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似乎想起将近十年前小有名声的荀粲,露出恍然之色,却又听荀顗淡淡的说道:“陛下,我那幼弟自小好学,学那古之隐者隐逸山林间十年,不但好老庄,平日更爱鼓捣一些丹药之类,学那道士一般的作为,昔日我说那篇《阿房宫赋》是无名道士所作,可并非虚言。”
曹丕这时心中无比震惊,只因在他心目中这《阿房宫赋》的地位显然是高于《师说》的,因为《阿房宫赋》更符合大魏主流文坛的作品风格,这《阿房宫赋》诠释什么叫做文采与立意的高度统一,他这时喃喃道:“原来如此,人言《阿房宫赋》是景倩所作,朕还奇怪为什么景倩之后就没有什么其他作品了,原来这赋也是你那博学而善作文的幼弟所作!”
荀顗此时又解释道:“这《阿房宫赋》乃是昔日家父考察舍弟时所作,题目便是论述强秦灭亡的原因,结果舍弟便交出这首《阿房宫赋》,其时他还没有十岁,此等文采,我不及也。”
曹丕听了之后愈发感受到荀粲的不凡,但他更看重的还是眼前的这个通军政谋略的谋士,于是便宽慰道:“文采再风流,于治国之道上却没有太大的帮助,景倩之才,不在文采,而在于谋略,你这么夸赞你那幼弟,是想为他求个什么官职?”
荀顗摇了摇头,道:“非也,舍弟性子闲散,崇尚老庄,蔑视礼教,便让他赋闲在家修道做学问即可,若真要让他当官,他反而要怪我这个哥哥多事。”
曹丕心中一定,只觉得这荀顗当真公正严明,别的世家出身的人一听到家族之中的人可以当官,恨不得将全家族的人都塞进这朝堂之中,唯有这荀景倩主动拒绝了这封官的行为,这等无私的品格令曹丕更加信任荀顗了。
荀顗这时又进谏道:“陛下,学问之道便在于争鸣,如今东吴的文坛蒸蒸日上,才子辈出,便是因为那自由自在的学术氛围,我认为我们大魏可以学习东吴的这一点,形成宽松的自由学术的氛围。”
曹丕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是个文人,当然知道自由创作的重要性,而创新的源泉便是因为自由,若是真的规定了一个死板的范围,那洒脱的文人岂不是要失去那灵动的特性?
荀顗又道:“不仅文人需要自由,我大魏的百姓也需要言论自由,陛下身为大魏的皇帝,适当的听取民间的言论可以更好的掌控整个国家的发展,以陛下的圣明,日后一统三国,千秋万代,也不在话下。”
荀顗的进谏总是这么令人听了浑身舒爽,曹丕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荀顗有的话就是裸的拍马屁的行为,但看到这心腹谋士认认真真的说出这样的马屁时,他还真觉得自己圣明无比了,恨不得现在就御驾亲征,征服蜀、吴。
曹丕眉开眼笑道:“景倩此言大善,人言那孙仲谋与刘玄德多么爱民如子,朕怎么会比他们差,百姓本就是一个国家的基石,朕不善待他们,岂不是自取灭亡?给百姓一个轻松舒适的环境便是皇帝应当做的事情。”
荀顗的这一番进谏曹丕算是都听进去了,他自然不知道,这自由的创作环境与百姓言论自由的权利使得在以后的百年之中,大魏文坛之上生机勃勃,佳作如云,才子辈出,各家学说都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而百姓在温饱之余积极参与帝国政事的讨论,形成了自由开放民主的氛围。
这时,坐在一旁安静倾听君臣交谈的郭女王忽然说道:“荀侍中,你那幼弟可真的会炼制丹药?”
荀顗脑中回想起弟弟和一群道士在一起炼丹的景象,他自不知他这弟弟其实在炼制炸药,于是便点了点头,道:“确实,舍弟自号逍遥散人,每日读《老子》、《南华经》之余,便鼓捣丹药,那些被他喊来的道士对舍弟在丹药之上的造诣都敬佩不已。”
曹丕一听,心中一动,却是明白郭女王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事情,于是他淡淡道:“服食那丹药可否得长生之道?”
荀顗皱了皱眉,回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人谁不想长生,舍弟的丹药或许能延年益寿,但飞升成仙,获得长生,却是不可能……”
曹丕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之色,但仍然心有侥幸道:“朕欲将你那幼弟召入洛阳为朕炼制丹药,即便不能长生,那延年益寿总是好的……”
郭女王此时脸上也露出希冀的神色,曹丕的身体在早年南征北战之中就落下了病根,这才三十多岁啊,男人春秋鼎盛的时候,但他那里却有隐疾,使得后宫诸妃都失去了男人的宠爱,以至于连荀顗偶尔被曹丕召到后宫中一起用寝之时,那些妃子都翘首张望这阴柔美丽的荀家六郎……
荀顗知道自己拒绝不得,便道:“喏。”
但他却不知道小七那炼丹之术靠不靠普,别练练丹把曹丕给毒死了,那怎么办?
曹丕心里满意无比,郭女王也期盼非常,正所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郭女王三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少了男人的滋润,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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