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之后,宇智波斑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天空,如倒悬的海,那般的蔚蓝而清澈。似是看得呆了,半晌,宇智波斑才回过神来,看向几人,淡淡道:“现在就可以进入了,不过力量换取力量的规则却是绝对的!你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也相应的增加!八扇门分别代表八种力量,你们只需要选择与你想要的力量相对应的门就可以了!”
言罢,宇智波斑便默默坐下,不再说话,只是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宇智波乾倒在地上的尸体,似要找出什么。
正当这时,真田幸村起身走向宇智波乾,云气向两侧散开,又在身后聚集。片刻间,真田幸村便站在宇智波乾的向前一米处。默默躬了一下身子,弯着腰向前走来,双手轻轻捧住宇智波乾的身体,好似在捧着易碎的瓷器。取出剑上的丝带,将宇智波乾捆在背上固定起来。费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总算弄好了。
有些喘气地站起身来,背后却多了一个人,却是宇智波乾。真田幸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随即便双手扣背,固定住宇智波乾,不让其摔落。他扫视了一眼几人,却见这里竟是没有一个人先走,不由皱了皱眉头,摇摇头,甩掉心中的异样念头,对着正各自沉默的几人朗声道:“诸位,老师现在虽然已经身死,但斑前辈说过,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够得到想要得到的。老师的身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腐化,现在时间不多,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罢,真田幸村转身便欲离去。不料这个时候,宇智波斑开口喊住了他:“等等,我想再看他一眼!”
真田幸村转过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平静,头也不回地道:“斑前辈,现在老师还有复活的机会,以后前辈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相信……”
然而不等他把说完,宇智波斑眼神灼灼,目光闪烁不定,截道:“到底能不能复活还是一个问题,现在我只想看他最后一眼!”
“够了!斑!”
突然祭台上响起一声大喝,却见宇智波鼬站起了身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宇智波斑,手上不知何时复又拿起了一个黄澄澄的葫芦,左手捏着葫芦塞。
剑拔弩张,平静终究还是被人打破了。但却没有人知道,宇智波斑的意图,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宇智波乾最后一眼?
但怎么会……如此坚持?!
真田幸村霍然转身,在转身的瞬间,将腰间的草雉剑拔了出来,青光如水,亮不刺人,但泛起的幽幽杀意,却令这如仙境般的地方有一种阴寒杀戮的感觉。
“呛啷!”
真田幸村速度飞快,剑走偏锋,转眼便要刺到宇智波斑了,却不料斜刺里突然一道剑华劈来,硬生生将真田幸村的剑锋挡开。抬眼看去,却是大蛇丸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并帮宇智波斑挡住一剑。
大蛇丸是玩剑的高手,自从得到草雉剑开始,他便每日练习剑术,因此他的忍术虽然不差,却也没有高过三忍中其余二忍太多。而真田幸村作为宇智波乾的徒弟,宇智波乾从小便立志只用大招,所以并没有学习剑术,就算是得到了草雉剑,宇智波乾也从未练习过剑术,因为宇智波乾前世受到武侠小说影响,心中认定了:‘天下剑道,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兼且有永恒之眼的观察能力与因果之力改变结果的能力。让他就算不会剑术,也能够打败剑术不是太强的人。而真田幸村一没有永恒之眼,二没有因果之力。他就只能自学成才,哪怕他天纵之姿,也不可能是大蛇丸这样的老年剑术高手的对手。
两剑相交之下,高低立分,真田幸村被大蛇丸用巧劲震开,只觉得手上发麻,使不上力,兼且大蛇丸剑势又至,只得往后倒退几步,背后的宇智波乾尸体几乎掉落地上,抽空将宇智波乾固定住。却见大蛇丸得势不饶人,拿着几乎卷刃的假草雉,急攻猛刺,招招要命,剑剑攻其无备。真田幸村仗着草雉剑之利,勉强没有被大蛇丸攻到。但也无法还击,加上背有宇智波乾这个累赘,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短兵相接,速度之快,根本就没有时间结印。
如此相拼片刻,真田幸村此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再看另一边,大蛇丸拿着把破剑,如同某武林高手拿木枝般,将对面拿宝剑的年轻小子打得落花流水。真田幸村心中焦急,加上背上有宇智波乾,根本无法转身而逃。突然,真田幸村眼前一亮,心中也镇定了几分,却是大蛇丸不知怎么停住了身形,两眼中泛着疑惑和呆滞。
好机会!
