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来到北院正房的时候,陈诚,戚夫人这一家子都已坐好。瞧见陈锦进来,陈诚冲她招了招手,笑道:“锦儿,过来坐父亲身边。”
“是..”陈锦步履蹒跚的来到了陈诚的身旁,整个人面色惨白,无精打采,犹如失了魂一般。
陈诚吓了一跳,拉着她坐了下来,“锦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般惨白?”
摇了摇头,陈锦坐了下来,“父亲无须担心,锦儿无事...”她说着似乎很怕陈诚的触碰,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你这孩子真是了,身子不舒服就跟我说,好了,我先遣人送你回去,等会让大夫去看看。”说吧,转头冲着一旁站着的婢女道:“送十姑娘回去,再去请个大夫来。可仔细着十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一旁的陈芸瞧见陈锦如此,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是陈锦不如意,她就开心。
婢女送陈锦回了房,没多时就有大夫过来了,替陈锦把了脉,却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十姑娘自己的心结。陈诚闻言,叹息一声,嘱咐春雨好好伺候陈锦,这才回去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三日陈诚倒是像个父亲的样子,每日来看陈锦,偶尔还会问问为何白家二公子没来了。
陈锦每每都是惨白着脸色说不知。
陈诚瞧见女儿如此,也不知是真担心女儿出了问题,还是怕女儿没了,也就攀附不上二公子了,总是叹息着问陈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怎肯说?自然是面色郁郁的摇头不说。
这三日,陈瑟很担心她,她只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告知阿弟,让他无须担心,她没事的。
春雨和春大娘也很担忧她,只是她们是奴,有些话总轮不到她们来问,轮不到她们来关心。
第四日,陈诚发现女儿的变化更加大了,他不知原因,又怕陈锦真出了什么事情,二公子就再也不会搭理他了,越想他就越急,在陈锦屋子前度了好几步的,这才来到陈锦的床前,问道:“锦儿,到底出了何事,你倒是跟父亲说说啊,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陈锦面容惨白的摇了摇头,“父..父亲,锦儿无事。”
“锦儿,你是父亲的女儿,就算父亲以前待你不好,父亲如今知道错了,你要是有事就跟父亲说,父亲就是你的天,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陈锦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干裂的嘴巴,犹犹豫豫道:“父亲,您...您真的什么都能为锦儿做主吗?”
“自然!”陈城的话语很坚定,眼神却很犹豫。
陈锦在心底冷笑一声,面色却动容了起来,她眼眶红通通的看着陈城,“父..父亲,呜呜呜...锦儿做了件错事...父亲,您可一定要原谅锦儿...”
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陈城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情,木屋里忽然闯进来一个婢女,那婢女慌张的冲着陈城和陈锦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四郎主,见过十姑娘,家主请你们过去一趟。”
陈诚原本还想训斥这婢女几句,瞧见她慌乱的样子,似乎有急事一般,便皱眉问道:“怎这般没了规矩?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婢女看了陈锦一眼,面容也有些苍白,道:“回四郎主的话,府..府中忽然闯进来一帮人,说是要找十姑娘...不知道他们在房里和家主说了什么,家主很是生气,让奴婢过来找您和十姑娘过去一趟。”
陈诚闻言,面色就有些难看了,既然能让大哥生气,恐怖锦儿惹出来的事情不小吧。
他越想越是气恼,回头瞪了陈锦一眼,便让陈锦起身,两人跟着那婢女来到了东院。
陈锦在听闻有人找来时,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外头的陈瑟听闻此事情,甚是担忧,跟着陈锦一起去了。想了想,又回头嘱咐春雨,“春雨,你在这里看着阿母,千万不许阿母过去,也不许有人把刚才的事情传来阿母耳中,可知?”
春雨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十三公子放心,奴婢谨记。”
陈瑟这才慌忙追了上去。
一进到东院的正房里,陈诚就发现大哥脸色阴沉的可怕,房里还站着好些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的人。他神色一慌,慌忙问道:“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诚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陈锦摇摇欲坠的身子,似要晕死过去一般。
陈庆瞪了陈诚和他身后的陈锦一眼,铁青着脸色,怒道:“你家女儿做出来的好事,你问她好了!”
