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齐,滚下床

目录:[梁祝]文才兄,用力些| 作者:茶叶罐| 类别:都市言情

    “祝英齐,究竟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马文才忍无可忍地说道。

    “呃,这个问题……”祝英齐面露难色,“有点难回答的啊!”

    “……”

    看着祝英齐脸上的难色,马文才终于下了最后的通牒:“祝英齐,我想打你。”

    马文才的语气很平淡,但祝英齐就是从这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听到了他心中无限的愤怒,他想起刚刚射在墙上的那一箭,冷汗顿时从后背上冒了出来,他忙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嗷!”

    “我没动手。”马文才一边收回伸出去的脚,一边说道,语气还是一样的淡然,但听上去比刚刚少了几分紧绷感。

    “……”

    祝英齐缩在床里面,抱着腿,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因为痛,祝英齐的黑眸上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明艳动人,就连刚刚还对他一肚子不满的马文才看到也不由愣了愣。

    “马文才,你等着!嘿、嘿、嘿。”祝英齐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邪恶的笑容,然后径自笑了两三声,就自己转了个身,背朝马文才睡去。

    马文才:“……”不会踹一下就疯癫了吧?

    但马文才很快就明白了祝英齐那邪恶的笑是什么意思……

    愤怒地拿开用力地打在自己脸上的手,马文才气的想杀人。

    不过那个罪魁祸首却依然“睡得香甜”。

    马文才忿忿地转身,背朝祝英齐睡去。

    ……

    又过了一会儿,马文才一脚踹开打在自己……裆部的腿,半坐起身,恼怒地盯着祝英齐。

    祝英齐一脸无辜地任他打量。

    “哼,祝英齐,你觉得你很聪明吗?”马文才突然笑道,“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马文才便径自下了床,走到自己的包袱前翻着什么。

    祝英齐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着马文才的背影,心里悄悄地猜测着马文才的打算。但当马文才真正转身,让祝英齐看清自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祝英齐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

    “哈,这么晚了,马公子还不睡?”祝英齐打了个哈欠,佯装刚醒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半眯着眼看着马文才。

    “是啊,这不是托祝公子的福吗?”马文才一边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那圈绳子,一边假笑道。

    “客气,客气。”祝英齐干笑道,“呃,不知马公子大半夜的拿……绳子,做什么?”

    “绳子,当然是用来绑不安分的东西的。”马文才右手拿着绳子有节奏地打在左手的手心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祝英齐笑道。

    “呵,呵呵,马公子真是说笑了啊,”祝英齐硬撑着笑容干巴巴道,“这大半夜的,哪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啊!”

    “有没有,可是我说了算。”马文才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将绳子扔在床边的地上,然后继续躺回床上睡去,留下祝英齐一个人坐在床上,微抽着嘴角。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很平静。

    ……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永远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但对于这个开始,有人喜爱,有人厌恶。

    喜爱的人,例如马文才,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梳洗,顺带还在房间带的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

    厌恶的人,例如祝英齐……直到还差一刻钟上课他也没起来。

    “祝英齐!你快点给我滚下床!”连早饭都吃完了的马文才回到房间正准备拿书去上课时,看到依然赖在床上的祝英齐,忍不住用手推了推,不过……收效甚微。

    “唔嗯……不起。”祝英齐趴在床上扭动了一番,然后……不动了。

    “……”

    哗啦!

    一盆清凉的水从天而降,泼的祝英齐一个鲤鱼打滚就跳了起来。

    “谁?!谁这么混蛋地扰人清梦!”祝英齐转着湿漉漉的头发,四处寻找那个“行凶者”。

    鉴于屋内并没有别人,而马文才手上的那个木盆又太过显眼,所以“行凶者”的真实身份很快就被确定。

    “靠!你没事闲的拿水泼我干嘛?!”祝英齐的语气很不好,因为这种情况他以前经常经历。不过那时候是在大学,同寝的三个人因为他赖床的毛病,每天早上都会在他的床前站成一排,然后其中一个人迅速泼水,再把盆飞快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让他无法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没事闲的?”马文才剑眉一挑,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我要是真是没事闲的,一定拿绳子把你捆了,然后丢到夫子面前!”如果不是因为他马文才和他同寝,祝英齐迟到的话第一个被询问的人就是自己,那马文才他大爷才不会管这家伙睡到几时!

    “……”祝英齐抹了把脸上的谁,沉默着。绳子这个词显然唤醒了他昨晚的某些记忆,理智也有些回笼,“现在什么时辰了?”祝英齐的声音很冷静。

    “现在什么时辰不重要,”马文才慢悠悠地说道,“还有多久上课才是重要的。”

    “那还有多久上课?”祝英齐从善如流地改口。

    “一盏茶的时间。”

    祝英齐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一盏茶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他记得他曾经估算过祝员外喝一盏茶的时间好像大约是……十分钟?

