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第二医院手术室门外。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窗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身后是一个30岁左右的眼镜男,频频回头向手术室看去,神情有些焦灼。
“陈市长,您……还要等下去吗?”
“小刘,你累了?”陈市长皱了下眉,却没有回头,沉声说:“你好像已经问了十一遍了。如果有事,你可以先走。”
“不不不,陈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您的身体……”
“不用说了,等!”
眼镜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老医生在几名助手的搀扶下走出。陈市长表情一凝,连忙快步迎上去。
“张副院长,病人现在怎么样?”
张教授摘下口罩,他脸颊和鬓角都已被汗水打湿,看上去很是疲惫,摇摇头说:“很糟糕……病人颅骨先天畸形,伴发动脉瘤位置又很特殊,以二院的条件无法手术,只能考虑转往北京天坛医院。不过陈市长,恕我直言,虽然天坛医院是脑外权威,像病人这种身体状况,并且出血量已经超过40毫升,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来说,即使转院恐怕也……”
“你是说,没希望了吗?”
“这个,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张教授表情忽然又变的有些古怪,迟疑着说:“有件事,我当医生这么多年来还从没遇到过。恩,怎么说呢?照我以前的经验,像病人这么严重的情况,恐怕昨晚就已经……但奇怪的是,病人直到现在为止,生命指证一直很强!甚至,这明显有悖于医学常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哦,怎么会这样?”
“那个,据病人自己说,昨晚好像有一个我们院的医生救了他……”
“怎么可能?老张,你不是省脑外权威吗,除了你,二院难道在这方面还有别的专家??”
“不,不是专家。病人因为是脑干出血,神智不是很清楚,描述的也很模糊,不过根据判断,似乎……似乎是一个年轻人……”
“啊!……”
一阵安静。陈市长焦躁的踱着步子,忽然转过身,不容置疑的说:“张副院长,你们尽快确定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这个病人很特殊,一定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清江出事!还有,转告你们王院长,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给我找出那个年轻医生!……不,我亲自跟他说!”
……
而这个时候,江南也总算睁开了朦胧睡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出租车里,就有点发蒙。司机大叔递了根烟过来,说:“小伙子,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吧?你从二院一上车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又没留地址,深更半夜的我也不敢把你一个人扔马路上对吧。所以这车钱……”
江南敲了半天的脑壳,终于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清江市出租车收费不算贵但也不是很便宜,等时三分钟两块,从昨晚十点多到现在,三百多块就这么没了。江南一阵心疼,在出租车上睡一晚比如家贵多了,但不得不说碰上这位好心的司机大叔还算运气,要是换成一心黑的主儿,估计手机啊钱包啊什么都剩不下,不把人扔到马葫芦里就算客气的了。
但是让江南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付钱下车,特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掏出手机给在急诊实习的一位同学打了个电话。
“喂,阿韬,我江南啊。问你个事,昨天晚上你在医院值班吗?”
“值班啊,我草昨晚活好多,都快累死了。”
“那大概十点左右,是不是有一老头被送到急诊抢救了啊?”
“是啊,有这么回事,咋啦?”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那老头怎样了,抢救过来没?”
“抢救个毛啊!那老头听说是相中了一个老太太,想结婚,可是子女死活反对,老头一时想不开,吞了三包毒鼠强,那还能活?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对了你问这个干吗,那老头你认识?……喂?喂?”
江南失魂落魄的挂断了电话,脑子里乱成一团。老头竟真的死了,是不是跟快速治疗有关谁都无法确定。可是……既然是治疗技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昨晚那个老头的反应现在还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江南眼前闪个不停,那直勾勾的有些瘆人的目光,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要跟他索命一样!病人剧烈的呕吐,即使江南护理专业课学的很渣也知道是受到强烈刺激的结果,也就是说快速治疗对病人的病情造成了影响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这是不是导致病人死亡的直接原因,他都将背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糟糕的是,二院到处都是摄像头!昨晚那一幕肯定已经记录在案了!
