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有弟的话才结束。想来今天是做多了活,有弟睡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来弟为有弟盖一盖身上的薄布单,想想有弟的话,,做些女人的活计吧,来弟就要笑。
窗外依然是雨,这烦人的雨下个没有完,村里人请来道士在雨中作法,求着老天不要再下,及早睛一天,还可以抢着晒一下收来的庄稼,一样也是没有用。只便宜作法的道士吃的肚子圆。
来弟没加入这荒唐的作法,村里人也没有来找她,都知道来弟家里的情况,眼下是没有人眼红于来弟,这姐弟俩个人哪一年都是穷的,只有今年开心一次,别人不会羡慕太久,留着精力烦恼自己的最重要。
屋后小溪里的水都是混浊的,幸好屋里有水缸,打回来水还可以澄净一下。来弟睡在炕上想着处处都是不趁心,院子里的泥路,和就是人在屋里,只要不对着灶火,总觉得身上有的潮湿气。。。。。。只有树木被洗得油绿中看,还有就是玉米地里象是要出苗,这要出苗是来弟和有弟以常去看,有弟又在猜苗拱地。
唉,这雨几时才能停。来弟也要叹气才行,只觉得眼睛前一抹黑幕,不会下到玉米扬花的时候,没有风扬粉,没有蜂传播吧。
带着这样幽怨地心思,来弟入梦了,梦中一轮日头圆又圆,正要哈哈笑,听着身边有动静,有弟推醒来弟:“姐,城里又出事了。”
这才一大清早,王媒婆打着一把油纸伞,就站在村里大路上说开了:“安家呀,又失大盗了。”王媒婆的声音在雨水中也是四处飞扬,这是她昨天在城里住了一夜听来的,王媒婆在城里住在同行家里,都是媒婆都消息通,一大早回村里来就播报这个消息:“这次丢的货物多,安家已经报官了。”
日头高高的梦也没有让来弟心情好些,再听到王媒婆的这个消息,来弟和有弟面面相觑,有弟先道:“姐,带俺去看梁五哥,”来弟也有这个心思,她总觉得和梁五有关,来弟在心里拿定主意,对有弟道:“洗脸擦擦牙,姐带你进城去吃早饭。”
一说洗脸擦牙,有弟向来是洗脸向前,擦牙退后,看着来弟把青盐递过来,有弟也会勉强接过擦牙,擦以前都会说一句:“这盐可不便宜。”然后再擦。
来弟明白有弟的意思,村里人不用青盐的人太多,他们抽旱烟的多,老远身上就是一股子烟味儿,倒是少见不擦牙有什么味儿。可是来弟做不到,她不清理口腔一天心里都不顺。
好在有弟只嘀咕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有弟晚上是绝对不擦牙,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姐弟两个人洗过手脸,来弟家里还有木耳蘑菇担起来,蓑衣让有弟披着,来弟是戴着斗笠,一起往城里来。
在相熟的小店里把木耳蘑菇一起处理给他。大家处的熟了,那人照例给了一点儿青菜,还有菱角和葱姜,有弟一看到多给菜就欢喜了。
出门来有弟就道:“姐,拿这些子去梁五哥家里吗?”来弟在路上对有弟说的:“去梁五家里去,问问他晚上在不在家,如果没有,咱们去骂他去,让他说假话骗我们。”
去梁五家里,有弟是坚持赞成,说到去骂梁五,有弟就踌躇了,脸上有不落忍的神色:“真的要骂梁五哥?”
看着有弟的脸色,来弟就要笑:“姐骂他,你劝着,姐是白脸,有弟是红脸。”有弟听是听明白,点头过后再问来弟:“啥叫白脸,啥是红脸?”