真田幸村剑走疾锋,不理会横在身前即将刺进身体的破剑,狠狠一剑刺向大蛇丸......
大蛇丸眼看着便要被真田幸村杀死,却不料祭台竟是一阵剧烈颤抖,硬生生将两人的身形给打乱,大蛇丸也由此清醒过来,却见到真田幸村的宝剑即将入体,心中焦急之下,下意识地转身让过,只觉得手臂一凉,随即而来的便是刺骨的痛楚!大蛇丸下意识地直冒冷汗,脚下猛然用力,不顾仍旧插在左手臂的草雉,斜向后倒飞而去,草雉剑猛然拔出,大蛇丸痛呼一声,堪堪逃走。
云气朦胧,祭台之上飘洒起了一股殷红,血腥的气味在祭台上散发而出。抬眼看去,刚刚作生死斗的两人已经各自分开,大蛇丸退到了宇智波斑的身边,脸色阴沉,如蛇的眼睛闪烁不定,冷冷地扫视着在场几人,而看向真田幸村的目光更是多了几许怨毒!而反观真田幸村,则站在离宇智波鼬不远的地方,默默地将剑插回剑鞘,冷眼注视着宇智波斑。宇智波鼬也剑拔弩张地将葫芦对着宇智波斑,仿佛只要宇智波斑一动,他们两人便要动手。
大蛇丸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宇智波斑,却见宇智波斑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睛也似乎没有看在场几个活人。
不看活人嘛,很简单,他看的除了风景就是死人。而风景又看得差不多了,只好看死人咯。
宇智波斑仿佛在沉思,盯着真田幸村不停移动的步伐,死死看着宇智波乾,仿佛要找出宇智波乾身上的什么秘密。
鬼鲛坐在祭台上边,装作睡觉,眼睛半眯缝着,嘴里嘀咕道:“两边都是老大,要是醒了的话,就不好做人了……”
“咯咯咯……”
正当两边人马剑拔弩张之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响起,霎时间,如同风铃般的声音飘荡在整个祭台,将这场暴风骤雨给提前扼杀了。宇智波鼬奇异地看向上天,而宇智波斑也收回了目光,平静祥和地闭上了眼睛,真田幸村见状,暗松了口气,不由好奇地打量了起了上天。只见上天笑靥如花,正坐在离鬼鲛不远处,见几人同时看来,有些尴尬,连忙收起笑脸。但见几人仍旧还这么看着自己,心中一动,眼波流转,扫了眼鬼鲛,又看向几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打归打,怎么也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这样可是会让人很尴尬的,两边都不好做人呢!”
说罢,又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鬼鲛。
鬼鲛一看,便知道问题大发了,这个时候装睡也不是,不装也不是。
正当鬼鲛尴尬不已的时候,大蛇丸却开口道:“杂鱼一只,来了屁事不顶!”
真田幸村奇异地看了一眼大蛇丸,心道:“看来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了,幽默感十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鬼鲛这样做简直是棵墙头草,不由又目光瞬转,看向鬼鲛,却见鬼鲛仍旧在睡觉。但跟着宇智波乾学艺多年,就算血继限界写轮眼没有学会,但观察能力却也不一般,一眼便看出鬼鲛此刻仍旧是那半眯缝着眼睑,在看着下方。冷哼一声,真田幸村冷冷道:“墙头草,两边倒,风一吹,拔地飞!”
“轰!”
话音刚落,祭台又是一阵晃动。不过片刻,震荡又自停下了。几人刚刚就有些奇怪,但祭台只是颤抖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怪异的情况,也就没怎么注意。但此刻却又震荡了一下,几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目光几乎在同时看向了宇智波斑。却见宇智波斑面沉似水,没有丝毫的表情,两只眼睛闭着。
真田幸村因为心急宇智波乾,又想到宇智波乾曾对他讲过宇智波斑如何喜欢收集万花筒写轮眼之类,心念急转,瞬间闪过数百念头,权衡利弊,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下,微一抱拳,作古代武侠状,对宇智波鼬道:“敌势浩大,战恐难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山不转水转,在下先告辞了!”
