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持帮破雲改造好夺魄的时候,也就是破雲要离开的时候。
临行的送行酒席上,解持忽然一改往日嬉笑摸样,变得非常深沉郑重。
破雲一怔,随即狐疑是不是解持又要骗自己上当,戏耍自己吧。
却听解持道,“虽然夺魄没有鞘,煞气已经散去很多,但神器饮血是错不了的事情。”说着轻轻小酌一口,“如果在你心性失常、大开杀戒的时候,夺魄会变得非常危险。”
“到那个时候,夺魄不光会夺别人魂魄…”眼中精光一闪,“连你的魂魄都会被夺去!”解持盯着破雲一字一句道,“所以…血魔功之类的武功万万不能再次使用。到时心魔反噬,你与你周围的所有一切都难逃夺魄的毁灭!”
破雲深吸口气。
没有了血魔功,等于失去了一次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尽管血魔功反噬非常大,但几次危险中都能解救自己于危难。虽然如果自己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难免会死于血魔功强大的反噬,但…
解持沉声道,“你应该知道血魔功只不过是透支体力来瞬间提高力量,而遗留下的危险却是十分大的。再深一些说,血魔功不过是在用自己缩短生命来作为回报罢了!血魔功获得再大的力量,也不是你自身的力量!”
“高手相争,是没有靠外力获胜的!”
破雲心中一震。自己方才所想果真有些依赖血魔功的想法,这实在太可怕的想法!没有自身的实力,光依赖外界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对手的。而自己竟然想借助外力,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
想念间,破雲不由冷汗湿透了背脊,深吸口气道,“老哥教诲的是,破雲原来运用血魔功都是用作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想来是太过浮躁,破雲以后一定会谨记老哥教诲,不再使用血魔功。”心中却暗道平时遇敌不用也就罢了,如果找到了清月门的真凶,打不过不用血魔功还等什么。
解持满意点点头,大声笑道,“好兄弟!来!干了这杯就当老哥为兄弟践行!”
破雲举杯!
两只酒杯在空中重重的相撞,兄弟之情像溅出的酒花,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
风和日丽。
微风轻轻的吹拂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加上鸟儿悦耳的莺鸣,长岩山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一名蓝衫青年慢慢的走上阶梯,出现在夜羽门的门庭外。
夜羽门两名值守弟子眼露警惕之色,方要出口相询,却见蓝衫青年抬头微微一笑,道,“木海师兄在吗?”
“师叔?!”
两名弟子惊呼着跑到破雲近前深深一躬,脸露欢喜激动之色,道,“弟子拜见师叔!”
来人正是破雲。
自从离开迷雾森林,破雲就马不停蹄的向夜羽门奔走。
沿途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传。说什么自己单挑雷殃门门主何博梓,不出一招便把何博梓置之死地,说什么因为雷殃门有毁灭当年清月门的嫌疑,自己一怒之下,把雷殃门上下千百弟子屠戮殆尽。
气得破雲简直要背过气去,自己连雷殃门都没进,都不知道雷殃门大门口是什么样的,竟然说自己把雷殃门杀的寸草不生,这也太离谱了。还说什么怒夜叉转生变成八面修罗,要把时间邪恶之人都杀死。
破雲简直气得吐血。从夜叉到修罗,没有一个长得像点样的,都难看的要死,而且修罗也不是什么维护正义的代表,反而有暴躁激斗的倾向,这不明显说自己是已经堕落,残忍好杀嘛。
破雲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能承受任何绰号,没一个正经的。
不过,不论如何流传。清月门吴破雲这个名字已经是街角巷尽都能熟悉的名字。破雲已经成为当今武林中最耀眼的明珠,不论青年一代还是老年一代,都为之侧目的人物。
破雲可不想成为这样。树大招风,自己如此招摇,还怎么查找幕后黑手。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偏离自己的预想,自己名气发展到如此地步也不是自己故意为之的,也只要长叹一声不再理会。
还有一个令破雲意外的消息是炽阳门已经正式和水隐门交恶,两个门派开始正面互相攻击起来。从破雲一路而来的路上,就遇上不下四次两门弟子相遇恶斗。
虽然两个门派和破雲都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但是两个站在江湖势力顶层的势力开始对战,这对本来开始混淆不堪的江湖来说,无疑是更加了一把稀泥,让江湖变得更加纷乱。
这些事情,破雲是不怎么理会的。说到底是和自己无关,自己也用不着为两大门派操心,也就没有停留的回到夜羽门。
破雲微笑伸手扶起躬身的弟子,道,“我们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不需如此客套,随便一些更好。”
两名弟子受宠若惊的站直身,重重的点着头,眼中充满了敬佩。
在取得如此巨大的声望时还能这样谦逊,这并非寻常之人能够做到的。
两名弟子年纪虽轻,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师叔!快进门内休息吧!弟子这就去通知掌门。”一名子弟恭敬欢喜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师兄就行了。”破雲微笑道,“职守的重任还要两位尽心尽力。”说着轻轻点头向门内走去。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有力,高声答道,“弟子一定会尽职尽忠,不会让师叔失望!”
