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外面传来开门声的时候,骆赏儿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宽敞得可以打篮球的厅堂中央。
文泽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颀长的身躯立在与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那镀着太阳光色的轮廓很好看。
骆赏儿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恭恭顺顺地说:“文叔叔好。”
文泽嘴角抽搐了下,实在啼笑皆非。
是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她见了他,<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16496.html" target="_blank">5</a>0/2840613.html" target="_blank">第一</a>句竟是这样唤他。
毕竟,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吗?
正文
骆赏儿坐在文泽对面,自从他对她温和地说了句“坐着吧,一会就吃晚饭了。”后就一直局促不安着。
她低头看着自己相绞的手指,劝服自己镇静点儿。
其实,这不是骆赏儿第一次见到文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
第一次见到文泽的时候她还是个11岁的小姑娘,挽着爸爸的手臂去参加博涵书馆的开业<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18752.html" target="_blank">剪彩</a>仪式,文泽是特邀嘉宾。
那天,爸爸见了文泽带了几分敬意迎上去:“文经理,你好!我是骆秉恒。”
现在想起来,文泽那时候应该才25岁吧,眉目间还有刚出学校特有的青涩模样,说起话来却沉稳得像是历尽了岁月的苍凉,老成得很。
文泽略一欠身,道:“骆总,我记得您,家父抱恙,只好让我来出席仪式,您提出的合作案我已经看过了,创意很好,但是有些细节还需要双方进一步接洽。”
骆秉恒笑笑:“你小时候我就看出你不简单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文杨病重,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董事会各大元老却在这个危急时刻对文家落井下石、百般刁难,文泽毅然放弃了自己刚刚起步的事业,回到公司独挑大梁。
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狼华的危机,让所有质疑他的人乖乖闭了嘴。
对于文泽的<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23501.html" target="_blank">事情</a>,骆秉恒早有耳闻,如今近<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5259430.html" target="_blank">距离</a>见了文泽,更是觉得后生可畏。
文泽礼貌地冲骆秉恒笑笑,客套道:“您过奖了。”态度恰到好处,不倨傲也不热络,却明显地是在示意骆秉恒逾礼了。
骆秉恒讪讪地,只好转移了话题,他拉着骆赏儿的手不无宠溺的笑说:“我家的小公主。”转而又示意:“叫文叔叔。”
骆赏儿在大人面前是乖宝宝,总是文文静静的样子,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白嫩水灵得真真就像个小公主。
她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礼貌地唤了句:“文叔叔好。”
文泽笑笑,有炫人眼目的梨涡绽现。
<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16647.html" target="_blank">第二</a>次见到文泽的情况就有点儿囧了,甚至现在想起来,骆赏儿还觉得脸骚得红烫。
其实也就是一年半前的事情。她上大一,和同寝室的姐妹们在校园里路过一辆能闪瞎人眼的劳斯莱斯限量版豪车,几个女孩子就像见到青春偶像一样扯着嗓子尖叫、拉着手围着车子边转悠边傻笑,跟打兴奋剂了似的狂拍照,那个样子骆赏儿现在想想就汗颜。
骆家<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7239614.html" target="_blank">也是</a>富贵之家,但是那时候和室友们在一起,大家疯她也跟着一样的疯闹,觉得真是有意思,末了,几个人又兴高采烈地分别和车子拍了合照,摆各种pose,还拉了个对她们频频侧目的路人给她们照合影,几个女学生扶着车子摆好姿势就等着拍照的人喊茄子,不想一个室友惊呼一声,说:“车里有人!”
骆赏儿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男子在车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看到她居然还笑了下。
几个女孩子尖叫一片,捂着脸四下逃窜,真是丢死人了!
后来,骆赏儿才知道,那是文泽来学校讲演开过来的车。
原来是他啊……那个文叔叔,骆赏儿想:真骚包。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18岁的女孩儿,有点儿人来疯,有点儿莫名的多愁善感。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傻乎乎的乐天派。
直到骆氏面临重大危机。父亲因为涉嫌操纵股市成为被告,继而又因为严重的胃炎病倒了,继母姚安然一直强撑着家里家外。弟弟骆生才3岁。
她知道,她安逸的人生终是要结束了。该是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假期回家,姚安然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深深地忏悔,深深地哀求。
她们相拥而泣,她不怪继母,她待她并不坏,8年多来她耗尽心力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照顾着这个家。
她要嫁给文泽了。
其实她不懂,文泽为什么会如此抉择?
后来她才知道,她不是附赠给文泽的回馈,而是骆家寻求救命稻草的筹码和依托。文泽将填补骆氏的亏空和漏洞以减轻骆秉恒的刑罚,骆氏以后将并入狼华旗下。
文泽就是文泽,不愧是一手重振狼华大业的年轻神话,他始终知道,骆氏的问题只是由于骆秉恒一时糊涂而面临一夕的危机,一旦过了这个坎,另有狼华的扶持,其内在的活力生机是无限的。
骆氏刚刚得到了美国LK集团的特许合作令。这个特许令对于文泽来讲,更是无价之宝,它会带动整个狼华全面占据中国<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5826696.html" target="_blank">市场</a>并向海外进一步延伸。
其实,从她知道要嫁给文泽后的一个多月里,她并没有见过这位未来的夫君,也许,是他太忙了,也许,是他想让彼此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她奔波忙碌于在医院照顾正处在取保候审中的父亲,她和继母<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18766.html" target="_blank">决定</a>先瞒着父亲。
只希望一切顺遂,父亲能熬过身体上的煎熬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骆家以后将靠着她依附着文泽,外界传闻着,骆秉恒是一只臭虾腥了一锅的汤,骆家即将像蚂蝗一样吸干狼华。
文泽面对流言始终不动声色,不肯接受任何媒体的专访……
骆赏儿抬眼看过去。
文泽仍旧大大方方地坐在几米外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样子悠闲雅致。他半低着头,眉毛有些浓深。
从这个角度看,他脸部的轮廓很柔和,鼻子高挺秀气,几缕发丝搭在光洁的额前,修长的手指翻着杂志,身上还西装革履的。他靠在沙发上,自然得像明天即将和她领取结婚证结束钻石单身汉生活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骆赏儿忍不住了,先行打破安静的气氛,她说:“文……文先生。”
文泽终于抬头,有点儿讶异。
多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得以再次正面看到他。他脸部的线条很深,但是不刻板,给人淡漠的感觉,虽然有点儿距离,但是她还是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深深的一泓潭水,似乎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她居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勾人。
文泽清了清嗓子:“你统<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48070.html" target="_blank">一下</a>称呼,太乱了。亲疏远近你叫了个遍。”这句话说得很随意。
骆赏儿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她略微前倾着身子问:“你,为什么想娶我?”
文泽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迟疑了下,正色道:“我一直在为事业奔波忙碌,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有人送<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1/1350/2847312.html" target="_blank">上门</a>,我就先要着。”
骆赏儿简直难以置信:“我们都还没说过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儿?”这样的理由真是太牵强了,或者说——荒唐。
文泽笑了,她又看到了那两个深陷的梨涡。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她说:“那又怎么样呢?多少恋人相爱数十载,还不是难以携手一生。”
他神色十分认真:“我这个人,善赌。你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其实也不见得。”骆赏儿看到文泽似有似无地摇了下头,颇有深意地说:“也许我早就知道了……”
她狐疑,却没有再问,因为许阿姨说饭菜已经好了。
她想:究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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