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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黑,偶有几颗星星爬上夜幕。
看我对她的故事好奇,牡丹满意的笑了笑,缓缓道:“牡丹出生名门,父亲给找了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将我给嫁了。嫁到夫家,丈夫与我情投意合很快生了感情。可是厄运袭来,父亲生意做亏,牡丹的家落魄。牡丹在夫家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本来怀了孩子以为能获得公婆的重视,却被其他姨太太合伙陷害称我与家仆私通,我腹中骨肉是野种。那家仆拿了姨太太的钱躲了起来,更让人认为他是畏罪偷跑。因为我丈夫经常出门做生意,也不常归家。我丈夫听人说多了也渐渐不相信我了,但因着对我还有感情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趁着丈夫出远门,我被婆婆赶出家门,怀着孩子昏死在万花楼门口,醒来时孩子已经没了,还好捡回一条命。”
这段记忆让牡丹陷入痛苦,她表情忧伤,顿了顿继续说:“我恨我丈夫,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断绝了他的消息。可是前年我才得知,他当年出远门是瞒着我公婆去寻那个拿了钱藏起来的家仆想证明我的清白,可是回家得知我已经被赶出家门死了。他郁郁得病,前年死去了。”
听了牡丹的自述,我忽然懂了她为何对我和耶律珣的事这么上心。原来她有遗憾,她的经历和我相似。握住她的手,我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安逸王没有找我串通,他从辽国一路跟着我们到大宋我也不知道,是我们到大宋几日之后他自己来找的我,到暗阁听你与皇上的谈话也是因为当时安逸王是和皇上一起出现的,你来了之后安逸王才为了回避你躲在了暗处。前日他来找我说他要在万花楼卖身我也很吃惊。他不知道我会来找你,楼主,你真的就狠得下这个心吗?”牡丹说。
“他与皇上一起来的?”我惊讶。
牡丹点头。我不知道耶律珣在打什么主意,既然是秘密来的大宋,又为何与皇上见面。
“楼主,牡丹再给你说件事吧。”牡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大堂透过来的光。
“据牡丹所知,安逸王八岁那年他的母妃自称杀死正妃之子耶律谷而畏罪吞金自杀。实则是为了保安逸王才这么做的。”
“这个我知道。”我点头,萧不归是为了保全耶律珣才选择自己扛下罪自杀的,而整个阴谋的幕后始作俑者就是法天太后。
“楼主可知安逸王为何杀了耶律谷?”牡丹故作神秘我摇头,这件事在万花楼档案室揽月阁里虽有记载,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探个究竟便嫁到了辽国。所以我只知道是萧不归替他扛的罪。
“看来楼主还没将揽月阁的密件看完,但是这件事牡丹曾经参与调查,所以牡丹知道一二。”牡丹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苦笑,我太懒了,都懒得去将那些密件一一翻看完。
“耶律谷有龙阳之癖,而安逸王又自小生得比女人都美上百倍,所以耶律谷趁安逸王独自一人在帐幕里看书时想去猥亵安逸王,安逸王掏出匕首反抗挣扎,却被一蒙面黑衣人来将耶律谷捅死,陷害安逸王杀死长兄。这件事在安逸王童年的回忆里一定是个不小的创伤,安逸王手握大权以后,回头看他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牡丹若有所指的看向我。
原谅,是这样。原来耶律珣有这个阴影。可是,他竟然因为我一句话。。。。。。他为了,已经做了太多错事。
“牡丹,亥时要到了!”
我猛的从太妃椅上弹坐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稳便朝大堂奔去。
亥时,人定初。汴京,汴河大街。
汴河上披红挂绿的花船相互紧挨,花枝招展美貌如花的姑娘们挥舞着手中各色手帕招揽客人。这里,是男人的天下。无论那花船里还是青楼里,无论里面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成为花钱者的玩物。
万花楼里,耶律珣身着玄色袍子,一头白发披散于身后,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着一股情绪。他站于一层帘子后面拳头紧握,背脊直挺,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人身形太过完美。帘子后若隐若现的绝色容貌诱惑太大。
司仪高唱“价高者得”后下面很多人开始蠢蠢欲动。
“一千两!”一个肥头大耳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喊价。
众人唏嘘,起价竟然高至一千两。可是他们不知,再高的价钱也是对帘子后面那被当作天仙的男人的羞辱。
“两千两!”有人加价。
“五千两!”一个满脸横肉眼神猥琐的痞子少爷得意喊到。
他这一喊,一般人已然支付不起。
我飞奔到大堂,气喘吁吁,这体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八千两!”我比出八的手势出现在人群中。
帘子后面那个人影动了动。
“是个女人!”
“哟,这女人也做得出来,居然来嫖男人。”
。。。。。。
人群中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打量着我。我挑高了眉看向帘子后面那个人,反正有他垫底,我们两个都这么丢人一回,扯平了。
“八千五百两!”出价五千两的那个痞子少爷见一个女人出来跟他抢男人,有些赌气的加了五百两。
这男人也太贵了,就算是花魁也顶多值个三四千两。耶律珣真不愧是耶律珣,走到哪,恐怕连地价都涨。我不由白了一眼帘子后面的耶律珣,他在帘子后面静静的看着我,似笑非笑。
“这位夫人,算了吧,刘少爷家是巨富,你惹不起的。”旁边有人好心劝我,这刘少爷得意之情毫不掩饰,看着我得瑟不已。
“八千五百两一次。”司仪开始倒数。
“八千五百两两次。”没有人再敢较劲,这个价钱,恐怕连出价者都有些为难了,因为刘少爷面色难看的侧头向身后的小厮低语,眼神留恋在耶律珣所站的方向,既然没人加价,他咬咬牙也认了。
牡丹与金枝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推了推我的背示意我加价。
我咬牙,反正我不管叫多少价都是给万花楼,这万花楼的钱也是我的,转来转去,我不用出一分钱,只需装装样子罢了。
“一万两!”我高喊。
满堂鸦雀无声,连那刘公子都嫣儿了下去。
“没人加价是吧?”我巡视周围,果真没人敢较劲儿了。
“这男人我包了!”我看向耶律珣。
“哈哈哈!”
帘子后面传来一阵大笑,充满磁性。耶律珣自帘子后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桃花眼半眯,皓齿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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