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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国一年四季气候宜人,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冬季节,在泉州也依然感觉不到寒冷。建在泉州州府太泉的皇帝行宫,一整夜,宫人小侍鱼贯而行,来来往往忙碌极了,直到戌时才渐渐安静下来。
幻月宫的人,也让冉灵芸安排妥当了,宫绝修一改往日的霸气,竟然安静地接受了宫若曦的安排,住到了紫轩阁。
宫若曦来到沈吟风的卧寝,看到一脸平静的沈吟风端坐在桌前书写着什么,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皇上,您看臣侍刚刚做的这幅画如何?”沈吟风抬起头,笑着询问。
宫若曦看看桌上的字画,那是一幅牡丹图,满园的牡丹花,最中间,有一朵特别妖艳的牡丹,傲然挺拔在花丛中。
“风儿……”宫若曦看着画,心里甚是内疚。
“皇上,您是不是很喜欢他?”沈吟风抬起头,脸上带着微笑。
“风儿,我不想瞒你,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想要把他留在身边疼惜着。但是,风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的。”宫若曦说最后一句话时,自己也感到有些无力,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何自己竟要抛下风儿与他一同坠落魔劫炼狱?可是……
“皇上,天凉了,早些休息吧。皇上不是说了明日要启程回京,准备处理幻月宫门人的事吗?”沈吟风拿起一件外披给宫若曦搭上,牵起她的手往床榻走去。
宫若曦看看沈吟风,嘴巴动了动,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随着沈吟风走到了床榻边上,任他帮自己宽衣,而后躺到床上。
沈吟风背对着宫若曦,没一会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宫若曦重重地叹口气,闭上了双眼,良久良久,沈吟风转过身来,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看着宫若曦,好久好久,才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两行眼泪便流了出来。
“风儿……”宫若曦突地睁开眼睛,喃喃的喊了一声,把沈吟风搂入怀中,“风儿,对不起,我本想给你一生一世的独爱,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我跟母皇根本没法比,我想像母皇对父后一样,一生只爱一个人,就那样只看着你,只爱你一个。可是,我却做得太差太差了,风儿,我辜负了你。”
沈吟风只是哽咽着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风儿,你有什么委屈就喊出来,骂我也行,狠狠地咬我也行,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也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以为我会是一个专情的好女人,结果,我也只不过和那些世俗之人一样,做了个薄情人。风儿,你是不是很恨我?是我一意孤行把你卷入这个深宫,却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皇上,别说了,皇上是一国之主,不管皇上做什么,怎么做,臣侍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在臣侍选择当太女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了,皇上给了臣侍十几年的专宠,臣侍已经值了。现下,皇上遇到了一个知心人,臣侍该为皇上高兴才是,臣侍只是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惹着皇上难过了……”沈吟风一边说着,一边挤出笑容,还不忘拼命地将眼角的泪水擦掉。
宫若曦看着沈吟风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受,“风儿,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更加难过的,风儿,你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风儿,我知道我伤你的心了……”
“皇上,没有,是臣侍自个儿没摆正心态,臣侍会好好调整自己的。”
“风儿,我们是结发夫妻,你不要在我面前那么小心翼翼的,风儿,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宠着你,不会对你生气。风儿,我舍不得你这般……”
“皇上,臣侍知道皇上喜欢哪个男子,都是皇上的权利,臣侍作为一国之父,理应容凡人所不能容,大方地帮着皇上打理好后宫,为皇上挑选合适的男子,以前臣侍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也真的很平静地去做了,那是因为臣侍知道在皇上心里,臣侍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的,所以臣侍不怕,臣侍可以优雅地为皇上安排。可是今日见到修弟弟,见到皇上看着他的眼神,臣侍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是在臣侍身上也不曾有过的目光……”沈吟风说到这,被宫若曦搂着的身子已经在微微颤抖,“皇上,臣侍什么都不怕,只怕皇上不再爱臣侍,心里也慢慢不再有臣侍的位置,臣侍怕失去皇上……皇上,臣侍该怎么办?”
宫若曦闻言身子一僵,心揪起来的疼,“风儿,对不起。风儿,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惊受怕,还要让你承受这样的压力。风儿,我承认,我也不能理解对修儿的感情,但是,他是他,你是你,即便我喜欢他,你也是我心里无人可以取代的风儿。风儿,此生,不管出现什么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最想守护、一生一世都要留在身边的人儿。风儿,在这里,有一个地方只属于你,谁也进不去。”宫若曦把沈吟风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郑重地说着,“风儿,对修儿有别样的情愫,对你,我还是那句话,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不要负了你。今生,不负如来不负卿!风儿,你可信我?”
沈吟风抬起眼睛,看着一脸焦急的宫若曦,眼泪再次滑落下来,狠狠地点着头,“皇上,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皇上,是臣侍多想了,是臣侍见到那般晶莹剔透的修弟弟后,心里生出了自卑,才会这般孩子气,皇上不要生臣侍的气,好吗?以后,臣侍再也不会这样了。”
“傻瓜,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辜负了你。风儿,以后不要这般小心翼翼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哪怕……”宫若曦说到这,顿了顿,“风儿,你只要知道,不管怎样,我心中永远给你留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谁也不能代替。”
宫若曦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叹了口气,哪怕……哪怕什么呢?要说出那句‘哪怕将整个江山交给他任意玩耍也不会生气’吗?他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即便心里如此想,也不能这样去说,否则,他定然会心生难过了……
“皇上可以告诉臣侍打算给修弟弟一个什么名分吗?”沈吟风终于停住了抽泣,平静地看着宫若曦问。
“风儿,修儿是果瑜亲王的独子,本就地位特殊,我不想瞒你,在下山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想给他一个什么名分。风儿,若是我说,想封他为皇贵妃,你可同意?”宫若曦眼里带着心虚,她知道沈吟风不会说不同意,却还这样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他。
沈吟风先是一愣,继而浅浅的笑了一下,“臣侍觉得让修弟弟做这个皇贵妃的位置,该是最适合的,臣侍相信,他那般的人儿,一定可以做一个最让皇上骄傲的皇贵妃。”
“风儿,谢谢你。”宫若曦舒了一口气,与沈吟风说完话,便搂着他一同进入了梦乡,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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