说罢,不理会惊愕中的几人,一个瞬步便飞速向着写有‘生’字的门跑去,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半晌,宇智波鼬喃喃道:“好家伙,这逃命的功夫,快赶得上世界一流水平了!”
上天也是一脸的惊愕,目瞪口呆地望着渐渐消逝的身影,倒吸了一口凉气,乍舌不已。但也不知她作何打算,惊愕过后,单手托腮,作沉思状,半晌,她似考虑好了什么一般,目光坚定地眺望着写有‘生’字的大门。随即也不考虑其它,几乎带着白色残影般的速度飞快向那里疾行而去。
这时,宇智波斑才睁开眼睑,也不看其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那个向‘生’门冲去的女子背影。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牵动了什么,眼光闪烁不定,最后还是忍住了。转头看向仍旧拿着葫芦对准自己的宇智波鼬,只见对方目光沉静似水,通红的瞳仁不带丝毫感情。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宇智波鼬现在这个样子,与他有大半的关系,摇了摇头,看着宇智波鼬,道:“人都走了,你拿着十拳剑对着我有用吗?”
似沉吟,似默然。
宇智波鼬忽然转头看向正坐在不远处刚刚‘醒来’的鬼鲛,对他微微笑了笑,并摇摇头。但鬼鲛却似乎没有看懂宇智波鼬的意思,抓起身边的鲛肌便跳了下来,闪到宇智波鼬的身边,也不看宇智波鼬,只将鲛肌稳稳地抓住抗在肩膀上,略小的眼睛却泛着坚忍,眨也不眨地盯着宇智波斑旁边的大蛇丸。
旁边,似乎传来了一声低低地叹息。
……
真田幸村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不过片刻的时间,便要赶到‘生’门前。这广场极大,在祭台那里看不出来,但赶了这么许久的路的真田幸村却是能够感受到的。只见真田幸村飞快地移动身形,前方的云气疾疾地向两边翻涌分开,随即又在身后渐渐凝结融合。远处的那扇门牌上写有‘生’字的大门却是越来越大了,转瞬间便大到了一眼望不完全……
带着淡淡清香的云气,连奔跑时带起的风,也变得舒爽宜人。
只是不知怎么,越是接近大门,周围的云气也越浓厚,现在真田幸村感觉到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起来。前方的云气如有实质,初始的清香也变得浓郁起来,只是刚刚‘清香’冶人,此刻‘清香’熏人!真田幸村觉得,这片地域云气中所散发出的‘清香’能够将一个活人生生熏死!
渐渐地,刚刚如有无物的背,开始沉重了起来。似乎是老师的身体变得重了。可是,为什么,连真田幸村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哪怕呼吸能够感觉到空气入体,但就是想要吸气,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如绵似纱,笼罩了下来,如同被被子捂住,无法呼吸的感觉。
心,似乎跳动地累了起来。
头,沉重的感觉?昏厥的感觉?想要就此长眠的感觉?
真田幸村内心开始泛起了不祥的预感,头不由自主地抬起,向着天空看去。
只是,为什么?好白!
眼前几乎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雾层,如同棉花将整个天地笼罩,呼吸是那样的困难。忍不住,想要放弃一切。只是一想到背后那人,他就感觉无法放弃,纵然放弃了整个世界,也不能放下――背后的沉重。
依稀记得,当初的自己,只是一个赌棍,每日以赌为生,直到遇到了他,认为自己是可造之材,于是全心全意帮助自己,让自己成为了可以与传说中的人比肩……
是谁?拉回了困惑中朦胧生活的自己?
是谁?倾全心教导于自己?
是谁?不惜以生……
默默在心中念叨着,真田幸村觉得,似乎这样就能够让他得到无穷的力量!
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身体是那样的沉重,但比起心来,却没有可比性了。
“放我下来吧!你已经很努力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他的耳中。然后,似完成了某种神圣任务的使徒般,带着笑意,倒了下来。
倒下的身体,似被人小心翼翼地接住。