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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495年,农历新年。亜璺砚卿
与以往的每一个新年一样,华夏帝国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都充斥着过年的欢悦,孩童的嬉闹声、爆竹声不绝于耳,街市中叫卖声、说话声如海浪一般席卷了整片天空。
一队牛车从闹市中穿过,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大铁笼,笼子里装着数名奴隶,如困兽一般蜷缩着,他们虽然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但观其面容神态,绝不似寻常奴隶。
贩奴车队来到奴隶市场,铁笼里的人被串着手链和脚铐赶出来,细看之下,这批奴隶全部都是妇女儿童,不见一个青壮。
带领车队的壮硕男人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指着这批奴隶叫卖道:“来往的各位瞧一瞧看一看了,这是近日被抄没的方氏一门,娘子小姐各个细皮嫩肉,如今入了奴籍,只需十银就可带回家,只需十银啊!”
地下围观的人听了啐道:“一个奴隶卖十银,也太贵了,谁买啊!”
男人抱着手臂得意洋洋的说:“十银对于其他奴隶来说的确贵了,可是这些是方家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方家以前什么最有名吗?一是方家男儿所铸的飞鸿剑,二就是方家女人的水柳腰。方家在兵工坊中偷工减料,害的咱们西北大败,他家的飞鸿剑就不再提了,可他家的女人……啧啧,那可是圣上都夸过的,这里头好多娘子以前都在宫中教坊教习跳舞,这等尤物,十银的好事,哪里去找?”
听了他的话,议论声一时间大作。
“方家真的被抄了啊?上个月太后还赐了一块荣匾给他家,今日就……真正说不准啊……”
“你看那几个,长的可比聚花楼的姑娘漂亮,你不买几个回去玩玩?”
“哈哈……他家夫人猛于虎,有贼心没贼胆吧?”
各种不堪的话语裹着寒风传到台子上,比凛冽的风更让人刺痛。十几名女奴垂首相聚,大的抱着小的,紧张的互相依偎着。
最幼的女孩儿仅仅四岁,终是承受不住围观的压力,害怕的“呜呜”哭起来,抱着她的女子软语哄到:“小八不哭,不会有事的,睡一觉吧,睡着就好了。”
另一名少女满脸愤慨的说:“二嫂,受今日之辱,不若当初和爹爹哥哥们一起死了!”
年轻娘子面色肃然的说:“死有何难?难的是如何把方家血脉保住!你看看你的妹妹们,还有发配边疆的舜儿、策儿,如不把他们抚养成人,我有何颜面去公公婆婆还有你二哥!你作为长姐,更要坚强!”
少女咬牙隐忍着,目光扫向台下说着污言碎语的众人,终是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方二娘哄了哄小八,看到一旁一言不发的小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小七,你有没有好一点?还热的难受吗?”
小七垂着头,没有抬眼,只是嘶哑着声音说:“我没事。覀呡弇甠”
方二娘欣慰的说:“小七真懂事,生病了也不哭不闹,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大夫。”
小七嘴角浮现出一抹常人无法察觉的苦笑,她抬头,用一双沉静的眸子看着方二娘说:“二嫂,也许我们今天会被不同人家买去,以后要见面就难了。”
就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男人拿着鞭子和钥匙走过来,把方家大小姐方玉从人群里捉出,不顾她的踢打和嘶喊,将她扔在人前。
“玉儿!”方二娘放下小八,着急的去拉方玉,却被男子一脚踢在肩膀上滚开。
“鲁大爷,你眼光好啊,这个小娘子除了性子辣一点,什么都好,十银绝对赚翻啦,看看她这身段,这长相,一定会让您的!”
鲁老爷淫秽的眼光直勾勾的落在方玉身上,一双如枯木般的手已迫不及待的伸过来。
“滚开,不要碰我,不要脸,放开我,啊――”
奴隶,是最低贱的,奴隶,是供人取乐的,奴隶,是玩物。
在有着这样共识的华夏帝国,鲁老爷当众验货的行为,在众人眼中极为正常,台下并无一人觉得不对。
他的一双老手在方玉身上上下游走,方玉颤抖着、挣扎着,眼睛瞳孔渐渐放大,迸发出狠厉的神色。她突然扑向鲁老爷,一口咬住他的耳朵,鲜血顿时奔涌而出!
“放肆!快松口!”
贩奴男子拿着鞭子向方玉身上挥去,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可方玉拼了死命,如何也不松口,生生将鲁老爷的右耳朵扯了下来!
“老爷、老爷!”鲁家家丁冲上来,先是把方玉踢飞,而后对着贩奴男子吼道:“我们要告官,你的奴隶伤了我家老爷,我要告你!”
男子慌张的说:“鲁老爷、鲁老爷,这个奴隶任你发落,要杀要刮随你便!我……跟我没关系啊……”
鲁老爷哪里还听得到他说话,翻了个白眼已昏死过去。
贩奴男子大怒,转身就呵斥着车队里的其他人,拳脚、鞭子全部往方玉身上招呼过去!
方家众女哭喊着涌上前,有的求情,有的护着方玉,有的吓的大哭起来。
方玉咬掉鲁老爷一只耳朵,鲁家绝不会善了,一想到这里,男子眼中就迸发出凶狠的目光。他走到牢笼边,将佩剑取出,拨开人群将方玉拖出来,大喊道:“贱人、去死吧!”
