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交手

目录:鼎革| 作者:小黑醉酒| 类别:历史军事

    第四百六十章交手

    经历了圆冰块一事后,剩余几名顶着夺魁大热门头衔的青年才俊们左右权衡一番,知趣地选择了放弃,谭纵在在文采、才智和理工方面表现出的“卓越才识”使得他们知难而退。

    谭纵与秦必勇边喝酒边谈笑,刚才他之所以让那名书生等了那么久,就是让春风楼里的人按照他的要求将窖藏的冰块打造成一个凸透镜,演示光线折射的现象,以此来说服那名书生。[.]

    为了夏天解暑,大顺的那些达官贵人和士族豪绅家中都窖藏有冰块,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用来招待客人,是一种上流社会的生活潮流,彰显着身份和地位。

    秦必勇现在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只押了谭纵五十两银子,如果也像谭纵那样押个一百两的话,等文魁大会结束后岂不是能得到一千两银子!

    此时此刻,就连秦必勇这样的“门外汉”都清楚,经过先前那一番精采绝伦的表现后,谭纵实际上已经将文魁揽入囊中,现在只需要等待司仪的宣布。

    与秦必勇抱有同样心情的还有那些押了谭纵的人,他们现在也在懊恼着,如果当时能多押一些银子在谭纵身上的话,那么将收到可观的回报。

    不过,在懊恼的同时,这些人的心情又是兴奋的,毕竟他们在这场赌局中赢了,而其他的赌客们则只能扼腕叹息了。

    “莫公子,我家主人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不知莫公子可否解答。”正当大厅里的人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莫仁”的身份时,一名蓝衣大汉从赵玉昭和秦蓉的房间里走出,冲着对面谭纵的房间高声说道。

    巧合的是,谭纵的房间和赵玉昭的房间不仅分别在东西两侧,而且双方的房门是正对着的。

    听到有人向谭纵发难,大厅里的人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莫言的回复,同时也对这个出题的人感到好奇。

    “请!”谭纵觉得有些意外,这个时侯竟然还有人向他挑战,于是冲着门口的那名随从点了一下头,那名随从立刻宏声向蓝衣大汉说道。

    “用一个麦秸秆的话,我们能从水杯里将水吸出来,我家主人想问的话,如果在今晚的这种情形下,达到极限的话,最多能用多长的麦秸秆来吸水?”蓝衣大汉闻言,高声说道。

    轰一声,蓝衣大汉的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就骚动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认为这个问题根本就算不上是个问题,只要吸麦秸秆的人力气足够大的话,那么想用多长的麦秸秆吸水就能用多长的麦秸秆来吸水。

    “兄弟,换个问题吧,这个问题真的是太‘惊世骇俗’了,连三岁小童都知道如何回答!”猛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调侃的声音。

    听闻此言,大厅里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大家饶有兴致地等待着,想看看提问的人如何收场。

    蓝衣大汉对于楼下的人们的嘲讽置若罔闻,双目凝视着谭纵房间的房门,等待着谭纵的回答。

    谭纵怔在了那里,心中感到无比的惊讶,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在理想状态下,大气压最多能使水上升多高,虽然中午物理老师教过,不过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尤其令谭纵感到郁闷的是,时间过了这么长,他早已经忘记了大气压可以使得水面最多上升多高,只隐隐约约记得1个标准大气压能使汞柱上升76公分,因此不得不陷入了郁闷的回忆中。

    “谭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望着皱着眉头沉思的谭纵,秦必勇不无狐疑地问道,他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可谭纵看起来却好像不怎么轻松。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谭纵迟疑了一下,开口向秦必勇简略地解释,“其实,我们之所以能用麦秸秆将水从杯子里吸出来,并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是靠我们自己吸力,而是因为我们将麦秸秆上方的大气吸走后,作用在水杯里的大气将水压进了麦秸秆里。”

    “压进去的!”秦必勇的脸上顿时流露出诧异的神色,这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水是有重量的,当麦秸秆里水的重量与坐在在杯中水面上的力量相同时,双方的力量相互抵消,麦秸秆中的水也就不会继续上升了。”谭纵点了点头,接着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谭兄的意思是,水在麦秸秆里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就停止了?”虽然秦必勇不清楚谭纵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谭纵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

    谭纵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虽然大顺文理并举,但是理工显然没有达到这么高的程度,难道提出问题的人也是一个像他一样的“异人”,可是如果是的话,像对方这样明目张胆地显摆这些超前的知识,一定会被监察府请去喝茶的。

    所以说,提这这个问题的人不太可能是“异人”,那么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此人可能与监察府有关,进而接触到了监察府所掌握的一些绝密知识,可是这样的人应该保持低调,为何要来这“文魁大会”出风头呢?