怎么会这样?江南一直觉得像快速治疗那么强大的网游技能,在现实里多少也应该起点作用,谁知非但没能妙手回春,反倒给他扣上了杀人嫌犯的帽子。不应该啊,骂了隔壁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回到住处,连衣服也不脱直挺挺倒在床上,整整一上午什么都没做,就傻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这个窝是他租的,就是一间大房子分成好几户的那种,一点都不隔音,隔壁住着一对年轻狗男女,恩恩啊啊的又在白昼~宣~淫了。以往这种时候江南就会咚咚敲墙以示抗议,今天却完全没听到,脑子里绕来绕去都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担架车上一边呕吐一边死盯着他的样子。
中午,一阵短信声将他惊醒,是护士长刘桂兰发来的,叮嘱他不要再迟到,争取留院名额就要好好表现什么的。江南不禁叹了口气,心说刘姐啊,我现在跑路的心思都有了,回头要是被警察叔叔逮住,别说留院,不被抓去坐牢就算运气了!
左思右想,觉得事情反正已经发生了,躲不是办法,索性豁出去听天由命。这么一想就不煮方便面了,到楼下餐馆很是悲壮的要了份水煮鱼外加两瓶啤酒,饱餐一顿然后上路。
来到医院,其实江南很想去二楼急诊电梯去看一眼,据说很多罪犯都喜欢回到作案现场,不知道此刻的江南算不算是这一种,但挣扎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冲动。来到呼吸内科护士办公室,张姐、小田她们一票MM差不多都到了,正聚在更衣室聊天换衣服,江南就默默的整理上个班交下来的护理记录,外带整理器械药品什么的。
就在这时杨娟来了,跟江南打了个招呼,就一头钻到更衣室,兴高采烈的说:“出事了出事了,喂,你们听说了没有!”
江南正踩在桌子上,举着一箱器械准备放到药品柜上面去,听了这话虎躯就是一震,举起的手臂顿时僵在了那里。杨娟外号杨快嘴,属于资深消息灵通人士,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不知她口中的“出事”,指的是不是昨晚那件事?
只听杨娟说:“急诊的何胖子,昨晚接了个服毒自杀的,那病人一口气嗑了三包毒鼠强,送过来就已经不行了。现在家属坚持送来的时候还喘气,非说这是医疗事故,儿子姑娘的来了一大帮人,正在院长室闹着呢。哈,何胖子这下要倒霉了!”
江南一脚踩空,扑通一下直接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桌角不偏不倚的刮在大腿~根上,火辣辣的疼,一箱子器械也散了一地。刚好刘桂兰走了进来,连忙把江南扶起,说:“怎么了你,没事吧?”
江南苦笑着说:“没事,刚才走神了。”
刘桂兰上下打量他一眼,说:“江南,你最近气色很差啊,脸上都没血色了,不是病了吧?”
江南摇头示意没问题,一边收拾地上散落的器械,一边竖着耳朵接着听。只听张姐的声音说:“小杨,何胖子倒霉,你这么开心干吗啊?”
“我当然开心啊,何胖子那么缺德,连我带我姐找他看病都要红包,倒霉是他活该!你看咱医院副院长张教授,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就好人有好报啊,昨晚他接了个脑干出血的病人,出血都40m~l了,颅骨还先天畸形,送来的时间又不及时,换别的大夫肯定是直接判死刑的,可是张副院长硬是给救活了,牛吧!”
“哇,这么厉害!”
更衣室响起一片惊讶之声。杨娟压低了声音,说:“这还不止呢,昨晚那个脑干出血病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今天一大早来了好多大人物来探视,市长,书记,好像还有混黑道的。反正张教授这一次是功成名就了,对了市电视台也知道了这件事,据说要给张教授安排专访呢……”
江南不禁叹了口气,心说为毛倒霉的事全都让老子碰上,好事就落不到我头上呢?何胖子那厮是很缺德,收起红包来不是一般的黑,可是老子又没有做什么缺德事啊,咱只是个护士,一向兢兢业业的干活又没收过红包,为啥也要跟何胖子一起倒霉?
