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1章 曹老
虽然宋麟不止一次从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这位伟人，但是和现实里见到仍然是两回事。电视和报纸上的曹老，给人的感觉气宇不凡顾盼自雄，举手投足之间都见领袖本色，霸气测漏。
但是现实里的曹老，只不过是个毫无气场可言的矮个儿老人。走在一群身穿黑西服男子中间，显得极为不起眼。就算是起眼，也是因为反衬的效果。一眼看去就像是被无数鲜花簇拥着的一片绿叶，毫无气场可言。
张梦南几乎是小跑着上去恭恭敬敬的跟曹老鞠躬，而后那些黑西服男子便是以曹老为中心的包围圈子，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这个时候，方才能让人发现原来真正不凡的只是其中的矮个老人。否则，那一个个黑西服酷哥说不准就让人认为是模特队来了……
这个时候宋麟才发现，其实所谓的气场，最在于烘托。你从一辆人力三轮车上跳下来，跟从劳斯莱斯里走出来，给人带来的气场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从人力三轮车上走出来很牛逼的挥挥手，别人把你当**。从劳斯莱斯里走出来很牛逼的挥挥手，别人一定认为你是真牛逼。更何况，曹老是从专机走出来的……
“小张啊，市政府今天不用上班吗？”有道是拳头不打笑脸人，但是曹老毫不客气的就是一个“耳光”抽上去了。
“啊？”张梦南傻眼了，他本来是想跟曹老近乎近乎，能讨好到曹老是绝对可以少奋斗五年的。但是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事实上来迎接曹老的人当然不止是他一个，市里领导基本上都来全了的。又不是就他张梦南知道拍马屁，谁不知道啊？张梦南也不好让别人不去，显得马屁就只能他拍似的。结果就造成了迎接队伍还是大张旗鼓的，这完全违背了曹老说过的低调条件。
曹老脸色阴沉沉的：“一帮小王八羔子，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是是是……”张梦南赶紧回头张罗着让大伙儿走，这些领导们平时在人前威风八面的，现在都被曹老给骂傻了。曹老这完全是军队作风，马背上打天下的人，说话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市里领导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走了，走的比来时快得多，就剩下一个宋麟在那里站着。
曹老看向了宋麟：“你是？”
曹老身边围着的“男模们”齐刷刷的把眼睛都看向了宋麟，他们的手探进了怀里，只要宋麟一个答不对，那就别怪人家手黑了。
“曹老您好。”宋麟完全无视那些“男模”带来的压力，对曹老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我叫宋麟，是大渝市特武组成员，奉命前来保护曹老。”
说完宋麟把自己的证件交给一个走过来的“男模”检查，男模认认真真对照之后，把证件还给了宋麟。但是他们眼中却仍然对宋麟表达着不善之意——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曹老，宋麟的出现很显然让他们觉得不满，认为这是大渝市政府对他们的不信任。
“哦，你就是那个小张推荐的高手吗？”曹老打量了宋麟一眼，呵呵笑道：“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始终跟在他身后男人，那是个身高和曹老差不多但是很短小精悍的男人，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小何，你来带他吧。”吩咐了一句之后，曹老便挥了挥手，队伍继续前行。那个短小精悍的男人小何对宋麟招了招手，示意宋麟跟在他的身后。
宋麟便走了过去，刚刚要插入队伍，忽然原本跟在那小何身后的“男模”加快步伐，一步抢向前就要挤了宋麟的位置。宋麟一抬眼，刚刚好看到男模嘴角上挂着的一丝不屑笑容。每个男模看着宋麟的笑容都是十分近似，在他们而言，宋麟这个外来人让他们不屑与之为伍。
宋麟也不言语，依旧插了进去，然后他的腿和那男模的腿直接撞在了一起！
那男模是非常有自信的，他叫马亮，练的是弹腿功夫，一身本领都在一双腿上。所以他想这一腿虽然不会伤到宋麟，但能够巧妙的把宋麟挤出去，让宋麟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站在他们中间的。
只可惜当他的腿撞到宋麟的腿上时，顿时有一种撞到钢铁上的感觉，那种剧痛让他一下子腿都麻木了。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马亮脚步顿挫了下便重新恢复了节奏，和整个队伍保持着一致，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但是事实上他是咬紧牙关凭借意志在硬撑着的，如果这时候脱下裤子查看的话，他的膝盖已经是淤青一片，这还是宋麟腿下留情，不然他已经可以提前下岗去残联报道了。
