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洒满大地。
小小的山村显得宁静祥和。
地面的尽头慢慢出现一个蓝衫青年。
一把明晃晃、没有剑鞘的宝剑斜斜的挂在腰间,显得格外刺眼。
青年看着眼前炊烟袅袅的村落,眼中不由闪出坚定的目光,低声喃喃,“过了这里就是震龙山的范围了。震龙山…终于到了!”
姜枫礼最后还是没能说服破雲,破雲到最后也没有答应姜枫礼和自己同行。
两人分别后,破雲再没有停留,经过两天赶路,终于来到了去往震龙山途中最后一个山村。
顽童来回跑笑,老人坐在屋檐下慈祥的看着顽童们跑闹,偶尔低声议论几句,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也是孩童时候的情形。
破雲心中充满了温暖,这小山村的宁静祥和正是破雲所向往的,是破雲一直想要的。
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觉袭来。
破雲站定身,看着刚刚从茅草屋后面转出来的一位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中等身材,一身朴素粗衣,一条褐sè的布带系在腰间,人长得很和善,不太大的眼睛,高ting的鼻子,厚实的嘴chún,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的那种人。
中年汉子看见破雲,咧嘴一笑,微微点头打个招呼,笑着从茅屋后拿出一个长长细细的布裹慢慢向村外走去。
从中年汉子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破雲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中年汉子片刻。
见中年汉子拿着一人多高的细长条的布裹慢慢离开的时候,破雲暗叹一声,嘴角浮上一丝苦笑,低声喃喃,“看来今天又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破雲又是暗叹一声,苦着脸跟着遥距自己丈许的中年汉子慢慢走去。
走进旁边树林没多远,破雲就看见中年汉子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正慢慢的打开细长布裹。
中年汉子见破雲走进树林不由一笑,低声喃喃,“天…就要黑了…”说话间,手却没有停下,依然慢慢的稳稳地拆开布裹。
破雲坐到中年汉子对面五步左右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中年汉子手中的布裹,忽然问道,“你每次都要如此慢吗?”
中年汉子干脆没有抬头,但声音中却充满感情,“不错。其实我还想再慢一点的。”
破雲眼中浮现出尊敬的眼神,点点头,道,“好。很好。”说完专心的看着中年汉子不再说话。
中年汉子抬头看了一眼破雲,眼中浮上一丝意外,但随即又专注的继续拆解布裹。
足足有顿饭工夫,布裹终于拆的一干二净。里面是一柄长枪,枪尖闪烁的长枪。
中年汉子轻轻抚mo着长枪的枪身,脸上流lù出痴mí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心爱至极的nv子,竟然有些痴痴的愣住了。
破雲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情,脸sè反而变得更郑重起来。
“破雲?”中年汉子终于把眼神从长枪上移到破雲身上。
破雲点点头,郑重道,“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
中年汉子笑了笑,轻轻点点头,淡淡道,“何一死在你手上并不冤枉。”
破雲看着yù破长眠枪手中的长枪,眼中浮上敬重之sè,“好枪!”
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抬头看着破雲,眼中一丝意外,道,“你懂?”