长剑刺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飞来,打在他手腕上,生生的将他的剑打掉。
“谁、谁暗器伤人?”
街市闹哄哄的,大家都看着台上的这出闹剧,谁也不知道那石子是从哪里飞来的。
就在这时,方小七走出来,站在男子面前说:“我们是被官家抄没的官奴,一个个都登记在册,你可以卖我们,却无权杀我们,只有买我们的主人才能处置我们。”
八岁的女孩儿毫无畏惧的站在彪形大汉面前,低低的声音却十分有效,立即让大汉冷静了下来。
朝廷抄了方家,成年男子处死,妇孺儿童或发配边疆或贱卖为奴,但不论怎么说,这些是朝廷的财产,他们这些领命办事的人,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官奴。
“哼,等鲁家告了官,你以为你们这群贱人还能活命?”
谁知小女孩儿笑着说:“那也是以后的事。”
众人看着她这般,都愣住了,觉得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出现在一个小女奴身上,极为不合适!
方二娘迅速的把小七拉了回来掩在身后,而后对着台下的众人磕头,说:“哪位大人行行好,把我们一起买了去,我们会女红、会歌舞,都做的很好,也能做粗活,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的,只求将我们一起买走,求求各位大人,求求你们了!”
众人看看这群美丽的女子,又看看地上的那滩血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妈的,都让你破坏了好事!”大汉又对方玉拳打脚踢一番,不论怎样都难泄心头之恨。
方家众女又哭又喊,不断的求饶,突然一个头带乌金冠身穿赤霞锦衣的贵族少年被家丁拥簇着从人群中走出来,说:“这些奴隶,我买了。”
众人循声看去,有人认出说话的人,惊讶的说道:“是东煌家的六少爷!”
不认识的人惊叹的问道:“这位就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啊?都说他乃绝世佳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贩奴大汉这点眼色尚有,立即谄媚的上前笑着说:“原来是六少,您真的要把她们都买下来吗?”
东煌六少点了点头,但不再多说,自有身后的小厮上前与贩奴大汉结账算钱,说:“东煌府不用我说你就知道在哪吧?一会儿直接把人送过来吧。”
“是、是,一定一个不少的送到!”
东煌六少突然说:“慢着,那一个,送到鲁家去。”他的手指赫然指着方玉。
方二娘面色瞬间苍白,急忙跪行上前说:“六少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玉儿!送去鲁家她只有死路一条啊!”
东煌六少并不理睬她,只是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小七,扭头便走了。
方玉不等贩奴之人把她送去鲁家,鲁家的人已带着官兵和家丁来了。
鲁家人先听闻东煌六少把人买了,脸上露出愁色,他们可不敢得罪四大世家之一的东煌家族,但等贩奴大汉告诉他六少把方玉留给鲁家之后,鲁家的大管家狰狞的笑道,说:“我定不辜负六少的一片好意!来人呐,把她给我剥干净吊起来,先割耳朵再割鼻子、舌头,慢慢给我割,我要她受凌迟而死!”
方玉早被人打的奄奄一息,此刻如同小鸡一般被人拎起,三两下就被人扯掉了破烂的衣服,姣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视线和寒冷的风雪中,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方家众女哭喊到声音嘶哑,可贩奴之人已将她们塞进铁笼运往东煌家,她们哪还护得了方玉?
“玉儿!玉儿……”
“大姐、姐姐……”
她赤身果体的被吊在台子上,屈辱让她几近昏厥,她最后拼命的挣扎着喊道:“你不如一刀杀了我,杀了我!!”
鲁大管家狞笑着说:“想死,没那么容易!给我割耳朵!”
话落刀起,方小七与方家其他女孩儿眼睁睁的看着方玉如同牲口一样被吊在上面任人宰割。
突然方玉嘴中流出血来,鲁管家冷哼一声说道:“想咬舌自尽,门都没有,给我把舌头割了!”
“啊――”
方玉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铁笼里抖成一片,连街头的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可谁也没有出言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
鲁管家拿着匕首慢慢在方玉身上游走,时而盘旋在她傲人的双峰上,时而滑落到花茎秘处,极为享受的看着方玉颤抖、吼叫。
忽的一道亮光飞过,如同之前打掉贩奴汉子的剑一般,一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射穿了方玉的喉咙,台上的少女,瞬间毙命。
与其受尽屈辱而死,不如就这样干脆的死去吧。
“谁!”
鲁管家话音刚落,又一枚石子迎面飞来,他颇有些身手,可也只来得及微微侧一下身子,只听一声惨叫,他的右眼被石子打的泵浆横流!
方小七冷冷的看着台上羞辱而死的方玉,和在地上打滚的鲁管家,还有贩奴的那些人,她一个个都记在了眼中,紧紧的握住了铁笼的栏杆。
方二娘抱着孩子们泣不成声,无论如何无法解救方玉的性命,也无法阻止囚笼朝东煌家驶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玉慢慢消失在街头。
“方玉,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你今日不会枉死!”方小七,不,应该说是穿越重生后的特工07,望着远处的尸体,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