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腊月,大雪一场紧似一场,似是要把天地都吞灭。www.kewaishu.net 覀呡弇甠但上京城街头巷尾越来越闹起来,东煌府内也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息。
这日素素从库房领了新裁的过年衣服回来,东煌慎暄养伤闲得慌,非得闹着素素试新衣给他瞧。
银红的吉祥鸟缎面棉袄,边上滚了一圈兔毛,这身衣服瞧着喜气洋洋又可爱,是东煌夫人特地同采办房的人招呼过,破例给素素提升待遇所做的新衣服。
素素犹记得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小珂带着她领衣服时悄悄与她说:“夫人说你过年肯定要跟着少主四处走动,所以给你订了六套衣服,小姐们也才八套衣服呢!今天先送来了一套,让你试试大小,如果合适,其他几套回头就能送来。”
东煌府的人已经很习惯把她当成少主的女人,她遇到这样的事,只是笑着,并不多说什么。
在更衣间里把衣服换好,她推门转回主房,边走边说道:“少将,你瞧这身衣服怎么样?我觉得有些显小……”
屋里静悄悄的,素素抬头,惊愕的发现屋里多了几个外人。
是来探病的南宫傲、姚世风,还有两个素素并未见过的年轻人。
屋里烧着地龙,烘的每个人都暖洋洋的,脸上也红润几分。素素突然闯入,颇觉得不好意思,低头往一边退去。
东煌慎暄背上的伤好了不少,已经能够下床行动,他此刻穿着常服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素素说:“小七,过来见过几位大人。”
南宫傲趁机打趣道:“羽皇子担心你的伤势,我劝他说,你定不会亏待自己,让他安心。怎么着,我说对了吧,瞧瞧他这日子,比我们冒着风雪早出晚归要舒服多了吧!”
与同他一起来的几个青年官员都笑了起来,并打量起素素。
最近都道一向不近女色的东煌慎暄看上了一个女奴,让京中不少女子伤碎了心,也让青年才俊们好奇不已,是怎样的女子,打动了一向桀骜的东煌慎暄?
此刻见到正主,早就认识素素的南宫傲和姚世风觉得她今日与参加宴会时又不一样,粉腮若雪,可爱中透着青春的朝气,如一团雪地中的火光,温暖着人心。
而第一次见素素的另两人,更主要是惊叹素素的年龄,她这幅打扮,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素素过完年也才十三岁。他们听到传闻时,以为是怎样妖娆妩媚的女奴将东煌慎暄的魂魄勾走,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心中暗道:东煌慎暄原来有幼女癖好,难怪以前不近女色。
素素向客人见了礼,东煌慎暄就拉着她打量起来,认真的回答她进门时随口问的问题:“我瞧这身挺不错的,你难得穿这样可爱的衣服,与你年龄也相当,总穿的老气也不好。”
放着一屋子的客人不管,却来点评她的衣服……
素素赶紧转身说:“我去给大人们倒茶。”
东煌慎暄便问姚世风:“你继续说,正月初八怎样?”
素素刚刚进来时,姚世风正在说话,现在绕回正题,姚世风继续说:“正月初八是家父四十寿辰,想请少将赏脸来府上做客。”
“初八啊,还没过完年呢……”言下之意有点不想去。
姚世风赶紧说:“家父的生辰恰在这一日,日子是有些不敢巧,过年时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事,哪来的时间赴宴。不过今年是家父四十整寿,想要好好的热闹一番,昨日已经递了请帖给东煌将军,将军说初八定会赏脸。我便想着今日要来探望少将的病情,所以当面请你也赏个脸。”
东煌慎暄听出姚世风的言下之意,这场宴会是经过东煌老爷首肯要参加的,也请你给个面子一并过来。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在过年时去参加一个兵部右侍郎的寿宴,但东煌慎暄不好拂了自己老爹的面子,便说:“我那日如果身上的伤好些了,就去。”
得到这个回答,姚世风已喜出望外,以往对他不理不睬的东煌慎暄答应他的邀请了。他心中高兴,回家总算对妹妹有个交代……
素素在格子木窗旁沏茶,将姚世风的话都听进了心里,结合太子透露给她知道的消息,她就觉得东煌叔华去参加姚中正的寿宴,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上了茶,南宫傲又说起最近宫中好玩的事,讲了很多羽皇子怎么盖过太子风头筹备朝会的事,对皇子羽的形式,一片看好。
东煌慎暄觉得不太好,说:“劝羽皇子收敛一些,太过于出风头,就容易出错。太子这样不争不抢,倒像是故意引人犯错。”
南宫傲笑道:“你也太谨慎了,你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在众臣面前夸羽皇子的。也不跟你多说,你初一进宫参加朝会亲眼看到就知道了。哦,对了,今日除了来探病,我还特意告诉你一件事。”
东煌慎暄抿了抿茶,问道:“哦?什么事?”
南宫傲抬眼瞧了一下素素,说:“初一朝会结束后,要进行演武会。皇上命太子和羽皇子负责组建队伍与外国使臣队伍比赛,旁的都好说,就是南蛮部族来了一批女人,各个能征善战,到时候也不知道比什么,怕宫里的女官应付不上,想借你的小七用一用呢。”
熟悉东煌慎暄的人都知道他很宝贝小七,所以南宫傲说这个话时格外小心,怕东煌慎暄不答应,还特意强调道:“此事关乎国体,你……”
东煌慎暄在这个事情上自然分得清轻重,不会小气至此,不待南宫傲说完,已说:“我初一带小七一并进宫就是了。”
南宫傲见他答应,格外高兴,见差不多时候要吃午饭,也不赖在这里蹭饭吃,告辞便带人走了。
他们一走,东煌慎暄就满脸不高兴的说:“这一个个的,说是来探病,却是打咱们的主意,你和我,一个也不放过。”
素素佯装不懂,说:“南宫大人让奴婢进宫与南蛮部族的女人竞赛演武,这个我听明白了,可是少将为什么说他们打你的主意?”
东煌慎暄愤愤的说:“那个姚世风,他爹生辰,父亲既然答应去了就行了,他又请我去做什么?我跟他父亲半点往来都没有,必定又想给他妹妹牵线搭桥了!”
素素失笑,他倒真是看得清。素素曾听雾舟说过,东煌慎暄受伤前在宫中当差,出宫回府的路上经常会碰到姚家的小姐,好似在那里蹲点似的,换了几次路线也躲不过。
想到这些,素素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东煌慎暄觉得她笑得没心没肺,突然拦腰一把抱住她,将素素放在腿上坐着,在耳边恶狠狠的说:“你还笑,我被人这样觊觎着你还笑得出来?”
素素手上正在收茶盏,险些泼了,好不容易稳住,又感觉到自己被温暖的怀抱包围,顿时又几分不自在。
她用巧力从他腿上起来,转开他的怀抱,岔开话题说:“仔细茶水弄脏我的新衣服。”
暖香一错而过,而东煌慎暄不会耍无赖,更不会缠着素素要抱他,只得冷哼着说:“一件衣服而已,我若弄脏了,赔你多少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