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破雲已经到陈家五天。
这些天破雲休息得很惬意,整天悠闲得很,除了与怜静出门闲逛就是与李金切磋武艺。
和李金切磋武艺是破雲这些天最喜欢做的事情。
说是切磋,其实就找借口修理李金。
李金当然也知道破雲没安好心,虽然连连受挫,每次输的都惨的很,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被揍得起不来身,但破雲也并不藏私,把李金武功的不足毫无隐藏的指点出来。
这也让李金武功进步很快,或许说,这也是唯一支持李金天天挨揍的信念。
这几天中,破雲已经知道玄鹰那个家伙不在这里,而且走了很久了。当说起玄鹰之时,怜静眼圈红红的,认为是没有看管好玄鹰,让它自己乱飞,最后才跑掉的。
破雲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依然劝慰怜静,玄鹰不是寻常野兽,已经通灵,它走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怜静这才想起上次玄鹰蜕变之后,说的什么远古记忆恢复了不少,这才心中稍稍好受一点,也许玄鹰真的去做什么事情。
当然,破雲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不少,听得怜静连连惊呼哑然,更是不住的埋怨破雲太胡来,什么危险都敢冒上一冒。
破雲当然只能傻笑打岔话题,怜静也只有暗暗叹息,破雲有破雲的难处,有的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怜惜破雲的心不由更浓重几分。
这天,破雲正和李金切磋武艺。
李金怒吼一声,左拳划个半圆直奔破雲胸口。
破雲轻笑一声,“还想以力破巧吗?可惜你的力还是太小。”身子轻转避开两步。
哪知李金左拳乃是虚招。
见破雲避开两步,李金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喜色,右拳无声无息的向破雲肋下击去。
“好!”
破雲笑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脚下天龙步轻踩,身子滴溜溜转个圈,李金的右拳擦着衣角划过。
李金再次击空,眼中的兴奋之色却越来越浓烈,破雲感觉不妙。
倏地。
李金猛然转身,左肘狠狠砸来,右膝同时顶向破雲小腹。
破雲眉头一皱,没料到李金来势如此迅猛,看来不还手是不行了,左手轻轻抬,正好挡在李金的左肘上,反指点向少海穴,右手伸出食指疾点李金膝上血海穴。
李金心中一惊,没想到破雲变招如此之快,连忙收招后撤,却不料破雲身影倏忽,竟然在面前消失,忽然后心一麻,破雲的手掌印在了神堂穴之上。
李金再想发力却也晚了,收手没好气的骂一声,“你小子属什么的,跑的如此快。”
破雲含笑收手,“其实我是属克你的,别人没事,就是克你。”
“你!”
李金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破雲没什么办法,只好怒哼一声甩手拍拍身上褶皱,拿不会动的衣襟撒撒气。
“不好了!不好了!”
破雲抬头一看,是陈府中的一名侍童,脸露焦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破雲眉头微皱,什么事情如此焦急,扭头看李金也是一头雾水。
侍童跑到近前,喘着粗气,“两…两位公子,老爷叫你二位呢。”
“什么事如此焦急?”李金皱眉道。
侍童咽口吐沫缓缓神,道,“炽阳门开始攻打水隐门了!”
水隐门大殿。
“掌门!”
一名三十有余的女弟子快步走来,急声道,“掌门!炽阳门带领门下三千余名浩浩荡荡的向水隐门前来!更有小门派为了讨好炽阳门沿途加入,现在足足有四千余人向水隐门奔来。”
“什么!”
曼曼姑娘惊呼一声,吃惊的看着王雪心。
王雪心蹙眉紧皱,沉声道,“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慧婕,预计他们几日到达水隐门?”
女弟子本已惊慌失措,但见门主稳如恒石心中不由稍安,恭敬道,“回门主,他们教程颇快,预计三日便会到达!最快不到三日便会到达水隐门!”
“三日!”
王雪心低头沉思喃喃,“只有三日!”抬头脸色沉重,沉声道,“慧婕,你传我命令,门内上下进入戒备状态,要随时准备迎敌!”
“是!门主!”慧婕扭头要走,忽然听王雪心叫住自己续道,“看看是否二代弟子都已经分散到分堂,如有还有遗留,务必在一日中分散他们!”
慧婕眼中充满敬重。
对如此珍惜自己门下的门主,还能有什么感觉。
只有敬重!
慧婕轻轻点头,转身而去。
“曼曼。”王雪心沉声道,“你去帮慧婕传达命令,如果发现有二代以下弟子,赶快疏散,不得有误!”
