的来弟,是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是在哪里砍柴的,别的砍柴人听说要给安家交钱才可以去砍,来弟眼前最缺钱,虽然不是有意地偷露交,可是能不交最好。少交一文是一文。

    最后负着树干往家里走才真的是累人,一棵大树就这样往家里背,好在有弟出来接,有弟在树上看着,来弟两段两段地往家里背,这活计不比在地里锄一天的草要轻松多少。在地里锄一天的草中午休息时觉得腰要断掉,负树干回来也是一样累到腰。

    直到最后两段树干背到屋里去,姐弟俩个人才是一起回来。好在有弟是体贴的,一到家里先把吃的,虽然不好,给来弟送过来,再到屋后的小溪里打一盆水给来弟洗洗脸上的汗水。

    借着月光把手伸出水盆里的来弟,突然鼻子嗅两下笑着对有弟道:“上游谁家今天做的山芋糊糊,这水里有山芋味儿。”

    屋后的小溪有好处比较方便水流湍急换新鲜水比较快,也有不好处,就是这一条小溪家家都用,水流快上游的人在洗衣服洗碗洗脚,那下面虽然是不能闻到脚丫子味儿,可是这水里今天是有山芋味儿。

    “嘿嘿,俺再换一换。”有弟就嘻笑两下,把水泼了,在小溪里认真借着月光看过,再舀一盆水来给来弟,这水算是新鲜水,只有水的味道了。这样的小插曲来弟也要笑一笑,不要钱的水不是,就不是好用的吧。有钱还是要打一口井才行。

    想到井,来弟往隔壁看一看,这院子隔壁相邻的却是一块宝地,隔壁据说是安家的先人发家的地方,发家以前就在这土屋里劳作,现在安家是城里最有钱的一家,却是表示不忘根本,还留着这旧屋子,跟来弟家的院子差不多,却是四间屋子,后来又用火砖修缮成旧模样。还不时有人经常来看看打扫一下。王媒婆找鸡就不敢去往这院子里找。

    这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来弟一想到就会眼馋一下。

    把手脸洗过吃过晚饭,月光下又响起来来弟的劈柴声音,就着月光把这树干劈成柴禾,在夜里让风吹一夜也收潮,如果不是急着送,明天再晒上一天就更好了。所以来弟的柴禾在城里好卖,买柴的人也是识家,一看就知道是好。绝对不是拿枯树枝子来充数的。

    “姐,今天俺又给院子里的菜浇一遍水,”家里只有一把柴刀,树干也粗壮,有弟不能帮忙劈柴,却能帮忙把来弟手下劈好的柴禾一一送到院子里干燥处摆起来吹夜风,一面对来弟说自己今天在家里做什么。

    此时夜风吹拂中,来弟听着就只是微笑,手里是不住地劈着柴,刚才洗干净的面庞上汗珠子“啪、啪”往下掉,可是来弟觉得心里挺温馨,有时候抬眼看一看夜空,就此回不去了吗?这样一想才觉得悲伤,悲伤只能一闪而过。

    还是存在这个自然界,生存是第一,要想回去,也得活到能回去的那一刻不是吗?来弟只能低下头来继续劈自己的柴禾,听着有弟说话为乐。

    一直劈到深夜是不能做到完全劈完,却劈了足有一大部分,足够明天送的。浑身汗淋淋的来弟这才住手,象是每天用这样的体力活来排解自己流落异乡的难过心情,力气消耗到此时,洗过以后上炕倒头就能呼呼睡着,至于明天一睁眼,又是为着生存而奔波,还有明天的事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