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321.html" target="_blank">一百</a>五<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82.html" target="_blank">十五</a>章 连山来了
周映池眼中充满血丝,连干三壶眉寿,连连呼道:“芊芊<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328.html" target="_blank">姑娘</a>出来吧!仰慕已久,却无缘相见一面。最后题目,便是姑娘了。”
珠帘轻挑,芊芊手持白羽蒲扇,夺目而出,但见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奇的是,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芊芊微微一福,朱唇轻启,“小女子昨夜醉酒,竟昏睡至斯,闻众高士已然齐聚,慌乱间,略施粉黛,束衣而出,佳词妙作,又忘梳妆,但名士召见,敢不从命,还请见谅。”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仙女下凡,天外之音,大厅中一片寂静。
“好个娇人儿!黄某不才,一词相赠。”美人俏立,太子忘乎所以,抢先一步,诵出早已请人作好之词中的一,“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九天时,说与众仙道:遍看洛阳花,不似芊芊好。”
可惜,众人只怕少见美人一刻,俱忘了溜须拍马。
一见酒醉初醒的美女,周映池简直惊呆了,他实在是不相信天底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过去睡过的佳人们,对不住了!因为芊芊和你们迥然不同,不论姿容,那一种幽姿逸韵,完全在容色之外。
周映池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胸口剧痛,凝神细思间,精血耗尽,血脉干涸,扶住墙壁,上前一步,缓缓道:“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长胜未起。纵乱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正是残英和月坠。寄此情千里。”
一词作罢,周映池颓然坐下,整个人亦失去精气神,嘴角一抹鲜血流出。
作词竟会口吐鲜血?方连山大为佩服。
“承蒙两位夸赞,小女子感激不尽。先前梦中时,却有一曲相生,勉强唱来,亦表谢意。”芊芊起身间,眼眸似水,凝望着方连山处,“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月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这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烟波流散,如东风抚兰,钻入耳中,沉入心底,方连山竟有种说不了的难受,恍然间,已然眼泛泪光。
“咳……咳……”鲜血喷射而出,周映池死鱼目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方连山,四处一片寂静。
方连山衣袂轻动,一步,两步……
向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芊芊而去,身形微动间,缓缓道:“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依栏愁,但问取亭前柳。”
六步间,方连山已然立于芊芊身前,与芊芊脉脉相对。
众文人雅士皆惊叹,这词似对芊芊赞美和同情,实际上是规劝她找个知心之人出嫁,以解愁苦!可见二人<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21.html" target="_blank">情深</a>意厚,<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45.html" target="_blank">绝对</a>有一腿!
“天下虽大,却无一弱女子容身处。”两行清泪滑过脸庞,芊芊笑道:“你叫我往哪里去?”
“清风过往,山花烂漫处,或人来人去,繁华闹市旁,又或帆船一点,海鸥鸣叫中,哪里不能相容?”方连山强忍泪珠,牵起可人儿的纤纤玉手。
“生生世世,形影相随,<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331.html" target="_blank">雪花</a><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331.html" target="_blank">片片</a>,君还记得否?”芊芊却是抽回了小手。
方连山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慢!”不等太子怒,周映池强撑立起,吐血道:“纵一生,未曾低头,不想名士输!可恨!映池去矣!”
“横两世,终于扬眉,当料<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82.html" target="_blank">书童</a>赢!该笑!连山来了!”方连山拉起芊芊冰冷的小手,缓缓入帘而去。
方连山的背影渐渐模糊,砰的一声,周映池油尽灯枯,倒地而亡……
香闺内,没有琴棋书画,没有红帐暖衾,更没有妩媚娇声,只有烛光一点,方连山与芊芊相对而坐。
“姑娘清高异常,不知何等贵客才能单独一叙?”
“达官显贵,富商巨贾,风流才子,不一而足。”芊芊品了一口香茗,淡淡道:“相比状元郎的豪爽,恐只有那蕃坊蒲大人能一掷千金了。”
“姑娘身在青楼,莫非不知众人为何而来?”方连山喝下一口酒,“那黄公子更是如狼似虎,得不到手恐不会罢休。”
“黄公子待我亲切,为何阻拦?”芊芊冷冷道:“莫非天下女子只能许你一人?”
“国之储君,岂可窥伺?”方连山淡淡道:“若胡闹行事,魔教定亡!”
“关你何事?”芊芊冷笑数声,“今日情意种种,不怕惹祸上身?又要我复蹈姐姐之死?”