MM们换好衣服,刘桂兰喊大家到值班室开个短会,传达上面的某某某精神。江南在最后面靠窗站着,低头一言不发。刘桂兰就跟大家说江南可能不舒服,状态不好,今天大家多替他分担一下什么的,完了又叮嘱江南实在不行就回家休息,别硬撑着。
刘桂兰这样安排一是出于关心,另一方面护士或者医生的工作也确实跟别的行业不一样,生病或者状态不好的话,不鼓励带病坚持工作那种。因为万一溜个号,就算是拿错一瓶药,都有可能酿成医疗事故。
而江南作为科里唯一一名男护士,平时脏活累活干的最多,人缘也很好,所以MM们一听说南哥病了,都很关心的围过来问长问短,杨娟还特意跑去买了瓶补充维他命的功能饮料给他。江南就只有苦笑,出了这种事,现在就算喝云南白药也没用啊!
下午MM们去干活,江南在办公室留守。反正闲着没事做,就打算把凌乱的药品柜整理一下,可是一走动才发觉大腿~根一阵疼痛,趁着办公室没人,解开裤带一看,原来是刚才从桌子上摔下来,大腿内侧被桌角刮出长长一溜血印,已经肿起来了。
看到伤口,江南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脑袋里面那个牧师技能快速治疗。经过几次试验,快速治疗显然是不能治病的,搞不好还会有副作用,那么能不能用来治疗伤口呢?
好吧,既然这技能已经很坑爹了,就索性坑到底吧!这么一想,江南就展开技能栏,对自己使用了快速治疗。
唰,若有若无的绿光涌过,+179。江南微微怔了一下,快速治疗落到身上竟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伤口该疼还是一样疼,该渗血还是一样的渗血。靠,搞毛啊,难道这治疗神技在现实中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这下江南真的郁闷了,找来瓶碘伏消毒液,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擦伤口。刚擦拭没两下,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谁在呢,帮我个忙行吗……啊!你,你干嘛?!”
随着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美女医生出现在门口,嘴巴张成了O型,瞪着大眼睛无比震惊的看着江南。江南忍不住叫了声“我靠”,慌忙提裤子,一时手忙脚乱的好像被拉链卡到了那里,也都顾不得了,结结巴巴的说:“沈医生,你、你怎么不敲门!”
美女医生叫沈小琪,去年才毕业分配到呼吸内科做一名医师。可能很多人直觉一听医生和护士就会联想到暧昧这个词,其实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是分属不同部门管理的,尤其是二院这种三等甲级的正规医院,两个职业虽有交集也只是在工作范畴上,所以沈小琪跟江南接触的并不算多。
但在江南来呼吸内科实习的这段时间里,沈小琪对他印象一直还算不错,因为男生工作比较任劳任怨,不像很多实习女生那么矫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一推开值班室的门,就看到江南侧坐在桌子后面靠窗的位置,正低头做着某种少儿不宜的动作,肩膀和手臂还很有节奏的抖动着。虽然关键部位被桌子挡住了看不到,但是沈小琪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只貌似忠厚老实的牲口,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打~飞机!
沈小琪没谈过恋爱,对于男女那些事也完全没有经验,但作为一名合格女医生,对生理需求方面当然不会一点都不了解。牲口们喜欢打~飞机她是知道的,可那也应该是偷偷躲起来打的吧,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只牲口竟然大白天、而且是在MM们出入的护士办公室里面,公然打~飞机!这还不算,竟然还理直气壮的问她为什么不敲门!
还有什么比这更无耻的吗!!!
“江南,原来你是这种人!你,你,你……”
沈小琪一张漂亮的脸蛋涨的通红,伸出一根手指冲着江南点啊点啊的,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扭头摔门而出。可是走出几步怎么想都觉着咽不下这口气,又回头咣当一声踢开了门,瞪着仍旧两手抓着裤带、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江南,咬牙切齿的说:“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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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好多违禁词,更新了快一个小时才搞定,是不是偶们太不纯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