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场众人,马屁之辈颇多;更兼我自叙述起,便几次三番有人提问;所以说了半响,整个“故事”竟然还只编到一半。
我不耐烦和这些老家伙们多磨叽。于是不理他们的吹捧,自顾自的往下说道:
“弟子侥幸逃回山洞,与鄙派大师兄及恒山仪琳师妹回合后,那田伯光也随后赶到了。
田伯光道:‘哼~想不到还有一个。好的很呐。’他一边说,还指着大师兄问了一句,‘喂,你也是华山派的吧?’
大师兄只点头一应,便道:‘田伯光,你掳我恒山派师妹意图不轨,如今我华山、恒山,三人在此,难道还不束手就擒嘛!’
岂知那田伯光嚣张之极,狂笑道:‘哼~三人在此?好了不起嘛?!换了你家岳老儿、或者恒山定闲老尼在此,我田伯光倒还忌惮三分;可你们区区三个二代弟子,就真以为能对付得了我田大爷嘛?’
其实我俩原本打算先将田伯光引开后,再由他将仪琳师妹安置妥当,随后返来助我。而可恨田伯光不但武艺高强,更兼指力如钢,竟生生点了仪琳师妹数处要穴,让大师兄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大师兄只得在原地等我会合,再集二人之力,以期滞敌于此;希望要么仪琳能够自行冲破穴道,要么等到定逸师叔来援。”
说到这里,刘正风赞道:“张贤侄与令狐贤侄不愧是有用有谋的英雄侠少,果然没有辜负了岳师兄平日的教导。”
我和大师兄闻言,自然一齐逊谢。
这时,余沧海突然问道:“适才张贤侄曾言,以一人之力独斗田伯光二十余招。未知后来与令狐贤侄联手,战局可曾改观?”
麻痹的,怎么就你这老矮子多事。我心里忍不住暗骂。
但我骂归骂,嘴上却不敢怠慢,装出一脸恭敬道:“弟子惭愧。其实大师兄武艺远胜于我,若非我在旁碍手碍脚,惹得大师兄要多番拂照,只怕还可多与田伯光拆解几招。”
余沧海闻言,“哦”了一声,便不置可否。
刘正风又问道:“未知后来如何?”
“我和大师兄联手,翻翻滚滚与田伯光交手了四五十合。田伯光刀法越使越快,当我和大师兄渐渐不能抵挡时;定逸师叔及时赶至。”
我说到这时,‘用力’看了定逸一眼,才道:“定逸师叔武功远胜我等,她老人家甫一出手,便将田伯光压在下风。这场巅峰之战,只看得我与大师兄目眩神驰,岂料两人相斗百余招后,眼见定逸师叔便可将田伯光斩于剑下,却突然听得仪琳师妹一声痛呼!
定逸师叔一惊,以为田伯光趁着夜色对仪琳师妹放了暗器,是以心急之下不及应敌,便返身回来,查探仪琳伤势。而仪琳其实并非为人暗算,只是穴道自行解开,让她猝不及防才以至于此。唯可惜者,便是田伯光趁机溜走。以致功败垂成!”
大家听我故事说完,虽有略嫌虎头蛇尾之感,但也纷纷对定逸师太表达了敬意。
有人赞她武功高明;有人劝她莫将田伯光逃走之事放在心上;有人……
总之很多很多。但好在没人怪她“纵敌”;然而若非我这般说辞,以定逸师太的耿直,定会和盘托出。只怕眼下又将是另一番局面了。
场中定逸师太,一一向出言之人还礼,口中连道“惭愧”;而且表情也真的不加掩饰的惭愧。
这反倒让旁人一致敬仰起她的侠义胸怀来。还齐齐赞她高人风范、虚怀若谷……
忽然,余沧海徒自站起,向师父言道:“岳兄有礼,余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
师父忙起身道:“余兄客气,有事不妨请讲,岳某必不敢推辞。”
余沧海一笑,道:“余某久闻田伯光之恶名,早想除之以为后快。又听闻其快刀之法,颇有独得之密。是以……”
余沧海说到这里,看了我和大师兄一眼,续道:“是以想请张贤侄和令狐贤侄,演示一下田伯光的快刀之法,好让在下管中窥豹。”
余沧海话音刚落,顿时让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过随即,又发出轰天叫好。尤其门外许多江湖草莽,更是由衷呐喊,彩声热烈至极。
毕竟,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一流门派首座的绝世神功。然而今日有幸,怎能不一睹为快!
可场中的我,却在听到余沧海的要求后,心中一凛!
这厮必定是怀疑我了!
其实从他一开始看到我起,就不停的对我传来探究、疑惑的眼神;尤其几次旁敲侧击的插话,更是居心叵测。
而现在他捧起一个看似光明正大的借口,从正面向我试水;更兼故作大度的让大师兄也参与其中,当真是心机深沉至极。
如果他以一手青城剑法,迅雷不及掩耳的挫败了我和大师兄的联手,那旁人必定会下意识的认为,青城派的武功明显优于华山派和恒山派,甚至定逸打败田伯光的风头,也会立时被他削弱不少。
而更让我担心的是,如果被这余矮子认出了我就是当日在福建城外与其相斗的无名高手,或者被在场的“蛇虫鼠尾”从我身上联想起了当年造就他们“大明四害”之名的始作俑者……
天呐……这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