曼曼姑娘蹙眉紧皱,点头道,“弟子这就去。师傅,您先休息一下吧。真正的战斗还等着您呢。”
王雪心心事很重的样子,皱眉点点头,“去吧。就要打硬仗了,这两天让弟子们好好休息。”
曼曼姑娘轻叹一声,应声而去。
王雪心慢慢起身,向大殿后面走去。
在楼亭中绕了又绕,王雪心停身在一排竹屋前。
一排矮矮的竹篱把几间竹屋围拢起来,屋前屋后种满了鲜花异草。
蝴蝶轻舞,鸟儿啼鸣,世外桃源般宁静雅致。
竹篱中间一扇竹门,竹门上面二个歪歪扭扭,仿佛喝醉酒,站不稳一般的大字。
“五院”
五院是水隐门养老的别院。
住得都是德高望重,老的要掉牙的老人,其中不乏侍奉上代门主的侍者、武功高强的高手。虽然年老,却能抵挡千军万马,是水隐门重要的力量。再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五院中人也都擦擦磨拳要和炽阳门斗上一斗。
五院的存在,江湖中虽有知晓,却也不多。
至于五院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高手也无人知晓。但是,王雪心是知道的。
所以,王雪心来了。
王雪心轻推竹门,走进庭院沉声道,“王雪心求见各位前辈。打扰了各位前辈的清静,雪心心中不安,但有要事需说,还请各位前辈现身。”
竹屋的门几乎都是虚掩的,有的根本就没关,以王雪心一门之主的身份竟然如此低声求见,可见屋中之人对水隐门十分重要。
“小雪心来啦!”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中间的竹屋中传来,“进来吧,正好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在。”
王雪心轻身走进屋,屋里坐着四名老者,三男一女。
“可是炽阳门有动作了?”
中间满脸扎须圆脸的老者问道,听声音正是方才和王雪心说话之人。
王雪心走近四人,恭声道,“梦老所说不错,正是炽阳门启程,三日内便会来到水隐门。”
“嘎嘎嘎嘎!”
老者旁边的鼠目尖腮,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老者眼珠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暴虐残忍之色,“老夫早就想舒缓舒缓筋骨,来的好啊!”说着又是一阵阴笑,笑声如夜鸦鸣叫,让人浑身不舒服。
梦老对这个怎么看都像老鼠的老者显然没什么好感,眉头一皱冷声道,“苏宿俗,这次我们出手全引炽阳门持强凌弱,教训得当就好,不能乱杀无辜!”
“炽阳门,跟随炽阳门来的还有好人吗?”苏宿俗眼露鄙夷,“相当好人就不要动手,直接让人一刀两断不就省事了。”
“你说什么!”
梦老双目圆翻,胡须无风自动,如一头愤怒雄狮般看着苏宿俗。
唯一一名女子也是头鬓斑白,脸上的褶皱透出岁月的沧桑,但细看之下,年轻时必定是窈窕之女。
老婆婆皱眉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嘴!苏鼠,梦老大说什么你就听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苏宿俗因容貌似鼠,人们干脆就称之苏鼠。
不过这也要看是谁,除了这几名老者之外,恐怕没有几人敢称呼其外号的。
苏宿俗对梦老大多少也有些忌惮,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梦老大见苏宿俗服了软,怒气也就消了大半,怒道,“不是小红出言相劝,老夫把你老鼠牙拔掉!”
老婆婆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啐道,“一把年纪,还叫什么小红,让小雪心听了笑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瘦高挑,皮包骨的身材,简直一阵风都能吹飞,眼睛总是懒懒的半闭着,听老婆婆如此一说,眼睛倏地睁开,大声道,“小红,你就是活到二百岁、五百岁、一千岁都是我最喜欢得小红!”
老婆婆老脸更红,怒道,“死竹竿乱说什么!什么五百年,一千年!当我是乌龟吗!”怒气冲冲,丝毫没有对梦老大说话是温柔细语。
瘦高挑老者被老婆婆一骂顿时呆住了,忽然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红只喜欢梦老大!小红不喜欢我!不喜欢我!”顿足捶胸,眼泪,鼻涕混在一起顺脸庞流下,哭得一塌糊涂。
王雪心忽然感到有些头疼,暗暗下决心,如果此事一过,绝不轻易来五院。
梦老大被竹竿一说老脸挂不住了,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死竹竿又犯了花痴不成!”
梦老大这一喝,红婆婆不爱听了,瞪眼道,“什么花痴!什么花痴!不是你个这个老榆木疙瘩不开窍,我何苦等你到现在,我早就和竹竿好了!”
梦老大被红婆婆说到痛处,不由脸露尴尬,难为情起来。
竹竿眼睛一亮,抽泣道,“小红,你真的和我好吗!”
红婆婆瞪眼怒道,“好你个头!先帮小雪心这帮劲敌赶走再说!我对你那个‘坞闵臼大魔幻阵’倒是还有几分期待!”说着脸色渐缓,声调中带着几分温柔之意,“如果你能在三日内布好你那个‘坞闵臼大魔幻阵’,困住来犯的敌人,以后我不骂你便是。”说着脸庞不由又红了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