还不等陈诚问什么来,陈锦已经瘫软在地了。跟着过来的陈瑟慌忙把她扶了起来,“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呜呜,阿姐,你可别吓我啊。”
赌场的管山也在其中,他瞧见那借钱的小姑子如此,暗暗笑了两声,怕是这陈家掏空所有家底都换不上这二十斤了吧,他就等着收了陈家的宅子和这小姑子了!
“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是惹出什么事来?”陈诚这下才真的慌了,大哥都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了,怕这事闹的不少。
陈锦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声凄惨,还透着一股悔意来。
管山瞧见,笑道:“若是这小姑子不肯说,我便来说吧,你们陈家的十姑娘在我们场子里借了二十金,我们今天就是上门来催一催这笔钱帛的。不知十姑娘可有金子还给我们?”
陈诚听闻此话,脸色立刻惨白惨白,他哆嗦着,指着伏在地上的陈锦,哆哆嗦嗦,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语来。
陈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父亲,锦儿错了,锦儿只是想在给您赢回一块极品翡翠来。呜呜呜,锦儿错了,锦儿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父亲,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锦儿,锦儿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父亲。”
“你..你这孽障!”陈诚生生给气的翻了白眼,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二十金啊,那可是整整两千片金叶子啊,就算买了他们整个陈府就凑不齐这金子来。而且,他和大哥怎可为了这下/贱的女儿败了陈府。他指着陈锦,怒吼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这下/贱的东西,怎得如此愚笨!”
陈锦抬头,眼里全是绝望,她哭泣道:“父亲,锦儿全是为了您啊,您不待见我和阿弟,自从上次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你才慢慢的对我和阿弟好了些。呜呜呜..锦儿想着若是这次能在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父亲一定会更加疼爱锦儿和阿瑟的。锦儿知错了啊,父亲,求求您救救锦儿,锦儿知道错了。”
“原谅?怎么原谅你?”陈诚指着陈锦,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可知这是二十金!不是二片金叶子!这事,我管不了了!”
一旁的陈瑟闻言,也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没想到阿姐还是去买下了那块毛料,他错了啊,他就不该相信阿姐的话,如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一旁的管山实在瞧不下去了,道:“这些亲情,你们甭在我的眼前上演,如今我只要金子,她是你们陈家的人,这金子自要你们陈家来还了。你以为你们脱的了关系吗!”
陈庆闻言,冷声道:“这是四房的家务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算起来,我们四兄弟早已经分了家!”
管山冷笑一声不在说话。
陈诚的面色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变白。他恨恨的瞪着地上的陈锦,脑海中想着解决的办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
对了!他想了起来,若是这陈锦不在是陈府的人了,这笔债务可算不到陈府的头上来了。想到这里,陈诚忽然放心大笑了起来,指着陈锦道:“从今天起,我陈诚和你陈锦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之后你将不在是陈府中的人了!”
“父亲!”陈瑟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父亲,怎可如此?父亲,求求你饶过阿姐这一回吧。”
“闭嘴!”陈诚愤怒的指着陈瑟,“若不是你们,怎会出了如此事情?看着你们就是心烦!不光陈锦要滚出陈府,你跟你阿母也给我滚出陈府!从此以后你们将再也不是我们陈府中的人了!”
陈瑟和陈锦闻言,瘫软在地。
管山冷哼一声,“这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不过这金子若是十姑娘给不出,你们陈家也脱不了干系的!”
陈诚摆了摆手,慌忙解释道:“这位大哥,如今我已和这孽障断绝了关系,从系之后她在也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了,这事可赖不到我们头上来,再说了,是她借的金子,又不是我们。”
管山正想说什么,瘫软在地上的陈锦忽然直起了身子,恨恨的看着陈诚,“好,我就如你所望!从此之后,我们母子三人再也不是你们陈家的人了,这笔金子就算我死也算不到你们头上去!”
“好,一言为定!来人,备纸和笔,我今天就把这断绝书写出来!”
陈诚瞧见陈锦竟不纠缠,只有满心的欢喜。叫人备了纸和笔,快速的写下了断绝书,逼着陈锦和陈瑟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