    面对着提问者的身份,谭纵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比那个问题更使他感兴趣。

    大厅里的人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道在他们看来无比简单的问题竟然使得刚才表现异常出色的“莫仁”久久没能回答,现场嗡嗡的响成一片,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妹妹,你出的那道题真的有答案吗?”房间里,秦蓉见谭纵没有出声回应,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向了悠闲地在那里喝着茶的赵玉昭,她也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有有力气吸的话,水柱岂不是无限高。

    “当然有答案了!”赵玉昭放下茶杯,冲着秦蓉微微一笑,“小妹倒是觉得,他应该不会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赵玉昭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谭纵真的像大厅里的那些人一样,肯定早就开始对她的这个反击了,而谭纵现在还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么这表明他觉察到了什么,只不过遇到了麻烦,此时正在想办法解决。

    秦蓉半信半疑地看着赵玉昭,她很奇怪,感觉赵玉昭好像认定谭纵能过这一关似的。

    相对于轻松悠闲的赵玉昭,谭纵现在郁闷到了极点,如果他的手头有一本物理书可以提供所需要的数据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公式计算出水柱的距离,可惜他现在啥也没有,只有绞尽脑汁此回忆着课堂上老师曾经提及过的数据。

    “请问这位兄台,你家主人可是参加‘文魁大会’?”大厅里乱哄哄的时侯,站在木台上的司仪忽然开口,高声问向蓝衣大汉。

    听闻此言,现场顿时沉寂了下来,人们纷纷好奇地看向了蓝衣大汉,想知道他的主人是谁,尤其是那些赌客们,倍显紧张,如果蓝衣大汉的主人是他们所押的人的话,那么他们可就峰回路转,笑到最后。

    “在下的主人只是在这里会友,并不参加‘文魁大会’。”蓝衣大汉闻言,宏声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先前充满了期待的赌客脸上顿时流露出黯然的神色,而那些押谭纵的赌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蓝衣大汉的主人不参加“文魁大会”的话,那么无论谭纵能否回答出来这个问题,都不影响其获得本届“文魁”。

    谭纵听见了蓝衣大汉的回答,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个出题的家伙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的话怎么会问出这种让别人看起来觉得“离谱”的问题。

    正当谭纵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的时侯,门口忽然传来啪的一声,扭头一看,一名端着水果盘进来的侍女身体摇晃了一下,托盘一斜,上面的水果盘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名侍女见状,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里,“奴婢身子不舒服,请大爷恕罪。”

    “身子不舒服!”望着那名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侍女,谭纵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眼前不由得一亮,经由侍女这么一提醒,他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来:

    当年物理老师在课堂上讲一个标准大气压能顶起多高的水银和水柱时,一名女生猛然在他上课时站了起来,告诉物理老师身体不舒服,物理老师想不没想,冲着那名女生挥了挥手,女生就攥着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地出去了。

    后来谭纵才知道,女孩是来了例假,跑去厕所换卫生巾去了。

    如果谭纵没有记错的话,全班的同学都从望着那名匆忙离开教室的女生,当那名女生从讲台前经过的时侯,黑板上正写着一个标准大气压能顶起水银和水柱的高度,他当时望了好几眼。

    “究竟是什么呢?”谭纵伸手拍了拍脑袋,闭上眼睛冥思苦想起来。

    “你看你笨手笨脚的,连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明天不要在这里干了,去厨房打杂!”秦必勇见谭纵闭目养神,以为他要给那个侍女一点儿教训,于是也不开口,在这里自顾自地喝着酒,不久后,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进来,瞪了一眼那名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满面笑容地迎着秦必勇走了过去,“秦公子,您大仁大量,千万别跟一个下人计较。”

    “这壶酒让她喝下去,本公子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秦必勇看了一眼依旧闭目沉思的谭纵,伸手一指桌面上的酒壶,冲着中年女子说道,他要给那名侍女一个教训。

    “秦公子,她的身体不舒服,实在不能喝酒,让妾身替她喝吧。”中年女子是春风楼的楼主风三娘,年轻的时侯也是艳绝京城的一朵花,闻言微微一笑。

    “不舒服!”秦必勇自幼在军营长大,哪里了解女人的生理问题,冷笑一声,“敢情风老板让这身体有恙之人来侍奉我们,这果盘幸好摔在了地上,要是摔在了本公子的头上,哼!”

    “秦公子,就是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怠慢了公子。”风三娘顿时娇笑了起来,径直拿起了桌面上的酒壶,笑盈盈地向秦必勇说道,“是妾身考虑不周,妾身甘愿受罚。”

    说着,风三娘打开酒壶的盖子,放在嘴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酒壶里的酒,然后冲着秦必勇一亮壶底,笑着说道,“秦公子,今天晚上的事情着实抱歉,还望公子海涵。”

    “奴婢以为那个过两天才来,谁想今天就来了,一时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那名侍女见状,连忙冲着秦必勇磕起头来。

    “那个?”秦必勇闻言,有些狐疑地望向了那名侍女,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有了!”正在这时,谭纵猛然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他终于想到了黑板上写着的东西。

    屋里的人被谭纵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愕然望着他,兴奋中的谭纵无意中注意到跪在那里的侍女,不解地望向秦必勇,“秦兄,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秦兄,她不但无过,反而有功。”等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后,谭纵不由得笑了起来,冲着一旁的沈三挥了一下手,“给她十两银子。”

    沈三闻言,立刻从身上取出两锭五两重的银子塞进了那名侍女的手里,那名侍女看了看手里白花花的银子,一脸茫然地望向了风三娘。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秦公子和这位公子。”风三娘见状,冲着那名侍女冲着谭纵和秦必勇摆了一下头。

    那名侍女冲着谭纵和秦必勇磕了一个头后,如做梦般,拿着两锭银子随着风三娘离开了,周围的侍女连忙清理地面的碎片。

    谭纵冲着门口那名秦必勇的随从招了招手,在他耳旁说了几句后,那名随从快步走出了,冲着对面的蓝衣大汉高声喊道,“莫公子说了,水柱最高不超过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