宋麟已经成功的进入了队伍，他穿的衣服显得和整个队伍格格不入，但是从节奏上已然融入，让人看起来这就是一个整体。
其他的人都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同伴没有阻止宋麟。由于马亮并没有什么异样表情，而且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让他们一时不知道真相而感到迷惑。
只有那个小何回头看了宋麟一眼，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他马上又转回头去继续前行着，整个队伍看起来松散，却是井然有序。
曹老的队伍很快离开了机场，已经有专门配给的车辆停泊在特殊出口。小何走出队伍先过去打开了一辆车门，一只手护在车门框上以防磕到曹老的额头，曹老上了车。小何便上车坐在了曹老的身侧。
马亮是一直坐在副驾驶的，保护曹老的人，除了贴身的小何之外，他马亮也是重要人物。只是这次由于走在了宋麟的身后，他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宋麟已经毫不客气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你——”马亮气得脸都黑了，狠狠的瞪着宋麟，宋麟完全无视他了。曹老微笑着对马亮挥了挥手，示意他把副驾驶让给宋麟。
马亮郁闷的只好去别的车坐着了，小何看了一眼宋麟，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年轻就是好啊，当仁不让！”曹老却是对这一个小小pk感怀良多：“当年我在小宋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们连长阵亡了，当时虽然还有一个排长在，但他已经被敌人给吓傻了，我们连被两千个鬼子包围了，整个山头都炸平了，一个连打到就剩下十几个人，排长想投降，老子一枪就毙了他。然后带着这剩下的十几个人继续坚守阵地，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大部队赶到了……”
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回忆，所谓朝花夕拾就是如此。这让宋麟听着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要保护的是一个伟人。但是此刻他却知道自己要保护的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这个老人也和别的老人一样喜欢怀旧，只不过他缅怀的过去更多的是辉煌和激情。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只有三辆车组成的小型车队避开了主城区，沿着环城公路向着郊外开去。曹老的老家就是在郊区，很偏僻的地方。
根据宋麟得到的资料可知，曹老的家里就只剩下一个本家侄子，守着家里的祖屋，祖坟就在祖屋附近的小山岗上。由于住的偏僻，所以如果没有大张旗鼓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曹老回来了。安全性比较有保障，而且曹老也没打算久留。看看本家侄子的生活如何，然后第二天早上去上坟，而后和本地官员见上一面，一起吃个便饭，这就是曹老的全部行程了。本来按照曹老的意思，和本地官员见面的必要都没有，可是本地官员哪里肯放过这过路菩萨？有的时候，即便曹老超然于政坛之外，也不得不稍微屈服于官场规则。该见的，终究还是要见一见。
到了曹老家里的祖屋，那是三间正房的砖瓦房，很显然经过了休整的，虽然年代久远了，但是看起来还很牢固。
“大伯啊大伯，真是好久没见到您了……”曹老的本家侄子早就接到了通知，正在门口翘首以待呢。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光棍，长得同样是瘦弱矮小，却没有曹老那样的沧桑和一身正气，反而还带着点猥琐。
曹老和他的侄子握了握手，显然对这个侄子也不是很喜欢。但是这个侄子毕竟是老家唯一的亲戚了，也只能温和的笑道：“曹宁，怎么样，现在庄稼收成不错吧？”
“嗐，不错什么啊，收那么点粮食还卖不上价钱。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大伯，您看能不能帮我给安排个低保啊……”曹宁先是抱怨，然后就**裸的提出了请求。
“安排什么低保？”曹老脸上就不好看起来，哼了一声道：“你又不是没有地，租给别人一年到头也能收不少钱，自己种的话也不可能过不了生活。低保要让给有需要的人，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办理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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