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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耶律珣对我一直都有戒备,居然来得这么快。
我将手背在身后故作虚心,低声说到:“臣妾只是有些喜欢的花底要交予老板娘帮臣妾做匹缎子,为何引来这么多人?”
耶律珣眸子一冷,看了看他身侧的一个矮个子的丫鬟:“你来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丫鬟站上前,一脸激动:“奴婢在外面听到王妃与这人在说什么皇宫、皇上,这人妇人还叫王妃楼主,奴婢还看到她塞了信件给王妃,还说到记录的什么册子。”
虽然她说得不太明确,但“册子”一词明显激起了耶律珣的兴趣。
“拿出来本王看看!你那花底是什么好看的样式。”耶律珣命令到。
我扭捏,咬紧嘴唇,眼里含泪:“王爷不信臣妾?”
“本王只信事实。”耶律珣淡淡说。
我还是不打算拿出来,站在原地不动。只见人群中的其其格朝刚才站出来那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壮起胆子朝我走来,而耶律珣默许了。
我也不挣扎,任那丫鬟气势嚣张的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信和册子。
耶律珣接过,首先打开牡丹给我的那本记录小如宫中近况的册子,他皱眉,接着又看了看那封信,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他将册子连同信甩给其其格。
“你来念念。”他叫其其格。
其其格媚眼半眯,红唇勾起,像是胸有成竹的拿起册子念到:“明道二年,五月初九,刘小如因打翻茶盘被尚美人罚跪一夜。五月二十,皇上从尚美人处将其要到景福殿做事,六月初一。。。。。。”
其其格念着念着声音就细若如蚊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抿嘴看了一眼牡丹,偷笑,却被耶律珣看在眼里,他眼里似乎也闪过一抹笑意。
我叹了口气,作委屈状,说:“臣妾有个义妹在大宋宫中做事,臣妾远嫁辽国担心她被人欺负了,便托人在宫中帮忙打听一下她过得好不好,正巧这位老板娘要来辽国,臣妾的义妹就请她捎封信来宽慰我的挂念之情。谁料,就惊动了王爷。”
耶律珣点了点头,看向其其格,似笑非笑。此时其其格已经脸色惨白,惊慌的看向不知是怒是悦的耶律珣。
我趁热打铁,又说:“今日这事虽就是个误会,但让臣妾惶恐,臣妾起居之所随便就有人在外窥视,臣妾虽无见不得人的,但好歹也是这王府的女主子,这些下人随随便便就敢偷窥臣妾,不把臣妾当个主子看,若改日换做男人来寝殿外监视臣妾,这让臣妾情何以堪?请王爷为臣妾作主啊。”
刚才那气焰嚣张的丫鬟“扑通”跌跪在地上,颤抖的看向我,又看向耶律珣。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磕头声盛是响亮。
耶律珣冷眼一憋在忙磕头的丫鬟,问到:“谁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一愣,歪头看向人群中低着脑袋的其其格。我冷笑,我就料定是她跟我过不去,幸而今日牡丹送来的是小如的信件,而我还没有将那本要交给皇上的册子取出。将计就计反将了她一军。
“妾身知错,妾身没有管教好身边下人,王爷息怒啊。”那其其格见逃避不掉,忙走出来跪在耶律珣的面前,全然没了刚才的得意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
牡丹笑了笑看向我,面上是赞赏之色。
“念你不知情,罚你闭门思过两日。至于那丫鬟,拖出去乱棍打死吧。”耶律珣说到。
我皱了皱眉,怎么又要死人?我只不过是想惩戒一下其其格,反倒她只是闭门思过两日,而把罪责全让那丫鬟扛了?