忽然一名弟子高声大喊,“门内的兄弟姐妹!师叔回来了!”
破雲微笑摇摇头,对门内弟子热情的招待,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回绝。
“师叔?”
“真的是师叔!”
“师叔回来了!”
声音从远及近,夜羽门内多一半弟子蜂拥而至,把破雲围在中心欢呼呐喊。
“师叔!讲讲师叔如何击败雷殃门何博梓的经过吧!”有人喊道。
“是啊,师叔的武功太厉害了!讲讲如何把雷殃门一朝覆灭的吧!”有人开头,立马有人附和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弟子无不欢呼雀跃。
破雲心中苦笑,自己胜何博梓胜得那么惨,怎么好大肆向人吹嘘,轻咳一下,让周围激动的声音渐渐落下,微笑道,“我胜何博梓不过是侥幸而已,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勤加锻炼努力修行,以后也会达到,甚至超过我现在的水平的。”
破雲向前分开人群,笑道,“我找师兄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四周看看热情洋溢的弟子们,微笑道,“你们都跑来这里偷懒,不怕掌门责怪吗?”
“不怕!师叔回来,师傅定然欢喜的紧,怎么会责怪我们!”
破雲摇头微笑,穿出人群。
忽然,身后一声高喊,“师叔无敌!夜羽万岁!”
一声出口,众人齐声高喝,“师叔无敌!夜羽万岁!师叔无敌!夜羽万岁!”
潮水般高昂的呼声瞬间笼罩了整个夜羽门!
破雲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向后轻轻挥挥手,脚步不停向木海书房走去。
看着木海书房房门,破雲忽然升起一股异常熟悉,像是回到家的感觉。
轻叩房门,破雲轻声道,“师兄,破雲回来了。”
“快进来!”
门内传来木海的声音。
破雲推门而入,门内陈设依然,木海正微笑看着自己。
“师兄,我回来了。”破雲抬头看向木海不由一怔。
木海虽然脸露微笑,但眉头间的愁绪却逃不过破雲的眼睛。
木海拉着破雲左看右看,点头微笑道,“鬼手神医果然医术超凡,师弟果然无恙啊。”
破雲微笑,不动声色道,“师兄,最近门内有什么事情吗?”
破雲的问话引起木海的愁绪,轻叹一声,道,“门内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忽然笑道,“你看看为兄,师弟刚回来就要唠哩唠叨。走我们去给师弟接风洗尘!”拉着破雲就向屋外走。
破雲拉住木海,微笑道,“师兄救小弟性命,小弟尚不曾谢。师兄又何必如此客套。”笑容慢慢下去,深深的看着木海,“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木海见破雲如此坚持轻叹一声,苦笑道,“倒让师弟见笑了,师弟回门内的途中,可曾听说炽阳门和水隐门已经正式交恶翻脸?”
破雲点头道,“略听一二。不过具体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木海轻轻点点头,深吸口气,道,“不知道师弟对这两门交恶有什么看法。”
破雲微微一笑,抬手摸摸脑袋,语气颇为轻松道,“小弟倒没什么看法。他们两门之间的事情,对于小弟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木海点点头,沉声道,“师弟在个人的位置上如此想是没有任何错误的,但站在为兄的位置上,此事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破雲皱眉,听木海继续说下去。
“炽阳门和水隐门作为江湖四大势力中的两大势力,可谓是两只猛虎。”木海沉声道,“如今没有了雷殃门,这两虎斗起来一定会斗得昏天地黑不可开交。而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对于江湖来说是非常大的变数!”
木海的声音中透露着某些破雲不能理解担忧。
“不论哪一方胜、哪一方败,不都和夜羽门没有关系吗?”破雲沉声道,“或者说,夜羽门不正好能从中获利吗?”
木海慢慢摇摇头,愣愣出神嘴唇抖动“不是这样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