方连山黯然神伤,痛得全身颤抖,手中美酒亦泼洒在案几上。
“昔日种种,铭记于心。一对蠢蛋,到此为止。姐姐最爱的焦木古筝在此,可惜芊芊琴艺不精,姑且献丑,公子请了!”说罢,芊芊皓腕轻扬,琴声渐起,哀怨幽遂,叫人肝肠寸断。
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方连山猛地灌下一杯烈酒,踉跄离去。
揪痛恍然间,方连山竟没听出这琴声谱了那人世间情爱纷奢,却谱不尽琴主人的情深不渝,更未听出她将前尘藏尽,情骨化灰,亦没见到芊芊似笑又哭,泪暗血滴,沉浸在那前事旧梦里……
出得门来,繁华依旧,彩灯竟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阵凉风袭来,却是细雨蒙蒙,模糊不清。
“怎么又哭了?”温柔声起,一把纸伞似想遮住这世间的一切凄风苦雨,萧依萱轻轻拭去方连山的满脸泪痕,嫣然一笑,“回家吧。”
“等了多久了?”方连山握住伞柄,“冷坏了怎么办?”
“你呆多久,我便等多久。”依萱柔声道:“就算冷坏了,你也会将我捂暖和的,是吗?”
“回家!”不顾行人诧异咋舌,方连山一把抱起依萱,大步便往回走,走了一段,却是又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368.html" target="_blank">极乐</a>阁……
翌日一早,黄荃便来了,恭贺一番后,说是翰林院掌院马大人竟十分青睐自己的画技,召自己前去画院学习,言谈间甚为激动。
方连山亦表同喜之意,建议黄荃先去“一品斋”呆一段时间,黄荃虽有些莫名,却也同意前去。
黄荃离去后,方连山又书信一封往幽州……
又让小顺子去向文宗告了个假后,种种心事涌上心头,方连山烦闷间,便拉着依萱<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65.html" target="_blank">一起</a>逛街,并保证会买礼物。
依萱绝色,走到哪里便会招来众偷窥眼神,方连山却很大方,只是拉着小手,四处闲逛。
见方连山神色自若,依萱满心欢喜,愈娇艳动人,竟引了若干重大交通事故,却没有什么失窃事件,因为小偷们贪婪绝色,竟忘了趁机大捞一把。
渐渐地来到一胡人聚居地,来往人群中有许多以纱巾蒙面的戴着数十枚耳环的丰满女子,店铺掌柜俱是深眉大眼,鼻梁挺拔,虽热情地招呼着来往行人,眼神中对汉人却是充满了警惕。
“喜欢这些耳坠吗?”见街边一小摊处,排列着数盘充满异域情调的女儿饰物,方连山停下了脚步。
“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依萱激动地俏脸通红,这呆瓜,终于知道送人家定情信物了!
方连山选了一枚粉色耳坠后,却未停下,只是一味翻找着什么,还一边嘟囔着:“还要买许多呢,怎么才这几种颜色?”
“你还要买给谁?我不要了!”依萱小嘴翘起,满是不悦。
“吃醋了?小傻瓜!还有阿依、如霜、燕燕……”方连山正调侃间,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你这汉人好不讲理!”旁边牛肉铺里,一深眉大眼的胡人强忍怒气道:“我们大食人向来只吃牛肉,你却将这猪头拿来戏弄我!”
“你个胡人嚣张什么,这可是在大梁!”却见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破落户堵住牛肉铺,<a href="http:///files/article/html/36/36996/7663279.html" target="_blank">一个</a>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大块头手里提着一个猪头,冷笑道:“这一带的地盘今后就归我们洛阳四虎管了!你要么买了这猪头,要么交保护费!”
这小眼睛贼人竟是昔日要抢自己说书赏银的张大胆!
见牛肉铺掌柜和围观胡人皆敢怒不敢言,张大胆愈得意起来,甩手就想将猪头扔进牛肉堆里。
“住手!”方连山大喝一声,“你这泼才,怎么在此胡闹!”
“你谁啊?敢管爷的闲事?”突然看见一旁的依萱,张大胆顿时两眼放光,淫笑道:“哥几个,将这臭小子给我收拾了!这小娘子真他娘的水灵,长得仙女似的,咱今天可要开开荤了!”
几名无赖淫笑着围了过来,方连山大怒,正要动手时。
“住手!”
却见一身着华丽袍服的中年胡人急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