“王爷,算了。下人也只是听主子的话,身不由己,臣妾在这里替她求个情,王爷就从轻发落吧。”
我意指罪魁祸首是其其格,可是我知道,耶律珣没打算惩罚其其格,闭门思过只是给我个交代而已,我也并没这么心狠,只是想警告下其其格不要再与我作对罢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吓得不轻,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我没必要穷追不舍。
耶律珣摆摆手,说:“罢了,王妃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打这丫鬟二十板子,其其格还得闭门思过两日。”
“谢王爷!谢王妃!”那丫鬟忙不迭的磕头谢恩,高兴捡回一条命。其其格不语,看着我说不出是恨是怨,更确切的说,是不甘。
众人散去,屋内只剩牡丹和我,还有耶律珣。
“本王记得你就是上次在万花楼安排女人给本王的老鸨。”耶律珣说,抿嘴想笑,我顿时窘迫。
“王爷记性真好。”牡丹一旁夸赞到。
耶律珣冷笑一声,又看向我,说:“其其格是法天太后的人,本王不能轻易动她。以后这些争闹还多得是,本王相信你不会吃亏,要是没这能耐生存下去,也不配做本王的正妃。”
我点点头,自认倒霉。
紧接着,就有下人来通报,宫里来人说,法天太后要召见我。耶律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让牡丹离去,看着牡丹离开,我暗自叫苦,看来那本册子还得拖延些时候才能送到皇上手中了。
“法天太后召见你是迟早的事,前些日子就有人来召了,你脚还没好,本王就推拒了。如今你身子好了,就必须得去见她了。”耶律珣说。
“嗯,那我收拾好就进宫。”我点头。
“法天太后狠辣,这次召见一是因着你是大宋的和亲公主,二是因着本王与大宋越来越近的关系,她有心试探,你自己需小心谨慎,不要说错话,让她有任何机会发难本王。”耶律珣正色道。
我笑了笑,假意问他:“你怎么就确定臣妾会帮你呢?万一臣妾倒戈了怎么办?”
他看定我,叹了口气,压住我的肩膀说到:“因为,她是害死本王母后的主谋。母妃临死前将你们两人的画像交给本王让本王寻你,本王相信你与她感情深厚,不会与害死她的凶手同盟的。”
我猛然抬头,问:“你查到凶手了?”
耶律珣点点头。
“前几日才确定的。是她派人放风给早就对本王起坏心的耶律谷,告诉他本王独自一人在帐幕里,趁本王与耶律谷打斗之时让人杀了耶律谷,通知景王府的人来了现场见到耶律谷死在本王帐幕里,当时本王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匕。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本王杀了耶律谷。”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解。
耶律珣冷笑一声,说:“她要除了本王,不料母妃替我顶罪,之后父王与先皇一直在护着我,她没机会下手。”
“臣妾听孛只吉说,他母后很讨厌莉莉,把宫里莉莉的所有画像都烧了。”
“她当然恨母后,因为若母后不嫁给父王,法天太后也当不了皇后。”耶律珣道。
其实我很有冲动直接问耶律珣是否是辽圣宗和萧不归的孩子,可是我怕这么一问,我就露馅了。
“莉莉这个仇,一定得报!”我咬牙切齿,若莉莉没死,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见面,可以一起分享来到这个时空遇到的人和事,更可以一起肆无忌惮的开心,玩闹,不顾及任何旁人。
“木暖之,为何你与母妃认识偏偏又才十九岁?”耶律珣问,打量着我。
“王爷,臣妾无法向你解释。”我摇了摇头,我无法告诉他,他的母妃与我情同姐妹,与我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身体流淌的血液,一半是北宋年间,一半是二十一世纪。
“本王曾经问过母妃从何而来,母妃也告诉本王她无法解释。也罢,本王不逼你,你们从何而来已经没有意义,本王在乎的是你会一直陪在本王身边。”
耶律珣不知道,他也是个怕孤单的人。我心疼的看着他。
“王爷,臣妾斗胆说一句。”我正了脸色,可是还是忍不住笑了。
见我这奇怪的表情,耶律珣好奇的点了头。
“王爷是不是有恋母情结?”说完,我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耶律珣恼羞成怒,我的头就挨了他一个爆栗。
半响,他出声:“本王爱你,与母妃的事无关。”
我愣住,他居然说他爱我!他亲口说的爱,份量有多重?重得我喘不过气来。
“王爷,宫里的人应该等久了,臣妾该收拾入宫了。”
我背过身假意到梳妆台边去翻首饰,而耶律珣似乎也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我一直相信,我会负他。看着铜镜里笑不起来的容颜,我伸手将铜镜反扣。其实,我不敢面对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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