    “……”

    马文才想,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人能把洗漱这项工作做得这么的……干净利落。

    从时间上看,祝英齐大概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洗漱完毕,收拾妥当。然后用剩下的半盏茶的时间跟着马文才跑向课堂。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陈夫子还没来。

    “呼,好险,幸亏赶上了!”祝英齐站在课堂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

    马文才站在他旁边,虽然不像他喘的那么丢人,但气息也紊乱了些。

    “马文才,祝英齐。”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鸭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刚刚还在门口庆幸的两人顿时浑身一震,然后以相同的速度慢吞吞地转过身,行礼道:

    “陈夫子。”

    比上课迟到更惊险的事情是什么?

    上课迟到还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

    “嗯,”陈夫子的一线眼微阖,满意地应了一声,“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嘛?还不进去?挡着其他的学子怎么办?”

    马文才和祝英齐同时看了眼除了他们外已经全部落座的学生,默默地应了句:“是。”然后就一起走向那张唯一空着的桌子。

    “好了,让我们开始上课。”陈夫子走到最前面的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书,开始读起了课文。

    陈夫子道:“朽木不可雕也。”

    众学生跟着道:“……朽木不可雕也。”

    祝英齐:“……”

    这样的教学方式对于祝英齐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催眠曲,不含任何添加剂。

    所以,当陈夫子的第一句话结束时,祝英齐的脑袋耷拉下去了。当陈夫子的第二句话的结束时,祝英齐的眼皮耷拉下去了。当陈夫子的第三句话结束时……

    “啊!”

    正准备跟读的学子们和陈夫子俱是一愣,齐齐望向突然大叫出声的祝英齐。

    “祝英齐,你有什么、问题吗?”陈夫子故意加重“什么”的读音,然后把本来就薄薄的嘴唇抿的更加薄。

    “没,没什么。”祝英齐一边干笑着回答,一边伸手不动声色地揉着马文才刚刚掐过的大腿,内心默默地滴血。

    “夫子,我想英齐兄一定是对刚刚的那句话有着十分独特的见解,才会出声的,”马文才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还请夫子允许英齐兄把他的见解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切,你以为这里是美国式教育吗?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马文才,你太不了解行情了!祝英齐在心底不屑地想到。

    “嗯,如此甚好,那祝英齐,你来说说你的见解吧!”陈夫子面露赞同道。

    祝英齐:“……”他收回他刚刚的话。不是马文才不了解书院的行情,而是他不了解黄金的魅力。

    他早就该想到这个陈夫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马文才的那二百两束修肯定给他留下了好印象!但也不能因为金钱丢掉自己的原则啊!祝英齐心底的不屑变成了悲愤。

    “呃,陈夫子,其实……”祝英齐努力把自己说出的每个字的读音拉长,以拖延时间,但就算他拖延了时间……也没有人来救他,他只好认命地说道:“我的见解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还是……不要说的好!”

    “哎,这是什么话,我们在这里学习的,就是孔孟之学,为的,就是让每个人都了解孔孟之说的奥妙,你不说出你的见解,我怎么知道你的理解对不对,我怎么能及时纠正你呢?”陈夫子说的一脸正经。

    祝英齐:“……”夫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重视我?

    “咳,”马文才干咳一声,将祝英齐和陈夫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道,“英齐兄,你如此藏着掖着,莫不是觉得我们这群凡夫俗子不能理解你的见解?”

    “……”马文才!我跟你有什么仇?!祝英齐努力用眼神表达的自己的心情。

    你觉得我们之间没仇吗?马文才同样用眼神回答。

    “……”

    “好了,祝英齐,快说说你的见解吧!莫要耽误大家上课的时间。”陈夫子催促道。

    “……请夫子重复一下刚刚的话。”祝英齐拿出一个微笑,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陈夫子愣了一下,见他面上满上自信,毫无心虚,便重复了一遍,“子曰:‘甚矣,吾衰也。’”

    肾……衰?

    孔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

    祝英齐的心里满是疑问,但面上却是涓滴不露,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这句话代表着,孔圣人觉得……自己的年纪已经太大了,有些事……做不得了。”

    “嗯?不错,继续。”陈夫子的双眼微微放光。

    不错?难道孔子真的肾虚?祝英齐默默感叹着孔子勇于面对自己的缺点的勇气!

    “呃,因为有些事做不得,所以孔圣人他非常的……后悔,”祝英齐继续编下去,“后悔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多做一些。”

    “嗯!不错,十分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陈夫子道,“这句话就是表达了孔圣人对于自己已经年老,不能再梦见周公,传扬其道的悔恨。”

    祝英齐:“……”他没想差,他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