把肩头上的扁担拿在手上,来弟做一个打的姿势,对有弟道:“白脸是恶人,是凶的人;红脸就是,”来弟重新扛起来扁担,脸上笑嘻嘻:“就是好人。”
有弟长长地吸一口气:“姐和有弟一起做红脸,让杨捕快做白脸去。”来弟嘻嘻一笑,杨捕快是一个好人才是,提醒自己梁五的事情,在有弟这里反而落下来一身的不是。
街头上有卖早点的摊子,也有在外面雨中摆着的,也有在路边上开店。没有吃早饭赶上十里路到城里来,闻到早饭香气,有弟咽一下口水,对着来弟不好意思:“姐,给俺一个饼就成。”
来弟拍拍怀里,有弟新缝的钱袋子,里面又是三百多文,这是今天卖得的钱。来弟拉着有弟往铺子里去:“有弟,姐带你好好吃一顿去,吃饱了好走亲戚,走亲戚要熬神,要会说话,要问明白梁五晚上在不在家,还不能明白问。”
一大通理由把有弟绕的小脑袋里晕乎乎,再加上荤汤香气,有弟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节俭的小有弟就这样对来弟带进馄饨店里,一个人要了一大碗馄饨,还吃了一个肉馅儿炊饼。
打着饱嗝出来的有弟小脚步儿走的飞快,身上蓑衣来的时候还觉得重,这一会儿觉得轻巧无比。就这有弟也没有忘记提醒来弟:“姐,四个盒子的点心,你别忘了。”
来弟带着有弟去点心店里称了四个盒子的点心,最上面是一张红纸放上再扎起来。姐弟两个人心满意足地拎着出来。因为有这四个盒子的点心,来弟也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补丁衣服不合适走亲戚,有弟也不觉得自己脚上的草鞋不是布鞋。手上可是四个盒子的点心,过年走远亲,象是村里人出手,也不过如此。
梁五家的地址来弟是记的烂熟,那时候要来送镯子和传消息,当然是背下来在心里。这一条街是在城角里的旧巷子里,来弟卖柴的时候从这里经过几次,只是没有进来过。
这就轻车熟路地到了巷子口,来弟对着有弟眨眨眼睛,再交待一句:“有弟要记得喊人哦。”表亲有姑表亲,也有姨表亲,就是舅舅那一支。来弟和有弟路上又商议一下这个,打算认姑表亲。一般母亲不都是母爱伟大,又可亲,来弟是个姑娘,决定还是认个姑姑亲近一下。
巷子是旧的,也不怎么干净,跟城中几条干净巷子里的中等富户相比是差的强。巷子里也有桃杏树,走上几步突然就是一枝斜出来,突兀的不行横在头顶上,倒是不妨碍事儿,要是妨碍事儿,估计早被人摘下来。
“梁五哥在家吗?”来弟认清了门,在旧的木门外先喊了一声。没有听到人答应,又轻轻扣了扣门,问了一句:“家里有人吗?”
这院子是一个极小的院落,堆着破烂家什,象是舍不得丢。屋矮瓦低的几间屋子,有弟瞪大眼睛,看这住的窄巴的,城里还不比俺场院里,至少院子大。
随着来弟再问一声,屋里先出来一个人:“来了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脸是笑,一身的旧衣迎出来,对着手里拎着点心盒子的来弟和有弟谨慎地看一看,再笑着道:“是哪一家的呀?”
这妇人的年岁儿,来弟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梁五的母亲;面庞和梁五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可是来弟还是断定出来这应该是梁五的母亲。
小小的有弟对着那笑容也感觉出来应该是,一声“大姑”还没有喊出口,听身边的来弟抢先又问一句:“这是梁五哥家吗?”
一听梁五这两个字,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有了,而且面上立刻浮现出来一种让人厌恶的表情,再慢慢出来的是笑容,这笑容看的来弟和有弟只觉得背上有蛇在爬一样,是说不出来的虚假。
妇人笑的虚假无比,刚才那一声“来了”是中听的,再说话象是嗓子里有什么卡住一样,妇人假笑道:“你找错门了,姑娘。”
屋里慢慢走出来一个老人,仰着面庞问道:“是找小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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