破雲摇摇头,微笑道,“说不上懂,我只是有些感觉而已。如此利刃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如何来控需要有人来掌控。一般兵器是不会有这种霸气凌人的感觉。”眼神变得郑重,喃喃道,“而能够征服这样兵刃的人…也不会是寻常之人。”
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眼中闪动着光芒,喃喃道,“可惜…可惜…”抬头笑笑,“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想必知道我的事情。”
破雲点头。
破雲的确知道,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
yù破长眠枪早年习枪入mí,非常希望能成为用枪的第一高手,而当时用枪的高手就是长眠枪。
长眠枪的枪法刁钻yin狠,暴力狠辣,稍有不慎就会让人与世长辞,进入长眠。
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当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有满腔习枪的热情,却还是武艺低微。在偶然的机遇下得到这把‘缤龙枪’和一本枪法秘籍之后,yù破长眠枪的武功大进。
但是就在yù破长眠枪武功越发鼎盛的时候,长眠枪却忽然在江湖中消失了。
没人知道长眠枪去了什么地方,或生或死。
yù破长眠枪疯了一般寻找长眠枪,想要和自己心中用枪最高的对手过招,可长眠枪一直都没有消息,yù破长眠枪一直都没有和长眠枪jiāo过手。
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在苦寻长眠枪无果之后,在屋中水米不进两天后,终于放下心中包袱继续一心习枪,但为了抒发心中想站长眠枪的**,干脆起绰号‘yù破长眠枪’,连名字都改成“闻人两天”。
yù破长眠枪在不久之后,就已经成为枪法大成之家。江湖中人都已经认为他已经完全超越了长眠枪,但闻人两天却一直保留着‘yù破长眠枪’这个绰号和名字。
自此,yù破长眠枪的名字就彻彻底底的响透了江湖。
闻人两天微笑看着破雲,轻轻摇头惋惜道,“可惜你我是敌人,不然以你眼力,你我就能找个地方去喝几杯。”
破雲momo脑袋,微笑道,“说实话,我实在没想到yù破长眠枪会是这般模样。”
“哦?”闻人两天有些感兴趣,饶有兴趣道,“你认为yù破长眠枪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破雲微笑道,“我以为yù破长眠枪如此霸气的绰号,人也一定霸气bi人…”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就是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没想到闻人两天会是这样的不见山不见水的人。
闻人两天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自从没有了长眠枪的ji励,我也没有了原来的霸气。这个我知道很久了,但已经很久没人与我这样说了。”眼中jing光一闪,“雷殃ménmén主也没有和我说过。”
破雲扑哧一笑,道,“他有事求你,当然好言好语了,而且他能把你指使来,恐怕就是说一箩筐好话也不管用的。我就不一样了。你我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除了对前辈的尊敬,我想我没有低声下气的必要。”
破雲的话说得很lù骨,不知道是无意说的,还是有意想ji怒闻人两天。
没想到闻人两天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大笑半响才收住笑声,而破雲只是微笑看着闻人两天。
闻人两天笑道,“好小子!痛快!我越看你越觉得顺眼。可惜,可惜实在是可惜啊!”说着连连摇头叹息。
破雲微微一笑,看着这个中年汉子忽然升起一种亲近的感觉,看着这个长相朴实,说话憨直的汉子倒也有些顺眼。
但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可不是来让自己看着顺眼的,就是自己看着人家顺眼不顺眼,人家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破雲微笑道,“是有些可惜,但你我今日所站的位置不同,看来…是没有一起喝酒的机会了。”
闻人两天皱眉叹息道,“的确如此,不是我受过雷殃mén的恩惠,也不会来这里和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较量。”说着又不住的摇头,不知道是不想和破雲jiāo手,还是觉的实在可惜。
破雲看着闻人两天,淡淡道,“既然你有你不让的原因,我有我必须前进的理由。那…我们就不要再等了。”
闻人两天点点头,喃喃道,“是极,是极。眼看就要黑了,还是早些回去喝口小酒的好,别等太黑找不到回去的路。”说完看着缤龙枪,轻轻抚mo一阵喃喃道,“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慢慢的抱起来缤龙枪站了起来。
破雲看看闻人两天手中的缤龙枪,低头思索一下,慢慢的chou出腰间的夺魄。
破雲不是傻子,更不是装腔作势之人。眼见强敌临mén,更不会傻得不用兵刃。
现在不把夺魄chou出,谁知道一会还有没有机会chou出夺魄。如果连chou夺魄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捅了几个窟窿,那岂不是冤枉的紧。
忽然,闻人两天盯着破雲的脸,缓缓问道,“听说你是昔日清月mén的遗孤?吴思祥是你的父亲?”
破雲一怔,不知道闻人两天问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昔日清月ménmén主公正正直,素来为我敬仰,只可惜没有没有机会拜见。”闻人两天脸sè郑重道,“今日遇到清月mén遗孤,也算是老天开眼,解了我多年的心愿。请受我一礼。”说着恭恭敬敬的向破雲一躬。
破雲xiong间有些起伏,眼中的神sè开始变化起来。
面对文人两天的鞠躬,破雲并没有躲闪。
此时的破雲已经不仅仅是破雲自己,还代表整个昔日的清月mén!
破雲强捺心中澎湃的感情,重重点点头,道,“多谢!”
闻人两天站直身子,长枪一摆,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嬉笑,专注的眼神容不下任何其他东西,沉声道,“如果今日你我侥幸不死,改日我再请你饮酒!”
说着!
惊人的气息从yù破长眠枪闻人两天的身上散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